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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传来,她立即感到心跳为之加速,自己原来这么想他,而想念一个人的感受绝对是甜美的。
“呃……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你还没睡?”
“嗯,还没睡,白天睡太多了,晚上睡不着。”她顿了顿。“娜雅说,你在清迈?”
“在处理一些事。”
“什么时候回来?”她好想见到他。
“过几天。”
“这样啊……我已经好多了,也没再发烧了。”她的语气像是渴望他的关注,自己也不觉好笑,他的声音令她浑身燥热。
“娜雅说,你吃的不多,要多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我知道……哦,对了,谢谢你帮杜玫瑰的家人处理善后,你一定帮了很多忙,谢谢你。”
“我也正好要告诉你,车祸现场调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跟杜玫瑰混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背景查过了,也没有问题,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她的家人……”
蓦然间,她忽然听到冠军的吼声,它顽皮时会故意来个河东狮吼。“冠军也跟你去了?”
“嗯……”他的声音忽然含糊了起来。
自己是不是耽误他睡觉了?“没事,我挂电话了,你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
唉,她也很想睡啊,无奈挂上电话之后,更难入眠。
她蜷曲在长椅中看书,虽然软垫很舒服,但她还是处处感到不对劲。
一个小时之后,她倏然放弃了,索性起来到处走动,不意却在经过泳池畔的时候,在花影拂动间,仿佛看到冠军的虎纹,连忙倒退几步。
泳池里在戏水的真的是冠军没错,她是不是眼花了?冠军不是跟白聘旋去清迈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心思一动。
难道,他不在这里也是骗她的?
房里幽暗的大床上,白聘旋的嘴唇抿成一线,所有人都被他赶出去了,他咬紧牙根,吞下三颗止痛药。
嘲弄的看着自己胸前缠满的绷带,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除非他死,否则他们不会安心。
然而,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身份还不够“克难”吗?一定要他带着秘密躺进棺材,他们才会安心?
这些,不都是金钱和权力在作祟?
他累了,只想有一方小小安静的天地,让他闭起眼来好好休息,即使没有带枪保镖和固若金汤的保全系统,也能安然入睡的地方……
他阖起了眼,渴望想像离开这里之后平淡但安逸的生活,然而长年的灰暗让他连想像幸福的能力都失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冠军在泳池里,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一道诧异的清脆嗓音在寂静的卧室门口扬起,白聘旋讶然睁开眼睛,就看到满脸惊讶的某个小女人。
老天!她竟“无师自通”,自己找来了!
他没有派人驻守大门,理由很简单,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会擅越雷池,然而他却忽略了她,她可不是任何人。
不想让她看见的,偏偏曝了光……他苦笑,当她听到冠军声音的当时,他就该有所警觉才对。
“如你所见,我受了一点伤。”他轻描淡写的说。
“不碍事,所以你不要过来,回去休息吧,今晚的我很脆弱,不想跟你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裘依然扬起了眉毛。“你在开玩笑吗?看见你这样,我怎么可能回去?”
她才不理他的命令哩,笔直朝他走过去,很自动的在他身畔坐了下来,第一个动作就是试他额头的温度。
“没发烧。”
他笑了。“我不是感冒。”
“我知道。”她略略扬唇看着他,他的唇边长着新冒出来的胡碴,是因为受了伤才没办法整理仪容吧?
“刚刚我在门口看了很久,一直想着你受了什么伤呢?竟然严重到要骗我你在清迈?我不太想朝某方面去想,但这绷带的扎法,你是受了枪伤没错吧?”
胸缠绷带躺在幽暗的房里,一缯发丝凌乱的垂到了额前,他像个暗夜恶魔。
“编剧小姐的观察力都这么敏锐吗?”就因为是枪伤,所以要瞒她,他宁可自己在她眼中只是个富豪。
“所以,我猜对了?”她顿时感到胃部纠结成一团。
被子弹打中,这可不是等闲小事,什么人会拿枪射击他?他得罪了什么人?是利益冲突吗?
“不要再问下去,反正没人得逞。”
白聘旋避重就轻的回答,“我没有死,几个星期之后就会康复到完全看不出来。”
“你一定没有报警吧?”她的眼里蒙上担忧。
“是熟人所为?上次笔电爆炸的事,也是同一个人做的?”一抹模糊的笑浮出他的唇。
“编剧小姐,你在编剧本吗?”
