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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眉深深地皱着,看样子倒并非完全因为等得心焦,而是因为心里实在有着太多、太复杂的心事。
突听“嗖嗖”两声,马车上的木叶,也微微摇了摇。
铁萍姑沉声道:“是前辈们回来了么?”
只听白山君的声音道:“是我们。”
白夫人的声音笑道:“你放心,你的玉郎现在正好好躺在这里哩。”
铁萍姑骤然一带绳,马车便直冲了出去。
又转过几处山坳后,入山反而越来越深了,原来马车并非向山外走,反而是向山深处行。
这时马车里却传出了江玉郎的呻吟声。
他身子已缩成一团,忽而颤声道:“冷……冷,冷死我了。”
但还未过多久,他却又是满头大汗,不住嘶声呼道:“热,热直热得要命。”
这段路上,他竟是忽而冷得要死,忽而热得要命,也不知折腾了多少次,白夫人不禁摇头叹息,道:“那丫头也不知下了什么毒,竟将这孩子折磨成如此模样。”
白山君忽然冷笑道:“这小子和咱们既非亲,又非故,只不过是慕名投奔而来的,你又何苦为他如此难受!”
白夫人摸了摸他的脸,嫣然道:“傻老头子,你以为我真是为了他难受么?我只不过是觉得那丫头的手段太厉害了而已,你瞧咱们这位花公子……”
白山君竟也叹了口气,道:“这姓花的如此模样,才实在是令人担心。’花无缺竟似已变得痴了。他痴痴地坐在那里,不言不动,目光中也是一片茫然之色,就像是全身都已麻木,什么知觉都没有。
此刻花无缺简直和死人一般无二,只不过比死人多了口气面已,别人无论问他什么,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见。
森森林木中,竟有间小小的石屋,像是昔日苦行僧人面壁修行之地,却被白山君寻来作藏匿之处。
花无缺竟是被人抱进来的。他非但听不见别人的话,竟连路都不会走了。
白夫人瞧着他,皱眉道:“你看他是真的已变得如此模样,还是装出来的?”
白山君道:“这倒难说得很”
铁萍始一直抱着江玉郎,坐在石屋外的树下,她竟还是不敢面对花无缺,竟不敢进来。
此刻白山君目光闪动,忽然冲出去,道:“他现在是发冷还是发热?”
铁萍姑叹了口气,道:“他现在只觉全身都在疼,也不知是话未说完,突觉双肩一麻,左右肩头上的“肩井”大穴,竟已被白山君闪电般出手点住。
白山君道:“听说你是从移花宫中逃出来的,是么?”
铁萍姑咬了咬牙,道:“你……你既然已知道,为何还要来问我。”
白山君狞笑道:“既是如此,我就借借你的身子一用。”
他竟抓起铁萍她的头发,一把提了起来。
铁萍姑怀里的江玉郎,立刻呻吟着跃在地上,却颤声笑道:“无……无妨,前……前辈只管借去吧!”
这人果然是又狠又毒,到了什么样的时候,就说什么样的话,知道呼痛也没有人理他时,他也就不喊疼了白山君拉着铁萍姑冲进石屋,冲到花无缺面前,厉声道:“你认得这女子是谁么?”
花无缺眼睛直直地瞧着铁萍姑,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白山君狞笑着,他的手突然一撕,将铁萍姑前胸的一片衣襟撕下,露出了那初为妇人后,丰满而柔软的胸膛。
铁萍姑紧紧咬着牙,既末哀求,也未惊呼,只因她早已学会逆来顺受,知道呼救哀求都没有用的。
花无缺坐在那里,面上也是全无表情,一双眼睛也还是瞪得大大的,茫然瞧着铁萍姑。
白山君厉声道:“你还不认得她?好,我再叫你瞧清楚些!”
