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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的还是……
是荻威的态度。
事情发生后,虽然她一直力求镇定,神色自若地安抚腹痛的客人,处理许许多多的问题。可是,其实她的内心好慌、好恐惧。她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突遭如此剧变,她也很不安,也有很脆弱的一面。
感到脆弱不安时,她渴望能得到他的鼓励、他的拥抱,就算只是一个温柔的眼神,也可以给予她万千力量,陪她度过这次的难关。
可荻威没有这么做。
他的反应让晴子好失望。
昨天晚上,他一直陪在友香子身边,柔声地安慰她,一句又一句地哄着她,眼神鲜少与晴子交会。
更令晴子觉得心痛的是——荻威居然还在众人面前大声地斥责她,骂她不懂事、骂她没有礼貌,还要地郑重地向友香子道歉!那么严厉又冷冽的语气,几乎撕裂了她的心。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躲在被窝里,晴子委屈的泪水一颗颗地迸落,愤恨地猛捶枕头。“你好可恶!你一点儿都不信任我吗?在你眼底,我是一个毫不负责任,糟糕又任性的女人吗?”
她一直以为荻威跟自己都很看重这份感情,可一直到了昨晚,晴子才赫然发现——她自以为是的恋爱根本不堪一击!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鹰荻威却以最无情、最冰冷的态度来回应她。
“呜呜~~”不想哭的,可眼泪却一直落下来,晴子哭到双眼通红。“混帐、坏男人、烂男人!你是天字第一号大混蛋~~”
她可以忘却当众向友香子道歉的羞辱,可是,她永远无法忘记鹰荻威那双冷冽的冰眸。他眼底的冰霜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在她的心头划下一刀,伤得她鲜血淋淋……
“那么无情地辱骂我,可见你根本不爱我、不在乎我嘛……”晴子哭到抽抽噎噎的。
也许……也许这段感情真的只有她在付出,鹰荻威只是想戏耍她,只是贪图一时新鲜地逗弄她罢了,如今兴头过了,觉得不好玩了,因此就毫不眷恋地抛下她……
晴子越想越绝望,悲伤地咬着棉被。“他还是喜欢出身豪门的千金小姐,像我这种又笨又土,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只是他闲来无事逗弄的小玩意儿,兴头过了,就不再眷恋了……”
想起荻威从昨晚就一直留在医院陪伴友香子,豆大的泪珠更是争先恐后地涌出。他们两个才是门当户对的吧,英挺帅气的他跟美丽高贵的友香子是那么的匹配,站在一起的画面是那么的协调、赏心悦目,根本就是标准的金童玉女。
荻威现在在医院做什么?忙着对友香子献殷勤、对她情话绵绵吗?两人是否正热情地拥吻呢?
“停!够了!”痛苦地抱住头,她不要再想了。一直这么想下去,头好像快爆开了,她会疯掉的。
外头传来敲门声,森丘夫人轻唤。“晴子,我要进去喽!”
还来不及擦干泪痕,母亲已经拉开纸门。
一进门,看到女儿一脸的泪,森丘夫人心疼地抱住她。“傻丫头,怎么自己躲起来哭呢?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妈,妈一定站在你这边。”
“妈……”晴子想拭去泪水,可该死的泪却越拭越多,她无助地扑入母亲怀中,哽咽地问着:“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很糟糕,是一个不懂事的笨女人?”
