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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道:“不错,不错,你老人家是罗九爷。”
罗九道:“两位既然认得在下,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就烦两位带我去拜见段合肥段老爷子如何?”
那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呐呐道:“这……这……”
罗九面色一沉,道:“这区区小事,两位都不肯答应么?”
那两人想了想,终于叹道:“好,就请”……”
一句话还未说完,只听“嗤、嗤”两响,两道乌光自后面飞来,击中了他们的背脊,两人惨叫倒地。
一人大笑道:“段老爷子已被我请了出来,已用不着你两人带路了!”笑声中罗三大步行走,左手拉着段合肥,右手拉着的正是段三姑。
原来罗九在这里动手时,罗三已悄悄溜进了后院,段三姑娘虽也有些武功,但又怎会是这罗三的对手!
四面还剩下三四十个段府的壮丁,此刻眼睁睁瞧着罗三将他们的主人拉出来,竟无人敢出手的!
这神秘的罗氏兄弟两人,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段台肥父女绑架了,小鱼儿心里又掠又奇。
“江别鹤呢?江别鹤难道死了?”
只见段合肥已吓得面无人色,罗三叫他走,他就走,罗三叫他上轿子,他就乖乖的上了轿子。
那三姑娘眼睛虽然瞪得比铜铃还大,但也毫无抵抗之力,罗三笑嘻嘻地将她推上轿子,道:“兄弟们,台起轿子走吧。”
罗九笑道:“这轿子不小,坐两个人也不嫌挤,各位就辛苦些吧!”
这兄弟两人居然也挤进了轿子,直压得轿板咬吱的响。
赵庆的家丁们早巳将这两人视若神明,轿子再重,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抢着,非但毫无怨言,而且还欢喜得很。
小鱼儿心眼儿又开始打转了!江别鹤始终不露面,莫非是还没有回来?
他们早就该回来的,此刻偏偏还未回来,莫非是早知道罗三罗九有此一着,是以避开了。
他故意要罗三罗九将段合肥父女架走,正是要教这件事闹得更不可收拾,要教铁无双更无法办好!
但罗三罗九又怎知江别鹤不在呢?
“莫非这兄弟两人也早与江别鹤在暗中勾结?”
小鱼儿不禁暗叹道:“好一个江别鹤,毒计之中,居然还另有毒计,普天之下,除了我江小鱼外,还有谁能识破他的毒计?”
心念转动间,轿子已转过一条街。
突见前面也有一顶轿子走过来,抬轿的正是那能言善辩的“轿夫”后面跟着两匹马,马上人却正是江别鹤与花无缺。
小鱼儿又是一惊,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大喝道:“前面的轿子快闪开,你可知这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吗?”赵庄的家丁,瞧见江别鹤与花无缺已是胆战心惊,听见他这一吼,更是吓坏了。
哪知江别鹤居然真的要轿子让开了一条路。
小鱼儿抬着轿子走过去,故意撞了那“轿夫”一下,低声道:“我认得你,你认得我么?”
那“轿夫”居然好像没有听见,垂着头走了过去,只有江别鹤策马而过时,狠狠盯了小鱼儿一眼。
轿子交错而过,赵庆的家丁都不禁在暗中松了口气。
小鱼儿冷笑着,暗道:“我猜的果然不错,江别鹤与这两个姓罗的果然早有勾结,所以他就算明知这轿子里的是什么人,也装做不知道。”
这一着可当真将铁无双陷入了危境,他若再说自己与劫镖下毒之事无关,天下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第四十七章 揭发奸谋
段合肥父女入了地灵庄,地灵庄上上下下精神俱都一震,一个个喜笑颜开,几年来的闷气这下才算出了。赵香灵虽然也觉得这个事做得有些不妥,但瞧见多年的大对头已成了自己的阶下囚,也不由得心怀大畅。
小鱼儿瞧得不禁暗中摇头;四道:“你们现在尽管笑吧,哭的时候可就快到了……”
只见段合肥父女被几个人拖拖拉拉,拉入了后院,这父女两人落入地灵庄,自然是有罪受的。
赵香灵已摆起慰劳酒,再三举杯道:“贤昆仲如此大义相助,在下实在没齿难忘。”
罗三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庄主心中此刻不知是何打算?”
