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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牖》·十五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钱天锡撰。天锡字公永,竟陵人。天启壬戌进士,官至佥都御史。是编大抵推敲字义,寻求语脉,为程式制艺之计。首载冯元飏《序》,谓其书“不但存朱子,存《毛诗》,并可以存齐、存鲁、存韩,祧卫宏而祢子夏,其功不在郑、孔下”。亦夸之甚矣。
△《诗经考》·十八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黄文焕撰。文焕字维章,永福人。天启乙丑进士,崇祯中由山阳县知县擢翰林院编修。坐钩党,与黄道周同下诏狱。后获释,流寓南都以终。是书专考三百篇中名物典故。其凡例有六:一曰世系,二曰畿甸,三曰人物,四曰天时地利,五曰兵农礼乐,六曰动植。仍以《经》文篇第为序,各标其目而解之,徵引颇为繁富。惟爱博嗜奇,颇伤冗杂。其於人物,皆详其始末,成一列传,而又不著其所本,尤为曼衍。窥其用意,似欲与何楷《世本古义》抗行一时,然不似楷之穿凿,亦不及楷之博洽也。
△《诗经微言合参》·八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唐汝谔撰。汝谔字士雅,华亭人。天启中以岁贡生官常熟县教谕。汝谔初著《毛诗微言》二十卷,继复删汰赘词,标以今名。《自序》谓“溯源毛、郑,参以《读诗记》及严氏《诗缉》,而折衷於朱子。”今核其书,实不过科举之学也。
△《惢泉手学》·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不著撰人名氏。惟卷首《自序》有二私印,一曰“闻性道字大直”,一曰“明山鉴西薜萝香弄隐人”,知为闻性道所作。《序》称“吾乡丰氏”,则鄞人也。《序》中所称“壬辰”,盖万历二十年。又称“岁在丁卯”,则天启七年。
其册末云“己巳手补朱字”者,则崇祯二年也。是书取丰坊所作子贡《诗传》、申培《诗说》二书合为一编,以篆文与释文皆出手钞,故谓之《手学》。案古文自许慎所存二百馀字外,钟鼎款识,随人音释,已均在疑似之间。况此二书又出丰坊妄造,性道乃珍重钩摹之,亦好古而不知考古者欤?
△《桂林诗正》·八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顾懋樊撰。懋樊有《点易丹》,已著录。是编成於崇祯庚辰。博采众说,参以己见,然多不根之创解。如谓《郑》之《丰》及《风雨》篇皆《齐诗》,而误入於《郑》。《丰》诗为小白适莒,国人有悔不送而望其归之词。《风雨》诗以鸡鸣失时,比齐之昏乱。桓公兴,仲父相,乃晦明之大际。孔子删《诗》录《风雨》,亦犹“微管仲”之意也。如斯之类,不知何据而云然。至於《笙诗》六篇,竟以束皙《补亡》列入,溷乱《经》文,尤为乖剌矣。
△《诗经注疏大全合纂》·三十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张溥撰。溥字天如,太仓人。崇祯辛未进士,改庶吉士。事迹具《明史·文苑传》。自宋儒说《诗》废《序》,毛、郑之学遂微。明永乐中修《五经大全》,《诗》则取鄱阳朱克升疏义,增损刘瑾之书,悬为令甲。经学於是益荒。溥是书杂取《注》、《疏》及《大全》,合纂成书,差愈於科举之士株守残匮者。然亦钞撮之学,无所考证也。
△《诗经偶笺》·十三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万时华撰。时华字茂先,南昌人。是编成於崇祯癸酉。大旨宗《孟子》“以意逆志”之说,而扫除训诂之胶固,颇足破腐儒之陋。然《诗》道至大而至深,未可以才士聪明测其涯际,况於以竟陵之门径掉弄笔墨,以一知半解训诂古经?其《自序》有曰“今之君子知《诗》之为经,不知《诗》之为诗,一蔽也。