森丘夫人慈爱地微笑。“你在胡说什么啊?”她掏出手绢,温柔地替女儿抹干泪痕。“关于昨晚的事,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委屈,可是,妈必须告诉你,其实荻威说的没有错。在那种情况下,你的确该向友香子道歉。”
“妈!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森丘夫人叹气,轻拍女儿的手。“晴子,你要知道,我们做的是服务业,身为一个称职的旅馆主人,不该让客人觉得委屈。昨晚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底,也明白事有蹊跷,友香子那歇斯底里的反应更是令人费猜疑。可是,妈要强调一点——在还没有发现直接证据之前,我们不该怀疑任何一位客人。”
森丘夫人更加语重心长地说:“友香子是『月之海』的贵宾,昨晚那种状况,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先向她道歉,平息她的怒火,不可以让客人觉得委屈。至于事情的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晴子似乎懂了,可眼眶还是一片通红。“但,荻威不该对我那么凶啊!他竟在那么多人面前斥骂我……”
森丘夫人微笑地说:“傻晴子,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啊!这个小脑袋瓜怎么就是转不过来呢?当时友香子也是受害者,她都因为腹痛而被送医了,身为旅馆的主人,你该做的是放低身段,好好地安抚她,表达我们的歉意,怎么可以当众跟她起冲突呢?那种画面落在其他客人眼底,岂不把情况搞得更糟?”
“……”晴子默默不语,半晌后才哑声道:“我懂了,是我的错。我太糟糕了,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处事一点儿都不圆融。”
森丘夫人鼓励她。“没关系,只要你明白自己的过错就好。其实,经营旅馆是一门很艰深的学问,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我们每天都要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所以有时候,你一定要先撇开个人的情绪,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要先往肚里吞,如此才能维持和谐。妈像你这个年纪时,也会犯很多错,也是经过不断地摸索后,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听母亲这么说,晴子更加羞愧,也终于了解荻威的苦心。她误会他了,也许当时荻威的表情很冷冽,可他是在帮她啊!因为荻威知道她一直好崇拜母亲,也想成为一个成功的旅馆女主人,所以他才会那样帮她。
可是,她却把一切都搞砸了。她向友香子道歉时脸色十分铁青,事后更是看也不看荻威一眼,直接就冲出了医院。
“一切都完了……”晴子沮丧地抱着头。荻威一定对她好失望,觉得她既笨又蠢,而且脾气骄纵,一点儿都不可爱。
“晴子,妈有件事要告诉你。”森丘夫人淡淡地道:“傍晚六点的时候,卫生局打电话来,他们说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出问题的食物是——味噌汤。”
“味噌汤?!”晴子瞪大眼睛。“怎么会是味尝汤?”
“没错,就是味噌汤。”森丘夫人点点头。“先前我们都在猜想,就算真的是食物有问题,那也应该是海鲜吧?不过,卫生局的人说他们已经可以确定是味噌汤出的差错。可是,卫生局的人也化验出一个很令人震惊的结果,他们说味噌汤的材料通通没出差错,不管是味噌、豆腐还是柴鱼片等,都没有遭受到污染,会造成食物中毒的原因是——味尝汤被下毒了,他们在汤里检验出泻药。”
“泻药?!”晴子震惊到整个人弹跳起来。“……味噌汤被人下毒了?因为有人下了泻药,所以『月之海』的客人才会集体中毒?”
“没错。”
“天啊……”晴子几乎不敢相信。“原来是泻药……太过分了,居然下毒!”
森丘夫人看着女儿。“你当初的怀疑没有错,友香子的确是作贼心虚。荻威今天在医院跟她耗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让她突破心防,坦承下毒。”
森丘夫人一再叹息。“唉,我怎么也料不到,居然是有人下毒。友香子坦承,她是因为嫉妒你跟荻威的恋情,所以才会乘机溜到干货室里下毒,想要害『月之海”倒闭。“
“……”晴子惊愕到说不出话来。虽然她早就觉得友香子有问题,可是,亲耳听到答案,还是令她无比错愕。
晴子气到脸色发白。“她真的太过分了!难道她都不怕弄出人命吗?她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冲着我来啊!怎么可以害惨那么多客人,害他们上吐下泻,吃足了苦头呢?”一想到客人病恹恹的模样,晴子就怒火中烧。
森丘夫人摇头道:“唉,她的确是丧失了理智。我很感谢荻威,是他运用巧计,耗了一整天的时间套友香子的话,让她在前言不对后语的情况下一再失言,最后才终于俯首认罪。”
森丘夫人又道:“荻威跟我联系过了,问我要不要告友香子?一个钟头前,我跟你父亲赶赴医院,友香子一直哭着跟我求饶,拜托我们放她一条生路,不要告她,更不要让她东京的家人知道,她甚至向我下跪,一再磕头道歉。唉,我自己也是个母亲,也有两个女儿,实在不忍毁了一个女孩子的前途,所以,我跟你父亲决定不告她。我只希望友香子能记住这个教训,再也不要做出伤害别人的事了。”
晴子听傻了,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么巨大的转变。友香子居然狠心地下毒,她的嫉妒心不但害苦了别人,也差点毁了自己啊!
