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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大帝-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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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地从索府出来,只觉得头大眼晕。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朝廷政局之中,他将如何处置呢?这上书房看来真难进哪!
  常言说,严霜偏打无根草。李光地刚回到家里,就见老家的仆人李福来报信,说“老夫人”一病不起,已经去世了。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李光地彻底打垮了。康熙以孝治天下,按规矩,大臣的父母去世,不能隐匿不报;而报了,就要回家居丧守灵,三年之后,才能开复启用,重回朝堂,这就叫“丁忧”。可是三年,他李光地等得起这三年吗?要不报,这贪位忘亲匿丧不报之罪也够他背一辈子的。当然,如实报了,皇上觉得离不开,也可下旨不准他回家。既然忠孝不能双全,朝廷以国家为重,也可“夺”去你的“母子之情”,这就叫“夺情”。但是,皇上会下这样的圣旨吗?
  正当李光地苦思冥想,又愁又悲又为难的时候,突然,门上人进来禀报:“高相爷来访!”李光地大吃一惊,啊!深更半夜的,高士奇来做什么?他是明珠党的人哪,难道他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高士奇瞧着李光地的脸,一抖袍子跷足坐了,关切地说道:“果然像是病了。热伤风,这个节气是最难受的。要不要我来给你切切脉?用的什么药?”李光地忙道:“不,不,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病,怎敢劳烦你?方才吃了点银翘解毒散,也就罢了。”说着便命人奉茶,心里揣度着高士奇的来意。
  高士奇吸了一口茶,笑道:“再过一个月,就是中秋佳节。皇上已吩咐下来,今年有收复台湾这件喜事,这个节得好生热闹一番,可不能没有你这个大功臣哟!”这件事李光地早听说过了,眼下他只盼着高士奇快走,一点也不想听他海阔天空地闲聊,便只默默点了点头。笑问:“什么风吹得你这贵人来呀?”高士奇是何等精明的人,已看出李光地慢客之意,也看出了李光地面带悲戚,不像有病的模样。他索性一仰身子,慢吞吞说道:“江苏学台张伯年的风。这个案子拖了两年,御批今日下来,定的罪名儿很重啊!要处绞。为考试的事,他以下犯上,和葛礼咆哮对骂,已经失了大臣的体统,不该又说葛礼'恃宠无法,仗着皇上欺侮人',还说什么'皇上若是向着葛礼,那也不过是个昏君'——你听听他这些话,吓人不吓人?这事幸亏是刑部的人有主意,放了一年多,已经凉了,又赶着皇上这些时心里高兴,才忙着定罪报奏。要是当日趁热奏入,处斩的份儿都有呢!今天我来找你,是和王尚书说好了,咱们一道儿去看看老张的案卷,如有一线生路,商议个办法救了他才好。”李光地直盯盯地瞧着高士奇没言声。他如今正需要科场案的详细材料,以便对明珠党的人发起攻击,对高士奇那点杂拌“才学”,李光地从来看不上眼。可是这个八面玲球,只知巴结向上的人,又和明珠太过密切,怎么会对张伯年有这份好心肠?
