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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镜中美艳不可方物地自己,南宫也有些惊讶,赞美的朝凤莹点点头。
本来伊稚斜说也会来帐中用膳,但大概被什么事绊住了,派人来说不过来了,南宫就独自用膳,她吃得不多,剩下的,就全是我们地晚餐了。
匈奴人不吃素,全是荤腥,奶酪,烤羊肉,烧酒,是他们的基本食谱,并不合我们胃口,但我和凤莹这整整一天滴水未尽,全靠意志撑着,一看终于有晚餐吃了,都有些饥不择食。
依兰朵看我们地吃相,忍不住笑道:“都说你们汉人斯文,我看也是未必!”
晚膳后,南宫公主说今天我和凤莹都累了,晚上让红绯和依兰朵在这里服侍,放我俩去旁边副帐内好好休息一下。
匈奴人地居住方式是一个圆型,公主的主帐在最里面,所谓地副帐篷是专给公主的贴身侍女住的,为了叫应方便紧挨着南宫公主所住之地,周围有几十个帐篷,错落有致的绕着中心主帐,据红绯说,匈奴是军民混居的,普通老百姓中的年青的小伙子或力壮中年人,平常也是放放牧,养养牛羊,一旦打仗,拿起了刀枪,个个都是善战的匈奴兵了。
也从红绯的嘴里,我们知道了,这里确实是匈奴人的大本营——王庭。公主所在是内城,以石砌墙,抵御风寒,墙外是外城,驻扎着匈奴的精锐大部队,还有伊稚斜的王帐。一般伊稚斜在那办公,练兵,召侍妾侍寝。
“但大王只要不外出打仗,每隔三四天,总会来公主这里的!”红绯笑道:“以前晚上我和依兰朵都是轮流到公主主帐去侍夜的,除非是公主或单于叫我们出来,我们才会回到这里来睡,但也不能睡死,若是公主和单于夜里有什么吩咐,我们要立即过去的。”
交待完一些注意事项,她姗姗离去,留下我和凤莹。
“凤莹,怎么只有你一人?梨洛呢?”我压低声音,问出了憋了一天的疑问。
一提到梨洛,凤莹有些担心,“唉,说起这人,真是古怪,她把我带到了南宫公主的帐篷外,说了句她有急事,过会再来找我,话没说完就溜了!我在那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回来,想再这样下去,不仅救不了你们,恐怕自己也要被人发现了,就硬着头皮冲进了帐篷!差点没被依兰朵打死!你都不知道她武功多高!凤莹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幸亏公主及时叫住了她!公主真是个好人,听我一求,立即就答应去救你们!”
“今天都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说不定已被……”一想到画蝶,心里似针扎一般疼痛,哽咽道:“只可惜画蝶她……”画蝶跟了我这么多年,情谊深厚,前段时间我曾不满她竟与赵信有情,可是如今却天人永别。凤莹也忍不住落泪,叹道:“这或许就是命吧!姐姐,我们也尽力了!”她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我,“这是红绯姐给我的,说是画蝶死前手里紧紧捏住的,红绯姐说,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明暗烛光下,一块朴素无华的方玉,磕碎了一角,晃在眼前。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长长流苏上,沾染着暗褐色的血迹。那个穗的结法,分明是男子所用。多!这样恐怕要写到下月中旬。大家说,我是减缩内容,尽快结尾好,还是按情节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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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九十五章
南宫公主有两位贴身侍女,依兰朵是匈奴人,大概二十岁左右,长相甜美。凤莹却说,她武功很高强,出手也很狠,虽然她对我们还是比较和气的,但我私心总以为她必然是伊稚斜派来监视南宫公主这边的所以我们两人对她一直有所戒备,很少与之说话。
而另一名侍女红绯则不同。她大约三十多岁,除了“红绯”这个汉族化的姓名,看上去已与草原上的匈奴妇女没有什么两样,脸蛋被阳光晒得黝黑,身子为了适应寒冷而变得壮硕,但她却是不折不扣的汉人。当年她随南宫公主来和亲时,正是绮年玉貌,公主曾想帮她找个好人家,她执意不肯,一心只留在公主身边。这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磋跎下来,一直没有成亲,公主亦与她情同姐妹。红绯是那种让人一眼看了就觉得可以信赖的人,听凤莹说,这次公主之所以能这么快被她说动,红绯在旁边说了不少好话呢!对于几个素味平生的汉人,红绯都肯如此出手相助,足以见她善良性情。多谢你帮我找回画蝶的遗物!”我诚心诚意的道:“我知道这次公主肯出面救我们,你帮了很大的忙,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红绯抬头看了我一眼,拿针搔了搔头,微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一边手里不慌不忙的走着线,一边又和蔼的说:“我一见你,就觉得很面善,很有亲切感!”