突然,晴子又跳起来问道:“荻威呢?他现在人在哪里?”她要见他,她要马上看到他!她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他说!
“别紧张。”森丘夫人微笑。“方才我去医院时,有看到荻威,他可能还留在那里。”
她站起身,由衣橱里抽出薄外套交给女儿。“夜里有点凉,披上外套再去找他吧。”
“妈……”晴子的泪又涌上眼眶。“谢谢你……”
“不用谢我,你啊,快去把荻威带回来!这个准女婿我实在是太满意了,不但风度翩翩,而且聪明机智,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就帮助『月之海』化解了危机。若没有他,我们这次铁定完蛋。”她已向众人说明味噌汤被下毒一事,不过并没有说出下毒的是友香子,希望大家能饶恕下毒的人一回,客人们也都接受了。
她推着女儿的背。“笨丫头,快去找他!不管用哭的、骗的、还是哄的,都要把他带回来。失去他,将是你这一生最大的损失,知道吗?”
“我知道……我会的……”晴子又哭又笑,泪水模糊了视线,可内心却开始沸腾。“我现在就去找他!”
披上外套后,晴子连袜子都还来不及穿,抓起手机便三步并两步地冲到楼下,直接套上便鞋,向外珏奔。
晴子像阵旋风般地冲到医院——没有,他不在那儿。
他离开了?他会去哪里呢?
心慌意乱的晴子又冲到车站去找,也没有。她找到列车长、站长问个仔细,但所有的人都摇摇头,说自己没有看过荻威。
那他会去哪里呢?晴子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打电话回“月之海”,可家人的答复却让她好失望——没有,荻威也没回到旅馆去。
他到底会上哪儿去?难道……难道他搭计程车或是其他的交通工具离开了?
她越想越恐惧。他厌恶她了?他讨厌她的任性,所以要离开日本了?他是那么热爱自由的男人,所以他打算前往其他国度,继续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了吗?
他未来的人生中,再也没有她、没有她……
“不!不会这样的!他不会这么狠心的,不会的……”暮春的夜晚并不算冷,可穿着外套的晴子却全身发抖,因为有股荒凉感揪住她的喉头,也揪住她的心。她失去他了吗?不不不!她拒绝接受!
她答应过母亲,不管用哭的、哄的还是骗的,都要把荻威带回去,她一定要挽回他!
夜风吹拂,晴子竖起衣领打了个哆嗉,自言自语着。“他还欠我一赵伊豆之旅、他还欠我好多好多东西,他还没跟我去逛庙会、看烟火……不准走,我绝不准他离开……”
思绪纷乱地站在十字路口,晴子急得都快哭了,无助地望着四周。荻威到底在哪里?
