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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云录-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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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跟你入宫,也不是一定不行。但不到最后关头、非要我出面为你求情之时,我也不愿见他。”
  “这是什么意思?”
  “明天我跟你入宫,但不会随你一起见他。他若不肯放过你们突厥人,你就来找我去跟他评一评这个理。”
  突利迟疑道:“只怕我一入宫,就被他扣住了,再也不能来找你啦。”
  “我在宫门等你到黄昏日落之时,若还见不着你出来,我就去找他。这么着,你不用怕啦?”
  突利喜不自胜,连声答应。
  第十二章
  次日,吉儿和突利一起入宫。行至宫门前,突利下马,吉儿落轿。正在这时,忽听得马蹄声得得,远处也有一马一轿过来。走到近处,突利立时满面通红,原来马上的骑者正是颉利。
  吉儿心想:“原来世民将颉利也召来相见了。”
  颉利面容惨淡,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哪里还有昔日的骄横不可一世之态?他见了突利,也是万分尴尬,嚅嚅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却见那轿帘一掀,一个女子款款下轿。这一下,轮到吉儿大吃一惊,原来眼前这女子不是别个,竟是她父皇的正妻萧皇后。
  她结结巴巴叫一声:“母……母后?”
  萧皇后见了她,也似一惊,但随即宁定下来,凄然一笑,道:“我现在还算什么‘母后’?”
  这时侍卫已进殿通传,出来宣召颉利、突利二人进去。吉儿便和萧皇后退到门边的一间小舍里等候。
  吉儿和萧皇后都想不到会在这儿见到对方,一时之间互相打量,均在疑忌对方来此不知有何用意。
  吉儿并非这萧皇后的亲生,而她自小受父亲杨广宠爱,跟这萧皇后之间不免就有些芥蒂,此刻多经忧患后重遇,往昔那一点点心病在如今看来真比鸡毛蒜皮还要鸡毛蒜皮。她细看这萧皇后,只见她虽已年过半百,这些年来流落漠北也不知受过多少苦,但仍是容颜娇艳,有如少女。只是额上细纹斑驳,终于掩不住岁月苦难的痕迹。她想:“原来她是如此美艳之人,以前我年纪少,在宫里见来见去的又都是娇娃美女,竟没注意到她的风韵。”
  正想着,萧皇后已开了口:“这些年我一直跟在颉利身边,听说你就在突利那儿,也想来见你一面。但颉利和突利二人交恶,颉利一听突利之名就要大发雷霆,我也不敢提这件事了。”
  吉儿想象她寄人篱下之苦,心中一酸,道:“我明白的。”
  萧皇后又道:“你姑妈义成公主的死,你已知道了吗?”
  吉儿一惊,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唐军破灭突厥时将她俘虏,她一直破口大骂,终于被杀。”
  萧皇后说得那么淡然,好象死去的不过是一只蝼蚁,吉儿却是胸腹间一阵翻涌,似欲呕将出来。她回想当年在雁门关外突厥军中,义成公主如何为她出谋划策拖延时日,不觉流下泪来道:“义成公主对我大隋确是义烈忠贞、人如其名!”
  萧皇后淡淡的道:“隋室沦亡到这般田地,她一个小小女子这样挣扎下去,那又何苦呢?她原为始毕可汗的可敦,始毕死后依突厥风俗,下一任可汗可以将她也占为妻室,她便又当了颉利可汗的可敦。她一身妻二夫,还谈得上什么贞不贞?”
  吉儿听她说得这样冷酷,不由得极感厌恶,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她也是身不由己、为大隋牺牲!”
  “为大隋牺牲?”萧皇后叹了口气,“大隋又何尝为她牺牲过什么?人生于世,何必执着于那么一点点虚名?”见吉儿满面错愕失色之态,便道:“你还没经历过什么苦难,难怪会想得这等天真……”
  吉儿大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经历过什么苦难?我的事你知道什么?”
  萧皇后微微一笑道:“你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其实是你不知道我的事吧。”说着目光移了开去,落在一棵桅子花树上,“你自一生下来,就到处给人凤凰蛋似的宠,哪里真懂得什么叫苦难?你是公主,我也曾是公主,但我自小吃的苦,是你想不曾想过的。我是梁明帝的女儿,但我生于二月……你明白吧?”