我讪讪一笑,红绯自然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见过阿娇不足为奇,忙道:“我把油灯弄得亮点,你能看清楚些!”今晚轮到凤莹和依兰朵值班。帐篷里就剩下我和红绯,两人盘腿坐在坑上。就着油灯,红绯正在为公主做双毛皮靴子,我手伤未愈,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在旁边托腮看着。好像不太高兴。公主怎么了?”吃饭时公主和伊稚斜好像为了什么事,突然用匈奴话争了几句,公主眼圈都红了,背过身不理伊稚斜,把伊稚斜气得拂袖离去。是为了休图诺小王呗!”一提起这事,红绯有点犯愁,慢了下来,“小王的生日快要到了。wap;z;z;z;c;n.c;o;m。公主已经半年多没见到他了,本想叫大王派人把他接来,大王却不肯。这不就吵起来了!”
“休图诺小王是谁?”我疑惑地问。
“他啊,是我们公主的心头肉。是公主的亲生儿子!今年快十三岁了!”
公主地儿子。伊稚斜为什么不允许她见?真是太奇怪了!
红绯飞针走线,一抬头见我一脸疑惑。又轻声解释:“休图诺小王是大王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一说,我就明白了,这休图诺是南宫公主和军臣单于生地,伊稚斜是军臣的长子,军臣死后,他娶了他的继母南宫为后,休图诺的关系就变得混乱了,一方面,伊稚斜是他哥哥,另一方面,伊稚斜又是他的继
“休图诺还这么小,就让他独自在外面生活了?”伊稚斜还真够狠地。
红绯笑道:“十三岁也不小了!再说,在外边生活的未必不好!”
“什么意思?”听她似乎话中有话。
红绯意味深长的一笑,并没回答,低下头去继续手中的活。
我不好意思追问,想了想,换了个话题:“红绯姐,你想家吗?”
红绯一愣,半响才道:“我十五岁就随公主来到这,这么多年过去了,故国是什么样,早已被大漠的风沙遮掩得记不清了……”她放下手中针线,盯着油灯,有些出神:“但午夜梦回,我似乎回到过汉宫中,长秋殿门外的桅子花开了,香飘万里,一朵朵雪白落在女孩子的手心里,我们轻盈的笑声……那是公主和我少女时期最美好的回忆!”
“公主也常常想念宫中生活吗?”我不禁回想起刚来汉宫地那段日子,在老太太和窦太主的庇护下,我被宠得五谷不分,逍遥快活,可惜好景不长。
红绯神色一黯,“我倒是希望公主可以忘记以前的那一切,否则她……。她活得实在是太累太苦了!”
我同情地点点头,了解她的意思,南宫现在已经是匈奴阏氏,可是她又忘不了她曾是汉朝地公主了,一边是她地丈夫,一边是她的亲弟弟,如今两国交战,想必最受煎熬地就是她了。
我见红绯有些伤感,忙故作轻松的说:“别这么说,大王对公主,还是十分宠爱的!”我在汉朝时就听说过,伊稚斜对南宫一直很好,从没因败仗迁怒过她。
“那倒是,但公主付出的不谓不多哪!”红绯感叹了一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结束了今天的谈话,“很晚了,睡吧!”的手伤势好了许多,能够和她们一起干一些活了。因为被调到了南宫公主身边,我们也有了一定的自由,至少在内城我们可以随意走动,但红绯再三关照我们,绝不能出内城,外城全是重兵把守,擅闯者死,谁也保不了!