赵香灵叹道:“事已至此,在下,只望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等到江别鹤来了,将此事好生解释,只要他不再追究,在下便将段合肥放回去也罢了。”
罗丸忽然冷笑道:“事已至此,庄主还想将大事化小事么?”
赵香灵微微变色道:“难道……难道不……”
罗九冷冷道:“事已至此.双方已成僵局,庄主再说与此事无关,无始如何解释,江别鹤是再也不会相信的了!”
赵香灵失色道:“如此……如此贤昆仲岂非害煞在下了。”
罗三冷笑道:“我兄弟出生入死,换来的只是庄主这句话么?”
赵香灵赶紧陪笑道:“在下一时失言,贤昆仲千万恕罪,只是……在下此刻方寸已乱,委实没了主意,一切还望贤昆仲多多指教才是。”
罗九展颜一笑,缓缓道:“不能和,唯有战!”
赵香灵失声道:“战!”
罗九道:“正是”
赵香灵道:“但……但那江别鹤与花无缺的武功,在下”……‘在下……”
罗九微笑道:“花无缺与江别鹤纵然武功惊人,但庄主也不必怕他。”
罗三道:“庄主岂不闻,不能力敌,便可智取。”
赵香灵呐呐道:“却不知该如何智取?”
罗九道:“段合肥父女已在庄主之手,江别鹤投鼠忌器,纵然来了,也必定不敢出手的,庄主你可先将他们稳住。,赵香灵道:“然后呢?”
罗丸目光一扫,悄声道:“地灵庄兄弟,个个身手惧都不凡,庄主不妨令人在这大厅四面埋伏,准备好强弓硬弩……”
罗三微笑接道:“那江别鹤与花无缺只要进了此厅,纵有三头六臂,只怕也难以活着出去了。”他似乎并无顾忌,说话的声音并不小。
小鱼儿远远听得,不禁暗骂道:“这算什么狗屁助主意,那江别鹤怎会中计,赵香灵若是听从了这主意,无异将自己的罪又加深一层,这样江别鹤就算立刻杀了你,江湖中也不会有半个人出来为你说话的了。”
赵香灵听了这主意,却不禁动容,道:“贤昆仲以为此计真的行得通么?”
罗九道:“自然是行得通的。”
罗三接着笑道:“此计成功之后,天香塘、地灵庄势必将名震天下,那时只望庄主莫要将我兄弟赶出去就是了!”
赵香灵忍不住笑道:“在下怎敢忘记两位…………”
笑声顿住,呐呐道:“只是“……这样做法,万一不成……岂非罗九正色道:“事已至此,庄主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主意不成?”
赵香灵沉吟半晌,苦笑道:“事已至此,看来我已别无选择了,常言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赵香灵也只好和他们拼到底了!”
罗九附掌笑道:“正是正是,庄主这句话说出来,才真是个英雄本色!”
罗三道:“那江别鹤发现段合肥父女被劫后,势必要立刻起来,我等行事得从速才是。”
赵香灵霍然长身而起,厉声道:“兄弟们,准备弓箭埋伏,听我掷杯为号,立刻出手!”
罗九道:“埋伏好了,你可请铁老英雄出来。”
罗三笑道:“少了铁老英雄,便成不得事了。”
江别鹤的计谋,显然进行得十分顺利,赵香灵不但自己一步步走人了陷阱,而且将铁无双也拖了下来。
这样,江别鹤很轻易地就可将铁无双的势力消灭,眼看江湖中反对江别鹤的势力已越来越少了。
这样,铁无双不明不白地就做了那真正劫镖人的替死鬼,江湖中甚至不会有─个人对此事发生怀疑的。
网巳在渐渐收紧了……’小鱼儿闭起眼睛,喃喃自语道:“江别鹤的恶计,难道真的无懈可击么?”
