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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狙击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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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部队撤到句容县的时候,老班长被鬼子飞机炸弹的弹片划伤了右臂。伤口原本不大,他也没在意。
  可没成想,这两天伤口闹腾了起来——整条右胳膊都肿得老粗,人也发了高烧,净说胡话。没法子,只好送到后边的卫生队去。
  老班长一走,班长的官儿帽子自然就落到了他这个副班长的头上了。
  任命很快就下来了。
  萧剑扬一听到风声,立马儿就急眼了。
  他跑进连部的掩蔽所,手里正在挖战壕的工兵锹都忘了搁下:
  “报告连长!这班长俺可干不来!”
  笔杆儿连长正用他的那杆黑自来水笔,在一个布面的小本子上写着什么,听他这么一嚷嚷,侧过脑袋问:
  “为啥子干不了?”
  “俺打小野惯了,长官叫我放枪没说的,让俺带着别人……俺干不来!”
  笔杆儿连长套好笔帽,站起身来:
  “现在连里老兵太少喽。你枪打得好,正好可以教教新来的嘛。”
  他苦笑了一下,把黑自来水笔插进上衣口袋:
  “仗打成这个样子,损失太大喽,有啥子办法?你看,我这个刚出军校就干连长的,不也得鼓到整一哈?”
  【鼓到整一哈——四川方言,硬着头皮干,勉勉强强也得干。】
  萧剑扬苦着个脸从连部出来,边走嘴里边小声嘟囔:
  “俺这兔子多咱也驾不了辕呐……”
  【兔子多咱也驾不了辕——东北谚语,兔子到什么时候也当不了能拉车的马。(多咱—什么时候)】
  三四天过后,305团的野战工事修得勉勉强强像个样子了。
  第五天下午,东面偏南的方向已经传来炮声。
  第六天晌午前,抬着伤兵的担架陆续出现在阵地前——那是前沿的友邻部队301团、302团的弟兄。
  第七天的清晨,一阵杂沓的声响,打断了萧剑扬班长吃早饭的兴致。
  【对于南京保卫战战役进程中具体日期、时间的记录,现存关于南京保卫战的各种史料彼此之间不大一致。
  本小说中的日期、时间,基本以现藏于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陆军第五十一师卫戍南京战斗之经过》为准。
  据该史料记载,12月4日下午5时,由土桥、索墅西犯之敌约500人,与51师淳化镇前进部队接触;同时由天王寺西犯之敌骑百余,后续步兵500余,则直趋湖熟,亦与该处警戒部队接触。】
  (八)
  这天依旧是个有老爷儿的早晨,只是冰冷的晨风中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烟气。
  【老爷儿——东北方言,太阳。】
  说起早饭,还是老一套,馒头、干菜。由于怕暴露阵地,不能生火,大家只能喝冷水。水壶里的水在夜里结了一层冰,喝的时候要使劲儿晃一晃。
  忽然,从东面的远处,传来一种并不十分明显的声响。
  萧剑扬立起身来,放下啃了一半的冷馒头,爬到掩体外面,把左耳贴在冰凉的地面上——没错,是马蹄声。
  此时萧剑扬他们排,正奉命在营的前出阵地上警戒。
  这前出阵地设在一个小土岗上,在营的主阵地前面大约500米的地方。说是土岗,其实不过是个小土包,比平地高不了多少。
  他们二排奉命在这里构筑的是一个临时阵地。营长下达的命令是:
  当敌人的攻击部队进入最有效的射程时,再开始射击。受敌压迫时应竭力抵抗,不得已时退归本来连队的主阵地,继续参加战斗。
  这个前出阵地的作用,一方面是警戒,一方面是迫使敌人的攻击部队提早展开战斗队型,这样子可以迟滞敌人的进攻。
  由于阵地是临时性的,加上时间仓促,因此工事构筑得比较简单,没有挖立射掩体,只挖了跪射的。堑壕也比较浅。
  营里配属来的那挺二四式重机枪也没带过来,这样在后撤的时候比较利索。
  不过,在这个阵地的伪装上,二排长倒是督促着弟兄们下了大力气。
  他们把挖出的新土运到很远的地方倒掉,用地面上原有的旧土覆盖了整个阵地表面。然后又采来不少枯草枯枝,把掩体、堑壕都精心侍弄了一遍。
  这时候,阵地前面派出去的两个步哨弯着腰一溜儿小跑地回来了,报告了敌情——来的果然是鬼子的骑兵。
  很快,十几个高高的影子出现在了阵地的前方。
  弟兄们七里八拉地将早就编好的草圈扣到头上,在自己的掩体里趴好,架上枪,手榴弹拧开后盖。
  二排长何进财低低地吆喝: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操,不准暴露阵地!”