只听“嘶、嘶”几声,铁萍姑处子般苗条坚挺,却又有妇人般成熟诱人的胴体,已赤裸棵站在花无缺的面前。
她两条修长而紧夹在一起的腿,已和胸膛同样在深山空林的寒风中,微微颤抖了起来,她目中虽已流出了羞侮委屈的眼泪,却又流露出火一般的悲愤和怨毒,恨根地瞪着白山君。
白山君却只是瞪着花无缺的眼睛。
但花无缺的目光却丝毫没有回避,还是茫然瞪着铁萍姑,那诱人的胸膛,那光滑的小腹,那修长的腿……’在花无缺眼里,竟好像完全是木头似的。
白山君怒道:“你眼见你的同门这般模样,还是不闻不问,也不怕将你们‘移花宫’上上下下的人全都丢光了么?”
他吼声虽大,花无缺却似连一个字都末听见。
白山君狞笑道:“好,你既不怕丢人,我索性让你人再丢大些。”
他抱起铁萍姑赤裸的身子,竟要……。
第八十八章 守林待免
白夫人一直在含笑旁观,这时才走过来,拍拍白山君的肩头,笑道:“够了够了,你难道真想假戏真做,来个假公济私、混水摸鱼不成,这出戏再唱下去,我可要吃醋了。”
她又拍了拍铁萍姑的身子,笑道:“这只是在唱戏,你莫生气。”
铁萍姑闭上眼睛,眼泪终于一连串流了出来。
白夫人皱眉道:“你看你这死老头子,把人家小姑娘气成如此模样。”
白山君哈哈笑道:“她若生气,不妨把我的衣服也脱光就是。”
白夫人解下外面长衫,将铁萍姑包了起来,柔声道:“男人看见漂亮女人,总不免想占占便宜的,你也用不着难受。……。”
她将铁萍姑抱出去,轻轻放在江玉郎身旁,笑道,“还是你们小两口亲热亲热吧。”
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未解开铁萍姑的穴道,像是知道铁萍姑经过这番事后,就会偷偷逃走的;江玉郎虽已疼得面无人色,却还是佯笑道‘“到底是小孩子。
人家开开玩笑,就要哭了。”
铁萍姑忍不住痛骂道:“你……你……你究竟是不是人?”
江玉郎目光转处,见到白山君夫妻都在屋子里没有出来,他这才长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现在落到如此地步,若是还要逞强,还想活得下去么?”
铁萍姑咬牙道:“我不怕死,我宁可死也不愿被人像狗一样的欺负。”
江玉郎道:“不怕死的,都是呆子。但你可想报仇出气么?”
铁萍姑道:“当然。”
江玉郎微笑道:“那么你就该知道,死人是没法子报仇出气的!”
白山君夫妇坐在屋子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神情都不免有些沮丧,他们辛辛苦苦,绞尽了脑汁,才将花无缺从苏樱那里又偷了回来,为的自然只是想再设法从花无缺口中探出秘密。
而此刻他们的苦心竟全都白废了。
白夫人长长叹了口气,站起来定出了屋子,白山君也没有心情来问她要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是瞪着花无缺苦笑。
过了半晌,突听白夫人在外面惊呼道:“你快出来瞧瞧,这是什么?”
白山君箭一般冲出屋子,只见江玉郎和铁萍始并头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白夫人却站在树下发呆。
树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落叶而已。
白夫人面上却显得又是惊奇,又是兴奋,道:“瞧这是什么?”
只见落叶堆里,有个小小的洞窟,像是兔窟,又像是狐穴。
白山君道:“但这只不过是个洞而已,你难道从来没有瞧见过一个洞么?”
白夫人忽然扭过头,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就好像白山君脸上忽然生出了一棵银杏树来似的。
白山君笑道:“你难道连我都从来没有瞧见过。”
她竟弯下腰,将洞旁的落叶都扫了过去,只见这地洞四面,都十分光滑平整,而且下面没有别的出路。
白大人道:“你再仔细瞧瞧这个洞。’白山君动容道:“我懂了!这个洞是人挖出来的!”
