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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运动,其观赏性与男子相比,自然就会落了下风。就像花样游泳、女子体操是女性展示“天生我材”的优势项目一样,如果男性不甘示弱,也选择花样游泳和艺术体操与女子争艳,那是很倒胃口的。体操比赛的项目设置是很人性化的,比如平衡木作为女性的专有项目,便能充分发挥女性自身的优势,它让女性借助“独木桥”这个奇特的舞台来展现她们的运动美感和性别魅力。在女足和平衡木两个项目中,观众更欣赏后者。
B暴力又是和里比多(libido)联系在一起的。
弗洛伊德老人的学说似乎是一把万能钥匙。性的问题如此直接地影响我们的生活、影响我们的思想、影响我们的语言,与这位老人的重大发现是分不开的。弗洛伊德创建的精神分析学说让生活变得科学的同时,又让生活变得庸俗甚至丑陋起来。一方面因为老弗的理论让我们很多受压抑的举动能够找到合理的依据,另一方面我们生活的许多隐秘面被老弗的思想照亮之后又让我们惭愧和惶惑。
足球也无法拒绝弗洛伊德。北京工体上空雷鸣般的“牛B”和“傻B‘的狂呼,也许是足球运动最好的注脚。
2000年是世纪之交的一年,当“伟哥”带着西方的雄风和霸道登陆古老的中华大地之后,引起的不是一片恐慌和兴奋,人们谈论得更多的是“临门一脚”的问题。“临门一脚”本是中国足球的顽症,射门不力、射术不精屡屡让球迷扼腕痛息。为根治“临门一脚”偏软的问题,中国足球早就想借助西方的“伟哥”来让中国国脚“雄起”,德国的施拉普纳,英国的霍顿,都是来自足球之乡的骄子。如今的米卢,更是“专治阳萎”的高手。活像中国古人自甘阴柔,他们把“阳”(“洋”的同音)送给了外国人,而对中国足球来说,“洋人”就是“阳人”,外教与外援都是各个俱乐部用来滋阴壮阳的。照古老的中医学说来看,“临门一脚”欠佳多半是阳亏,引进洋人增加阳气强肾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古利特提出“性感足球”的概念,他和他的荷兰老乡们把足球踢得阳气四溢,激情癫狂。伟大的曼联队高举“足球就是性感”的大旗,让全世界的男球迷热血高涨,女球迷春意盎然。足球是一种性,它是被压抑的力比多的集体释放。足球是男人的运动,是男人在绿茵场这张硕大的卧床上的激情表演。运动员在场上的攻击性举动,都是男性渴望爆发、渴望成功的呼唤。女作家徐坤称足球是“狗日的足球”,这个“狗日的”表现了她的女性主义立场,但“狗日的”的本身道出了足球蕴藏的男性的、暴力的、性交的特质。现代足球的规则极其简单:把足球踢进对方的球门,阻止对方球员攻击自己的球门。足球场上有11名队员,其中有一位是守门员。守门员负责守门,因而他的着装与其他运动员格格不入,其他队员都是短裤短袖,而守门员则是全副武装,长衣长袖棉手套,整个一个妇人打扮,因为“她”(守门员)要捍卫球门的贞洁,对守门员来说,破门如破身。一场比赛一个球队的球门如果洞开几次,这个守门员就有“荡妇之嫌”。1998年的世界杯、2000年欧洲杯的“双冠王”法国队,夺魁的一大功臣便是守门员巴茨。巴茨的守术固然很高,但巴茨作为一个“门”的形象委实让英格兰、意大利、荷兰那些帅哥们提不起一点射门的激情和爆发力。而英格兰队近年来屡屡受挫,用庸俗化了的弗氏学说来看,多半与英俊潇洒的贝克汉姆有关,小贝的俊颜英姿已让人妒火中烧,而小贝背后又有那位风情万种的辣妹,就会更激起各国国脚的同仇敌忾,力比多(libido)超能量发挥,他们打英格兰队如有神助。
