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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南惟畿的上述部署可以看出,此次作战,他吸收了第一次长沙会战时日军分散使用兵力的教训,不再是从赣北、鄂南、湘北三个方向进攻长沙,而是将所有的兵力全部集中在湘北,形成湘北方面的绝对优势。阿南惟畿这一部署,充分说明他是铁了心要吃掉第9战区的主力部队。
日军的“加号作战”方案(3)
作战正式打响之前,阿南惟畿下令将指挥所前移到岳阳,并在岳阳地区设特别警备区,以荒木支队作为第二线部队。
9月15日,阿南惟畿在岳阳前线指挥所召开了各师团参谋长及作战主任参谋会议,对整个作战的指导方案进行了详细说明,以贯彻其作战意图,同时也为其部属打气。
所有工作布置完毕后,阿南惟畿不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面对整装待发的军队,阿南惟畿踌躇满志,他甚至企盼战斗能够早一日打响,以便早一日收到日军攻占长沙的捷报。
薛岳未战先输(2)
所以,国民党军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的悲剧实际上在开战前就决定了。
第二次长沙会战的序战首先在鄂南方面第27集团军的防地大云山打响。
大云山位于湘鄂边境,在新墙河的上游,海拔960米。这里森林茂密,地势险要,属于第9战区的游击区。第9战区的部队常到这里活动,并不时对日军进行袭击。
1941年9月7日晨,集结于忠坊、桃林、西塘之日军第6师团首先向南山、雁岭、鸡婆岭、草鞋岭的国民党守军阵地发起了猛烈攻击。
阿南惟畿令第6师团进攻大云山国民党军阵地,主要是为了掩护其主力向湘北集结,当然击退了该地守军,对其以后的作战也是十分有利的。他原定于5日开始大云山作战,但因为天气恶劣而被迫推迟到7日。
攻击开始后,日军在炮火、飞机的掩护下,从东、西、北三面对大云山守军展开围攻。第58军新编第11师、第4军第59、第102师分别与日军展开激战。战至下午,日军进至南冲、孟城、长安桥、甘田一带。
8日,日军继续攻击前进,并以主力向大云山南、新墙河北之草鞋岭、甘田、港口方面猛攻,企图向新墙河南岸进犯。不料,在其突进至比家山附近后,遭到第4军的痛击,被迫暂缓南下。而第59、第102师及第58军新编第10师仍在白羊田、甘田附近地区阻击日军。
9日,日军一部越过新墙河。杨森立即以第4、第58军及第20军第133师发起反攻,侧击和截击渡过新墙河的日军。经过激战,日军被压迫退回新墙河北岸五龙桥、白羊田一带。
这时,日军第40师团已经到达大云山附近,接替第6师团继续围攻大云山,而第6师团则开始陆续退走,准备与以后到达战场的日军主力共同对湘北发动总攻。
10日,杨森指挥新编10师自东向西、第59师由西向东、第37军第60师由南向北包围日军。战至中午,新编第10师夺回大云山的制高点,并收复了石塘冲、石壁桥,将当面之敌压迫到石庙一线。第59、第102师则全力进攻茅冲、和尚庄、邓家桥一线日军。当天晚上,第20、第58军的攻击队和第6挺进队一部,分途向大沙坪、羊楼洞、赵李桥、石城湾各地之日军进行夜袭。
11日拂晓,第59、第102、第60及新编第10师合力会攻残敌,未及被换走的日军第6师团第13联队被围困在甘田附近,伤亡惨重。正当国民党军各部准备将其彻底消灭时,日军第40师团重松支队赶到,将奄奄一息的第13联队解救而去。
