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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史-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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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精
  徽州婺源民张四,以负担为业。其妻年少,在辈流中稍光泽。张受佣出千里外,一白衣客过其家,语言佻捷,视四傍无人,谑妻欲与私,袖出白金数两为路。妻悦而就之。荏苒颇久,张归,密闻之,诈语妻曰:“我又将往他州,旬日始回。”妻益喜,以为适我愿。逼暮,张潜返室,持短矛伏户侧。夜且二鼓,见白衣从窗槛越入,迎刺以矛,其人呦呦作声而去。视矛刃有血及细白毛数十茎。张念:“人安得有毛,此必怪也。”又复穷诘妻,妻始肯言所见。即具一牒,述首末如供状式,诣道士混元法师董中甫自诉。董依科作罩法,至张舍发符,鹄立以俟。少选,有大鹰盘空,可五六尺许,旋绕屋上。观者阗溢。俄飞落古沟中,径搏巨白鼠,衔掷于前。董命沸油烹之,怪乃绝。
  ☆獭妖
  宋永兴县吏钟道,得重病,初瘥,情欲倍常。先乐白鹤墟中女子,至是犹存想焉。忽见此女振衣而来,即与燕好。是后数至,道曰:“吾甚欲鸡舌香。”女曰:“何难。”乃掬香满手以授道。道邀女同含咀之,女曰:“我气素芳,不假此。”女子出户,狗忽见,随咋杀之,乃是老獭。口香即獭粪,顿觉臭秽。
  又,隆庆戊辰,维扬宝应一女子,及笄,临河盥濯,有獭自水中出,注目窥女,邅回不已。女惧还家。是夜,秋月正朗,忽见美少年,潜入淫女。女昏复苏,如是经岁,其家始知之,禁不得。闻某方士善符咒,邀以禁治。果一少年至,伏阶下,索楮墨题云:“有来终有去,情易复情难。勿断腹中子,明月秋江寒。”
  又曰:“不与我女,当存我子,再不犯君矣。”忽化獭走出。已,女果生一獭,其家欲刃之。众曰:“彼妖也而信,我人也而妄乎?”遂弃獭人邗水,老獭适至,抱拥而去。
  ☆鸳鸯白鸥
  陶必行,江湖之逸士也。一日,放舟洞庭,泊于群山之下。是夜月色皎洁,必行豁然,吟一绝曰:“一湖烟水绿于罗,蘋藻凉风起白波。是处扁舟归去晚,满蓬豪兴月明多。”
  吟间,闻岸上笑语声,视之,乃二女子,容色绝美,衣裳甚腴,相与吟诗于沙渚。一锦衣者吟曰:“采采珍禽世罕俦,天生匹偶对风流。丹心不改常同旧,翠羽相辉每共游。
  齐瓦对眠金殿晚,点沙双蹲玉田秋。此生莫遣轻离别,交颈成双到白头。“
  一素衣者吟曰:“同盟三五共优游,镇日清闲得自由。片雪晴飞红蓼晚,玉衣寒映碧波秋。
  相亲相近来还去,无束无拘没又浮。岁暮江湖谁是侣,忘机长伴钓渔舟。“
  必行登岸趋之,二女亦不骇走。乃徐言曰:“先生邀游江湖,曾识妾二人否?”必行曰:“不识。”锦衣者曰:“妾杨氏,此素衣妹欧氏也。”必行曰:“然则何以夜行?”女曰:“妾辈生长于斯,就此玩月博笑耳。”必行挑曰:“子舟中无人,肯过访否?”女欣然从之。乃携手登舟,酌于篷下,极其欢谑。已而就寝,两情甚浓。必行喜而吟曰:“倚翠偎红情最奇,巫山黯黯雨云迷。”
  二女同声和曰:“风流好似偷香蝶,才过东来又向西。”
  天将曙,二女急起跃舟,涉波而去。必行但见一鸳鸯一白鸥也。
  ☆乌怪