  高士奇一眼就看穿了李光地的心思,叹息一声道:“你瞪眼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我高士奇为什么要管张伯年的事。其实若论伯年这个人,与我丝毫不相干。但这人和于成龙一样,清得透底儿。落到这一步,我真的看不下去。好歹我在上书房,不管不问,那不成了奸臣了吗?你如今在主子跟前说话叫响儿,我想着索相也必定要叫你出头来保,所以也想和你一起凑个热闹儿。”话说到这儿,李光地才听明白,哦——高士奇一定闻到了什么味儿,觉得明珠这个靠山不保险,要与索额图套近乎了!便一笑说道:“本来打算明天去刑部。你这一来更好,有你高相也出面作保,这事,就有几分把握。”张伯年的案子,也就是前面说到过的南京科考舞弊案。高士奇趁着新婚,请皇上看戏那天,奏明皇上,压了下去。可是这么一来,把明珠他们救了,却把个清官——江苏学台张伯年给坑进去了。张伯年是支持秀才闹事的后台,因此得罪了江南总督葛礼,被参了一本,押进了刑部大牢。张伯年已经六十岁,他的八十多岁的父亲也受到株连,被押进监狱。据葛礼的奏报,张伯年不光有挑动秀才闹事的罪,还有受贿罪,阻挠为康熙的南巡修建行宫的罪名,其中,最重的一条,是在南京一个妓院旧址上,修了一个学宫,在那里讲解“康熙圣训”。把皇上圣训,放到妓院里去讲,这是欺君之罪,仅此一条,就够杀头了。
  高士奇和李光地来到刑部的时候,刑部尚书王士祯已经等候多时了,可是,张伯年却死不认账。刑部判决已定,“绞立决”就是“绞刑”。二人看了案卷,又回到高士奇府上,连夜写好保本,签了名,这时,已是三更多了。
  李光地估计得不错,高士奇要保张伯年,为的是要清洗自己“明珠党”的嫌疑,可是,高士奇却在心里怀疑。张伯年的案子如果一翻,必然涉及葛礼,那也就捎带上了索额图。李光地是索额图的太子党的人,他为什么也有这么大的兴致呢?其实,李光地他还是要用这一行动来表明,他在朝廷之中的重要作用,为自己不报母丧或报了之后,让康熙下令“夺情”打基础。
  三十九 考场案又加行宫案 和尚奸怎比亲贵奸
  却说第二天一早,高士奇冒雨进宫来见皇上,奉诏让他到养心殿进见。此刻,康熙的心情很好,除了收复台湾这件大事之外,河工上的进度也很快。今天,他和苏麻喇姑在一起演算数学,十分顺利,又听苏麻喇姑说,已经晋升为贵妃的阿秀怀孕了,他就要有第十三个儿子了。这么多的喜事连在一起,他能不高兴吗?
  高士奇叩见之后,又向阿秀和苏麻喇姑施礼。康熙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起了河工上的事。谈河工,当然要说花钱。康熙对靳辅、陈潢他们提出的以河养河的方案十分赞赏:“唉,钱这东西真好,人人见了人人爱呀。哈哈……”高士奇连忙上来凑趣:“主子说得一点不错,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不过世上不爱钱的也有的是。前明四川有个老举人,家里穷得叮当儿响,以教书为生。崇帧年间天下大乱,老举人的房子被兵大爷烧掉,兵过之后翻修时才发现,那房子下头竞埋着十二坛黄金!”说着,扫了一眼众人。听高士奇突然说到故事来,康熙来了兴致,阿秀和苏麻喇姑已是听得入了神。
  高士奇瞟了一眼皇上,接着说下去:“那不是没主的钱,上头有张献忠的封条。老先生看了,说这是不义之财,咱们不能用!命家人原装封住,又埋了进去。”苏麻喇姑想了想,说道:“想是怕兵荒马乱树大招风?”“大师说得一点不错,他们家人也是这么想。但我大清定鼎,天下太平之后,老爷子还是不让花这笔钱,家里穷得叮当儿响,也没动过一文。一直到了顺治十三年,四川大旱,粮食不收,一时就饿倒了千百人。虽有朝廷赈济放粮,无奈百姓手中无钱,还是救不了急。这个时候,老爷子才让人将金子起出来,全换了粮食,散发给了穷人。圣上,这个人岂不是个不爱钱的真君子。烈丈夫?”高士奇说完,舒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康熙。
