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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他见我分神,勃然怒喝,吃力道:“抓紧我!”一点一点地把我往上拉。
正在僵持之际,忽见他身后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高大阴影笼罩在我俩身上,刚才那名被打晕的刺客气喘吁吁的举起木棍。
我骇恐失色,尖叫:“放手!”
一棍重重打在刘彻头上,他闷哼一声,鲜血从他额上慢慢渗了出来,他双眸凝视着我,眼中绝决坚定。
这样下来,我们只会同归于尽,一个大胆想法电光火石般的闪过脑海,我决定要赌这一次!
“刘彻,来生再见!”我仰脸短暂一笑,用尽全力挣脱他的手,耳边风声呼呼,身子一空,向山底极快的滚落……
“阿娇!!”
崖上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狂吼,惨烈不似人声,久久回荡山间。:昨晚我曾恶向胆边生,想就此把阿娇写死,完结算数。不知大家会不会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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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八十四章
身体的快速滚落令我面临死亡的恐惧,求生的本能使我有下坠过程中不停的盲目乱抓,好在这不是万丈悬崖,陡坡上的小草小树确实稍稍缓冲了下滑的速度,一路激起的石子和土块蹦在脸上和身上,顾不得疼痛,一阵昏天暗地后我惊骇的发现自己快滚到山崖的谷沟了,眼一瞄,猛的拉了一下崖缝上生出的树枝,企图调整一下方向,在下落的最后一段,抱住头蜷着一团,最大限制的保护自己。
显然运气不错,我没有摔到坚硬的岩石上,而是如我所愿的直接掉到深潭之中。一声,顿觉全身冰凉,冲力太大,我被沉入深深水底,脑海一片空白,我几乎以为已经要死了,身体却条件反射般的划动,使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挣扎出了水面。天色已近昏暗,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印象是我爬上了岸边……
沉重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层层将我袭卷包围,心里却并不害怕,已经太疲惫了,恍恍飘浮在无边无限的宁静之间,有个奇怪的声音像在诱惑着我,睡吧,睡吧,沉沦在此,不必再管其它了……能不要孩儿呀!”突然一个幼童打破静寂,拉起我的衣服想带我离开,凄凄惨惨抽泣,不让我安心,我迷茫低头望去,见是一个陌生的小面孔,不由纳闷,幼童见状大惊:“娘,我是你的孩儿啊!你不能不要我。不能不要我啊!”
他不是伉儿,也不是登儿!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急得一身冷汗。一激灵,猛醒了过来。夫人?!”惊喜的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吃力的睁开眼睛。摇曳烛火中,一张俏丽地带泪笑脸激动异常。蝶!”喉咙沙哑的不像话,我虚弱的撑起身,想看清楚眼前人。
啊,竟真地是画蝶!欣喜袭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难道,难道我竟是被卫青救了回来吗?这一动,脸上、身上地大大小小伤口细细碎碎的生痛,忽逢床榻一颠簸,我险些被震到地下去。
画蝶连忙上前扶住我,一边递上水,喂我喝了两口,我慢慢缓过气来。
这才疑惑的看清周围的一切。显然我正在一辆急速行驶的马车上,车厢内十分简陋,地上铺着一张虎皮。空气中散发些淡淡陌生地腥味,像是羊奶的味道。
抬头看了看画蝶。wAp。z;z;z;c;n
“画蝶。我这是在哪里?侯爷呢?”
画蝶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该如何开
“咳咳,你倒是说呀!咳咳咳”我一时着急,咳嗽起来。
“夫人,你醒了!”一道沉厚的男子声音从车门外传来,霍的揭开帘子,弯腰入内。
我猛然抬头,因为他背对烛光,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觉此人身材高大魁梧,他撩起衣袍,缓缓蹲下,坐到我面前。
这人满脸的络缌胡遮住了大半脸面,又带着独眼罩,有几分面熟,却好像从没见过。
他见我迷茫,轻轻一笑,“夫人不记得在下了吗?”他拆下眼罩,一双鹰目炯炯有神。
我大惊失色,终于认出了他!
“是你?”我瞠然睁大双目。
他俊朗面容泛起微笑,“正是我赵信!”
我恨上心头,脱口大骂:“你这个背信弃义,反复无常的小人!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心中大急,卫青尚在前方作战,他如何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大汉境内出现?
画蝶见状连忙摇手道:“夫人,您别误会他了,他是想把您救出来后,送我们到侯爷那!赵将军一直很为自己的过失而内疚,所以想将功赎罪啊!”
“画蝶你闭嘴!过来!”我气极怒喝:“他这种鬼话,你竟然相信?他怎么知道我被关在行宫里?他带了这么多匈奴兵乔装进入大汉,看来是一早就策定了刺杀陛下地计划了!他救我?别痴人作梦了,还不是想用我来要胁卫青!”