  吉儿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想:“生于二月就怎么了?我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皇后不见她回答,便道:“江南的风俗,二月里生下来的孩子是不祥之物,不能养在家中。所以我自小就不能在皇宫里做个太太平平的公主,给赶到叔父那儿收养。幸好叔父待我还算好,也没委屈我什么,但寄人篱下……”她声音低沉下来,摇摇头,“你不会明白的,何必多说呢?”
  吉儿怔怔的望着她,想:“原来她自小便失却父母之爱,难怪会变得如此愤世嫉俗。”
  听她又道:“可是老天爷还是放不过我啊!叔父收养了我没几年,便与叔母双双谢世了。我这‘不祥’之名可就更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啦。于是我又给扔到舅父张家。舅父家境贫寒,也就不在乎什么‘祥’不‘祥’的了。在人人都憎厌遗弃我的时候,终究是一个吃上顿没下顿的穷亲戚才肯收留我,这世人的嘴脸,我算是看透了。”说着嘴角微翘,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容。
  “后来,”她又续下去,“便是亡国了。你到如今还为大隋之亡而耿耿于怀,便象义成公主那样死也不瞑目。在我来说,我父皇梁明帝没对我尽过什么养育之恩,我除了知道他是我父亲之外,也不知还能对他怀什么样的想法。亡就亡呗,这梁国在也好,不在也好;我是公主也好,不是公主也好,本来就没什么不同。若果真能一辈子跟着舅父在一起,便是粗茶淡饭,便是食不裹腹、衣不蔽体,我原也安之若素。偏偏老天爷就是爱和人开玩笑的啊!就在你父皇还是做晋王的时候,隋文帝杨坚为他挑媳妇,心血来潮的便想与梁国的公主结亲。一开始时,我一介布裙荆钗,哪里给他看得上眼,连去相亲的份儿都没有。谁知连挑了几个我的姐妹,占卜后都说生辰八字与你父亲相冲。杨坚固然是大不高兴,我父皇更是大失所望,以为要失去一个攀附皇亲的大好机会了。便在这时,他竟突然想起了我,急急忙忙的便派人从舅父那儿接了我回来,一占卜下,居然得了个‘吉卦’。就这么着,我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由贫贱之女一跃而成晋王妃了。”
  吉儿听得目眩神暇:“这都是真的?”
  萧皇后轻喟道:“人生在世,穷通变幻,原是难以逆料的啊!我一生‘不祥’,却在最不该的时候占着了一个最不该的‘吉卦’。嗯,不过话说回头,我嫁与你父皇、做晋王妃的日子,实是我毕生之中少有的安乐欢快的时光。那时你父皇可是个知书识礼、谦恭温雅的‘好人’呢。嘿嘿……”
  吉儿听她笑得这般苦涩,一皱眉道:“为什么你这样笑?父皇不是好人吗?”