12日,国民党军各部对重松支队展开围攻,并将其截为两部。当日晚,该支队主力进入港口附近,遭到第58、第4军各一部的袭击;而其预备队第235联队后藤大队则被堵于马嘶塅西侧一带,遭到重创。
13日上午,日军第40师团龟川联队在港口北5公里的白羊田南侧一带与第58军发生遭遇战。随后,第40师团仁科联队及师团主力赶到,也投入作战。这样,日军第40师团的两个联队就在白羊田南侧一带东西3公里的范围内,与国民党军混战在一起。激战竟日,双方形成僵局。晚上,第58军又不断对日军进行夜袭。当日晚,青木成一师团长向上级做了这样的战况报告:
师团主力在白羊田南侧击退由13日晨来攻的敌新编第11师的2个团。重松支队正在团山坡北侧附近,与周围敌军交战中。
然而此时坚守马嘶塅北侧高地的后藤大队,仍处于敌新编第10师的包围中,在与支队主力失掉联系的情况下孤军奋战。各种迫击炮、山炮弹射击在面积狭窄的阵地上,并多次与逼近阵地前10米的重庆军反复展开手榴弹战,重机枪也有两挺遭到破坏。
前进到湖野溪西侧台地的师团战斗指挥所,14日下午恢复了与龟川部队的联系,当即命令仁科部队坚守该地东侧台地。此时始得知后藤大队的苦战状况。
师团不期遭遇的敌第58军,为在东方约20公里的黄岸市整训中的部队。师团对其行动毫不知晓。加之,对大云山周围已扫荡完毕的先入为主的思想,因而对我军刚一展开即遭到强烈反击的情况,完全出乎预料。
14日,接到第40师团报告的阿南惟畿于次日晚令荒木支队投入到大云山战场,支援第40师团作战。
荒木支队接到命令后,立即出动。16日夜,当其赶到甘田东侧时,受到新编第11师的顽强阻击。战至18日,该支队终于到达马嘶塅,与在这里已苦撑了数日的后藤大队会合。
阿南惟畿对第40师团的进展情况甚为不满,他认为“第40师团未以全力尽快捕捉当前来攻之敌,似有墨守军最初攻击准备之感”,遂令作战主任“对此加以督促”。
随后,第40师团一面与国民党军作战,一面按预定方案向沙港河右岸集结,并逐渐做好了向湘北进攻的准备。
至17日,日军第11军已经完成全面攻击准备。第3、第4、第6、第40师团在杨林街至沙港河下游一线约20公里之间并列展开。
一场更大规模的战斗即将爆发。
9月18日拂晓,日军第11军发起了全面进攻。
此时夜幕尚未完全打开,若明若暗之中,一阵阵排山倒海般的大炮轰鸣,震撼了寂静的山野。数十架飞机瞬间投下成吨的炸弹。空气被撕裂,大地在颤抖,晨光初现之中,一片血肉横飞。随后,日军步兵在炮火和飞机的掩护下发起冲锋。
薛岳未战先输(3)
阿南惟畿在其日记中曾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8时,阴云渐晴,在“隆隆”的重炮、山炮声中夹杂激烈的机枪声。8时30分,第4师团正面在烟幕掩护下一齐开始前进。8时50分攻破左岸敌军的第一线,继续前进。通过电话向北野师团长祝贺胜利,并勉奋斗。第3师团正面于7时30分开始前进,未做攻击准备射击,即突破第一线,向大荆街突进。第6师团方面炮声隆隆,只见各处村落起火。一场大规模野战正在展开。统率大军亲视战况,指挥会战,正是其时。
守备在新墙河南岸的第4军一部,在日军猛烈的攻击下,阵地很快被突破。杨森急令第58军和第4军另一部迅速由大云山战场赶到新墙河南岸阻击日军,但为时已晚。国民党军第一道防线被突破后,新墙河以西和粤汉铁路的两侧,除了少数警戒部队外,已经没有有力部队可以阻挡日军了。
日军在突破新墙河守军防线后,便如入无人之境,三路日军齐头并进:中路第3、第6师团向草鞋岭、关王桥、长乐街、瓮江等地进攻;左(东)路第40师团从杨林街东侧向平江、三角塘方向攻击,右(西)路第4师团从潼溪街经黄沙街向汨罗江进攻。