我虽有六七分把握,但心里还存着一分侥幸,故意这么说,想探探他的口风。
没想到却一语中矢。
看着他的表情,心沉了下去。赵信不再伪装,抚掌大笑起来,“夫人果然是个聪明人,赵信佩服!”俊朗面孔一下变得邪里邪气,不好怀意地笑道:“只是赵信没想到这次竟有了意外收获,原来夫人不仅是卫将军的弱点,竟然还是大汉陛下地心头肉,哈哈哈哈!”
我不用照镜子,也知自己地青白交错,气得发抖,喝道:“你给我滚!”
一旁的画蝶已经呆了,痴痴地望着他,半响,珠泪滚滚而下,嘴唇颤抖,无助问道:“信,你说的,原来全都是骗我?”
赵信止了笑声,横眼看她,冷冷的道:“自然,你以为我真的会重新再降卫青?简直是笑话!我为大汉曾出生入死,他们又是怎么对待我的?只一场败仗,便叫置我于死地…”又不耐烦的说:“别哭了,你不用担心,我现已是匈奴小王,你若乖乖听话,荣华贵富享之不尽,如不然,哼!我也保不了你!”画蝶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忍不住呜咽出声。
“马上就过边境了,你们最好合作点,别逼我下药!”赵信沉下脸,深深的看了画蝶一眼,拂袖离去。
“画蝶,别哭了!”我叹了口气,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蝶哭着说了一句:“夫人,都是我害了你!”便再无下文。“你若还认我这个夫人,就赶紧擦干泪,把事情源源本本说个清楚!”我忍不住喝道。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磨磨蹭蹭。
“是,是。”画蝶猛的一震,用衣袖胡乱拭了拭泪,竭力止住抽泣,说出事情原委:“那天我们几个跟绮柔姐分头逃散后,郭大哥觉得自己有负所托,没脸去见霍公子,他说,一定要设法把你救出来才行,后来才得知你们是被带到了行宫,行宫守备森严,我们没有办法入内,城里又到处贴满了通缉我们的画像,商量的结果最后还是决定先去通知霍公子和侯爷,哪知在偷过关边的时候被认了出来,展开了恶战……”
画蝶说着泪又流了下来,“郭大哥他们都被侍卫杀了,我趁乱躲上了一辆装满稻草的马车,这才幸免一难,我变成了乞丐,肌寒交迫的流落街头,想靠乞讨回侯府,正有一天在路上看见了乔装后的赵信……”
她咬了咬唇,恨声道:“我,我一直心急,就上前与他相认……他问我,又说自己想将功赎罪,我,我就把事情跟他说了……。全怪我有眼无珠!”
我不由拧眉,问道:“画蝶,你认识赵信多久了?怎么认得出他的乔装?画蝶脸红得像滴得出血来,隔了好一会,轻声道;“奴婢不敢瞒夫人,奴婢与他…。相识已久。”
看她这个样子,又想起以前绮柔似乎说过,画蝶有个心上人,莫非……。
“画蝶,难道赵信就是你的意中人?”我吃惊的望着她。
“夫人!”她跪倒在我面前,含泪抬头,悔道:“是奴婢糊涂,没有带眼识人!”
“你们怎么会认识的?”我将她扶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画蝶连府门都没迈出一步,怎么会和赵信联系上的?
画蝶羞愧难当,却仍断断续续的说出他俩相识的过程。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有一年卫青确实带着四位小将来府上过年,赵信也在其中,当时我叫绮柔和画蝶招待他们。凑巧第二年除夕又是赵信到府上报平安信,两人再次见面,情愫暗生,但真正促使两人互剖心意的,却是在卫青的大功宴上,赵信特地从前线赶来与画蝶一见,说一待陛下赐封下来,即向卫青提亲,没想到他一回去,便遇上了匈奴来袭,败仗之后,赵信被俘,他大概想,若被卫青知道自己擅离职守,恐怕人头不保,再说他本来就是匈奴人,匈奴大汗又许诺他种种优厚条件,他索性便降了……
我沉思了一下,又问:“那赵信,他怎么知道我会跟陛下车队回长安?”
画蝶想了想道:“好像宫里有一位马监,原本是匈奴小王,赵信费了很大力气,才从他嘴里套出了消息。”
赵信把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了画蝶?
我沉吟了会,凑近画蝶耳边轻声道:“画蝶,我看他的样子,对你也是有几分真心的,我们先稳住他,再设法逃脱。”
画蝶会意的点了点头。在过边境时,对我们下了蒙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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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塞外见明月,天边梦落花 第八十五章
不知睡了多久,当我从晕晕沉沉中醒来时,身处一辆更为狭小的马车,而且车厢里还多了两个人。
画蝶仍未醒,旁边另一背影颇为娇小之人;蜷在角落。
视线一转;落到躺在我斜对面的那位女子,她的头微微动了动,像是要醒,只见如云的黑发上斜插着只凤头钗,半响悠悠抬起头,露出倾城之貌,我看清了她的模样,不禁大愕,忙爬过去扶起她,果真是她,忍不住失声唤道:“凤莹?”
那绝美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韩凤莹,她听见声音,努力睁开眼睛,一见是我,“啊”了一声,挣扎着想起身,车身一个猛抖,两人重重摔在一块。
勉强坐起身,“你怎么在这?”两人同时问道。
“你先说。”我往里面缩了缩,给她腾出个位置。
“夫人!”她悲从中来,像是压抑了许多,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此事说来话来!”