  萧皇后怜悯似的看了她一会,才道:“这普天之下,只怕就只有你才这么想吧?可是那时象你这样给他瞒过人的,原不只是我一人哩。那时的他,人人都夸为谦谦君子,反观那太子杨勇却是声色犬马、样样俱全。杨勇为了一个美妾云昭训,与太子妃元妃闹得鸡犬不宁。元妃本是身子怯弱之人,给他一气之下,竟不及诞下一儿半女就撒手尘寰而去。我冷眼旁观东宫中的纷纷扰扰;再看看自己的夫君,什么小妾都不纳,就只有我一个正妻,如此情深爱重的男子,便是寻常百姓亦是难得,何况他身居高位、为晋王之尊呢?我不禁暗暗庆幸,虽是幼年之时多历忧患,如今终于嫁得一个好丈夫,还以为老天爷开了眼,真的待我不薄呢。”
  吉儿一惊,道:“你这么说……这些都是假的?其实我父皇……”
  “其实你父皇暗里纳了无数美妾,三天两头便偷偷去她们那里云山暮雨的快乐。可他怎会让我知道这些事情?他那时正处心积虑的要谋夺太子之位,她母后独孤皇后最恨的就是男人三心两意、三妻四妾,他要得到独孤皇后的宠爱,便得装作只爱我一人的样子。他瞒着旁人倒也罢了,却连我也不晓得他背地里干了这许多事来。他与那些女人胡混,免不了会惹出‘后患’。他竟将生下来的婴儿全都弄死,半点也没让我知觉。唉,可笑我还在那里发着美梦,以为丈夫真的一心一意只钟情于我一人。”
  吉儿心中惊骇,这时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听萧皇后又道:“这些事,我当然是后来才知道的。你父皇登极为帝,我的‘好日子’也就终于完了。他父母都死了,他还有什么人可怕的?他开始大肆搜罗美女入宫,以致我十天半月都见不上他一面。我心里有气,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发作出来,对他说:”我好歹也是个皇后,你如今这样胡闹,我这正妻之名还算不算数?‘谁知那往日温文尔雅的他啊,那一刻起就变了脸啦!他凶巴巴的对我说:“你别在朕面前摆你正室夫人的臭架子!以前是母后给你撑腰,才让你压在我头上威风了这么多年。你是知情识趣的,从此以后乖乖听朕的话;要不然,朕要废了你这皇后之位,还不是易如反掌?’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凶神恶煞的一面,只吓得呆在当地,还不相信自己真的听到他说出这么一番可怕的话来。我大哭一场之后,便也大彻大悟了。所谓一往情深,根本就是个笑话吧?男人都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从前有他母后的压制,他背地里还是要去偷欢;何况他已成了一国之君,再也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呢?”
  “父皇……怎会是这样的人?”吉儿抗辩着,却明显底气不足。
  萧皇后幽幽的道:“那么你以为他是怎样的人呢?他倒确是很宠爱你母亲……说起来你母亲也不知是命好还是命薄。她死得早,固是无福消受你父皇的宠爱;但若她真的长命百岁,只怕不用多久,你父皇又会喜新厌旧,将她抛撇到一边去了。唯其她薄命早死,你父皇宠爱她还不够就已失去了她,便觉在世的女子中再没比得上你母亲的了,一腔眷恋都移注到你身上。你说,她是幸还是不幸?”
  吉儿无言以对。
  萧皇后又道:“不过我跟你父皇毕竟还是夫妻一场,我如今也不再恨他了。他其实也可怜,当年天下大乱,他蜗居江都离宫之中,连宫女也听说到处民乱的消息,来跟我说。我让她们自己去向他奏报,他听了勃然大怒,将那宫女处死。后来再有宫女来跟我说这些事情,我又何必再害她们枉死?只道:”天下已靡烂至此,就是说了,徒然令皇上心烦,于事无补,又何必再提呢?‘但其实你父皇何尝不明白情势之险恶?他只是自觉无能力挽狂澜,便连面对的勇气也没有了。有一天,他照着镜子,忽笑起来道:“这么好的脑袋,却不知谁来砍掉?’我大骇失色,他却笑得更欢快了,说:”生死有命、贵贱在天,何必讳言?既是人生苦短,还是及时行乐吧。‘便更加倍的天天纵情酒色之间,不过是求一时痛快来暂忘烦忧。若有哪一天醉不了,他便觉也睡不着,梦里都会惊叫出来,说有人要杀他。我只好找来几个妃嫔轮流的彻夜守护他,象哄婴儿入睡一般的安抚他。到了这种地步,岂不是生不如死?我从前对他便有多少气恨,那时都化作怜悯了,对他说:“与其醉生梦死,不如爽快的求个解脱吧。鸠酒毒药,都可求得一死。’他似乎也有些儿动心,当真备下了毒药,还给每个妃嫔都分了一份,说要与她们共赴黄泉。但那些女子岂肯为他一死?都哭求不止,他终于也狠不下心肠,叹道:”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一天,再服毒也不迟吧?‘便又收了起来。“
  “后来,便发生了宇文化及的叛乱。那时我们在宫中,外面守卫的侍卫都给换成了宇文化及的党徒。我们与外间音信断绝,虽然猜到是出了乱子,却都不知道是谁发动的。你父皇一向都不宠爱做太子的杨谏,因此便疑心是他在背后主使,还对我说:”莫非是阿孩(杨谏的小名)干的好事?朕早知他是忤逆不孝之人!‘唉,后来我才知道,宇文化及那班奸贼一面包围皇宫,一面还去捉拿杨谏。杨谏也不知道是乱臣贼子在作反,还以为是你父皇要对他下杀手,跪下来不住叩头说:“请你们去跟父皇说,儿臣决不敢有负父皇,求他老人家对儿臣手下留情!’可是那班禽兽哪里会听他的话?将他拖到院子里一刀便砍下脑袋来。可怜他到临死的一刻还以为这是你父皇向他下的毒手,父子间的误会终生不解!”