早渊支队跟随第4师团由新墙河东南地区突破新墙河南岸阵地后,迅速向鹿角挺进。19日占领鹿角。
平野支队与海军陆战队于17日16时从城陵矶起航,乘汽艇200余艘,民船数百只,在海军20余艘舰艇的护卫下,经洞庭湖向湘江进发。18日在营田以南的下青山强行登陆,击退守军,占领下青山全岛。19日16时占领严廖山,21日占领芦林潭、斗米嘴,将守军第197师封锁在洞庭湖东岸。
此外,日军海军陆战队2个中队于18日在鹿角、磊石山、虾湖山强行登陆,配合早渊支队攻战鹿角后,担负该地区警备。
面对日军强大的攻势,第4军和第58军只能放开正面,边打边撤向东面的山地地带,躲避日军凶猛的初期锋芒,同时从东北向西南尾击和侧击南犯日军。湘鄂赣边区挺进军第4、第5、第8挺进纵队等则对贺胜桥、蒲圻间地区之日军进行牵制作战;第6挺进纵队以一部攻击赵李桥、羊楼洞一带之敌,主力攻击忠防、桃林一带之敌;第7挺进纵队由杨林街、新墙方面自北向南尾击日军。
至19日傍晚,日军第3、第4、第6师团相继到达汨罗江北岸,并有一部进至汨罗江南岸新市、颜家铺、浯口各附近;第40师团则正在向平江方面推进。第9战区令第20军配合第4、第58军扼守关王桥以东、易水以北地区,从日军后方相机攻击。
虽然日军进展迅速,但阿南惟畿为了慎重起见,并没有急于令主力向汨罗江南岸挺进,而是将渡江时间初步定在9月22日夜。同时,他还决定“在弄清敌本日内的行动后,即行确定22日夜半开始的攻击部署”。
阿南惟畿没有想到,他的这一决定竟然为其带来了一份意外的惊喜和收获。
第9战区的悲剧(2)
此时,第37军阵地已被日军第3、第4师团攻破。为使第37军免遭日军全歼,薛岳令第37军南撤收容整理。于是,第37军全线南撤。而日军则跟踪第37军向栗桥、福临铺、金井进逼。
25日,在蒲塘地区陷入包围圈的第26军,在日军凌厉的攻势下已经难以招架了。是日夜,拼死向更鼓台、石湾方向突围。
在第9战区的部队中,有两支王牌部队。这就是素有“泰山军”之称的第10军和以“抗日铁军”闻名的第74军。
第10军军长李玉堂,山东广饶人,黄埔军校一期生。1938年夏任第8军军长。在武汉会战的南浔线战斗中,因战功卓著被蒋介石授予华胄勋章。指挥南浔作战的薛岳则赠送给第8军“泰山军”锦旗一面。“泰山军”之名由此而来。第一次长沙会战后,李玉堂调任第10军军长,“泰山军”之名也随之被带到了第10军。此后,该军就一直在衡山附近整训。
第10军是19日才接到开拔命令的。由于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进行充分的作战准备工作,也没有对官兵进行必要的战斗动员教育,接到命令后,各部便匆匆起程。由于连续日夜行军,部队疲惫不堪,许多士兵边走边打瞌睡,有的甚至走着走着便倒在路旁睡着了。
22日,第10军终于赶到金井地区。当晚,第10军便接替了第37军第140师在金井及其以北地区的防务。
当时,在金井北面的瓮江、浯口一带都有日军。但浯口至金井间没有大道,只有崎岖的山路,且地形复杂。而沿瓮江南下,交通十分便利。因此,第10军判断日军不会从浯口直犯金井,而会从瓮江沿大道南下。于是,第10军以第190师防守瓮江至金井间的大道,并将其作为堵击日军南犯的重点,而以预备第10师驻守金井西北沿河的村庄。
由于预备第10师对敌情估计不足,加之缺乏严密的戒备,日军一支骑兵部队于23日拂晓前,从浯口取道崎岖小径直奔金井,对预备第10师进行偷袭。该师驻在金井西北最前沿的一个营,“鼾睡中被日军突入营舍,乱刀砍杀,猝不及防,受到很大损失,死伤二三百人”;该师其他各部,“不知敌人夜间从何而来,有多少人,阵势如何,于是在黑夜中盲目抵抗、搜索,乱作一团,师、团、营、连之间,失去联系。及到拂晓以后,师长方先觉才把情况弄清,报告军部”。