原来,那日韩凤莹回到家中,母亲和大夫人觉得她有些不对劲,逼问再三,她无法,只好把受幸一事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韩将军回来后气得发抖,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但一向与她母女作对的大夫人,倒是突然为她说起情了。
听到这,我心中摇头,那大夫人肯定是想以凤莹之姿,封个夫人应不成问题,怕她以后报复,赶紧弥补一下。
凤莹继续哭道:“没想到四五天过去,陛下没下旨……她们的嘴脸就变了,明里暗里说我不知羞耻,说我想飞上枝头…。母亲成天哀声叹气。父亲再也没看过我们一眼……这个家我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那你是怎么被抓到这来的?”
她又哭了一会,好不容易止住了,道:“我拿了些细软跑出家门。Www;zzzcn.c;o;m。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后来钱被人骗光了。又被这帮匈奴人抓住了…”眼泪如掉线般的珍珠一样掉了下来,含辱道:“他们说我长得美,要把我抓回去献给什么单于……。我……我…”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伏在我的肩上,泣道:“我怎么这么命苦!”
我忙拍着她安慰道:“别。别哭了!”凤莹一向文静斯文,会如此失态,想必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担惊受怕。
想着是不是要把刘彻后来派人去找过她地事情告诉她,话到嘴边,考虑了下,还是决定迟点再说吧,
我劝道:“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赶快想想办法吧!”
她勉强镇定下来,抽泣着点头。过了一会,水眸盈盈投向我,“夫人。你怎么也…”
话刚说了半句,旁边传来动静。原来画蝶也醒了。骨碌一下爬起身,道:“夫人。你没事吧?”她一醒来,不担心自己,倒先急着问我。
“我没事。”我见她无恙,笑了笑,视线落到还未醒的那人身上,“这是谁?”
三人靠近她,轻轻将她翻了过来,不禁惊艳,竟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十五六地妙龄少女,虽然穿得破破烂烂,仍难掩丽光,眉横淡绿,似柳叶之拖晓烟,樱唇含丹,若芙蓉之沐朝露,轮廓比汉人深遂,却十分精致,粉红色的肌肤,像泛着莹光,清艳绝尘若世外仙子一般,此刻仍双眸紧合,脸晕微红,昏迷未醒。
假以时日,恐怕殊色之容,绝不在凤莹之下。
我动手推了推她,她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
不禁好气又好笑,她倒是睡得香。
“喂!”手上加力,“醒醒!”
她不情愿地眯开一条缝,突然看见我们三人,像见了鬼一样,一下跳起来,“嗵!”车厢顶矮,她的头重重撞了一下。
她开口了,声音清脆,如黄鹂出谷,带着异域风情的娇蛮:“好痛!”她一边揉了揉头,一边敌意的瞪着我们,开口就噼里八拉的骂道:“你们这帮坏人,把我抓到这来做什么?我娘知道了,定要你们死无丧身之地,识相地赶紧放了我!”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我苦笑道:“姑娘,我们是很想放了你,问题是,我们也是被抓来的!”
“真的?”她明眸滴溜溜的上下打量我们,半响,一抹计算的笑容挂上明艳脸庞,“看你们的打扮倒也不像那帮恶徒,但如果你们敢……”她伸手向襟内掏去,忽然笑意全失,脸像被打了一拳,顾不上跟我们多说,忙把自己周身都摸了个遍,又转身在她躺的地方到处寻找。
见她这么慌乱,我不禁问道:“要不要我们帮你一起找?”
她找了半响,没找到,气鼓鼓的坐下,愤愤道:“肯定是被这帮恶人抢走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见了?”我和画蝶低头往自己身边地上寻去。
“唉,是个小玉瓶!”她也不死心,四人几乎把车厢翻了个遍,直到车门外传来怪腔怪调的呵骂声:“你们几个找死啊!老子车都不好驾了!”
我们意识到自己仍处在危险之间,忙停了下来。
小姑娘恨恨地轻啐了一声:“呸,若不是本宫宝贝掉了,早就叫你不得好死了!”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凤莹一时好奇,忘记了恐惧。
小姑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没说话,隔了好一会,大概忍不住心头沮丧,还是郁闷抱着头,哀号道:“是我自己做的超强迷药,唉!”
“迷药?”我有了点兴趣,”什么样地迷药?”
“说起这药,就厉害了,我自己亲手调制的,没色没味,银针也验不出来呢!费了好久好久才弄出来地!”她又是得意又是遗憾。
我一怔:“你那迷药,真用银针也验不出来?”
“那还有假,我就是用它迷倒侍卫,跑出来地!”
我陷入思索,胖厨师做的菜,每一道都是太监用银针反复试过,还派有人试吃过,但在逃跑中,我确实头晕得反常,当时以为是害怕紧张造成地……那刘彻怎么没事?是了,我想起来了,他说他不饿,所以一点也没用餐。
“那迷药药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