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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现在自己倒是不认帐了?呵呵,来,抽根烟消消气。“胡作非为的不是自己手下,这让林忠很是开心。
“嗨!你们两个在这里抽烟怎么不叫我?”林忠和卢秋生香烟还没点着门外就有人大声地喊了起来,虽然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可是在除了林忠和卢秋生以外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的指挥部里面还是显得很是刺耳。林忠和卢秋生一愣神,回头朝门口望去。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个头不高,略显苍白似笑非笑的脸上两道浓眉特别醒目的年轻军人。那人肩膀上一颗闪亮的星星提醒大家,他可是一名少将!走进来的是教导旅旅长邱明。
“呵呵,我说谁呢,原来是邱旅长您啊?快来,大家一起享受享受!”见到司令员的爱将到这里来了,林忠和卢秋生连忙给他让出座位来。邱明摆了摆手“算了,我不抽烟的。这些还是留给你们自己抽吧!”
邱明刚刚坐下卢秋生就问了起来“我说邱旅长,你不是在湖南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呵呵,少将!邱旅长您的牌子可是够亮得了!”
邱明微微一笑“部队早就撤回来了。司令员离开南昌时候就把我们关旅长的独立旅撤回了江西,按照司令员的意图是先攻下湖口,切断鄱阳湖水师和长江的联系,把鄱阳湖里面的敌人彻底消灭掉!省得他们老是偷袭南昌。我们这不就到这里来了?怎么?司令员没有跟你们谈起过?”
卢秋生一拍脑袋“说是说过,不过司令员不是说等他们参加完在温州举行的参议大会,回来后再打吗?你要是现在就攻会不会影响司令员整体布局?”
“谁说我现在就要攻打湖口了?我这是带部下到这里来侦察一下地形,到时候好有的放矢啊!”邱明摇着头笑道“攻打湖口光靠我们一个旅怎么行?!何况我们教导旅在湖南伤亡不小,一时三刻也无力再次参加战斗,总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能继续作战啊!”
“对了,邱旅长见过曾国藩没有?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我听司令员说你们和关磊在湖南打得很艰苦,湖南那边是不是真的不好打?”卢秋生连珠炮一般问出一串问题来。
邱明拿过一把瓜子,慢慢地剥着壳,一个一个地放进嘴里“呵呵,曾国藩有那么好见到的?我可没有见到他长的什么样,要是见到了,相信现在他已经进了我们俘虏营了!至于湖南好不好打,这个就难说了,那边可是曾国藩的老巢,曾国藩苦心经营多年了,那边的民心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转变过来的,再加上这次我军过去的部队人数不多,有时候需要躲着人家走。要好打可就难喽!”
好久不见的三人围着桌子聊起了这段时间各自的趣闻,邱明详细地问了卢秋生空降南昌作战的经过,同时也把自己在湖南作战所体会到的经验告诉了俩人,谈的兴高采烈的三人忘记了时间,不知道太阳已经偏西了。
三人正聊得带劲的时候,警卫员带着一群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噫?这些是什么人?”邱明站了起来惊奇地看着那些人“他们是你的手下吗?你们让手下这样穿衣服呀?!”
林忠转头一看,差点笑岔了气——出来的是那些被俘虏的人,原本破破烂烂的衣服现在是没有了,大家都换上了解放军的军服,可惜警卫员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尺寸,一身军服穿在他们身上有的宽宽大大,里面可以藏上几个枕头了;有的又显得太小了,肚脐眼还露在外面呢!原来被剪了辫子的头发现在也不是乱糟糟了,不知道是谁帮他们搞的,把头发扎了起来,朝天翘着。一群人抱着手畏畏缩缩地看着在座的三位,洗了澡的人倒是显得精神了些,至少脸上有些红光了。
“大家坐下吧,别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林忠强忍住笑,和颜悦色地对这些人说道:“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既然大家到我们这里来了,你们的安全我们自然会负责的,请大家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放心吧,我们既不会打你们也不会杀了你们的。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人误会了,刚才我们已经狠狠地批评过他们,我对他们的行为表示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
徐寿和华蘅芳不解地望着林忠,面露惧色,这些发匪前倨后恭到底在玩弄些什么花招?说话的那人好像是这些发匪里面的头目,他倒是和和气气的,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不过再看看站在旁边的那些发匪眼神感觉可就不那么好了,那些发匪露出的表情如同要把人马上给生剥活吞了!桌子上虽然摆满了好吃的,但这些东西可能不是给我们吃的吧?至少想要吃这些东西需要自己付出极大的代价。
“请坐吧,座位不是都摆好了吗?这些东西大家随便吃,想吃什么自己拿什么好了。”看到这些人谁都没敢动,林忠微笑地说道。
林忠说的越平淡,这些被俘虏的人心里面就越慌,他们不知道这些发匪到底想要怎样对付他们。不知道徐寿畏惧地看了看座位,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地说道:“大……大人,小民不敢坐。大人,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啊,求大人放了我们这些小民吧!”