白夫人拍手道:“这就是了,但这么小的洞,又有谁能藏在里面?”
白山君皱眉道:“但他已有二十年没露过面,听人说早已死了。”
白夫人淡淡道:“你想,像他这种人会死得了么?谁能杀得了他?”
白山君叹了口气,道:“不错,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白夫人吃吃笑道:“你还在吃他的醋?”
白山君板着脸道:“就算你的老情人快来了,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笑得如此开心。”
白夫人勾住丁他的脖子,悄笑道:“老糊涂,我若是喜欢他,又怎么会嫁给你?……来……”
白山君却一把推开了他,大声道:“不来。”
白山君狠狠在那堆落叶上踢了一脚,又道:“想起这小子说不定就在左右,我什么兴趣也没有了。我要留在这里。”
白夫人道:“为什么?”
白山君一字字道:“守株待兔。”
江玉朗简直难受得快死了,哪里能真的睡着……他只不过是闭起了眼睛,在装睡而已。
他听到这夫妻两人竟为了地上有个洞而大谅小怪,心里也不免很觉惊奇,听到这夫妻两人在打情骂俏,又觉得好笑,再听到他们说这小洞里竟能藏人,他几乎忍不住要失声问了出来:“这么小的洞,连五岁小孩子都难以在里面藏身,一个大人又怎么能藏得进去呢?难道这人是侏儒不成?”
最后他又听到白山君说:“守株待免!”
江玉郎心念一闪,暗道:他们等的这人,莫非就是‘十二星象’中的‘兔子’不成?”
要知道:“十二星象”虽是江湖巨盗,武林煞星,但偏偏又觉得做牛做马,大是不雅,所以又引经据典,为自己找了个风雅的名字。
鼠号“无牙”、牛号“运粮”、虎乃“山君”、兔号“捣药”、龙为“四灵之首”、蛇乃“食鹿神君’、猪为“黑面”、马虽名“踏胃”,又号‘虎妻”、羊号“叱石”、鸡乃“司晨”、猴名“献果”、狗号“迎客”,这十二个风雅的名字,正是出自诗韵“十二星象”中的“兔子”姓胡,自号“蟾宫落药”取的自然就是“月中捣药”,却始终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
只因江湖中简直就没有几个人能瞧见过这胡药师真面目
的,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他长的是何模样!
白山君果然坐在树下,“守株待兔”起来。
白夫人静静地瞧了他半晌,忽然一笑,道:“你在这里苦苦等着,免予若是不来呢?”
白山君道:“他既已来过,必然知道你会回到这里,有你在这里,他还会不来么?……嘿嘿,说不定他早已在暗中你偷跟着咱们,想等机会见你一面。”
白夫人吃吃笑道:“我已经是老太婆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白山君冷笑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别人看来,你虽然已是老太婆,但在他跟里,你说不定还是个小美人哩。”
听到这里,江玉郎实在觉得好笑,他想不到这一对老夫老妻,居然还在这里拿肉麻当有趣。
突听白山君一声轻呼,道:“来了!”
江天朗再也忍不住张开跟,偷偷一望,只见一段比人头略为粗些,三尺多长的枯木,远远滚了过来。
‘这段木头不但能自己在地上滚,而且还像长着眼睛似的,遇到前面有木石阻路,它居然自己就会转弯.深山荒林之中,骤然见到这种怪事,若是换了平时,江玉郎就算胆子不小,也一定要被吓出冷汗来的。
但现在他已知道这段枯木必定与那胡药师有关,已猜出胡药师说不定就藏在这段枯木里,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了,只不过有些奇怪而已:“这段木头比枕头也大不了多少,人怎能藏在里面?”