23日傍晚,预备第10师前哨发现日军的骑兵部队。师长立即下令全师做好战斗准备。次日拂晓,日军第4师团在飞机的掩护下向预备第10师阵地发起攻击。战至午后,日军改变攻击方法,以骑兵从正面冲锋,以步兵从两侧包抄。方先觉见部队有被合击的危险,立即下令撤退。金井遂告失陷。
方先觉在战后谈起这次战斗时曾说:“敌人此次尽用骑兵,专打我们的指挥机构。我们刚离开第一个指挥所,日军就抢先把我们第二个指挥所打烂了,破坏了通讯。他们有空军优势,侦察情报准确及时,行动迅速,使我们上下失掉联络,指挥意图无法下达,部队群龙无首,遇有情况无心应战,一味后退,战斗力完全丧失,以致我们这次如此惨败。”
第190师于23日上午奉命占领金井西面的古华山东北高地,堵截由浯口取小径进犯金井的日军后续部队。第190师遂兵分两路向古华山东北方向前进。途中与日军第3师团先头部队打了一场遭遇战。后奉命北上驰援第37军第140师作战。
24日,第190师又奉命返回到福临铺一带设防。师长朱岳率部占领福临铺北面之梁家塅阵地,以第568、第569团占领塅北警戒栗桥之敌;朱岳亲率第570团及师直属队占领梁家塅南端之高地。不料,朱岳在率部行进中突遭日军迂回的一队骑兵的侧击,朱岳负伤,副师长阵亡,师部直属部队和第570团溃散。不久,另两个团在日军的进攻下也向南撤退。
25日,第10军军部由金井向西南转移至孙家桥。傍晚,日军跟踪而至,第10军军部被围。军长李玉堂率特务营边打边向西北突围,一直跑到青山铺,脱离了战场。
日军在击溃预备第10师、第190师后,又集中兵力直扑第3师福临铺附近高仓段一线阵地。第3师虽拼死抵抗,无奈日军兵力过于强大,第3师很快被其分割成数段。战至26日,师长周庆祥只好令各团突围。
至此,素有“泰山军”之称的第10军全线溃败。
日军第11军司令部在9月22日中午发出向汨罗江南岸攻击前进的命令后,下午便开始筹划下一步的作战指导方针。经过讨论,形成这样一个决定:在击败金井附近国民党军队后,应向浏阳河下游追击,继而攻取长沙。
23日,日军第11军各师团对第9战区的第26、第37、第10军展开全面攻击。
当天早晨,天空正下着大雨。阿南惟畿在睡梦中被雨声惊醒。他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祈祷上苍,但愿云开雾散”。因为雨天不利于进攻,特别是对作战飞机的影响更大。阿南惟畿认为,“今日为决战日”,“此次会战,应在今夜至明晨决定大势”。
24日傍晚,前线陆续发回战报:日军各个师团对第26、第37、第10军的包围圈业已完成,正在围歼之中;第3师团已将第140师击溃,傍晚时从福临铺东北方转入纵队追击;第6师团于早晨占领金井,切断了国民党军的退路;第26军的无线电台正午仍在蒲塘北方,企图向东南方逃脱;国民党军队有向长沙撤退的迹象。
第9战区的悲剧(3)
阿南惟畿看到上述战报后十分高兴,他在日记中写道:“大势已定。第9战区薛岳司令长官部撤出长沙,移往湘潭。第26军准备向东北逃脱。而新调来的第10军已遭我第3师团痛击陷于混乱。”
根据上述战场态势,日军第11军司令部按照“以一支有力部队监视浏阳方面的第74军(歼灭其先头部分)以主力追击敌军,夺取长沙”的既定方针,制定了向长沙追击的作战命令。其主要内容包括:
一、军决定以一支有力部队扫荡歼灭金井方面包围圈内之敌,并以主力向长沙追击敌军。
二、第4师团应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