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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我们两家是不是该在过年前把婚事办一办?”慕大娘笑呵呵地说道。
“赶在年前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恰好子瑄这时候回来,你也有个商量的人。”秋大娘点头附和。
两人其实没有特别商量过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只觉得两人已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成亲是必然的结果。
“是啊!我们这把年纪,出门手边没带个孩子,好似少穿了件裤子似地。”慕大娘认真地说道,大剌刺的个性数十年未变。
“我好歹还有两条裤子,比你多一条!”慕大娘炫耀著两个孩子。
“唷!裤子够暖穿上一条就够了。不过嘛……这子瑄一回来,你的嘴倒灵巧了起来。对了,子瑄怎么有空回来这么长的时间?”
“今年中秋是子瑄还愿的大日子。当初让银发大夫带走人时,我就交代过的。”慕大娘说话的口气忍不往高扬起来。
“还什么愿?神秘兮兮的。”
“中秋时你就知道了,那可是个轰动全村的大消息。”慕大娘忍不住手舞足蹈了起来。那些未婚的姑娘家又多了一个可以仰慕的对象了,儿子俊得很!
“先别谈还什么愿了,先替我想想芸芸出了什么毛病。”秋大娘皱著眉,一脸的不解:“以往子瑄回来时,她总巴不得牵条绳把自己系在子瑄身上,这回却总是一个人跑到那个只有他们三人知道的水塘边待上一整天,才愿意回家。”附上一声叹气。
“她该不会吃那个奶娃的醋吧?”慕大娘突发奇想地说道,然后自己摇了摇头“不会吧?那娃儿多惹人爱啊!看得人直想抱孙子。子瑄啊,把娃儿抱来。”
慕大娘兴致勃勃地朝屋内喊道。
“秋老娘。”慕子瑄抱著爱笑的娃娃走出房间,娃儿这爱笑的性子不知遗传自谁,不过著实替他赢得了好人缘。
“来——孩子我帮你顾,你到湖边去关照一下我那个失魂落魄的女儿。”秋大娘伸手抱过那粉雕玉琢的娃儿。
那水塘据说是子瑄、子璨及芸芸三人的秘密水塘,她们这两个娘还不知地点哩!
“芸芸还好吧?”慕子瑄关心问道,这些天芸芸和自己没有相处超过一柱香的时间——
她不正眼瞧人,自己也不好追问些什么。不过,只要他想对她多说些话,她就让人追著跑。芸芸为什么突然讨厌起“她”?他想了千百个理由,却总不明白。
难道——
慕子瑄的心乍然一冷!难道芸芸发现“她”看她时异样炽热的眼神?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天!慕子瑄忐忑地擦去额上的汗珠,心里开始不安。
“芸芸那脑袋裹不知道装了哪些东西,也只有你懂了。”秋大娘说道。
“或者该叫子璨去。”他脱口说道。
“子璨那楞小子,压不住芸芸的。从小芸芸就只听你的话,也只跟著你。”慕大娘看著慕子瑄堪称怪异的表情,脑中突转过一个念头——
子瑄与芸芸?
“去找芸芸吧!顺便和她谈谈她和子璨的婚事。她如果不想在过年前成亲的话,就搁到明年端午吧,横竖全村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了。”秋大娘逗弄著小娃儿,漫不经心地说道。
慕大娘看著慕子瑄蹙起了眉,而后者迟疑地点了头。
“我出门了。”慕子瑄走出屋子,迎面而来的热风让他眯起了眼。举起手掌挡住炙热的阳光,无奈艳阳仍从指缝间渗入眼里——没有什么东西密不可侵的。
心路之上,早就被一个小女孩来来回回地走了十多年——能不留下痕迹吗?
他撩高裙摆晃动了几下——当女人的唯一好处便是穿衣服通风些。
慕子瑄前脚才踏上林间小路,慕子璨就垂头丧气地踩著树木的影子而来。
烈日灼热得令人睁不开眼,燥热烦闷。
“子璨。”慕子瑄开口唤了声,及时阻止他与一棵大树撞成一团。
“姐。”救星来了!慕子璨兴奋地直奔到姐姐身边。
“你没和秋芸芸在一起?”