  乌君山者,建安之名山也。在县西一百里,有道士徐仲山者,贫居苦节,年久弥励。尝山行,遇暴雨风雷,迷失道,忽于电光中见一舍宅,有类府州,因投避雨。至门,见一锦衣人,顾仲山,乃称北乡道士。徐仲山拜,其锦衣人称监门使者萧衡,亦拜。因叙风雨之故,深相延引。仲山问曰:“自有乡,无此府舍。”监门曰:“此神仙所处,仆即监门官也。”俄有一女郎,梳绾双鬟,衣绛赭裙,青文罗衫,左手执金柄尘尾,幢旄,传呼曰:“使者外与人交通而不报何也?”答云:“北乡道士徐仲山。”须臾,又传呼云:“仙官召徐仲山入。”向所见女郎引仲山自廊进,至堂南小庭,见一丈夫,年可五十余,肤体须发尽白,戴纱搭脑冠,白罗银镂帔,而谓仲山曰:“知卿精修多年,超越凡俗。吾有小女颇娴道教,以其夙业,合与卿为妻。今当吉辰耳。”仲山逊谢。丈夫曰:“吾丧偶已七年。吾有九子,三男六女,为卿妻者,最小女也。”乃命后堂备吉礼。既而陈酒殽,与仲山对食讫,渐夜,闻环珮之声,异香芬郁,荧煌灯烛。引去别室。
  礼毕。三日,仲山悦其所居,巡行屋室。西向一舍,见衣竿上悬皮羽,十四枚是翠碧皮,余悉乌皮耳。乌皮之中有一枚是白乌皮。又至西南,有一厂舍,衣竿之上,见皮羽四十九枚皆鸺鹠。仲山私怪之。却至室中,其妻问曰:“子适游行有何所见,乃沈悴至此。”仲山未之应,其妻曰:“夫神仙轻举,皆假羽翼,不尔,何以倏忽而万里乎?”因问曰:“乌皮羽为谁?”曰:“此大人之衣也。”又问曰:“翠碧皮羽为谁?”曰:“此常使通引婢之衣也。”“又余乌皮羽为谁?”曰:“新妇兄弟姐妹之衣也。”问:“鸺鹠皮羽为谁?”曰:“司更巡夜者衣,即监门萧衡之伦也。”语未毕,忽然举宅惊惧。问其故,妻谓之曰:“村人将猎,纵火烧山,须臾皆去,竟未与徐郎造得衣,今日之别,可谓邂逅矣。”乃悉取皮羽,随方飞去。即向所见舍屋,一无其处。因号其地为乌君山
  ☆鸡精
  苏州娄门陈元善,情度潇洒,尤好奉道,尝学请仙召将诸术。自称洞真,往来嘉定诸大家,尝寓谈氏。谈氏有一鸡,畜十八年矣。一日,元善与主人语,鸡自庭中飞至其前,舒翅伸颈,遂死于地。夜睡书房中,有女子款门笑而入,自称主人之女,慕君旷达,故来相就。元善视之,姿色妍丽,问其年,曰:“十八矣。”遂留与狎。自是晨往夜来。尝自言属鸡,随元善所至,女辄随之。每来,元善遂觉昏沉如梦,去则洒然。如是岁余。元善亦疑之,访之谈氏,并无此女。乃述其事,主人曰。“必是祟也。彼且云年十八而属鸡,以今岁计之,生肖不合。独吾家所畜鸡自死者,其年恰十八,得无是乎。”乃用法水符咒以辟之。女来如故。密藏符于怀袖,女辄怒曰:“尔乃疑我?”手反复扑之,俟符坠地,则夺去。或教以《周易》置裹肚中,女扑之再三,终不坠,乃去。一夕与数友同宿,数友相戒无睡,以觇其来。忽闻元善梦中有声,视之,见有物凭床,如交合者。讯元善,则遗精矣。众乃大噪,逐之,见帐顶一黑团作鸡声飞去。元善乃结坛,召术士遣之。女来谢曰:“无逐我,我数日将往无锡托生矣。汝送我,不可至井亭,惧为井神所收,当送我野地耳。”如其言,以符水祭物送城外数里荒僻处。自是遂绝。
  又,京师有民家女,为阴鬼所侵,夕昏朝爽,恒若酗燕。父母延医巫治之,经年不除。乃召朝天宫道士建醮,其女出礼神,道士问女:“见此鬼作何形?”女曰:“戴赤冠,衣白衣,而腰有赤带,足着褐皮靴。每来作叩齿声,日去如飞。问其家所在,但笑而不答。”女退。道士相与论究。俄而群鸡出于庭中,一白面雄者,腰毛赤色,昂昂独立,约重七八斤,盖其女之过关鸡也。道士想像其形,指之而笑曰:“夜与处女为欢者非汝也耶?”鸡正凝视,若嗔其言。众告主人曰:“心此物耳。”主人亦悟曰:“此鸡已十二年矣。因其每日上屋不食,至暮乃下,又不入埘,心窃怪焉。今其然乎。”遂呼僮烹之以祭。其夕,女见此怪浴血而至曰:“我已为汝父害。永不复欢好矣。”洒泪言别,女为惨然。明起神爽复旧。