谢太傅尝问诸从《毛诗》何句最佳,遏以‘杨柳依依’对,公所赏乃在‘訏谟定命,远犹辰告’。谭友夏亦言读《诗》不能使《国风》与《雅》、《颂》同趣,且觉《雅》、《颂》更於《国风》有味。易入处便入,终是读书者之病。今之君子少此玄致,二蔽也”云云,盖锺惺、谭元春诗派盛於明末,流弊所极,乃至以其法解经。《诗归》之贻害於学者,可谓酷矣。
△《诗经副墨》·八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明陈组绶纂。组绶字伯玉,武进人。崇祯甲戌进士,官兵部主事。是书前列《读书二十四观》,次为《通考》、次为《总论》。每篇之前,皆并列《集传》、《小序》之文,而以《集传》居《小序》前。其每章诠解,则循文敷衍而已。卷首《凡例》有曰:“诸说虽精,或於制义未当者,吾从宋。”是其著书之大旨矣。
△《诗志》·二十六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范王孙撰。王孙字士文,休宁人,寄籍钱塘。是书乃馆於金声家时所著,声为序而梓之。皆杂采诸说而成。於同时人中多取沈守正《说通》及陈际泰《五经读》、顾梦麟《说约》,不甚研求古义也。
△《诗问略》·一卷(编修程晋芳家藏本)
明陈子龙撰。子龙字人中,一字卧子,华亭人。崇祯丁丑进士,官绍兴府推官。后鲁王以为兵科给事中。事败被执,乘间投水死。事迹具《明史》本传。乾隆四十一年赐谥忠裕。此编乃其读《诗》劄记之文。曰《诗问》者,取问诸有道之意。又所解皆偶标己意,随拈各条,非说全《经》,故谓之《略》。《明史·艺文志》不著录,见於曹溶《学海类编》中。其说不主朱子《集传》,亦不甚主《毛诗》、郑《笺》,大抵因《小序》而变其说。如《有女同车》,《序》以为刺忽,子龙则以为美忽。以《箨兮》、《狡童》为刺祭仲。率以意为解,不必有据。观其《自序》,知其学从郝敬入也,宜其臆断矣。
△《诗触》·四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贺贻孙撰。贻孙字子翼,禾州人。是书前后无序、跋,不著作书年月。考陈士业《筠庄初集》有《贺子翼制艺序》,而《凡例》中引梅膺祚《字汇》,书中多引锺惺《诗经评》,亦皆明末之书,当即其人也。是书以《小序》首句为主,而删其以下之文,以为毛苌、卫宏之附益,盖宗苏辙之例。大旨调停於《小序》、《朱传》之间,作诗之旨多从《序》,诗中文句则多从《传》;《国风》多从《序》,《雅》、《颂》则多从《传》。每篇先列《小序》,次释名物,次发挥诗意。主《孟子》“以意逆志”之说,每曲求言外之旨,故颇胜诸儒之拘腐。而其所从入,乃在锺惺《诗评》。故亦往往以后人诗法诂先圣之《经》,不免失之佻巧。所谓楚既失之,齐亦未为得也。卷首冠以四论。其第三篇论淫诗,第四篇论风刺,皆为有见。第二篇论以意逆志,是以全书之根本而涉於掉弄聪明。全书之病,即坐於是。第一篇论诗与歌谣、讴、诵、谚语不同,三百篇皆乐章,其说甚是。而谓汉魏之乐府,宋之词,元之南、北曲,皆用此例,则不尽然。无论宋词、元曲各有宫调,其句法之长短、音律之平仄、字数之多少,具有定谱,不可增减,与三百篇迥殊。即汉魏乐府有倚声制词者,亦有采诗入乐者。观郭茂倩《乐府》所载,孰为本调,孰为魏乐所奏,孰为晋乐所奏,其增减字句以就声律者,班班可考,何尝有一定之调,亦何尝田夫贩妇一一解音律哉!故三《颂》者,《郊祀歌》之类也,自谐管弦者也。二《雅》、十五国《风》者,《相和歌》之类也,采以被之管弦者也。贻孙所说,似是而非。盖迂儒解诗,患其视与后世之诗太远。贻孙解诗,又患其视与后世之诗太近耳。