“她阴阳怪气的,问她话她都不吭气。”慕子璨年轻的脸上又是皱眉又是扁嘴的——不过,单纯的脸庞表现不出太忧愁的样子。
“或许她心情不好吧。”慕子瑄这次和弟弟一起皱起眉——他也好想知道芸芸近来的心情啊。
“唉!”两兄弟同叹一口气,为著同一个女人。
“子璨,你喜欢芸芸?”慕子瑄强迫自己如此问道。
“从小看到大,只要她开心,我也就跟著开心了。”慕子璨老老实实地说道,憨直地红了脸。
“她会不会有了喜欢的人?所以近来老是对我不理不睬?”慕子璨这样问道。
“你别胡思乱想了,这村里她喜欢的男子只有你吧。”努力维持脸上的镇定。
“她比较喜欢你。谁都知道如果你是男的,她铁定会披著红嫁衣黏你入洞房。”慕子璨笑得很是无奈。
“对不起。”慕子瑄内疚地看著弟弟,连子璨也瞒——娘和自己真是千古罪人!
“生成女子又不是你的错。姐打算一辈子不嫁?”慕子璨好奇地问道。
姐姐虽然魁梧过人,不过面貌可称之为清秀,而且心地十分善良——最大的缺点不过是身著女装有些怪异罢了——慕子璨在心中忖道。
“行医是我最大的乐趣,婚配日后再论吧。”慕子瑄以浅浅一笑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
“你呢?娘说最迟在明年端午前让你们成亲。”
“哎啊——也不知道她的真正心意,也许她不喜欢我这种傻楞楞的家伙。”慕子璨红了脸,模样更加地年轻。
“我瞧那小姑娘喜欢的是黑斗篷而不是什么人,想博取芳心的人穿这件斗篷到她面前晃晃就成功一半了。”任御翔悠闲地从林间走来,得意洋洋地扬起身上的黑斗篷乱挥一番。
“黑斗篷?”慕子瑄和慕子璨同时惊呼出声。
“我就知道她一定有了喜欢的人。”慕子璨垮下脸,像只被黏往胡须的猫。
“这斗篷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旖旎绮情!方才我在那边的石壁边采药草,那个一向对我没好脸色的小姑娘就从石壁间朝著我龇牙咧嘴而来,好像挖到了金银财宝一样,吓得我落慌而逃。”任御翔边说边瞄著两位脸色各异的年轻人——
慕子璨是单纯地难过,而慕子瑄则是惊慌中还带点惊喜——他可是首次见识到徒弟又皱眉、又捏著鼻子怕窃笑出声的怪样哩。
事有蹊跷!任御翔不怀好意地一笑。
“你别跑哪!”秋芸芸由远而近地随著轻风而来。
“瞧——这不就追来了吗?”任御翔戏耍似地背过身,走到树下背对著她。
“等等我——”秋芸芸拎著裙摆,露出细白的小脚。
慕子瑄和慕子璨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双细白的小脚上,彼此一眼,然后两人再度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最后,在一次呼吸的时间后,两人又故作不经意地把眼睛瞄向旁边的树,树边奔跑而至的人及——那双匀称的玉腿。
“啊——你们怎么全在这里?!”她的目光溜过慕子璨,在慕子瑄身上停留一下,终究忍不住把目光投向树下的人——
黑衣人的背影像在了望著远方。
秋芸芸向树下走了一步,神色黯然的慕子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心神不宁的她没注意到,慕子瑄却是看尽弟弟的伤心表情,心中一恸。
秋芸芸没察觉别人的视线,只是紧张地走到黑衣人身后,期待地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没事做。”黑衣人猛然一回头,斗蓬帽沿滑落,露出一头银发,并摆出一个贼贼的笑容。
“你这个银头发的骗人矮个子!”秋芸芸震惊地后退,杏眼懊恼地瞪著人。
那人比较瘦高,若不是她太心急,早该发现的。
“喂,我不过是没我徒儿高大,威猛可胜过他十成十。”任御翔拿起黑斗蓬在她面前晃啊晃地——“你不会是因为大失望而恼羞成怒吧?”
