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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军队的精锐化,这确实是一件好事,但是顺带的遗憾,那就是即便作为这支精锐之师的统帅,陈蓦也无法再做出一些任人唯亲的事,以免引起麾下黑狼骑的将士不满,比如说,提升刘辟等人的官职,哪怕刘辟等人忠心耿耿。
一切以拳头说话,这才是黑狼骑内部唯一的升职条件!
看来此战结束之后,自己确实要费费心,教导、督促一下这些家伙的武艺……
回想起在许都时,刘辟死皮赖脸求自己教他武艺时的情景,陈蓦苦笑着摇了摇头,倒不是他不想教,只是在教过张辽之后,刘辟实在是……
“噗嗤!”身旁传来了张宁的一声轻笑,很显然地,她用《《《》》》到了陈蓦内心的想法,然而当陈蓦望去时,她又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看得出来,她依然对方才的尴尬难以释怀。
夜风依旧吹拂着,吹拂得陈蓦脸上有阵阵凉意,而在这股夜风之下,袁军已陆续踏着那座浮桥渡河,在短短半柱香工夫内,竟然有差不多两千余袁军渡过了黄河,然而即便如此,河对岸依然站满了未曾渡河的袁军。
“到底来了多少人啊?”陈蓦皱眉嘀咕着。
话音刚落,便见身旁张宁低声提醒道,“将军,是时候了,倘若等袁军全数渡河,恐怕不好……”
“唔,”陈蓦点了点头,喃喃说道,“半渡而击啊……”
话说,在身在许都的日子,他也曾闲着没事翻阅一些兵法,但遗憾的是,他对那些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嘛,像'敌半渡而击之'这种粗浅中的粗浅,陈蓦显然是能够领悟的。
深深吸了口气,陈蓦猛然站了起来,右手一挥,沉声喝道,“杀!”
一声令下,一千五百严正以待的黑狼骑将士奋然杀出埋伏的林子,而他们所面对的,却有整整两千余袁军,单从兵力上看,黑狼骑或许是处在不利的局面,但是很显然,黑狼骑将士已经习惯了这样以少敌多的战事,再者,无论是陈蓦还是他们,都不认为单凭那区区两千余袁军士卒,便能抵挡地住他们。
“伏兵!有伏兵!”
渡过黄河的袁军士卒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黑狼骑将士的突袭,但是,这依然已经晚了,几乎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一千五百黑狼骑势如破竹,竟然有着要将南岸两千余袁军逼入河中的凶猛之势。
“好家伙!这就是黑狼骑么?”初次见到黑狼骑勇猛模样的张颌面色微变,四下一望,他忽然望见了不远处的陈蓦。
“嘿!”
轻笑一声,张颌整个身体顿时融入了影子当中,穿过了纷乱的战场,悄无声息地潜到了陈蓦背后。
然而,张颌并没有注意到,此刻的陈蓦,其眼眸的颜色,并不是前几日贪狼命魂时的的血红,而是一抹蔚蓝,平静而无丝毫波动的蔚蓝……
……
第二十四章 第一日:半渡而击(二)
'第二卷'第二十四章 第一日:半渡而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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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一日:半渡而击(二)
这次还真是顺利啊……嘿!
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剑即将刺中毫无防备的陈蓦的后背,张颌在心中暗暗偷笑。
他不得不承认,拥有贪狼命魂的陈蓦,其难缠的程度简直是前所未有,说句不夸张的话,自他张颌跟随主公袁绍之后,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人物,而眼下倘若能趁其分心,将其擒杀,此战无疑是大获全胜。
然而就在这时,张颌忽然瞥见陈蓦肋下寒光一闪,随即,一柄宽阔的利剑贯穿了战袍,直直刺向张颌面门,本以为手到擒来的张颌哪里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状况,左手下意识地一挡,只见鲜血四溅,他的左手手心竟然被那柄利剑贯穿而过。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准确地把握到自己的动作?