  康熙被深深打动了,这件事他登极那年问曾听太监们闲磕牙儿说过,一直以为是民间传说,并不可信,不料竟真有其人实有其事!他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着:“唉!三代之下,这样的人少见了,可惜朕不得瞻仰此人风采!”高士奇突然说道:“此人就是张朝音!此刻与他的儿子张伯年正被囚在狱神庙!儿子清廉一世,由于得罪上宪大令,将被推上断头台。可惜的是,老父已是垂暮之年,一生救人无数,身受巨案株连,却要万里充军,岂不令人伤神!”如此乍然一转,切入正题,不但阿秀和苏麻喇姑猝不及防,连康熙也是愣了。养心殿里一片死寂。过了好大一会,康熙才格格一笑,问道:“如此看来,你是刚从刑部里来?”“是,奴才昨夜和李光地一同去过刑部。”“嗯,还有李光地?你们联名写了折子?拿来朕看!”高士奇这才从袖子中小心翼翼抽出奏折,默默捧给康熙。康熙只浏览了一眼,又问:“部议如何处置张伯年?”高士奇见康熙气色不善,忙跪了下去答道:“回万岁爷的话——绞!”康熙早已是勃然变色,冷冷笑道:“准奏!好你个高士奇!胆敢在朕的面前耍花招!我问你,从哪里翻出来这个'故事',绕这么大弯子来,还生怕自己面子不够,又拉上一个李光地!好啊,你可真能耐啊!告诉你,朕不是汉武帝,你这套小把戏在朕的面前玩不转!”阿秀见康熙脸涨得通红,忙走过来要劝,康熙却一挥手道:“朕早说过,国家大事你不能插口!退下!”阿秀登时面红过耳,讪讪退至一旁。苏麻喇姑一把扯了她,二人一蹲身便退了出去。康熙几步跨至殿口,厉声命道:“传旨刑部,将张伯年的父亲即刻押送柳条边——命张伯年进来听朕发落!”转过来又对高士奇道:“高士奇呀高士奇,朕待你何等恩厚,你这样的对朕实在令人寒心!”高士奇惊得通身汗流,伏地叩头不止:“万岁的责备一点不错,但奴才所言也句句是实。张伯年确实是个清官,奴才焉敢丧心病狂谎言欺主?”康熙断喝一声,“住口!朕问你,你为他辩护,受了多少银子?”事已至此,高士奇一横心,昂起头朗声说道:“奴才从不要人家钱财,与张某素昧生平,更不受他的礼!奴才今日求见,也为进谏主上。主上南巡乃宏图远谋,非一般臣子所能知晓。即令有什么难听话,也应一笑置之,如此大事,应下明诏。各地方官不得借机取圣悦上,擅修行宫!”“哦?如此说来,你对朕南巡尚有异议?”“奴才没说主上不当南巡!”“高士奇,你可知道,大舜也南巡过!”“是。但,大舜南巡,并没有在苍悟大造行宫!”“好……你顶得好啊!张伯年提到了吗?”穆子煦一躬身答道:“皇上,张伯年提到,在外头候着。”康熙厌恶地摆了摆手,说道:“叫他在雨地里先跪着——”一言未了,康熙忽然顿住了。垂花门外突然传来号啕痛哭的声音。守门侍卫武丹大踏步进来,打千儿说道:“张伯年叩头痛哭,求见主子,愿一言而死……”康熙怔了一下,冷冷说道:“好吧,叫他进来!”张伯年由于在刑讯中受伤过重,已不能走路,只能双手托地膝行而入。寒冷的雨水浸透了他身上的黑布袍子,一寸多长的白发沾满了水珠,挂在前额上,他跪在阶下,全身一阵阵地瑟瑟发抖。康熙冷笑一声问道:“张伯年,你号哭请见,有什么话要说?”张伯年没有半点恐惧之色,大声回道:“罪臣想知道皇上给我何种处置。”“绞立决。你是方面大员,熟知国典,当然晓得这是什么意思。”张伯年叩一个头:“臣知道,但绞决并非极刑。请皇上处臣以凌迟,臣誓不皱眉!”“什么?什么?”“臣愿凌迟处死,但求皇上一件事——臣父已年过八十,求皇上赦免他充军之苦——臣纵死也可瞑目了……”张伯年的声音哽咽了。康熙哼了一声:“他跟着你作尽了威福,享了那么多民脂民膏,走几步路消消食又有何妨?”“求万岁洞鉴,臣父从不曾取用民间半丝半缕……”“嗯?照你这么说,那么多人上至台辅、钦差,下至黎民百姓,都是在诬告你了!”“臣懂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万岁怎样处置,臣毫无怨言,死无所憾。但求万岁念臣效力多年的份上,可怜我家被抄,只查出了五两银子,万里充军,老父何能堪受……”“什么,你说什么?五两!”康熙仿佛在旷野中乍闻惊雷,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的嘴唇抖了两下,茫然地回顾高士奇问道:“朕……朕怎么没见抄家的清……清单?