  萧剑扬趴在自己的掩体里,眯着眼睛向远处张望。
  十来匹高大的东洋马慢下了前进的步子。
  不知道是马太大,还是骑马的家伙个儿太小,远远看去,似乎只瞅得见马,瞅不着骑马的人。
  萧剑扬从自己的单兵掩体里撤出身来,沿着堑壕爬到二排长的身边。
  二排长正趴在机枪掩体里,亲自操着挺捷克造轻机枪。原来的机枪射手,现在下放成弹药手了。
  “排长!”
  萧剑扬尽量压低声音:
  “估摸是来踩盘子的。”
  【踩盘子——土匪的黑话,侦察的意思。】
  “你以为老子没长眼?”
  二排长呲了呲牙,眼睛盯着前方:
  “操!要不是怕暴露阵地,老子一梭子就让你们趴下!”
  “排长,让俺摸到那儿……”
  萧剑扬指了指阵地前方的北侧,那里有一小块儿凹地。
  “……放两枪,撵走得了。”
  “操,就知道放枪!”
  二排长扭过头来:
  “你现在是班长了,带兵的!回去待着,别乱动!”
  萧剑扬挨了顿凶,默默地爬回自己的掩体,没吭声。
  已经快一个月了,他的中正步枪没沾过荤腥,这会儿连扳机都好像痒得厉害。
  这时,从他左侧的那个掩体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咯咯哒哒”。这声音在早晨的空气中显得细微而清晰。
  那是由于紧张而发出的牙齿磕碰声。
  萧剑扬尽管没扭头,可也知道,那声音是班里的小苏北发出的。
  小苏北是个新兵,刚补充来不久,枪还不怎么会打。他年纪挺小,家在苏北的涟水,所以大伙儿就“小苏北、小苏北”地叫起来了。
  这工夫萧剑扬可顾不上照看新兵蛋子了,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十几只马猴。
  那十几匹马停了下来。观察了一阵儿之后,有几个家伙摘下背上的马枪,冲着小土包的方向开了几枪。
  噼里啪啦的枪声,在清晨的冷风中显得单薄。
  “这帮东西老待在门前不是办法。”
  这回,二排长爬过来找萧班长了。
  “你去把他们吓跑得了。记住,只许放两枪!”
  萧剑扬抬手敬了个礼,刚要转身爬开去,忽然又停下了。
  “再多放一枪成吗?”
  “操!”
  二排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少废话!”
  萧剑扬爬出了阵地。他先向后,接着拐了个弯儿,最后摸进了那个小凹地。
  地面冰凉,还有未化的霜茬子。等他爬到位置,棉军衣的前半身又冷又湿。
  他在几蓬枯草下面卧好,然后悄悄地抬起脑袋,用眼睛估摸了一下自个儿到鬼子骑兵的距离。
  接着,他把左手的食指伸进嘴里,然后把蘸着唾沫的指头悄悄往上举了举,定了定风向。
  这时,突然有个情况发生了,吓了他一跳。
  就在他为狩猎作准备的时候,那十几名日本骑兵变了队型——所有的战马排成一条横线,每两匹马之间相隔几步远。
  队型很快地列好了,队列中央一个较为突前的家伙,将手臂举起,然后向前一压。十几匹高大的战马向二排隐蔽着的小土包冲过来。
  萧剑扬一惊:
  莫非鬼子这就要冲锋?