  ☆鹅怪
  昔太原中,章安郡史悝,有驳雄鹅善鸣,悝女常养之,鹅非女不食。荀俭苦求得之,鹅辄不食,乃以还悝。又数日,晨起,失女及鹅。邻家闻鹅向西。追至一水,唯见女衣及鹅毛在水边。今名此水为鹅女溪。出《广古今五行记》。
  ☆蟒精
  乾道间,历阳芮不疑从父扫墓,路遇青衣小鬟持简邀之,顷引至一宅,金碧璀璨,赫然华屋也。内一美丽妇人出迎,分庭抗礼,若素识相欢。坐定谛观,容貌服饰,真神仙也。芮为之心动。少焉,张宴奏乐,丽人捧觥曰:“累劫同修,冥缘未合,今夕获奉,从容为寿。”宴罢,登榻,绣衾甲帐,目所未识,遂构衽席之好。未旦,芮求归,丽人曰:“郎何来之晚,何去之速?陋巷草舍,固不容车马,愿以十日为期。”芮曰:“大人刚严,不得不辞去耳。”丽人乃挥泪送之,曰:“来日当于修阁致谒。”至期,未二鼓,丽人先遣仆妾施床帐,具酒殽。俄拥一香车,丽人下与芮接,从此每夕辄至,商榷古今,咏嘲风月,虽文人才士,无有过者。但戒芮曰:“我非凡品,得侍巾栉,夙昔使然。若泄天机,必受大累。”。芮尪瘠,岁余,父母扣之,不言也。母使人密窥之,而密谓之曰:“我知汝有奇遇,但虑所饮膳者,恐或幻化,食之疾矣。试掇一味示我。”芮即明达丽人。丽人令遗母蒸羊一楪。母尝之,非伪也。适值屈道人来,自称精于天心法。父备白其故。屈曰:“岛洞列仙为淫佚之行,吾能治之,况于他乎?”遂索线十丈,以针贯小符于杪,藏诸盒中。祝芮曰:“君甘妖惑,有死而已,如未甘死,俟彼去时,将此符粘于衣裾,任其带线而去。彼若正神,明无妨也,聊资一笑之适。”芮如之。明日,屈先生遍访野外,有一巨蟒死焉,尸横百尺,其符在鳞甲,可见也。芮始醒焉如醉。
  ☆白蛇精
  苏州府学前居民小奚,以栉发折枝为业。其妇姿容绝美,娶近两年,忽有一白皙少年,身著素练衣,甚鲜洁,每伺小奚出,辄至其妇寝室,往来诱狎,遗以酒食金缯无算。奚妇悦之,私相结好,备极绸缪。忽一日有戴胡帽髯奴款门,报王者至,少年急随之去。有顷,闻前呵声,奚妇闭户,窥于帘隙,见仪卫导引甚盛。其官人着金冠,衣朱衮,巨目虬须,貌颇狰狞,后骑从百余人,皆介金附鞬,则少年与焉。妇大怖恐。明日,少年复来,妇问:“昨所过者何官?状貌真可畏也。”少年曰:“非阳世官也,是震泽龙王,昨夜过尊经阁中造水府册子,某亦以此淹留,与卿谐露水之欢耳。然勿语于外也。”妇曰:“苏城亦有人乎?”曰:“远近州县死数甚多,本城合死者,不满百人。记未真也。”忽小奚自外入,乃见此少年与妇同席饮酌,笑语喧然,大怒,屏气以伺。有顷,见其携手入帏,半身悉是蛇鳞,遂惊讶,拾砖击之,空过无碍,少年化为白气一道,其光如电,穿牖而出,迹亦遂绝。是时龙门凤池两旁人家,连夜望见尊经阁上灯光烛天。后数日,胥江飓风骤起,舟船覆溺,死及七八十人,半是送南仓桥褚氏殡而归者,其他处沉溺不计数。考其日,乃支干家所称龙会日也。因知少年为白蛇之精矣。里人陈粲亲说甚详。
  ☆赤蛇精
  马定宇,山东人,巡盐两浙。至衢州,宿察院中。天晓开帐,见踏床傍有一小红鞋,心疑之。意门子所遗而不可深求,袖之,潜投于厕,以灭其迹。抵暮,令门子卧堂中,自扃户就寝。天明起视,前鞋宛然在故处。公复投之厕。至夜不寝,秉烛静坐伺焉。将二鼓,闻床后窣窣然,似有人行声,荏苒至几前,拜伏于地,乃一丽人,容色绝代,上下皆衣红。公大惊,询其来意。对曰:“吾神女也,与君有宿缘,特来相就,前两遗鞋以试公耳,幸毋讶。”公初不纳,后见丰姿艳冶,宛转依人,不能定情,遂与共枕。