白山君却眨也不眨地瞪着这段枯木,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两只手也紧紧捏成了拳头。
白夫人轻轻按住了他的手,娇笑道:“老朋友许久不见,可不能像以前一样,见面就要打架。”
那段枯木竟哈哈一笑,道:“多年不见,想不到贤伉俪居然还恩爱如昔,当真可喜可贺。”
白山君大声道:“你怎知道咱们还恩爱如昔,你莫非一直在暗中偷看”
那枯木笑道,“若非恩爱如昔,怎会有这么大的酸劲,这道理自是显而易见.根本用不着看的,是么?”
笑声中,这段枯本已滚到树下。
枯木中竟忽然伸出个头来。
江玉郎虽然明知木头里有人,但猝然间还是不免吓了─跳……枯木上忽然生出个人的头来,这无论如何,都是件非常骇人的事。
只见这颗头已是白发苍苍,但颔下胡子却没有几根,一双眼睛又圆又亮,就像是两粒巨大的珍珠。
最奇怪的是,这颗头非但不小,而且还比普通人大些,枯木虽然中空,但这人头塞进去,还是紧得很。
不但头大,耳朵更大,而且又大又尖,和兔子的耳朵几乎完全一摸一样,只不过大了两倍。
一个侏儒,又怎会有这么大的头,这么大的耳朵?
江玉郎不由得更吃惊了,虽然还想装睡,却再也舍不得闭起眼睛,再看铁萍姑,眼睛又何尝不是瞪得大大的。
白夫人吃吃笑道:“十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是如此顽皮?”
这人哈哈─笑,道:“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白山君冷笑道:“你若以为女人还喜欢顽皮的男人,你就错了。”
这人笑嘻嘻道:“哦,现在的风气难道改了么?我记得顽皮的男人一向是很吃香的。”
白山君道:“顽皮的男人,自然还是吃香的,但顽皮的老头子……嘿嘿,让人见了只有觉得肉麻,觉得恶心。”
白夫人见到现在还有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心里实在说不出的开心:“看来我还没有老哩。”
但面上却故意做出生气的模样,板着脸道:“你们两人谁若再斗嘴,我就不理谁了。”
白山君大吼道:“你莫忘了,我是你的老公,你想不理我也不行。”
白夫人娇笑道:“你瞧你,我又没有真的不理你,你何必紧张得这样子。”只见她眼睛发亮,脸也红润起来,像是忽然年轻了十几岁。
那人叹了口气,笑道:“白老哥,看来你真是老福气,看来只怕等你进了棺树,我这小嫂子还是年轻得跟大姑娘似的。”
白山君怒吼道:“你想咒我死么?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你。”
吼声中,一拳击了出去。
只听“蓬”的一声,那段葳木竟被他拳风震得粉碎,一个人自枯木中弹了出来,“嗖”的,穿上树梢。
江玉郎竟连这人的身形都没有瞧清楚。
只见这人一颗大脑袋从树叶里探了出来,笑嘻嘻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但白老哥,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来和你打架的。”
白山君吼道:“你是干什么来的?我这老虎虽不吃人,吃个把兔子却没关系。”
那人悠然笑道:“你若伤了我,只怕这辈子再也没耳福听到‘移花接玉’的秘密了。”
白山君怔了怔,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大笑道:“胡老弟,你和我老婆是老朋友了,难道忘了她的脾气?”
那人道:“她的脾气怎样?”
白山君道:“她最喜欢别人为她吃醋,我既然是她的老公,自然时常都要想法子让她开心,其实……”
话未说完,“吧”的,脸上己挨了个掴子.白夫人瞪着眼道:“其实怎样?”
白山君也不生气,笑嘻嘻道:“其实我也是真喜欢你的,只不过也很喜欢那移花接玉。”
白夫人眼珠一转,也笑了.她又向树上一瞪眼睛,笑骂道:’死兔子,你还不跟老娘下来么?”
那人大笑道:“是,老娘,我这就下来了。”
他随着笑声一跃而下,哪里是侏儒,竟是个昂着七尺的伟丈夫,看来比白山君还高一个头。
江玉郎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