  他当年在长白山干义勇军的时候,遭遇过鬼子的骑兵部队。在他印象中,鬼子的骑兵一般都是下马之后再发起冲锋的。
  【从史料中可以看出,在很多时候,日军骑兵并不是乘马发起冲击,而是下马徒步作战。(这种战法很像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澳大利亚的Lighthorse——轻骑兵。)
  日军大多数的时候,并不把骑兵当作主要的正面突击力量,而是将其当作快速机动部队(俺将其称为“畜力摩托化部队”)。
  就具体的战术使用而言,日军骑兵被用来从中国军队的侧翼或间隙部进行包抄、迂回、渗透、穿插。
  小股的骑兵部队,主要的使命是进行战场侦察。一旦遇到抵抗,并不进行攻击,而是立即避开。
  得到加强的大股骑兵部队,常被用来对中国军队的指挥系统进行突袭。当中国军队一线部队的防线被日军突破后,骑兵便从突破口向纵深快速插入,追打中国军队的指挥部(如团部、师部、军部)。
  比如第二次长沙会战时,国民革命军第10军、第37军都曾吃过日本骑兵的大亏——第10军190师师部被日军骑兵突袭,师长负伤,副师长阵亡,师直属部队溃散;第37军军部遭袭,连军部的关防印信都丢了。两个军的军部都与其下属的各师、各团失去联系。】
  难道如今他们改了脾性不成?
  他在这边嘀咕着,那边的鬼子冲锋线却一下子停了下来。他们拨回马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王八犊子,敢情在使诈啊!”
  萧剑扬差点儿给气乐了,“不过马骑得倒是挺溜……”
  他稳住气,慢慢将步枪的枪身递了出去。
  枪口所指之处,十来个一身土黄皮的骑手,在默默注视着那个小土包。
  他们胯下的坐骑,又高又壮,一身油津津的皮毛,在早晨的阳光里一闪一闪地发亮。
  萧剑扬选择了一个离自己较近的目标。那是一匹栗色的骏马,修长的双腿,厚实的胸脯,线条优美的脖子,神气的头颅。
  它的高大和俊美,与它背上的骑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牲口!”
  萧剑扬在心里赞了一声。
  “可惜啦。”
  他微微吧嗒了下嘴,轻轻地拨下了步枪上刀片状的保险片。枪身上的金属部分冰凉冰凉,扎手。
  在射击之前,他还是习惯性地把右手凑到嘴边,轻轻地冲食指吹了口气,然后把食指平静地搭在冰冷的扳机上。
  射人先射马,这个理儿他懂。
  另外,由于天气冷,按理说他在开枪前应该先放两颗子弹来暖暖枪。可眼下肯定是办不到了。
  所以,为了保证第一枪就咬着肉,他自然先得撂倒那匹马。
  那匹漂亮的马儿似乎觉察到了点儿什么,它不安地喷了几下鼻子,用前蹄在地上重重地踏了几下。
  然而,一切都晚了。
  它突然间感到脖颈上被什么重重戳击了一下,好像在猛跑的时候撞着了一根粗壮的树杈。
  那双深琥珀色的大眼睛倏地瞪了开来,两条前腿猛地向上一跃。从宽阔的胸腔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它庞大的身躯向右一歪,轰地栽倒下来。
  它身上的那个鬼子骑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跟着坐骑一块倒了下来。
  萧剑扬麻利地推上第二发子弹,迅速将枪口瞄向了旁边另一匹浅黑色的东洋马。
  这匹马的主人,看到自己身旁的战友突然倒下了,便一拨马头,想过来救一把。
  就在这时,第二发中国造的子弹赶到了。
  萧剑扬这一枪原本也是冲马身去的,但恰好这第二个目标正拨动马头,将自个儿的身子迎了上来。于是,这颗子弹便老实不客气地钻入了他的右肋,在东洋骑手的体内开掘出了一条血肉模糊的巷道。
  他一下松开了握缰绳的手,身子向后一扬,从马背上滑了下来。穿马靴的左脚被马镫套住了,没抽出来,于是整个身体像只土黄色的蝙蝠似的,倒挂在马背上。
  那匹浅黑色的坐骑一个激灵,荡开四蹄朝一旁跑去。主人的身子被它在地上拖着,一颠儿一颠儿。
  其余的鬼子骑兵这下可彻底被骇到了。
  由于地形不熟,敌情不明,他们不敢恋战。
  于是,像一窝受到了惊吓的老鸹,骑手们迅速调过马头,向后退去,把自己倒下的同伴抛在了身后。
  【从史料中可以看出,日军对待自己的伤员是比较冷酷的。与美军强调的“Leavenomanbehind(不抛弃任何一个战友)”相去甚远。
  在不少时候,日军甚至将自己的伤员与尸体搁在一堆,浇上煤油一起烧掉。(比如在山西的同浦铁路袭扰战中,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被打倒的那匹马的主人,左腿被倒下的马身压住了。他费力地把脚从马镫里褪出来,艰难地从马身下抽出腿,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回跑。
  那一摇一晃的土黄色背影,激起了萧剑扬的狩猎欲。他一下子就把二排长的命令甩到脑袋后头去了。
  “再来一枪……就一枪!”