连连向后跃了几步,张颌不顾左手的剧痛,惊异不定望着不远处的陈蓦,而这时,陈蓦缓缓转过身来,略显蔚蓝的眼眸淡淡望着张颌,似有深意地说道,“人呐,在眼见即将得手的时候,往往会忽略背后的威胁呢!——哼,张儁乂,陈某等你很久了!”说着,他慢慢抽出了那柄刺穿了自己战袍的长剑,右臂一震,但听一声利剑龙吟之声,当即,其身体内爆发出一股极其强大的迫力。
长……剑?
张颌惊讶地望着陈蓦手中的兵刃,那是一柄长达三尺、宽达两寸的重剑,倘若全部由精铁打造,其重量显然不会低于六、七十斤,但是看陈蓦方才一震手中利剑时利索手法,仿佛那六、七十斤的重量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一个刺客出身的家伙,竟然用六、七十斤的重剑作为武器?
这家伙的臂力不同寻常啊!
想到这里,张颌抬起左手,舔了舔左手手心的剑创,咧嘴笑道,“真是没想到啊,难道说,这才是你惯用的兵刃么?嘿,那么说,前几日你用短刃与张某较量,是因为轻敌么?”
陈蓦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只不过是用得顺手罢了!”
“那么今日呢?为何弃短剑不用,而用长剑,难道你以为用长剑对付张某更为轻松不成?”
“也只不过是用得顺手罢了!”
“嘿,你这家伙!”张颌咧嘴笑了笑,但是心中却隐隐有些在意。
怎么回事?
这种完全区别于前几日的气压?
深深打量了陈蓦几眼,张颌的眼中不免露出了几分惊讶,出于刺客敏锐直觉,他感觉眼前陈蓦的气势,与前几日与他交手时有着决然的不同之处。
尤其是……
那双泛着蔚蓝色光泽的青色眼眸……
怎么回事?
如果自己记得不错,这家伙施展贪狼之力时,眼睛不应该是血红色的么?就好像择人而噬的猛兽一样,怎么会……
皱眉思忖了一下,张颌终究未能想明白其中的缘由,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甚至于,他对于方才自己的失利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前几日交手的过程证明,他张颌的命魂狰,几乎是完全克制陈蓦的命魂贪狼,换而言之,他张颌在对付陈蓦时有着绝对的胜算。
啊,如果那一日不是乌云恰巧散开的话……
抬头望了一眼黑压压的夜空,张颌再一次望向陈蓦,嘴角露出了几分冷意,挑衅说道,“看来,今日便是我张颌扬名之日啊!”
从始至终,单手握着的陈蓦,面无表情,不发一语,他那看似有恃无恐的模样,叫张颌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
怎么回事?
这种古怪的感觉……
这家伙与前几日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呐,倘若是在前几日,听到自己出言挑衅,这家伙即便不会向颜良那等莽夫般勃然大怒,但是至少也会露出几许不满吧,可是眼下这家伙却……
见陈蓦久久不为所动,张颌皱了皱眉,遂粗粗思忖了一下后,忽然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既然足下不先攻,那就别怪张某不客气了!”
说罢,张颌右脚一蹬,一个箭步冲向陈蓦,转眼工夫便来到了陈蓦身前,不得不说,张颌对于武艺的基础打地相当牢实,即便没有命魂之力,恐怕也并非是寻常将领能够对付。
但是,面对着张颌来势汹汹的攻势,陈蓦却从始至终未有任何动作,对于张颌在他身旁绕圈视若无睹,直到张颌手中的短剑即将刺中陈蓦身体时,陈蓦这才缓缓抬起了右手……
“铛!”
一声金戈之响,一柄短剑高速旋转着被击飞半空,随即掉落下来,深山插入地面,而在短剑落地的不远处,张颌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随即又望了一眼自己空无一物的右手。
随即,只听“撕拉”一声,张颌右肩处的皮甲裂开了一大片,砰地一声掉落在地。
怎……么可能?