鸡鸣别去,倏然无迹。迨夜阑人静,则又至。公巡历他府,女随往如初,人无知者,公亦信以为神。第觉体中昏倦,渐至猜疑,欲绝之不能也。及使事告竣,登舟返舍,女送至淮,泣谢曰:“妾不能复事左右矣,请俟他年再续旧好。”公亦伤感而别。至家,大病几危,意女为祟,幸而得痊,出补广东巡按。方渡淮,则女复至舟中,虽欢好有加,而意则愈疑。将抵广信,密致书龙虎山张真人,详述颠末,求为驱逐。张发缄,笑谓使曰:“乃此业畜耶,人遭之,鲜获全者。尔主有后福,幸无恙。然久必有害,当善遣之。并告尔主,后若宦游,毋更涉其境也。”乃朱书数符,令贴于床帐,佩于髻中,如教而行。怪觉而告公曰:“我非祸君者,胡一旦绝我?真薄情哉。”遂愤然而去。公按粤完,迂道而归,不敢由浙矣。真人后露其事,诘女何怪,云:“赤蛇精也,其服红者以此。”
  ☆长蛇
  乐平螺坑市纤纱卢匠,娶程山人女。屋后有林麓,薄晚出游,逢一士人,风流蕴藉,辄相戏狎,随至其家,逼与同寝。家人有觇见者,熟视之,乃为长蛇缴绕数匝,时吐舌于女唇吻中。卢大惊,拊几呼谕之。女笑曰:“尔何言之谬,此乃好士大夫,爱怜我,故相拥持,岂汝贱愚工匠之比,奈何反谤以为妖类。”卢出外,思其策。里中江巫言能治,即被发跣足,跳梁而前,鸣鼓吹角,以张其势。蛇睢睢自若。江命煎油大锅,通夕作诀愈力。女怒告曰:“无聒我恩人。”举衾覆之,蛇亦缩首衾下。江度其无能为,用绳串竹筒套其颈,使侣伴绯衣高冠十辈,分东西立,杂击铜铁器,五人拽女向东,五人拽蛇而西。如此者五,方得解女身之缠缚。遂与众砍碎蛇,投之油锅内。程氏救之无及,洒泪移时,欲与俱死。于是使吞符以正其心神,饵药以涤其肠胃,逾月始平。
  ☆白鱼怪
  吴少帝五凤元年四月,会稽余姚县百姓王素,有室女,年十四,貌美,邻里少年求娶者颇众,父母惜而不嫁。尝一日,有少年姿貌玉洁,年二十余,自称江郎,愿婚此女。父母爱其容质,遂许之。问其家族,云:“居会稽。”后数日,领三四妇人,或老或少者,及二少年俱至,因纳聘财,遂成婚媾。已而经年,其女有孕。至十二月,生下一物,如绢囊,大如升,在地不动。母甚怪异,以刀剖之,悉是鱼子。素因问江郎:“所生皆鱼子,不知何故?”江郎曰:“吾不幸,故产此异物。”其母心独疑江郎非人,因以告素。素密令家人,俟江郎解衣就寝,收其所着衣视之,皆有鳞甲之状。素见之大骇,命以巨石镇之。及晓,闻江郎求衣服不得,异常诟骂。寻闻有物偃踣,声震于外。家人急开户视之,见床下有白鱼,长六七尺,未死,在地拨剌。素砍断之,投江中。女后别嫁。
  ☆鼍精
  永初中,张春为武昌太守,时人有嫁女者,未及升车,女忽然作怪,出外殴击人,乃自云已不乐嫁俗人。巫云:“是邪魅。”将女至江际,遂击鼓,以术咒疗。春以为欺惑百姓,刻期须得妖魅。翼日,有一青蛇来到坐所,即以大钉钉其头。至日中,复见大龟从江来,伏于巫前。巫以朱书龟背,更遣入江。至暮,有大白鼍从江中出,乍沉乍浮,龟随后推逼。鼍自分死,冒来,先入幔,与女辞诀,女遂动心哭云失其姻好,于是渐瘥。或问巫曰:“魅者归于一物,今安得有三?”巫云:“蛇是传通,龟是媒人,鼍是其对。”所获三物,悉以示春。春始信灵验。皆杀之。出《异苑》。
  ☆鳖精
  舒信道中丞,宅在明州,负城濒湖。绕屋皆古木茂竹,萧森如山麓间,其中便座曰懒堂。背有大池,子弟群处讲习,外客不得至。方盛秋,新月出,舒呼灯读书,忽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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