“我没有恼羞成怒,我只是讨厌你——我不会因为一年只见你一次就少讨厌你一些,我会把讨厌你的份量一次讨厌完!”她拉高了说话音调,怒冲冲地。
“这张嘴还是尖利不饶人喔!顺道一问,你接生的技术和你的嘴巴一样闻名天下了吗?”
“快了。”秋芸芸说话的声音小了些。
“我徒儿早就尽得我真传了。不能回乡光宗耀祖都是因为你还未成材。”
“师父,她已经小有成就了。”慕子瑄忙著帮她解释,急忙忙地走到她身边。
“你说的是那件剖腹接生的事?我不认为是她做的。那样的神技除了那些升天的华陀、扁鹊之外,这世上就只有我及另一个人会。”任御翔捕捉到慕子瑄不自然的表情,嘿嘿偷笑了两声。
秋芸芸汗颜地低下了头,此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我先走了。”慕子璨小声地说道,什么话都插不上嘴,干脆离开以免显出自己的无能为力。
“既然可爱的小弟已走,那我就不留在这里碍人眼了。徒儿,斗篷物归原主。”
任御翔很“好心”地把斗篷披在慕子瑄身上,恶作剧的眼睛眨得像蝴蝶飞舞的翅膀。
“斗篷是你的?”秋芸芸顿在原地,激动的眼神飘到慕子瑄脸上。
斗篷肯定是黑衣人的!
秋芸芸咬住唇,恍惚间竟觉得眼前瑄姐姐的形象,竟与黑衣人合而为一——同样的身量、同样有著精湛的医术哪!
“你有好多秘密,关于婴儿、关于婴儿的母亲、关于你与黑衣人密切的关系。”
她承认自己心眼小,但她就是会忍不住揣测在瑄姐姐心中是否有比她更重要的人嘛!
“你和黑衣人很熟,对吗?别再瞒著我了。”秋芸芸委屈地咬著唇,心里酸不溜丢地。
“我有苦衷,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对你最好。”他力持镇定,没敢让她看出不安。
“为什么都是别人在替我决定什么是好或不好呢?什么事我都是最后才知道——你的秘密、我的婚事,如果都与我无关,那你们全部不要理我好了!”
见瑄姐姐不语,她小脚一跺,眼眶一红,耍脾气地扯下那件黑斗蓬丢到地上,转身就走。
“别走!”
一只厚实大掌握住秋芸芸的纤手。
第七章
情丝凌乱绕心房
不意红妆是儿郎
“为什么不能走?”秋芸芸的小嘴扁了起来,却还是坚持要向前。
“因为我——因为我——”慕瑄正著急地想不出理由时,但见她身子瑟缩了。
“因为我不想见到你的脚受伤。”他反应极快地顺口说道,双手扶高她的腰,将她抱离那堆尖锐小石子。
秋芸芸惊呼了一声,手搭在慕子瑄厚实的肩膀上。
又来了,她的心又乱跳了!
瑄姐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拎她像在拎小鸡一般。
慕子瑄单膝著地,轻抬起她的莲足,挑起那颗陷入肌肤里的尖石子。粗厚指尖不经意地抚她的脚掌。
秋芸芸忍不住蜷缩了下脚板,贝齿陷入红唇中。
“会痒?”慕子瑄仰看著坐在石上的娇小人儿,一阵心荡神驰。
秋芸芸红著耳朵,怎么也不敢问出口——那刺刺麻麻的感觉,怎么会麻痒上心窝?
