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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该死!该死!”
亲眼望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一个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令陈蓦心中的愤怒越来越盛,弃了张颌,用缩地频繁往杀于袁军众多之处,直杀得数万袁军为之惊恐。
不得不说,死战于地形狭隘处的陈蓦,叫袁军士卒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然而,如此依然未能挽回黑狼骑的劣势。
到亥时时分时,原本有整整两千人的黑狼骑,已锐减至只有寥寥四、五百人,甚至于,就连黑狼骑的将领也战死了三位之多,而反观袁军,却依然有着近乎三万左右的兵力。
然而这时,文丑却忽然下令张颌、高览退军……
也是,他可能可能会将杀陈蓦这个天大的功劳交给张颌、高览二人呢?再者,文丑心中对于陈蓦杀害颜良一事,可是至今念念不忘呢!
三万袁军缓缓撤离了乌巢,但是黑狼骑的处境与结局,却不见得有丝毫改变。(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最后的黄巾(二)
第四十六章 最后的黄巾(二)
“乌巢与那陈蓦片刻便能拿下,何以文将军要鸣金收兵?!”
说实话,其实张颌或许已经猜到了文丑为这么做的原因,只是由于心中不忿,是故这才找文丑理论。
面对着张颌的质问,文丑两眼一瞪,睁大眼睛,仿佛很无辜地说道,“哦?竟有此事?文某当真不知情呀!”
开玩笑,他文丑岂会不知此刻陈蓦与他麾下黑狼骑势单力孤?拜托,他就是看准了时机才叫张颌与高览退了下来,否则一旦二人趁机斩了那陈蓦,那他文丑岂不是白来一趟?
要知道,文丑可就是为了斩陈蓦替颜良报仇这才千里迢迢赶来,什么?张素素?
区区一个女人能闹出多大动静?
他文丑就是为了陈蓦与黑狼骑而来,他要陈蓦不得好死!
啊,他文丑不会这么轻易就杀死陈蓦,他要报复、折磨对手,比如说,给陈蓦一些能够逃脱的希望,然后再在将这些希望逐一毁灭!
“好,既然如此,文将军可叫我二人再攻乌巢……”
“这个嘛,”文丑吧唧吧唧嘴,装模作样地说道,“文某觉得,张将军、高将军这两日也是辛苦,如此,文某可以忍心再叫两位操劳?乌巢与那陈蓦,便由文某接手,两位将军趁机歇息几日,如何?”
“你!”听着文丑那无耻的言论,张颌气地一句话说不出来,但是他没有丝毫办法,毕竟现在是形式比人强。
“如此,愿文将马到功成!”张颌咬牙切齿地抱了抱拳。
文丑哪里会不知道张颌此刻必定在心中咒骂自己,甚至于,想到这里反而让他有些得意,毕竟让张颌吃瘪这种事,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嘿,多谢张将军美言!”文丑故作不知地接受了张颌的祝福。
望着文丑那得意的丑陋笑容,张颌气得牙痒痒,但是最终,他终究只能遵从命令,带着麾下士卒撤到了乌巢南面,将乌巢以西的事物让给了文丑麾下嫡系兵马。
不得不说,此刻的张颌心情很是恶劣,而与此同时,身在乌巢之内的陈蓦,他的心情亦是极为糟糕,简直可以说糟糕到了极点。
整整两千黑狼骑,在短短一个半时辰内,竟然锐减到只有四、五百骑,王充、李扬、吴昭等将领更是先后惨死,平心而论,黑狼骑从未遇到过如此巨大的损失,以至于张颌、高览二人虽然退兵,但是却依然有一股萧条悲凉的气氛围绕在黑狼骑将士们当中。
我们的结局,会怎样?
会覆灭在乌巢么?
这恐怕是眼下黑狼骑将士们人人都已想到的疑问,但是,他们不敢问……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援兵,青州兵为什么还不到?”