其实即使现在给我们马匹,让我们跑,恐怕我们也跑不了,据说出了王庭这一块绿洲,外面便是戈壁沙漠,若没有人带路,只能是死路一条。
“灵惜姐,我们去汲水吧!”凤莹抱着两个水桶,从帐篷里出来。
沙漠里的水源尤其珍贵,在王庭只有一处清泉,且有士兵把守,每天凭令牌限量供应。一般平时饮用大家都是喝羊奶、牛奶,厨房做饭获许少许。匈奴人基本一年只洗一次澡,但伊稚斜和南宫公主享有每月洗澡的特权,今天是十五,南宫公主要洗澡,所以我们从下午就要开始准备了。
两人并排走着,凤莹见左右无人,轻轻的说:“灵惜姐,我昨天去汲水时,见到梨洛了!”
“真的?”总算有她的消息了,真是谢天谢地!“她如今在哪?怎么一直不跟我们联系?”
“当时说话不太方便,她说叫我们有机会到后区去找她。”
“后区?”听说内城有一块专门种植庄稼的地方,匈奴人含糊的称为后区,好像还说是两个汉人在那负责,但种来种去都不太成功,本来伊稚斜要杀了那两汉人,但南宫公主说她吃不惯全荤,就吩咐他们种些蔬菜之类送过来,这才留下他们的小命。
梨洛怎么会跑到那去了呢?
“凤莹,明天我们想办法去看看吧!”
翌日一早,我和凤莹借口去提水,双双溜了出来,两人商量好了,凤莹去清泉汲水交差,我去后区看看。
清晨的草原笼罩着一层薄雾,清新如洗,太阳刚刚升起来,天空宛若通透的玉石,温润而透明,澄碧一片。
后区很好找,不一会就看见微风吹动了那帐篷上飘带,牛粪燃烧的味道,羊儿咩咩的叫声,带着草原固有的气息。
远远看见一名男人在田里忙碌,我轻轻的走到田边,犹豫的问:“请问?”
那名男人带着一顶破烂大草帽,卷着袖管,正在挥汗如雨,忙得热火朝天,头也不抬。
我提开声音:“请问?”
这次他终于听见了,站起了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沉声道:“你找谁?”
檐帽下是属于汉人的俊容,褐色健康的皮肤,眉眼间有些风霜,却不失英挺。大概是对着阳光的缘故,眯起了眼,神情却似在极力思索,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忽然睁大双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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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九十六章
他这副表情,与南宫公主乍见到我时差不多,我有大势不妙的感觉。
心里暗骂见鬼,来到这千里之外的大漠,反而“熟人”不断,倒比朔方还不安全。
这位不知又是何方神圣!我睁大眼睛迷茫的瞪着他。
他随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又仔细看了看我,终于还是犹豫的开口问道:“姑娘,可否冒昧请教……您贵姓?”
他这一问,我已有七八分肯定这个家伙见过陈阿娇,或许还不止一次。
我嫣然一笑,说:“我姓尹。”
他仍不死心,又问道:“我有一位故友,姓陈,与你长得十分相似,是不是你的亲戚?”皇后陈娇?”我手绕着发辫,心里紧张异常,表面却装作天真无邪,笑道:“好奇怪,怎么你们都这么说?南宫公主也这么问我!”他温和的一笑,歉意道:“你们确实长得很像,若不是我知道她没有子女留下,我几乎要猜你是不是她女儿了!”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里感觉怪怪的,一时也说不清。“那你是谁?”我放弃多想,很感兴趣的盯着他。骞。”
我这次是货真价实的吃了一惊,怪叫道:“张骞?”