这些人里面徐寿年龄最大,社会阅历也是最多的,他听那些乡绅所言,发匪凶残贪暴,专以杀戮为乐,今日见到这些人,如何心中不害怕?林忠越是对他客气,他心中就越害怕——谁知道这些发匪是不是玩猫捉耗子的把戏呢?!
邱明奇怪地看着这些穿着军服的百姓,听林忠刚才所言,这些人都不像是被俘的清军军官,不知道林忠把老百姓抓来做什么事情“卢队长,你们到底在搞啥子名堂?司令员不是说过了吗,严禁我们骚扰百姓!就是拿老百姓一根针一条线都是不允许的呀!你们怎么把这么多老百姓给抓了过来?就是清军官兵我们也不能把人家俘虏后随便处置啊,你们难道不怕司令员怪罪下来?”
听到邱明所说的话,徐寿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一根救命稻草,这可是现在唯一的希望了!想到这里徐寿紧爬几步,拉住邱明的裤腿老泪纵横地哭诉着“这位大人!求大人帮我们说说好话吧,我们真的都是普通百姓啊!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呀!不知各位官爷为何要抓我们?我们真的是良家百姓哪!”卢秋生想说什么,看看稳坐钓鱼台的林忠,把到嘴的话又给咽了下去。林忠不理邱明责怪的目光,只是低头随手翻着缴获的那些资料。
“谁是徐寿?”正翻着资料的林忠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突然问道。
那些人一下子傻住了,不知道这位“官爷”怎么知道在他们中间有个叫徐寿的存在,眼光齐刷刷地望向了正跪在邱明腿边的徐寿身上。邱明正想帮这些人说好话呢,听林忠这么一问把所有的话都给收回肚子里面,看来这里面有问题!
徐寿自己也愣住了,难道自己很是出名吗?怎么这个发匪居然会知道我的名字?想想自己就是在安庆内军械所也不是很有名的嘛!回头一看,大家的眼睛都正一起瞪着自己呢!这不是什么都告诉人家了嘛!“……大人,您问这个干嘛?”
徐寿傻呼呼地呆望着林忠。
林忠抬起头来,和卢秋生相视一笑,站起来走到徐寿身边把一头雾水的徐寿搀扶起来,扶到旁边的座位上让他坐了下来“既然您是徐先生那就没问题了,呵呵,先生快快请起!大家随便坐听我解释一二。”
一直笑容满面的林忠让那些人渐渐收敛了一些恐惧心理,磨磨蹭蹭地自己找位置坐下了。
卢秋生一看这些人的坐相心中就乐了——也许是害怕吧,这些人好像生怕自己把坐在外面远一点的人给拖出去砍头,大家都拼命地朝中间拥挤过去,挤成了一团。看来大家都抱着相同的心理,要是砍头也得先砍外面的,把外面的杀完了再杀里面,只要自己躲得够中间的,至少离死的时间就远一点了。卢秋生暗暗摇了摇头,难道他们不知道,要是自己真的想把他们给杀了,还管里面外面?就是躲得再里面也没有什么用场啊!
林忠把手按在徐寿肩膀上,歉然说道“徐先生,让您受惊了,对战士们的不礼貌行为我实在是抱歉,都怪我没有把他们教育好。相信以后不会再让先生遇到这种事情了。”
“没什么,没什么。”受宠若惊的徐寿连忙想要站起来,却被林忠给轻轻按住了。
这个大人说话怎么这么客气?跟那些乡绅介绍的发匪好像不大一样啊?徐寿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不过只要不是杀头其他一切都好说,都四十来岁的人了,除了生死,其他一切都看的很开。当然了,要是真的让自己为了国家去牺牲,那也是在所不辞的!只是现在好像还没有到这种地步,自己也不用做的这么伟大。
“警卫员!告诉伙房准备一桌晚饭,要丰盛一点,我们要给这些客人洗洗尘,压压惊!”林忠回过头来朝警卫员喊道。
正高兴的卢秋生见找到了一位,忽然想起了司令员还交代的另外一个,开口朝那些人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姓华的?放心好了,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跟两位请教一番。”
从人群中间有个声音传了出来“大人……小人姓华,不知大人有何事情?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是小人知道的,一定都会告诉大人的。”
卢秋生和林忠丢开莫名其妙的邱明,爽朗地笑了起来,卢秋生笑道“呵呵,二位先生让我们一番好找啊!请教华先生大名?”
“小人华蘅芳,大人您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二位先生是安庆内军械所的吧?别客气,大家吃好了,呵呵,放心,这里面可是没有下过毒的。”林忠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果给大家分发起来,抽出香烟扔给了卢秋生,接着对徐寿他们说道:“奉首长指示,自从太平军围攻安庆开始,我们就派了好多人到安庆去寻找二位先生,生怕二位先生被那些太平军给误害了,谁知那些人一直都没有消息传过来,害的我们还一直都为先生们的安全担心呢!