眼瞅着依旧保持着抬剑姿势的陈蓦,张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方才这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一剑磕飞了自己的手中的短剑,继而顺势在自己肩膀处划了一道?
望了一眼右肩皮甲处那平滑的切口,张颌额头不禁渗出了一层冷汗,因为他意识到,方才若不是自己退得及时,恐怕连整条胳膊都要被那小子卸下来……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的出手路数与前几日怎么会决然不同?
想到这里,因为前几日小胜陈蓦因而变得有些自得的张颌,不禁收起了仅有的那几分松懈,只见他伸手从右腿绑着的剑套中抽出一柄短剑,整个人缓缓融入了影子当中,这是论难缠度绝对不下于贪狼'缩地'的命魂招数,'遁影'。
不得不说,命魂对于武人而言的作用,那是相当的巨大,即便是个人实力上有所不济,但是倘若拥有着强劲的命魂,那么依然可以借此战胜对手,甚至于,某些命魂在其特定的环境下几近于无人能敌,简直就是不死之身,比如说站在岩、土、沙等大地之上的许褚,未被人击溃九处命门的董卓,施展缩地过程中的陈蓦,以及眼下,施展了遁影、融入到影子当中的张颌……
说实话,张颌的'遁影'与陈蓦的'缩地',当真不愧是同时同地诞生的两头妖兽的特殊能力,其诡异的能力,确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相比较而言,张颌的'遁影'并没有陈蓦的'缩地'那样高绝的速度,但是保命这一条上,比起后者要远远高出一筹,毕竟陈蓦的'缩地'曾被'赤炎穷奇'状态下的吕布彻底打爆,而张颌……
至少陈蓦至今未能真正将张颌逼到绝境。
当然了,那仅仅是施展贪狼命魂时的陈蓦,而眼下的陈蓦所使用的命魂,是白泽,是拥有无死角视觉、瞬间看破对方招数、幻术、妖术,并能够将其复制的圣兽命魂,而更重要的一点是,白泽能够提前看到大概三秒后的未来,除了命魂附带的身体强化素质并不出彩、并不能像贪狼那样为陈蓦带来高速的移动力之外,白泽绝对是遇强则强、最善于群战、乃至混战的命魂,单就这一点而言,丝毫不逊色吕布的命魂穷奇。
唯一的遗憾的在于,白泽命魂对于武人的身体素质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毕竟,它只能令寄主'看到',至于办不办得到,那就要看寄主的本身实力了,说白了,只要陈蓦自身实力足够强,那么白泽绝对是天下间最强的少数几个命魂之一!
当然了,前提是别遇上能完全克制白泽的命魂,毕竟白泽所有的能力都在于它那双眼睛,倘若视力被剥夺,那么白泽的甚至还比不上最低一阶的妖兽,或许这就是上苍所谓的制衡之道吧。
不过话说回来,眼前的张颌、其命魂狰显然不具备克制白泽的能力,望着张颌变成影子来回穿梭在纷乱的战场当中,陈蓦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因为无论张颌如何隐藏自己的行踪,都无法逃脱白泽视觉的捕捉,所谓白泽真正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当初'王越'对'陈蓦'所说的的那句话。
'从我的眼睛捕捉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已立于不败之地!'
这才是白泽!
而张颌显然未能领略白泽的可怕之处,在几近半柱香的时辰内,他已向陈蓦展开十余次强攻,每次都选择在不同的位置、不同的时机,他原以为能借此击败陈蓦,甚至于,哪怕是伤到陈蓦,但遗憾的是,白泽命魂状态下的陈蓦,拥有着无死角的视觉,再加上那攻守兼备的墨子剑法,以至于张颌连番强攻,竟然捞不到丝毫好处,反倒是他自己被陈蓦先后划伤了好几处。
或许有人会感到怀疑,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陈蓦依然能够凭借白泽之力看到张颌的动向么?