这才想起来,张骞也是刘彻从小的伴读,难怪会认识阿娇!我穿过来之前,他已被刘彻派往出使西域各国。听宫中其它人的描述,模糊糊的印象中总觉得他是一位才华横溢,斯文俊秀地书生。实在无法和眼前这位农民壮汉联想在一起。下?”他疑惑的道。啦!”我忙干笑两声,“你出使西域的事。汉朝人哪有不知道地?只是我太意外了,你怎么会在这?”
他神色中有了些戒备,只微微一笑,并末答话。
他不想说,我也不便追问。正想问他知不知道梨洛在哪,背后却忽然传来女子银玲般的声音:“灵惜姐,你来找我吗?”
我惊喜地转身一看,梨洛俏生生的站在那,向我们招招手,笑道:“看你们,还站在田里说话,到里边去吧!”
我被她这么一提醒,才觉自己莽撞。www;z;z;z;c;n.c;o;m。一时兴奋,竟忘记这是在匈奴人的地盘上,忙随梨洛进到帐篷里。不一会儿,张骞也跟着进来了。
梨洛端出奶茶来。先递给张骞。道:“早上我刚去挤的,趁热喝吧!”又递给我一杯。
三人坐定。梨洛笑道:“张大哥,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的灵惜姐,是不是很漂亮?”
张骞一听却腾地站起身,蓦然道:“你就是卫青卫将军的夫人?”“嗯!”我点了点头。好在梨洛和凤莹都并不太清楚我与刘彻的事,只是知道我是被匈奴抓来威胁卫青的。
没想张骞一下冲到我面前。我吃惊的望着他,只见他激动的说:“卫将军真是了不起,若不是他,汉人老百姓不知还要受多少苦哪!请夫人代卫将军受我张骞一拜!”说着真的要向我行礼。
我还以为他要干嘛,吓我一跳!我忙伸手扶起,心中暗笑,这会他的书生气倒是显露无疑,不由微笑:“张大人何必多礼,你这么多年,对汉朝仍是忠心耿耿,才真叫小女子佩服!”
墙上挂着的那杖已经褪色脱毛地使节棍,我一进门就已经看到了。
梨洛睁着黑白分明白大眼睛,一直在旁边注视着我们,见我俩拉拉扯扯,忽然一把拉开他,娇嗔道:“好啦好啦,你俩真是肉麻,让人受不了!”
我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大概是小妮子有些吃醋了!忍不住的朝她抿嘴一乐,梨洛正接到我的眼神,俏面微红,仍拉起张骞坐到我对面。
张骞没发现她微妙地变化,对我的态度明显比刚才热情恳切地多,他有些担忧地问:“夫人,您被抓到这来,卫大人知道了吗?”
他正说中我的心事,我叹了一口气,“他们既然是把我当人质,自然会去通知卫青吧!”但即使卫青知道了,能不能把我救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我相信卫青,他肯定会有办法地!个,对了,张大人,你是怎么被抓来的?你在这里多久了?”我对他的经历比较好奇,这十几年他都毫无音讯,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一说起这个,张骞浓眉深锁,缓缓道:“唉,此事说来话来,当年我奉陛下之命,出使大月支,想要联合大月支一起共击匈奴,没想到途经匈奴处,却被他们软禁了起来,这一关就是十年,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出去后,我并没回大汉,仍一直向西,到了大宛,经过康居,终于抵达大月氏!”他露出自责之情,叹道:“可惜没有说动他们与我们联手,我自觉有辱使命,听说有路可直接由汉境内的蜀西南取道身毒可通大夏,便又前往大夏探路,这一呆又是一年多。在归途中,我怕遇到匈奴,改从南道,依傍南山的羌人地区而行,谁想羌人已沦为匈奴的附庸,我再次被匈奴骑兵所俘!”他微微一笑,“这次他们本来打算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