只见在众多黑狼骑将士复杂的目光下,龚都独自一人坐在一堆粮草之下,捂着额头不停地嘀咕着。
龚都不敢抬头看,他害怕与众黑狼骑弟兄的视线接触。
'这家伙,究竟有没有去濮阳向青州兵求援?'
隐隐地,龚都仿佛听到了类似如此的问话,那充满着质疑的问话。
自己明明已经去了濮阳,明明向张素素与青州兵传达了黑狼骑身陷重围的事,为什么,为什么整整八日,青州兵依然没有赶到?
“援军,会来的!”忽然间,龚都听到身旁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却望见陈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坐在自己身旁。
“陈……陈帅……”龚都微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援军会来的!”陈蓦如此重复着,这或许是他对于龚都的安慰,或许是对于众黑狼骑将士的安慰,或许,是对他自己的安慰。
但是实际上,就连陈蓦也已经明白,或许,张素素不会来了……
如果她要来,早就来了,甚至于三日之前便已经赶到,又何以会至今依然迟迟不见踪影?
但是,陈蓦不敢这样去想,亦或是,他强迫自己不要去细想,因为这件事一旦想明白,或许会叫他彻底崩溃。
“陈帅说的是!”
“援军会来的,我等也太心急了!”
或许是因为陈蓦在黑狼骑将士的心中实在是太高的威信与地位,以至于众黑狼骑明明都了解自己的处境,却因为陈蓦的一句话,依然能够保持乐观的心情。
是啊,今日没有赶到,或许明日天一亮,青州兵便抵达乌巢了呢!
众黑狼骑将士如此安慰着自己,这使得附近原本有些悲凉的气氛,逐渐开始有些回转,然而一想到此刻就在乌巢以外的十几万袁军兵马,众黑狼骑将士的心中,再次被几近绝望的心情所填满。
火堆中的木柴噼啪噼啪作响,在白昼的那一战中,他们已失去了乌巢大部分的控制,不得已退至乌巢深处,死守着那仅有的一块未被敌军所踏足的地域。
但是,这个情况究竟能维持多久?
谁也不知道,或许是今夜、或许是明日,只要乌巢外的十几万袁军有进攻乌巢的意图,那么自己等人的下场……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众黑狼骑将士默默地搂紧了怀中的兵器。
不知过了多久,曹性走了过来,走到陈蓦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撤军吧!”
“撤军?”正包扎着伤口的陈蓦闻言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曹性。
从何处撤?
如何撤?
曹性显然从陈蓦的眼睛中看到了诸多疑问,在顿了顿后,低声说道,“确实,乌巢北、东两面环山,南面临泽,唯有西面这一条出路,但是,这并不代表我等不能从北、东二处撤军……”
“你的意思是……”
“弃马,攀山!”
说实话,曹性说的不错,乌巢北、东两面环山,但是这只是说北、东二地无法叫大批人马通行罢了,而如今黑狼骑只有寥寥四、五百骑,攀山远遁,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但问题是……
“那我等战马怎么办?”陈蓦皱眉问道。
只见曹性眼中闪过几丝不忍,随即抬起右手狠狠做下切势。
“杀!”
一时间,附近的黑狼骑将士都抬起头望向了曹性这边,毕竟此刻军中那是何等的安静,他们岂会听不到曹性与陈蓦的对话,是故,当他们听到曹性主张从北、东两面突围,更要斩杀自己的坐骑时,他们下意识地都抬起了头。
“缴获的乌丸战马还则罢了,我等坐骑,亦要杀吗?”一名黑狼骑士卒小声问出了在场所有士卒的心声。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骑兵对于自己坐骑的爱护,那是难以想象的,甚至于,有些将士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叫自己的坐骑有丝毫的损伤,然而曹性竟然要他们杀害自己的战马?杀害一路上忠心耿耿为他们代步的战马?