  一面在心里念叨着,他一面顶上了又一发子弹。
  枪声第三次响起,在冬天的原野中显得焦脆焦脆。
  那个刚从骑兵改行当了步兵的家伙,双肩猛地往起一耸,身子向前一个踉跄,重重地扑倒在冰冷的大地上。
  (九)
  撵跑了鬼子的侦察骑兵,中午之前,日军的先头部队出现了。
  萧剑扬他们给鬼子搂头敲了一棍子,让土黄色的队型提前展开在小土包前。
  见鬼子势大,二排长按原定的计划带着弟兄们撤回了连里的主阵地。
  鬼子真他妈的鬼,就在二排后撤时,突然来了个炮火急袭,死伤了七、八个弟兄。
  撤回主阵地后,见鬼子一时半会儿还没攻过来,大伙儿喘了口气。
  笔杆儿连长过来瞧瞧了大家,然后叮嘱各班紧着时间抓阄。
  这是在淞沪战场上传下的规矩,为了对付鬼子的战车,每次战斗前班里要抓阄,找出两名弟兄。等鬼子战车上来的时候,这两名弟兄抱着手榴弹捆、一左一右地往跟前靠——基本没有活着回来的。
  萧剑扬点了点班里剩下的弟兄,连他在内还有九名。他从背包里摸出半张旧报纸、一截铅笔头,把报纸撕成九小块,在其中的两块上用铅笔画个小勾。
  在一旁的副班长捅捅他:
  “整八个阄就够了,班长你不用抓啊。”——师里有规定,班长不参加抓阄。
  萧剑扬摇摇头:
  “啥班长不班长的。”
  说着,他把九块小纸片搓成九个纸蛋蛋,然后摘下头上的钢盔,把它们搁进去。
  九只沾着泥土和硝烟渍的手,依次探进头盔,抓出那个属于自己的灰色纸丸。
  “我的……妈呀……”
  小苏北盯着手里展开的小纸块,扯开嘴低低嚎了起来。
  还有个弟兄默默地把手里的纸片又重新搓起来,脸上都是霜。
  副班长瞧了瞧,伸手从小苏北的手里把那片画着小勾的纸块接了过来:
  “不中,你连枪都还打不好,去对付鬼子的铁甲车肯定不中。”
  副班长是河南人,以前在炊事班干,做得一手好烩面。
  “嗯哪。”
  萧剑扬点了点头。
  【嗯哪——东北方言,表示肯定、赞同。】
  这时,防空哨的哨子响起来了。
  萧剑扬赶紧拾起钢盔往脑袋上一扣:
  “钻窝棚!”
  ——他说的窝棚,其实指班里的掩蔽部。
  三架飞机出现在阵地上空。
  很快,黑乎乎的炸弹就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
  【中国军队刚上淞沪战场的时候,对野战工事的意义认识不足,也缺乏构筑经验。同时由于上海郊外的地下水水位也比较高,因此,中国军队的工事构筑得很不像样子。
  在日军猛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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