“别乱动。”慕子瑄握住她想缩回的小脚,从怀里掏出一只绿色药膏敷上伤上。
秋芸芸长喟了一声,感觉到一种冰凉感沁入肌肤里。
“你随身都带著这些东西?”她问。
“随时都会有状况。”慕子瑄握著雪白足掌,以指尖将药膏推瑄时,忍不住叨念著:“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地乱跑,下回别再不穿鞋乱跑了。”
“我的鞋子放在池塘边——”她小声地说道——她以为遇到黑衣人了嘛。
“回家后,我帮你把把脉,这种大热天,你的脚掌却冰凉凉的。”没听到她的回答,却感到她的手碰触了自己的发,慕子瑄疑惑在抬起头。
秋芸芸正专心地低头帮慕子瑄的头发拨走叶子,却接触到他猛然射来的黑色眸光。
慕子瑄一接触到她清灵无邪的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手贴住她的脸颊,眷恋起她温润的体温。
她低呼了一声,用力冲入慕子瑄怀里。
“芸芸…”慕子瑄不敢动弹,不该有的念头全飞进脑子里。
“让我抱著你好不好?一下下就好。你以前都让我抱的。”
“现在和以前不同。”
“哪裹不同?你永远是我的瑄姐姐。”她低喃著——瑄姐姐的胸口实在平坦得可以了!要不是她早知道瑄姐姐是女的,她会以为自己在对男人投怀送抱——秋芸芸专心地听著瑄姐姐的心跳声,心情逐渐平静。
“你这些日子可认真读了医书?”他呼吸著她发梢的茉莉香,只敢问这种正经八百的问题。
“你的口气和『他』好像。”脸颊下的胸口是不是僵硬了下?
“你喜欢他?”她知道自己有多常提到“他”吗?频繁得让人心神不宁。
他在嫉妒另一个“自己”?,还是在期待?
秋芸芸沉默地冥想著,小手捉住瑄姐姐的衣襟,好一会才扬起茫然的眼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对他有种熟悉感,我常常想起他,就像我想起你一样。可我又知道你们是不一样的——至少我想和你们两人说的话就不同。”
“你想对我们两人说什么?”
秋芸芸轻笑出声,晶亮的眼在慕子瑄怀里仰望著人——
“我觉得自己笨得可以了。见到他,我想向他诉说我的钦佩及仰慕,还有我的生活点滴——其中多数都是与你相处的片段。而见到你,我又想和你诉说我对他的感情。这很矛盾吗?如果依照我脑子里的想法而行,你们俩该熟悉得像是双胞胎!”
慕子瑄瞠大眼,不能置信地盯著她,双手开始发抖——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的手掌托起她的脸庞,深深地凝视著她——她喜欢他!
“我要你帮我治病。”秋芸芸把手偎入他的手掌间,身子虽忍不住轻颤了下,却仍勇敢地迎向他深邃的黑眸。
“治病?”慕子这反手握住她的脉门,除了她紊乱的气息外,感觉不出任何病象——“你身体很健康!”
“那我为什么不敢看你?为什么胸口不舒服?这是一种病吗?”她单纯的问话,却让慕子瑄差点连呼吸都无法正常。
他粗喊了一声,将她的小手紧紧、紧紧地握在双手间。
“你不曾对慕子璨有过这种感觉?”他凛著心问道。
“不曾。”她摇头。
“他却为你时时刻刻在生病。”他低语了一声,松开手将她推到一臂之外——他不能忘了还有子璨在他们之间啊。
“你说什么?”秋芸芸不明就里地摇著头。
“我说你虚火上升,我开几帖降心热的药给你。”他勉强自己笑得自然,嘴角却不听使唤。
“瑄姐姐,你在说谎。”秋芸芸捧住慕子瑄的脸,硬是不许人挪开视线——“难道——你也不敢看我吗?”
慕子瑄身子一震,凝视著她两瓣粉红的柔唇,呼吸不自禁地急促著。
她正在告诉自己——不论他是男是女,她都一样地想接近“他”一样会思念“她”!
“芸芸……”他低喃了一声,忘情地俯近她的脸庞。
秋芸芸感觉自己正被吸入那双沉黑的眸里,全身的力气都流聚至心脏帮忙跳动。在彼此交缠的呼吸问,隐约知道有些事即将要发生——她不想阻止,也没法阻止,在她还未找回突然流失的力气之前,她甚至连眼皮都脆弱地无法撑开。她无力地轻闭住眼睑。
“瑄姐姐……”她轻启著朱唇,慕子瑄彷若雷击般猛转过身,重重地拍击著自己的前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