、蓦地,她的心弦好像被轻轻拉扯了下,一个画面猛然跳入她脑中——长长的河堤旁边开满了樱花,托紫嫣红交迭出深浅不一的风景,美不胜收。熏风吹来,落樱缤纷,樱花下,有个男人背着她,安步当车地赏樱,两人笑声不绝……
“我知道了!”晴子大喊,随即一转身,脚步坚定地冲向河堤。
像是跑百米赛跑般,晴子一口气冲到河堤。
“呼呼、呼呼~~”跑得太急了,她的心跳得好激烈,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只能先扶着樱树调整呼吸。
“呼呼呼~~”喘息声末歇,晴子却听到“砰砰砰”的巨大声音。
她反射性地抬头,只见夜空出现一朵又一朵的漂亮烟火,好大、好美、好绚丽,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她的眼。
砰——
又是一朵更大更美的烟火被点燃,绽放后,万千光束灿烂地迸放,像是盛开的花朵般,也像是最耀眼的星辰。
“呜~~”晴子掩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看到了,有个高大的身影由樱花树下走出来,她想笑着迎接他,可眼泪却不听话,鼻头也不争气地发酸。
“别哭了,笨丫头。你啊,真是爱哭。”荻威眼底满是笑意,轻敲她的小脑袋。“我花了好多时间才买到这些漂亮的烟火呢!这场烟火秀是你个人专属的喔!你是我独一无二的贵宾,结果居然不鼓励个几句,就只会哭,还哭得好丑喔!”
捧起她的脸蛋,他又摇头、又叹气,故意捏捏她的粉颊。“看,你这红通通的小鼻头真丑,像是丑毙了的小河豚。”
听到他骂她是“小河豚”,好像有一股暖流窜过她的全身,裂痕斑斑的心也被重新缝补了。
“呜呜~~对啦,我就是笨嘛……”她也不想哭啊,她知道自己哭起来好丑,可是一看到他,眼泪就争先恐后地掉出来了。
晴子紧紧抱住他,眼泪鼻涕全揉在他的衬衫上。“呜呜~~我以为……以为你生气了、你不要我了,我甚至以为你已经打算离开日本了……”
荻威大笑,爱怜地轻抚她的秀发。“哈哈!我的确是很想逃走啦,毕竟你的脾气好坏,可是我不敢呀!因为有人早就对我撂下狠话,命令我一定要娶她为妻,否则会很不幸、很悲惨,这一生都得不到幸福。唉~~我鹰荻威超级胆小的,被人这样威胁,怎敢不从呢?”
“你、你好讨厌!”晴子耳根发烫了,可心窝却好甜,像是被灌入蜂蜜。“你干么一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的话嘛!”
“当然得记得啊!”荻威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毕竟,我这辈子虽然遇过很多女人,也常常有女人倒追,不过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猛的女人,居然第一次见面就逼婚,而且还是语带恫吓地逼婚,好凶很喔,都快把人家吓死啦!所以喽,除非我遇到比你更猛的女人——”
“不会的!”他还没说完,晴子就迅速地摀住他的唇,坚定地宣告:“你已经有我了。我不会让你再去邂逅任何女人,你是我的,不准你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真爱稍纵即逝,她再也不想失去他,她会好好地呵护这份爱情的。
荻威笑得更加开怀,黑瞳闪烁着炫目的光辉。“哇哇,好凶喔!你可以再凶狠一点儿、再狰狞一点儿,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家有恶妻!”
他轻咬她可爱的手指头。唉唉,嘴里说这丫头又笨、又凶,可是啊,他偏偏就是爱惨了这只笨河豚。
没有任何女人的笑容可以如此清晰地烙印在他心头,只有她,只有这只可爱的小河豚,可以轻易地拨动他的心弦,可以恣意地牵动他的喜怒哀乐,让他甘愿为她做任何事。唉,他是栽在她手里了。不过,他还栽得挺乐的。
“不要咬我啦!”晴子红着脸抽回纤纤素手,低着头道:“对不起。友香子的事,我不该怀疑你,我知道自己表现得好差劲、好没风度……对了,我有一个疑问,你为何也会怀疑友香子?又是如何套出真相的?”
荻威把她搂入自己怀里,轻嗅她发间的幽香,淡淡——笑。“不是我怀疑她,而是友香子自己作贼心虚,频频露出马脚。在医院时,我就觉得她那歇斯底里的反应很怪异,倘若不是心底有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