很多的球类比赛都与性的隐喻相关,但多半是一种合作和默契,有时甚至是一种和谐。比如排球、乒乓球、羽毛球,你攻过来,我打过去,双方攻防配合,是一种鱼水交融的关系。而足球的性则是一种强暴,射门,射门,再射门,撕破对方的防线射,射,再射。足球运动就是射门与反射门的运动,也就是强暴与反强暴的较量。这种集体强暴的行为引起了人们围观的热情,而0:0的僵局则让球迷感到不满足。球迷对球门守身如玉的贞操表示敬意,而对前锋们软弱无力的临门一脚表示讥笑和嘲讽。一届世界杯赛下来,如果每场平均进球率提高了,人们会兴高采烈,好像人的生命力变得旺盛了似的。进球率下降了,人们会感到一种莫名的沮丧,这种沮丧是对人的生命力的怀疑。于是,修改规则,鼓励进攻。总之,一切为了进球,一切为了射门。
C射门进球不只是足球的专利,橄榄球、篮球、冰球。曲棍球、水球等都有着与足球相似的规则和相似的方针,都是众多的球员围绕着一个球门进攻,都用暴力的方式将球射进去。但是球的载体却不一样,橄榄球虽有美式足球之称,但橄榄球却是手足并用,篮球、水球都是用手来运球、传球、射门的,冰球、曲棍球、高尔夫球都是借助器械来完成射门的,足球是所有球类运动中唯一使用双脚来完成的运动,也就是说足球是用脚——射门的。
脚意味着什么?它是人体中最下的部位,它是人身上最承重的肢体,它紧贴大地,支撑着人的肉身和思想。双脚的功能是行走,是奔跑,是前进。在远古时代人的双脚本来和双手一般灵活、一般具有思想的功能。从猿到人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中,手脚分工是人类进化的一次里程碑式的革命。因为手脚分工不同使人类有了今日的面貌,人开始直立行走,不再匍匐爬行或跳跃。但手脚分工的结果也使手越来越精细小巧,而脚的作用则越来越显得次要甚至多余。汽车出现之后,差不多宣布了脚的死亡,越来越多的残疾人摇手轮车出现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诸多领域,比之正常人毫不逊色,脚再一次贬值。电脑时代的到来,虽然让人脑的地位下降,但操作电脑对手的要求反而更高了,当飞行的双手在电脑键盘上快速运动时,我们会产生是飞行的手在思想的错觉。手与脚的距离在电脑时代又一次被无情拉大。联系大地与人的双脚对现代人来说已无足轻重。这是社会的进步,但于人自身的发展却是一个退步。人们有理由更多地使用双脚,在它的实用性(以车代步)下降时,必须通过游戏和竞技来补充。因为足球运动中,脚代替手进行思维,脚传递大脑的信息和思想,脚在产生着情绪。思想和智慧。在足球比赛中,脚部的神经异常活跃,它表现出的倒挂金钩、凌空怒射、横扫铲射,其实都不过是远古猿类最正常的维护生存本能的日常动作而已,而今天的观众则为之惊叹、称赞、歌颂,正说明人的双脚已退化到了何种地步。
手位于人的上半身,脚位于人的下半身。手意味着文明、知识、理性和智慧,脚意味着力量、野性和本能。现代社会人的“上半身文化”得到了充分自由的发展,特别是电脑出现以后,“键盘文化”就等于“上半身文化”,手指是IT业的驱动器,手指操纵着选票、股票、核按钮。而脚,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只是在田径场上、足球比赛中才能看到脚的英姿。脚的沦丧是野性的沦丧,脚的衰退是原始生命力的衰退,脚的沦丧也意味着暴力时代的终结。
但脚的意义不能沦丧,脚的生命不能终结,脚的价值不能只在洗头房里才能实现。现代医学研究证明,脚是人的第二大脑,脚部穴位连接着人体的每一个部位,脚的健康便是人的健康。足球在开发脚的功能的同时,也是在弘扬另一种价值观,这就是原始生命力。未开发的脚潜藏着生命的原动力,未被同化的脚是人类成为人类而不像机器的一个重要标志。足球唤醒了人的野性,也激发了人的原始冲动——用生命去撞击生命,用野性去激发野性,用暴力去展示暴力。