黄昏。
铁无双已坐上了大厅,他身子虽然仍坐得笔直,但神情看来却很憔悴,目中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罗九、罗三却是神采奕奕,赵香灵也显得兴奋得很,这地灵庄外表看来似乎很平静,其实却四伏着杀机!
大厅四侧,已埋伏好三十张强弓,二十匣硬弩,院子里却仍有三五成群的家丁,小鱼儿也混在里面。
突听庄外马蹄声响,众人俱都耸然动容。
蹄声骤住,进来的却是七个劲装佩剑的少年,七人一起抢步直入了大厅,拜倒在铁无双的面前。
这七人正是铁无双的“十八弟子”中的高手,他们闻讯赶来,铁无双固是大感欣慰,赵香灵也不觉喜上眉梢。
小鱼儿瞧见这七人,眼睛也一亮,这七人中为首的一个,正是与那江玉郎暗中勾结的、面色惨白的绿衫少年。
只听他恭声道:“弟子来迟,盼师父恕罪……”。”
小鱼儿暗喜道:“你来得并不迟,你来得正好,我正在等着你来!”
铁无双喜色初露,愁容又起,长叹道:“你等虽来了,却也无济于事……此事已非武力可以解决,少时你等切切不可胡乱出手,免得……─”
语声未了,突听一声惊呼!
一条人影自大厅后的窗户外飞了进来,“砰”地跃在地上,四肢僵硬,再也动弹不得,只见此人黑衣劲装,手提着一张金背铁胎弓,背后斜插着一壶乌翎箭,却正是赵香灵埋伏在大厅四侧的家丁壮汉。
赵香灵面色惨变,铁无双也惶然失声。
只听又是一声惊呼,又是一个跌入……刹时之间,只听惊呼之声不绝于耳,大厅中已有数十人叠了起来,一个个惧是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铁无双失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香灵惶然四顾,道:“这……这……”
一人冷冷接口道:“这是你弄巧成拙!自作自受!”
两条人影飘飘掠了进来,却不是江别鹤与花无缺是谁!
赵香灵“噗”的坐倒椅上,再也站不起来。
江别鹤负手而立,冷笑道:“铁老英雄认为这区区埋伏能害得了江某,也未免将江某瞧得忒低了。”
铁无双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根本全不知情!”
江别鹤冷冷道:“若未经铁老英雄同意,赵庄主只怕也不敢如此吧。”
铁无双怒喝道:“赵香灵,你说,是谁教你用这卑鄙的手段的?”
赵香灵头也不敢抬起,喃喃道:“这……。这…………”
罗九突然长身而起,厉声道:“我兄弟知道铁老前辈与赵庄主乃是英雄,是以不远千里而来,谁知两位竟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罗三大声接口道:“我兄弟虽然不才,却也不屑与此辈人物为伍,从此以后,‘地灵庄’无论有什么,都与我兄弟毫无关系!”
赵香灵大声道:“两位怎可说出这样的话来,达一切岂非都是两位的主意?”
罗九冷笑道:“好个赵香灵,你竟敢将此事赖在我兄弟头上么!”
罗三冷笑道:“你纵然百般狡赖,只怕也是无人相信的!”
赵香灵狂吼一声,道:“你……你好,好…………”
花无缺缓缓道:“我虽不为己甚,但事到如今,你两人还有何话说?”
铁无双咬牙道:“老夫……”老夫……气煞老夫也!”
吼声中他又自喷出了口鲜血,这老人气极之下,竟晕了过去!
他门下子弟又惊又怒,有的赶过去扶起了他,有的已待拔剑
出手,那面色惨白的缘衫少年大声道:“事情未分皂白之前,大家且莫出手”
江别鹤正色道:“不错,师父若不义,弟子便不该相随,各位若能分清大义所在,天下武林中人对各位都必将另眼相看。”
那绿衫少年道,“但此事究竟如何,还。……。”
江别鹤厉声道:“此事实俱在,你们还有什么不信的?”