△《鉴湖诗说》·四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明陈元亮撰。元亮字寅倩,山阴人。是书乃乡塾讲章。其凡例有十:曰尊经、曰从注、曰存《序》、曰辨俗、曰标新、曰考古、曰博物、曰章旨、曰节解、曰集说。其所取裁,不出永乐《大全》诸书。
△《诗经精意》(无卷数,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詹云程撰。云程字念庭,江西人。是编诠释《经》文,皆敷衍语气,为时文之用,乃塾师训蒙讲章也。
△《诗意》(无卷数,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刘敬纯撰。敬纯,武进人。是书大旨宗朱子《集传》。虽间采诸家,然其发明《集传》者亦科举揣摹之本也。
卷十八 经部十八
○诗类存目二
△《诗经朱传翼》·三十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国朝孙承泽撰。承泽有《尚书集解》,已著录。承泽初附东林,继降闯贼,终乃入於国朝。自知为当代所轻,故末年讲学,惟假借朱子以为重。独此编说《诗》则以《小序》、《集传》并列,而又杂引诸说之异同。窥其大意,似以《集传》为未惬,而又不肯讼言,故颟顸模棱,不置论断;纷纭糅乱,究莫名其指归。首鼠两端,斯之谓矣。
△《诗说简正录》·十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国朝提桥撰。桥字景如,号澹如居士,河间人。前明天启壬戌进士,入国朝官至刑部侍郎。是编以《诗经大全》诸书卷帙浩博,难以披寻,因采择诸说,辑为一编,名曰《简正录》,言其说简而义正也。每篇首列《经》文,次摘采诸家之说,融会训释,又次附以己见。皆以通俗之语讲解文义,盖取便於初学而已。
△《诗问》·一卷(浙江朱彝尊家曝书亭藏本)
国朝吴肃公撰。肃公字雨若,号街南,宣城人。是书大旨攻朱子《诗集传》,然亦不甚从《小序》,往往皆臆揣武断之说。其中引《世历纪》一条证《出车》为文王诗,又引《竹书纪年》一条证《菀柳》为诸侯盟太室诗,皆牵引杂说,不足据以解《经》也。
△《诗经传说取裁》·十二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国朝张能鳞撰。能鳞字西山,顺天人。顺治丁亥进士,官至四川按察司副使。
其书以丰坊伪《诗传》为主,而旁采申培《诗说》及《诗六帖》以发明之。宗旨先谬,其馀亦不足深诘矣。
△《毛诗日笺》·六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秦松龄撰。松龄字留仙,号对岩,无锡人。顺治乙未进士,改庶吉士。
以江南奏销案罢归。康熙己未举博学鸿儒,官至左春坊左谕德。是编以《紫阳集传》宗《孟子》“以意逆志”之旨,多不依《小序》,因取欧、苏、王、吕、程、李、辅、严诸家,以及明郝敬、何楷、近时顾炎武之言,互相参核,而以己意断之。不专主《小序》,亦不专主《集传》。凡有疑义,乃为疏解,亦不尽解全诗,故曰《日笺》。王士祯《居易录》云:“秦宫谕所辑《毛诗日笺》,所论与余夙昔之见颇同。其所采取亦甚简当。”然大旨多以意揣之,不尽有所考证也。
△《诗经疏略》·八卷(河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沐撰。沐有《周易疏略》,已著录。其说以《小序》为主而亦时有异同。大抵调停前人之说,而参以臆断。如“平王之孙,齐侯之子”,既不用旧说,又不用《春秋》王姬之说;乃训平为等,谓唐棣本不同於桃李;而华如桃李。王之孙本不齐於侯之子,今观其车服则等王之孙,以齐於侯之子。以附会《序》中“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之说。於《经》义殊为乖剌,亦何取乎宗《小序》也?