足球场是所有体育比赛中最大的球场,足球的观众也是所有体育比赛最多的观众。虽然室内足球曾风行一时,也有世界锦标赛,但室内足球太像篮球排球了,太人工化了。地板与草坪的区别在于前者是人工合成的,而后者则是在阳光雨露的抚育下自然成长的。绿茵场上广袤的天空让你能感受到造物主的神奇,而地板上展现的更多是油漆和工艺。人与人的碰撞,人与自然的沟通,在足球野性的狂舞中被昭示无疑。国际象棋、中国象棋、围棋也曾用硕大的棋手在体育场内模拟棋手行棋对弈,但那些棋手再庞大再有气势,厮杀再残酷,也看不到棋手的身影,也感觉不到对手身上的气息。人与人的厮杀,一群人与另一群人的脚的直接交锋,再加上唾沫、辱骂、合理不合理的冲撞以及犯禁的拳头,才能充分展现足球的魅力,才能张扬脚的伟大力量。
D球迷,一群窥暴狂。
超级球迷被称为足球流氓。足球流氓是一个奇怪的概念,为什么没有篮球流氓、排球流氓和冰球流氓?甚至拳击这样狂热的运动也没有产生拳击流氓,唯独足球的发烧友们会滋生出足球流氓来?奇怪。
一代球王马拉多纳是足球运动的天才,我曾撰文将他比喻成足球世界的“尼采”,因为他用他的上帝之手击溃了高贵的英格兰人,为在马岛海战中落败的阿根廷人挽回了一点面子。他的“上帝之手”成为现代足球的一个经典,就像尼采宣布“上帝死了”一样改变了整个足球世界的纲纪。马拉多纳这个叛臣逆子分不清绿茵场和现实生活的界限,将足球中的暴力意识带进了生活领域,他忘记了球场与生活是两个不同的领域,他在两个领域按照同一个游戏规则生活便出现了严重的分裂:在球场上他威风八面,攻城拔寨,让足球的野性原则和暴力原则得到完美的体现;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他也按照足球比赛规则行事,便触犯了生活的许多禁忌,他殴打枪击记者,招妓吸毒,与黑社会组织不清不白,与国际足联闹对立,另立山头企图分裂国际足联成立什么球员工会,因而几次入狱,几次释放,屡遭禁赛又屡屡再犯,成为彻头彻尾的“坏小子”。马拉多纳的过错是将足球竞赛的规则在现实生活中演练了一遍,惹下了无数的祸殃。若不因他是世界球王,恐怕连性命都难保。可见足球的运动规则与现实生活的规则是相悖离、相对抗的。足球本身像一出舞台剧帮助观众去实现、宣泄某种生活所不能容纳的激情和理想。有趣的是,马拉多纳这个全世界的邪恶明星,却得到了古巴总统卡斯特罗的青睐,在马拉多纳走投无路之日,卡斯特罗亲自召见,接到古巴奉为上宾,名义上是帮马拉多纳疗毒治病,实际上是英雄惜英雄。卡斯特罗在马拉多纳身上找到了某种同构,看到了自己的血液在流淌,暴力的马拉多纳是卡斯特罗暴力理论的忠实范本。卡斯特罗看到了足球的本质,足球的本质是以革命的暴力对付反gemin的暴力。
第28节 足球不相信暴力(2)
卡斯特罗对足球和球星的钟爱带有某种意识形态取向。他欣赏马拉多纳在于这位球星对西方价值观的彻底否定,那么更多的球迷对足球的迷狂则缺乏明确的价值取向,他们只是欢呼足球运动规则对现实秩序的颠覆。足球运动屡生暴力事件,英格兰足球场惨案成为20世纪历史上触目惊心的一幕。1998年法国世界杯赛德国足球流氓疯狂殴打法国警察,更是骇人所闻的事件。足球滋生暴力,足球滋生流氓,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由于足球本身与暴力结伴,球迷闹事也就不可避免。