绿衫少年故意惨然长叹一声,道:“师父你休怨弟子无情,只怨你老人家自己做出了此等天理不容之事,弟子为了顾全大义,也只有……”
咬牙难受,顿了顿脚,解下腰畔佩剑,掷在地上!
他这一手做得更是厉害已极.江湖人中若知道连铁无双自己的弟子都已认罪,别的人还有何话可说.其余六人一向唯他马首是瞻,见他已如此,有三个人跟着解下佩剑,其余三人虽未解剑,但握剑的手也已垂了下来!
江别鹤郎声道:“除了铁无双与赵香灵外,此事与各位俱都无关,只要各位不助纣为虐,江某也必定不会牵连无辜!”
超香灵牙齿已吓得“喀喀”打战,嘶声道:“我与你究竟有什么冤仇,你要如此害我?”
江别鹤缓缓道:“在下与你虽无怨仇,但为了江湖道义,今日却容你不得!”
赵香灵突然咬了咬牙,狞笑道:“好,我知道你为了段合肥,要特赵某除去,但你也莫忘了段合肥此刻也在赵某手里,赵某若死,他也是活不成的。”
江别鹤冷笑道:“真的么?”
他招了招手,厅后竟也有两顶轿子抬了出来,前面抬轿的,正是那能言善辩的神秘“轿夫”
江别鹤道:“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你可想瞧瞧么?”
赵香灵踉跄倒退两步,只见那“轿夫”掀起子,笑嘻嘻地坐在轿子里的,却是那段合肥。
到了这地步,赵香灵已一败涂地,他惨然四顾,突然狂吼一声,疯狂般向厅外奔了出去。
江别鹤也不阻拦,瞧着他冷笑道:“你难道还想逃得了么”
赵香灵奔出大厅,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他拉了过去,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竟像是仙丹妙药,竟使赵香灵精神一震.这时铁无双悠悠醒来。
花无缺缓缓道:“念在他成名也算不易,就让他自己动手了断吧。”
他说话居然还是从从容容,神情也仍旧是那么飘逸而潇洒,他长衫如雪,根本瞧不出丝毫曾经与人动手的痕迹。
他虽可主宰这里所有的事,但一切又仿佛都与他无关似的,他竟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
纵然在乱军之中,他也可保持他那翩翩的风度。
只见江别鹤俯身拾起那绿衫少年的佩剑,缓缓送到铁无双面前,冷冷地瞧着铁无双却没有说话。
他已用不着说话。
铁无双仰天长叹,嘶声道:“苍天呀苍天,我铁无双今日一死,怎能瞑目!”
他凄厉的目光,扫过他门下弟子,就连那绿衫少年也不禁垂下了头,铁无双突然奋起,大喝道:“铁某就站在这里,你们谁若认为铁某真的有罪,要取铁某的性命,只管来吧!只怕苍天也不能容你”
烛火飘摇中,只见他目光尽赤,须发皆张,一种悲愤之气,不禁令人胆寒,江别鹤竟不觉后退了半步。
那“轿夫”却一步窜了出来,大喝道:“多行不义,人人得而诛之,普天之下,谁都可以取你性命,别人若不忍动手,就由我来动手吧”
突听一人道:“江玉郎,你真的敢动手么!”
那“轿夫”身子一震,霍然旋身,只见那赵香灵竟又大步走了回来,他面上虽仍苍白得不见血色,但胸膛却已挺起!说话的声音也响亮了。
他走入大厅中央,众人才瞧见竟还有一人跟在他身后,这人青袍白袜,头上戴着个竹篓,遮住了面目,走起路来,飘飘荡荡,就像是贴在赵香灵身上的幽灵,令人瞧得背脊上不觉直冒寒气。
但那“轿夫”一惊之下,神情瞬即镇定,大笑道:“堂堂的江少侠,怎会来做轿夫,你莫非瞎了眼了!”
赵香灵大声道:“江玉郎,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你劫了段家的镖银后,赶回这里假充轿夫,为的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