“曹将军所言即便是良策,然王思难以苟同!”不远处的黑狼骑副帅王思首先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不得不说,从众黑狼骑将士脸上的表情来说,竟有绝大多数支持王思的意见。
“那你说怎么办?!”曹性皱眉望着王思,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是糟糕。
“……”王思黯然叹了口气,很显然,他并没有什么脱困的办法。
就在这时,陈蓦站起身来,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就按曹将军所言行事!”
“陈……陈帅?”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众黑狼骑将士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却见陈蓦环视了一眼众人,沉声说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么?”
众将士无言以对。
陈蓦大手一挥,沉声喝道,“杀马!”
话音刚落,突然王思抬起了右手,急声说道,“陈帅三思,倘若敌军得悉我军攀山逃逸,率骑兵来追赶,我等无战马代步,一样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陈蓦闻言不禁皱了皱眉,毕竟王思所言也句句在理。
“刘辟!”
“在!”见陈蓦呼唤,刘辟赶忙站了出来。
“你与龚都望南走,去东阿找夏侯惇将军,请他发兵援助!”
“这……”刘辟愣了愣,古怪说道,“东阿距此来回少说也要六日……”
“少废话!”陈蓦沉声喝道。
“诺!”刘辟抱拳领命。
这时,当陈蓦再望向王思时,王思已经想不出什么借口来改变陈蓦的心意了。
“杀马!”
众黑狼骑将士心中一震,默默牵过自己的战马来,手握利刃,但是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也是,要知道这些战马,那是跟随着他们同甘共苦走过来的。
见此,陈蓦暗暗叹了口气,随即吹了一声口哨唤来了自己的爱马黑风,继而用左手抚摸着爱马的鬃毛,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
“大哥!”刘辟见此慌忙赶了过来,一把抓住陈蓦握着短剑的右手,连连摇头说道,“大哥有缩地之术,即便是负马攀山,对于大哥而言也不是难事,这匹马……就让它留下吧……”
“放手!”陈蓦沉声喝道。
“不放!”刘辟连连摇头。
“你!”陈蓦无可奈何地望了一眼刘辟,随即竟用近乎于恳求的口气,低声说道,“放手吧……”
望着陈蓦眼中的神色,刘辟心中一惊,不由地缓缓放开双手,望着陈蓦轻轻用左手搂住了战马黑风的脖子,随即右手一刀扎向其胸口。
“嘶嘶……”感觉到了剧痛的黑风抬起头望向陈蓦,出乎意外,它竟然没有任何的挣扎,反而更为亲昵地用脑袋摩擦着陈蓦的手臂,只是马眼中,却仿佛隐隐有些湿润的液体。
“抱歉,黑风……”
陈蓦右手的短剑一拧,绞碎了黑风的心脏,随即松开手中的短剑,用双臂紧紧搂着自己的战马,扶着它缓缓跪倒在地,看得一旁的王思不忍地转开了视线。
或许,在场的人中,也只有王思最清楚陈蓦与其战马的羁绊,毕竟当时陈蓦投身董卓,担任三河骑兵校尉一职后,是王充、李扬等几个将领向陈蓦献上了黑风这片烈马,为的就是叫陈蓦当众出丑,但是没想到,陈蓦却轻而易举地降服了黑风,并且从此骑着它南征北战。
泗水之战、下蔡之战、荆襄之战、平阳谷之战、徐州之战、汝南之战、白马之战,以及,乌巢之战……
自陈蓦从二流将领成为天下闻名的万人敌,这匹战马见证着它主人的成长,但是如今……
“抱歉,黑风……”
望着战马眼眸的神泽渐渐退下,陈蓦的心异常沉重。
说实话,凭借他贪狼缩地的招式,即便是乌巢外十几万袁军,也不见得能困住他陈蓦,甚至于,他还能带着他的战马一同离去,但问题是,他走了,他的部下怎么办?