由于足球运用了合理的暴力,所以球员在球场上的一些小节也就被忽略,虽然现在对球员脱去上衣的举动处以黄牌警告,但所有的球员都有“随地吐痰”的习惯,英国球星莱因克尔征战绿茵场近二十载能够绅士得不领一张黄牌,但他还是会当着全世界几亿人的面往草地上吐唾沫。足球运动员在比赛中吐唾沫或许是一种生理反应,但当众吐痰是极不文雅的行为,是对公众文明的亵渎。可在足球场上却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甚至还常常爆发球员之间的口水大战。球迷也不甘示弱,全国各地的甲A、甲B的赛场几乎是“省骂”、“市骂”的大合唱,北京工体通过CCTV的直播将京骂“傻B”、“牛B”传向全国,而南京五台山体育场“呆B”的吼声,我在遥远的河西都能听到。这些野蛮的言行,在日常生活中只有在吵架殴斗等暴力冲突时才会出现。
球迷看球是为了宣泄情绪,足球场变成了口水街,几万人同声高唱“省骂”和“市骂”已成为一道足坛风景。这些在日常规则属于禁忌的言行某种程度上是对足球魅力的一种补充。没有球迷,就没有球星,没有球星,就没有足球。足球运动本身为球迷提供了充分表现的舞台。球迷打架。球迷砸人、球迷纵火乃至球迷杀人在警察那里总会得到相对轻一些的发落和处置。主场的球迷爱闹事,多半与警察的宽松有关系,主场火爆的下面潜伏着暴力的急流。
到现场看球的球迷大多有着强烈的表演欲和暴力释放欲,在电视机前看球的球迷则是一种窥暴欲在起作用。窥淫欲是一种病态,窥暴欲则可能是健康机制所要释放的。1991年海湾战争爆发时,几乎所有的电视台都兴高采烈,因为这意味着在一段时间内收视率居高不下。1999年北约轰炸南联盟,电视台新闻的收视率几乎都增加了10个百分点。人们在确认战争的性质(正义或非正义)之后,更关心战争的过程。过程是激动人心的,足球作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会比冷兵器时代的武侠小说更为精彩,不仅不是虚拟的生活,更重要的它是不带任何兵器的肉搏,又是脚的施暴艺术,锁定那些窥暴者的目光也就很自然了。
或许根据窥暴的程度为球迷定个级:超级球迷,窥暴狂。
高级球迷,窥暴癖。
一般球迷,窥暴欲。
窥而不暴者,是球迷。
又窥又暴者,足球流氓也。
E足球潜藏着诸多暴力要素,人们如此迷恋足球与人们的暴力崇拜欲有关。暴力或许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素质,人类最初的施暴可能是用于生存,用于防卫,当人类遭到野兽攻击时,人类必须以暴制暴,这个时候的暴力是正义的。野兽要吞噬人类的生命,野兽要用暴力消灭人类,人类不可能和它讲和,只有杀死它人类才能发展衍生。当然,这里还有暴力级别的抗衡,只有人的暴力大于兽的暴力时,暴力的正义性价值才能实现。当人的暴力能够充分制服野兽之后,便出现了狩猎这一生产方式。人类的祖先在没有能力制造武器时,对野兽是没有能力施暴的,人类只能进行简单的刀耕火种来维持生存。如果没有弓箭、刀剑、火药的发明,人类也许至今还是素食主义者。但有了弓箭、刀剑、火药之后,人类开始射杀、屠戮动物,暴力升级了,已经超越了生存的层次,部落在狩猎时除了果腹之外,还有一种精神需求。这就是英雄崇拜。最早的英雄肯定诞生于人与野兽的恶斗,因为我们至今仍听到这样神奇的传说,“周处除害”、“武松打虎”等都表明英雄是与野兽联系在一起的。而“西班牙斗牛”这一古老的民间风俗流传至今,并得到各国人民的喜爱,就在于它拥有浓郁的正宗的英雄色彩。斗牛士们手持利刃与暴戾凶残的困兽作生死之斗,是古典英雄大显身手的经典场面。只有这种血腥的厮杀才能够显示出英雄的本色来,没有暴力,就没有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