△《诗经比兴全义》·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王锺毅撰。锺毅字远生,华亭人。顺治中松江府学岁贡生。是书据朱子《诗传》,发明比兴之义,每诗各标篇名,而推求托物抒怀之意。前有《大意》一篇,篇末有云“《关雎》之为求贤,《菁莪》、《棫朴》之为养士,此等义非不佳。然与《集注》全异,功令所格,不敢滥收”云云,盖专为科举作也。
△《诗经惜阴录》·二十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徐世沐撰。世沐有《周易惜阴录》,已著录。是书前有《自记》,又有《小引》,谓曾请正於李光地、陆陇其。每卷皆记其起草缮真之年月,盖亦苦志著述者。然循文衍说,於《诗》教未得其要领也。
△《白鹭洲主客说诗》·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有《仲氏易》,已著录。初,施闰章为江西参议,延湖广杨洪才讲学於吉安之白鹭洲书院,并续招奇龄往。奇龄与洪才论《诗》不合。
及与闰章同官翰林,重录其向时所讲《毛诗》诸条,皆设为甲乙问答,故以“主客”为名。大旨洪才主朱子淫诗之说,而奇龄则谓《郑风》无淫诗;洪才主朱子《笙诗》无词之说,而奇龄则谓《笙诗》之词亡。故是书所论,惟此二事。夫先王陈诗以观民风,本美刺兼举以为法戒,既他事有刺,何为独不刺淫?必以为《郑风》语语皆淫,固非事理;必以为《郑风》篇篇皆不淫,亦岂事理哉?且人心之所趋向,形於咏歌,不必实有其人其事。六朝《子夜》诸曲诸歌,唐人《香奁》诸集,岂果淫者自述其丑?亦岂果实见其男女会合,代写其状?不过人心佚荡,相率摹拟形容,视为佳话,而读者因知为衰世之音。推之古人,谅亦如是。
此正采风之微旨,亦安得概以“淫者必不自作”一语,遂谓三百篇内无一淫诗也。
至於《笙诗》之说,未为无理,然并《仪礼》而诋为伪,抑又横矣。
△《国风省篇》·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皆其避雠出亡之时以意说《诗》之语,后追忆而录之。其初设为问答,故名《问答》。后去其问而存其答,以其出於追忆,故以“省篇”为名。凡二十六章,所论多与《传》义不同。或据他说,或自为断制,虽间有考证,要於《诗》义未能尽合。如以《黍离》为念乱,以《鸡鸣》为谗人,皆凭臆见而失之者也。以《式微》为黎侯夫人作,以卫武公为杀兄,皆据旧说而失之者也。
至於《十亩之间》诸篇,李塨所作《序目》,已记奇龄自悔之言矣。
△《诗蕴》·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姜兆锡撰。兆锡有《周易本义述蕴》,已著录。是书一以朱子《集传》为宗,力攻《小序》。至以伪子贡《诗传》、伪申培《诗说》同类而议,未免失于鉴别。於近代诸家之说,颇取李光地《诗所》。然惟合《集传》者始采之,稍有异同即为所汰。至於《木瓜》诸篇,知不能全泯旧说,则依违两可於其间,尤不免门户之见矣。
△《诗经集成》·三十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国朝赵灿英撰。灿英字殿飏,武进人。是书成於康熙庚午。大旨为揣摩场屋之用,故首列朱子《集传》,次敷衍语气为串讲,串讲之后为总解,全如坊本高头讲章。至总解之后益以近科乡会试墨卷,则益非说经之体矣。
△《诗经详说》(无卷数,河南巡抚采进本)
国朝冉觐祖撰。觐祖有《易经详说》,已著录。是书以朱子《集传》为主,仍采毛、郑、孔及宋元以下诸儒之说附录於下。每章《小序》与《集传》并列。
盖欲尊《集传》而又不能尽弃《序》说,欲从《小序》而又不敢显悖《传》文。
故其案语率依文讲解,往往模棱。间有自出新义者,如《郑风·有女同车》,谓男女同车为必无之事,改为“二女同车”;改《溱洧》为夫妇偕游之作;又以《豳风·伐柯》为东人得遂室家之愿,归美周公之词。考之古说,皆无所依据也。
△《诗统说》·三十二卷(左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国朝黄叔琳撰。叔琳有《研北易抄》,已著录。是编杂采诸家《诗》说,分类钞录,所摭颇为繁富,而朱墨纵横,涂乙未定。盖犹草创之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