他终于动手搂住她的腰,让她更靠近自己一些,打从她来到床沿,他就想这么做了。
“不是这样吗?”亲密接触使裘依然感到一阵心荡神驰,他手心的热力像是带着电流,她的心跳飞快加速,眸子恍如星辰一般。
“不必担心我的伤,也不要想是谁做的。”他的手温柔的滑进她的发丝中。“让我吻吻你,就会好多了。”
她眩晕地看着他,他则望着她迷蒙的眼睛,轻轻把她拉进怀里。
裘依然心跳如擂鼓地闭起了眼腈,她看不见他,但可感觉到他的体热逐渐向她逼近。
他的嘴唇印在她唇上,舌头探入她口中,她的唇瓣微微开启,迎接他的探索,身体出现一阵美妙感受。
她顺其自然的以双臂圈住了他的颈项,投入、降服在这个热力十足的吻里。
他彻底的占据了她的唇,一俯身,搂着她,将她压在身下。
她躺在他身下,完全被他宽阔的肩膀给淹没了,他的爱抚令她几乎无法呼吸,胸口急速起伏。
“我可以吗?”他悬在她身上,手臂落在她两侧,呼吸与她同样急促,在幽暗的光线中凝视着她,眼神温柔而缠绵。
她羞赧地抱住他的腰,他炽热的眼神令她脸红心跳,把脸庞埋进他缠着纱布的胸膛中,这才想起他还带着伤。
“天呐!我都忘了你受伤……”她惊呼着想把他推开,他却不动半分。
白聘旋向来孤冷的心房滑过一阵柔软的悸动,他没有寻觅过真命天女,此刻却有找到的感觉。
“我没事,还有抱你的体力。”满意的看见她的小脸倏地绯红,他低笑。
动手解开她腰间的系带,褪去她的衣物之后,他迅速搂住她的腰,嘴唇再度回到她唇上,舌头探入她口中。
裘依然觉得自己才喘了一口气,他的唇就又压下来了。
他吻着她,双手同时施展魔法爱抚她,他的嘴很快的从她唇上移开,滑向了柔软的耳下、锁骨和香肩,一路浅尝她的肌肤。
天啊……她浑身窜起一阵战傈,不安又兴奋的颤抖。
白聘旋的双唇又回到了她唇上,这次他终于轻轻托起她的身子,将她的身体带进另一波更滚热的翻云覆雨里。
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团火球,一股远超过肉体痛楚的喜悦一波一波的袭向她。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除了将自己交付给他,她什么也无法想了,两人紧密的结合改变了一切。
一股野兽般的粗吼自他喉头传出,释放后的他,疲惫的把头栖靠在她颈窝处,他的身躯已完全松弛,感觉到她依旧颤抖不止,他搂紧了她。
第七章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相偎相拥,好半晌之后,白聘旋才从裘依然身上移开。
虽然不再把自己身体的重量置于她娇小的身子之上,但他让她躺在他的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皮、她的唇和耳垂。
“你从来没有跟男人交往过?”他注视着天花板,眼神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无庸置疑。
她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你和一大堆女人交往过。”不是问号,是肯定句。
他浑身散发着男性味道,沉沉笑了起来。随即,他以手肘支起身子端详着她,轻抚她的秀发,又抚摸她的脸庞。“往后再也不会了,只有你一个,嫁给我。”
空气中出现一阵令人晕眩的窜动,裘依然不太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她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他正看着她,脸庞充满柔情。
“你说——嫁给你?!”她实在无法理解,炫惑不已的看着他。“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吗?”
“绝不是。”他笑着低语,“相信我,我绝不会对每个与我上床的女人求婚。”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每个”两字可真刺耳啊,想到他不知道跟多少女人上过床,她吃醋了。
“不是要对我的处子之身负责任,那是为什么?我甚至只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一点都不了解我,不是吗?”
“我爱你。”他深深注视着她,望进她的眼底。“如果你回台湾去,我会很痛苦,如果你回台湾之后跟别的男人交往,我会无法忍受,这些比你了解我、我了解你更重要。”
他尽可以只跟她来段干净俐落的异国之恋,等她要离开时就结束,但是他不要那样。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想过要与一个女人维持长久的关系,也没有明确的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会开始想。
离开他厌烦的这一切,到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生活在阳光下::的地方,而身边的那个伴侣是她……
“事实上,我是有个未婚夫的女人。”裘依然缓缓开口。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撼了白聘旋。
他的连续动作快得吓人,几乎是一连串的完成起身以及把灯打开的动作,某人当然也只好跟着暂离那具温暖结实的怀抱,拥被坐了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他冷峻的问,适才的柔情此刻全不见了。虽然被他的快动作吓到,她仍很镇定的看着他。“我说我在台湾有个未婚夫,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我们已经交往十年了。”
“不可能!”他立即否决了她的说法。“如果你有未婚夫,为什么你会是个处子?”
她坦荡荡的回视。“因为他尊重我,希望保留到新婚之夜。”
他摇头,俊颜刻着不认同的线条。“你在骗我。”
“不信的话,你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她一点也没闪避他的视线,坚定地说。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眼里有两簇火苗在跳动。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派人打听她,该死!他太自负了,一相情愿的认为她没有男人。
“在今天之前,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多可笑,他白聘旋此生唯一兴起厮守终身的女人,竟然是个有婚约的女人?竟然是别人的女人?