可没想到两位先生居然会跑到宿松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听了林忠的话,徐寿和华蘅芳不解地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这里的发匪为何对自己如此关心。徐寿现在胆子已经大了很多了,开口问道:”不知大人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各位大人为何如此重视我们?还有……首长是什么?“
“哦,首长是我们的最高领导,……这么说吧!首长就是我们的皇帝。”林忠搜刮了老半天肚子里的存货,终于给他找到个合适的可以让徐寿听懂的比喻,可惜邱明不这么认为,猛听到皇帝这个词,邱明差点把嘴里的橘子全给咽进肚子里。林忠狠狠看了眼不停咳嗽的邱明,把桌子上的那些资料递给了徐寿,继续说着:“这些东西都是各位所作的吧?我们首长早就听过几位先生的大名了,一直都想见几位一面,可惜以前没有机会,你们在湘军那边,我们一时半会儿又不可能攻下安庆,首长只能一直对无缘见到先生们深深遗憾了,这次我军攻下江西后,围攻天京的湘军已成溃败之势,湘军之灭亡是早晚的事情了。首长估计到安庆必然不保,如安庆被攻,那些湘军只会一心想着撤退回老家,他们对安庆内军械所是照顾不到的。想各位也知道有些太平军现在的纪律不是太好,尤其是那些归附太平军的原清军官兵,军纪更是低劣,我们首长可是对几位先生的人身安全深为担心啊!首长知道几位先生有造船和制造机器的兴趣,所以令我等必须寻到几位,妥善保护好大家的安全,不致在兵荒马乱中受到什么惊吓。”
“你们……这个首长听过我们的名字?”华蘅芳又惊又喜地问道,所惊者,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自己今天看来是被贼惦记上了。所喜者,想想自己现在还一事无成,从小自己就对四书五经不感兴趣,只是对那些算学着迷,虽然父亲身为四品官员,自己倒是无法金榜提名光宗耀祖,那些儒生常常耻笑自己,没想到在发匪里面居然还有知道自己的重要官员!难道自己现在真的很有名了吗?
“大人,你们难道不是太平军吗?”徐寿平常叫发匪叫惯了,改叫太平军一时觉得有些拗口,不过在这些人面前可是不能提什么发匪的,谁知道他们听了后会怎么想?这些人看起来一个个都喜怒无常,别到时候一不高兴午门候斩就谢天谢地了!
“卢队长,你说要不要告诉他们实情?”林忠看着卢秋生问道。他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有些东西说的太早了是不是有什么坏处?
卢秋生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看就是告诉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现在不要说太平军了,就连我们的敌人都知道我们和太平军不一样的,你不也听过那些被俘的都是怎么说太平军和我们之间的区别的吗?至于太平军,他们现在还在徽州和我们地方部队闹的不可开交呢!”
林忠想了一下“我们是不是真的太平军,这个你们以后会明白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相信大家以后都自己会分辨出来的,在这里我也不多说了。两位先生,我们首长知道两位希望制造出中国自己的轮船和蒸汽机,首长一直都为这事情击节叫好,可惜以前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次江南动荡,几位先生恐怕不大适合再在清军控制区进行实验了吧?我们首长想请几位到温州去继续进行你们的实验,当然了,你们的安全我们绝对保证,工作环境也是可以保障的,还有,以后要是解放了你们的家乡,大家愿意回去我们也不阻拦你们。不过你们要是回到清军那边去恐怕不行了。现在我们和满清处在战争状态中,路上无法保证大家的安全,同时我军现在有数十万大军,满清各支部队纷纷战败在我们手中,在不久的将来我军将彻底地消灭反动腐朽的满清王朝,大家没必要给满清去做殉葬品,要是不信我们走着瞧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徐寿根本不相信这个发匪长官的鬼话。想大清王朝自太祖立国以来已经有二百四十多年了,现在大清根深蒂固,虽偶有小佯,终无碍大局,现在大清虽然丢失了两江闽浙地区,然还占据了中国绝大多数地区,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如何是这些发匪短短几年间就可以消灭的?不过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对这些发匪所言不用质疑,只能姑妄听之了。不知说说好话他们是否能够释放自己?想到这里徐寿朝林忠哀求道:“大人,我们在乡下都有家眷,如今身在异乡,时刻都挂念着家乡父老,大人还是让我们回家如何?”
“我看很难啊!”林忠还没有说话邱明就在旁边说了起来,既然这些人是司令员正在苦苦寻找的,怎么可能轻易地把他们给放了?邱明拿起桌上的香烟递给徐寿,被徐寿客气地拒绝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可以乱抽呢?!邱明毫不在意收了香烟,看了看下面面若死灰的那些人“如今前线到处都埋设了地雷,如果不小心走了进入就有粉身碎骨的可能,湘军害怕我军偷袭他们,严禁任何人从我们这里进入他的地盘,违令者一概格杀勿论,各位先生被林队长他们带到这里应该说你们命够大的了,要是误闯进湘军地盘,今日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再说安庆被太平军所占,各位就是回到家乡难保那些官员不会以通匪罪骚扰你们,难道大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我看既然大家这样想念家中父老,你们大可把自己家的情况告诉我们,由我们想办法把他们接到我们这里来好了。请大家放心,只要我们答应了你们,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