抱歉,黑风,我乃黑狼骑主帅,不得已要以部下为先……
既然我带他们出来,就必须尽一切努力带他们回去,哪怕如今只剩下四、五百人……
所以,抱歉了,黑风……
感谢你陪我陈蓦一路至此……
一时间,黑狼骑将士都安静了下来,默默望着自家主帅,以及自家主帅的爱马。
“可恶!”忽然间,一名黑狼骑强忍着眼中的热泪大吼一声,手起一刀扎入了自己爱马的胸口。
随即,又是一个……
在身为主帅的陈蓦以身作则之后,众黑狼骑将士陆续都斩杀了自己的战马,或许有人会说,即便是会被袁军所征用,放着这些战马不管不就好了么?
或许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却有资敌的嫌疑,退一步说,即便不从这方面考虑,黑狼骑将士如何能够容忍,自己的战马日后落到了杀害自己同泽的敌军手中?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陈蓦以及众黑狼骑将士已经埋葬了战死的同泽,以及那由自己亲手所杀的战马,准备着攀山突围的事宜。
而唯一留下战马的刘辟、龚都二人,也准备着往南向夏侯惇求援的事宜。
“刘辟,这匹马交给你,你一个人去东阿吧,想来求援之事,一个人也足够了……”
就在刘辟准备着行囊的时候,龚都将自己手中的马缰递给了刘辟。
刘辟愣了愣,疑惑说道,“你是不放心大哥,要和大哥同往么?”
“不,我要留下来!”
“……”刘辟系着绳索的双手一顿,难以置信地回头望着龚都,愕然说道,“你……你说什么?留下来?乌巢?”
“是!”龚都点点头,表情很是平静,将手中的马缰递给刘辟,平静说道,“倘若我军全部远遁,想来那文丑也不是傻子,岂会想不到我等的意图,是故,必须要有人留在乌巢,以迷惑袁军!”
“你疯了?”刘辟瞪大眼睛望着龚都,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一个人,能做什么?”
“不是一个人啊,有几十个重伤的弟兄都抱着和我一样的打算……与其身负重伤死在逃亡的途中,不如留在乌巢,为陈帅以及众多弟兄争取撤军的时间……”
“……好,就算是这样,你们几十个人能做什么?”
“放火焚烧乌巢……乌巢内还有不少未曾烧毁的粮草垛,一旦点燃它,敌军自然是难以知晓乌巢内的动静……”
“可是这样,你们……大哥知道么?”
“没敢告诉陈帅……”或许是猜到了刘辟心中的想法,龚都微微一笑,自嘲说道,“一切过错都在我,倘若我不是那么急着回来,而是留在濮阳,或许便能清楚青州军究竟打算做什么吧……”
“这如何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个张素素……”
“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一把将手中的马缰塞到刘辟手中,龚都深深地望着他,低声说道,“保重,刘辟!”
望着龚都离开的背影,又望了一眼手中的马缰,刘辟长长叹了口气。
“保重,兄弟……”
说完,他翻身上马,一人二骑,朝着乌巢泽而去。
不得不说,或许是天意使然,倘若刘辟早一日动身,或许便能顺利从袁军眼皮底下走脱,前往东阿寻求夏侯惇的援助。
但遗憾的是,刘辟晚了一日,恰恰在张颌怀着满腔怒气带兵撤出乌巢以西、来到南面驻军的时候……
天,已大亮。
早在一个时辰之前,陈蓦已带着麾下幸存的黑狼骑从东面的山岭攀山突围,虽说山岭陡峭难行,但是对于拥有缩地的陈蓦而言,他上去之后甩几个绳索下来,并不是什么比较困难的事。
唯一的顾虑,就在于将士们身上的伤……
“唔?”
好似是想到了什么,陈蓦疑惑地望向四周。
“怎么了?”与陈蓦站在一起望着麾下士卒攀山的曹性见此问道。
只见陈蓦皱眉望了望左右,忽然诧异问道,“伤重的弟兄呢?”
不自觉地,曹性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自然的表情,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