  吉儿见她泪光莹然,不觉握着了她的手。
  萧皇后微微向她点了点头,道:“那些贼子冲进宫里时,你父皇只想找那毒药服下,但那时人人心慌意乱,旁边连个支使的宫人都找不着,那药更不知扔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些贼人进来挟了他出去,历数他残暴不仁的种种罪行。他叹息道:”朕固然对不起天下黎民,但对你们一向优渥有加,你们今日却何以忘恩负义,做出这种不臣之举?‘那些人却将他一把推跌在榻上。他心爱的幼子杨杲在一旁吓得大哭,被那些禽兽一刀便杀了,鲜血都喷溅到他身上。到了那一刻,你父皇终于是绝望了,要求一死。那群乱党解下他腰间的绦带要他自缢,他还要抗拒,最后是乱贼之中的令狐行达强行将他活生生的绞死。“
  萧皇后说罢,闭目不语。吉儿一手按在胸前,一颗心狂跳不止。她也听过杨侗说起父亲被杀之事。但杨侗当时也不在现场,各种情状只能说个大概,哪象萧皇后这样详尽?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宁定下心神,道:“那你后来怎么又到了突厥?”
  “你父皇死后,宇文化及那奸贼就掌了实权,将我霸占了去。只因秦王杨俊平日与他弟弟宇文智及有些交情,便被立做傀儡皇帝。后来他率骁果军攻打洛阳吃了败仗,眼见无幸,索性毒死了杨俊,急急忙忙的赶在败亡之前登极称帝,过了一把当皇帝的瘾。之后夏王窦建德灭了宇文化及,我便落入窦建德手中。我只道今番不免又要多受一次羞辱,不料这乡巴佬比什么文士官宦更要知廉识耻,对我礼敬有加。夏国也向突厥称臣,因此他将我和杨谏的长子杨政道一并送了去突厥。颉利是何等样的人,见了我这相貌还有不起色心的?我一介女流,沦落至此,若不从他,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她见吉儿眼中显出骇然之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定我是人尽可夫的无耻女子,是不是?但这是我的错吗?除了屈服,你教我还能怎样?”
  “总有一死可保清白!”
  “你倒说得轻巧。若人人都如你这么想,这天下只怕能活下来的人没几个了。我为什么要死?为了那已经灰飞烟灭的大隋吗?为了你那负心薄幸的父皇吗?还是为了三贞九烈的妇德?当此乱世之中,男子尚且做不到‘忠臣不事二主’,我又何苦要坚持什么‘烈女不嫁二夫’?”
  吉儿想到魏征等人早已忘怀李建成之事,登时哑口无言,良久才道:“那你如今又来这儿干什么?”
  “我的劫难羞辱还没完哩。这次突厥覆亡,唐军从我那儿搜出了一批书信,都是这里的人不忘旧隋江山,写给我的。昨晚颉利接到旨意要他今天入宫面圣,圣旨中还附带要我跟着来,想来皇上是要查问那些信件的事了。”
  吉儿惊道:“世民会怎么对付你?他……总不至于在你九死一生之余还要你以前朝皇后之尊受刑部的审讯吧?”
  “谁知道呢?我还算什么前朝皇后?只怕亡国妾妇也说不上吧。”
  正说着,颉利和突利已并肩而出。颉利在萧皇后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微微仰了一下头,似是深深吸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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