高、高士奇,张伯年说的可是真……真的?”此刻的高士奇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悲是喜还是愧,一口苦水泛上来,竟答不出话来,只将头重重叩了两下,从怀中抽出那份誊好的清单捧给康熙。康熙接过来看着,脸色越加苍白阴沉。那张轻飘飘的抄家清单上只有寥寥几行字:张伯年抄家清单租赁住房两间:租金纳至康熙二十五年,现交原房主领回,退余金一两五钱;锅碗盆构炊具等杂物折银三钱;铺盖旧衣等折银二钱;竹凉轿一乘折银一两五钱;另有青钱两串五十文。
  这么一小片纸大小了,因为夹在刑部呈进来的一尺多厚卷宗里,康熙皇上没发现,此刻读了不由得康熙满眼泪花,纸上的字也变得看不清了,他跨前一步,似乎想扶起这个罪臣,忽然觉得身上一点气力也没有,又停住了,摆摆手吩咐穆子煦道:“快,搀……搀他起来……”张伯年被搀起来,因在狱中受尽了刑杖折磨,还在发着热,他的浑身都在颤抖,身上的水淌在地下汪了一片。康熙坐回椅上,方缓声问道:“你收盐商还有龙江关的银子,怎么都不在清单上?”张伯年已平静了许多,忙跪下叩头道:“回圣上,盐商贩私,国法不容。江宁盐道夏器通受贿不查,臣越俎代庖曾查封过三千两。龙江关的周用中通同盐道,受贿银一万两,被臣查实截留。当泗洲和直隶州遭了水灾之时,总督阿山作保把这一万三千两银子,借用救灾。后来阿山调走,银子却一直没有归还。查封臣的官署时,不知何故,这张借条居然不见了,臣有口难辩……”“哦?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不具实参奏夏器通和周用中呢?”“回皇上话。臣秩在三品,系署理巡抚,臣的奏折按例应由总督府代呈。这些奏折,是否呈送御览,臣至今不得而知。”康熙心中猛然一凉,暗暗叫了一声:“啊?!葛礼!”再没有比这更使康熙震惊的了。他不明白,这么大的事,葛礼为什么竟敢匿而不报,而索额图和明珠又为什么一点口风都不透,难道他们……康熙不敢往下想了,他接着又问:“南市楼是怎么回事?”“圣上,此事臣确有失察之罪。江南民情不好,必须时时刻刻以圣上教谕训诲士子——但并非改建旧妓院南市楼,而是在早已破败,夷为瓦砾的南市楼旧址新建了一座圣谕馆——因臣初到南京,只图少花银子,未能详察前情……”“那么,朕派钦差前往会审,你既然有冤,这些事他们可以代你奏陈,你又为什么不向他们当面讲清呢?”“回圣上,臣自获罪以来,从没有见过什么钦差大人。每次审讯都由总督府司官代传问话。因此臣的父亲才让臣拼死熬刑,留得一命进京。如果上天有眼,或许可以面见圣上说出此案的实情。所以臣被解到刑部之后,立刻翻供,抵死不认一罪,以求得见圣主,求皇上洞鉴臣之苦衷。”一听说张伯年拼命熬刑,康熙想起自己曾当面嘱咐伊桑阿,对这场轰动江南和全国的考场舞弊大员的所有犯官都要证据确凿,不得动刑的,怎么会有张伯年熬刑的事?他不禁感到异常吃惊,忙问道:“你说的是实话,果然有刑讯的事?”张伯年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了索、明两大权相,闹得一群人勾起手来要置自己于死地!思念至此,不禁伤情,心中一阵悲酸,呜咽着说道:“请……主上……验……验伤……”康熙没有起身,他已经气得怒不可遏。张伯年裸露的项上和臂上有条条血痕,还有被夹伤了至今无法走路的腿,这已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还要验吗?他咬着牙狞笑道:“好哇,好奴才,好钦差,好总督!”说罢,霍的跳起身来,向壁上摘下一柄宝剑,大喝一声:“武丹何在?”武丹听见,高声答应一声,大踏步进来,双手一拱问道:“主子有什么旨意?”“你持此剑火速赴江南,即刻锁拿钦差伊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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