答案是肯定的。
要知道,白泽的眼睛与其他妖兽大为不同,它拥有着重瞳,这相当于昆虫的复眼,哪怕是在零点几秒,依然能够准确把握物体移动的动向,除非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彻底漆黑的环境下,否则,只要有一丝光亮,它便能瞬间捕捉到对手,毕竟这是白泽所有能力能够体现的、至关重要的感官,可以说,白泽可以失去其他任何部位,但是绝对不能失去视觉。
不得不说,天下武人命魂的相克,确实有着其奥妙所在,就好比眼下的张颌,他前几日几乎将运用贪狼之力陈蓦逼到绝境,但是眼下面对着施展白泽之力的陈蓦,张颌却丝毫没有作为,而相反地,反而是陈蓦首次有了主动出击的意思。
“刘辟!”
在张颌略感疑惑的目光下,陈蓦转头高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张颌就见不远处有一员身披黑色铠甲的壮汉转过头来,茫然地望向陈蓦。
“丢过来,你腰间系着的葫芦!”陈蓦沉声喝道。
“哦!——大哥接好了!”点了点头,刘辟拽下腰间所系的葫芦,将其抛给了陈蓦,只见在张颌疑惑的目光下,陈蓦一把将其接在手中,随即用拇指弹开了上面的塞子。
“这是?”张颌心下有些惊异,搞不懂陈蓦究竟在做什么。
而就在这时,陈蓦将右手的长剑倒插在地上,左手、右手先后从腰间摸出那八柄短剑,随即,他将那八柄短剑我在左手,右手倒举那只葫芦,好似在短剑上浇着什么。
唔?
那是……
张颌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细细一嗅,随即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
火油?
似乎看穿了张颌心中的想法,陈蓦望了一眼他,沉声说道,“不错,正是火油!——我既然算到你等欲暗中从下游渡河,岂会不叫麾下将士准备火油,好将你等所搭浮桥烧毁?”
张颌闻言愣了愣,随即释然一笑,摇头说道,“不,张某并不是疑惑此事,张某只是不理解,为何你会以为,凭借这一壶火油便能对付张某呢?”
话音刚落,便见陈蓦冷笑一声,随即若有深意地说道,“陈某只是想试试,在没有影子的情况下,你张儁乂还能有什么作为!”
张颌闻言一愣,随即失笑望着陈蓦,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以为附近没有其余的影子便能限制住张某?真是幼稚,你难道忘了么,即便没有影子,张某依然进退无阻……”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蓦打断了。
“真的么?”
一时间,张颌的声音戛然而止,在足足沉默了数息之后,他才深深吸了口气,轻笑说道,“当然!”
“那好!”陈蓦轻笑一声,随手将手中的油葫芦丢在脚下,淡淡说道,“那就让陈某试试吧!”话音刚落,只见他右手握住一柄短剑,狠狠在左手其他七把短剑剑刃上一擦,但见一丝火光迸出,他手中的短剑熊地一声燃起了火焰,就在张颌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右手的短剑向上一抛,正好插在张颌身后两尺左右的位置,不得不说,陈蓦对于力道的把握确实是有其独到之处。
转头望了一眼身后那熊熊燃烧的短剑,张颌皱了皱眉,在又望了一眼陈蓦后,轻笑说道,“嘿!即便如此,张某也不欲陪你玩耍下去!”
说着,他整个人急速朝着左侧而去,而就在他欲抬脚的刹那,一柄燃烧的短剑封住了他的去路,仿佛陈蓦早已料到。
“……”张颌皱了皱眉,忽然转身朝着右侧窜去,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柄燃烧的短剑封住了他的去路。
“刷刷刷……”
在短短眨眼的功夫间,陈蓦一连挥出了六柄短剑,将张颌困在一个大小只有半丈左右的范围内,期间,任凭张颌从什么地方逃离,都无法逃脱陈蓦的眼睛。
“唰唰!”
又是两柄短剑,封住了张颌最后的一个方位。
望了一眼周边插在地面的八柄燃烧着火焰的短剑,张颌忽然笑了起来,望着不远处的陈蓦摇摇头,失笑说道,“陈奋威啊陈奋威,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难道你以为这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