“你没有问我啊。”她一脸无辜。
他恶狠狠的瞪视着她。没错!他是没问过,她问过他这方面的问题,而他却没想到要问她!
他倏然扶住她的后颈,直接堵住她鲜沛柔润的红唇。
他的吻像狂风肆虐,彻底的掠夺她的唇舌,这带着浓浓惩罚意味的吻,吻得裘依然痛极了。
吻够了之后,他才放开她,下了一道霸道的命令。“跟他解除婚约!”
“好。”她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的剑眉挑了起来。“你在骗我,根本没有什么未婚夫!”
裘依然快乐的笑了。“对,我在骗你,我想知道你的求婚是一时激情还是认真的,我可不想要一段短命婚姻。”
他蹙着眉心瞪视了她好一会儿,她那带笑的跟眸和带笑的嘴角,那笑意盈盈的模样……这个女人是他的,他要定了!
她的唇和他纠缠着,显然她的“未婚夫”之说引发他强烈的激情。
她紧紧攀住他的肩,完全沉醉在他悸动的身躯中。
激情过去,她的手缓缓滑下他结实的背,白聘旋瘫痪在她身上,紧闭着双眸,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但他开口了,声音却是完全没有起伏。
“我是一个私生子。”
裘依然并没有大惊小怪,私生子在这个社会还颇为常见。凡是父不详或未婚妈妈生下的,都会被称为私生子。
所以说,他是在单亲家庭长大?
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眼中才会有种看透世态的冷然吗?
“我名义上的‘父亲’,事实上是我外公。”
这下子,她大大震撼了,惊得无法动弹。
他的外公和母亲……乱伦?!
刹那间,她脑中一片空白,无法好好思考。
“我是我母亲的私生子,因为不能将我公开,于是登记在外公户籍下,于是我这个见不得光的家伙便成为我外公外婆的‘老来得子’,而我的母亲则成了我的大姐。”
“你刚刚吓到我了,我以为……”她的心脏还在强烈的跳动。
“扯平了。”他语气带笑的说道。
移动身躯在她身边躺下,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让她蜷卧在他身边,头靠在他肩上,他的手臂安全地环住她。
“所以,你没见过你的生父,甚至可能不知道他是谁?”她言归正传地问。
“见过几次。”他瞬了瞬眼眸。“他在台湾商界赫赫有名,知道金融教父吗?他就是我的生父。”
金融教父?
据她所知,台湾堪称金融教父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叫连长发,是永立金控集团的创办人,也是个德高望重、稳健经营金融集团的重量级人物。
重点是,连长发已经八十好几了,而且上个月,他代表亚州金融界远赴秘鲁开金融高峰会议时,因心肌梗塞而过世,留下上兆遗产却未留遗书,形成一股强大的争产旋风。
她蓦然惊跳,不确定的看着他。“难道……你受的枪伤跟你的生父有关?”
他嘲讽一笑。“或许吧,是与不是,对我而言没有太大差别,都是要置我于死地,谁下的手,并不重要。”
她的呼吸一窒。“你是说,还有别人也想置你于死地?”
她想到那些大篇幅报导连家争产的新闻,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钱再多也不够,而私生子往往是那些富豪家族的心腹大患。
“你想像不出有多少人希望我死掉。”他嘲弄地说:“包括生我的那个女人和养大我的外公。”
“为什么?”
“自我出生那天开始,我的生父就以信托名义为我存了一笔钱,金额是天文数字,外公是我的监护人,如果我死了,那笔钱自然会变成他的,但因为我没死,二十五岁之后,我开始获得自由动用钜款的权利。”
“你母亲也是为了钱,希望你死掉?”
他的眉峰开始凝聚。“不,那个女人本身已经很有钱了,她并不希罕金钱,但我是她年轻不懂事犯下的错,她一直希望我死掉,好抹去她不名誉的过去,因为她的形象非常完美,完美妻子、完美妈妈,她有三个漂亮的孩子,她害怕他们知道她的过去会毁了她现在幸福的家庭。”
“她的孩子,不知道有你这个哥哥吧?”她为他感到心疼,他的母亲,竟把他当绊脚石。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得到他们母亲一心一意的爱。”他讥诮的说。
裘依然可以想像他是怎么长大的,在孤独、痛苦、不安与自我怀疑之中度过每一天,他一定常常迷失自己……
“你母亲跟你生父怎么认识的?他们年纪应该差很多。”他的生父几乎是他外公的年纪了。
“当年,他是我外公的座上宾,带着经营团队来曼谷投资,在商会里结识身为国会唯一华人议员的外公,受到外公热情的欢迎,在外公家作客期间,与那个女人陷入热恋。
“那一年,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仍风采翩翩,当时那个女人才十八岁,她似乎有恋父情结,不顾一切与他私定终身。
“外公强力反对,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