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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正道是沧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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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中传来楚材的声音:“怎么老半天不接电话,我跟你说,行动时间已经定下了,四月十二日凌晨四点!你在听吗?也就是明天!”
  杨廷鹤呆住了。
  警报声尖利地从瞿恩家窗外不时划过,连续的机关枪射击声不断传来,瞿母与瞿霞隔窗向外眺望。
  “这枪声,是你哥哥那儿吗?”瞿母忧心忡忡。
  瞿霞无声地点点头。
  枪声连续不断,又有警车呼啸而过。瞿母机警地将窗台上的红色盆花搬入,换了蓝色盆花后,关上窗户,对瞿霞说:“从现在起,我们等你哥哥指示,等。”
  “你说,党还有希望吗?”瞿霞问。
  “二十年后见高低吧!”
  同儿子一样,瞿母的心中,充满着必胜的信念。
  立青与汤慕禹等几名军官在驻地打牌,室外隐隐的警报声不断。
  “就他二十六军在外面瞎忙乎呢,打仗不行,做这种事卖力得很!”汤慕禹说。非*凡*论*坛
  “出牌出牌,啰嗦啥呀你!”立青心中窝着火。
  “昨天,我去师部机要室,看到一百九十七个共产党首要分子中,咱黄埔的熟人就占了四十五个。穆震方又上榜了——”汤慕禹边打牌边说。
  “老穆?”立青一怔。
  “是呀,人家现在是中共江西省委的军委委员。”汤慕禹说。
  “老穆真的上名单了?”立青不放心地又问。
  “我骗你不成?师机要员是咱三期同学。”
  “名单上还有谁?”
  “我可记不全,不过,有一个离你最近的,瞿恩,瞿教官,排在了前五十呢!”汤慕禹说完,注意着立青的脸色。
  “你盯着我干吗?”立青不高兴地。
  汤慕禹凑到立青耳边:“听我的话,别和他妹妹再来往了。”
  不大一会,急促的脚步声中,跑来通信兵:“杨营长,师部命令,三营抽一个连,由你带领,现在出发,协助二十六军抓捕共党首要分子!”
  接到抓捕命令,立青感到一阵震撼,不由为瞿恩担心。
  两辆军用卡车风驰电掣般开来,在临街一幢建筑前紧急刹车。
  车后挡板打开,全副武装的士兵跳下车。
  从驾驶室走下立青和吴融。
  立青一挥手,士兵们包围建筑物,同时用枪托砸开门窗,持枪冲入。不大一会儿工夫,士兵们从建筑物内带出十几名中共人士。他们一个个大义凛然,目光似箭般朝立青等人射来。
  “押上车,带回去!”立青不敢正眼对视,无奈地命令。
  在立青身后,忽然闪出一名高级军官:“杨营长!”
  “你是谁?”
  “二十六军二师参谋长。”
  对方在作自我介绍的同时,一批二十六军的队伍“刷刷”开到。
  “给你的命令是就地正法。”自称是二十六军二师参谋长的高级军官命令。
  “我不管,我要带回去审讯。”立青不从。
  “你第二师不管我来管!”那名参谋长说罢,命令他的二十六军队伍准备执行枪决。
  “你们什么东西,敢欺侮到老子头上!”立青“刷”地拔出手枪。
  “怎么,你想背叛校长?”参谋长狞声喝道。
  吴融一把抱住立青:“立青,你冷静点儿!”
  “举枪——”二师参谋长厉声发布命令。
  “刷”地,二十六军执法队士兵齐整整地举起步枪。
  “瞄准——”
  颗颗准星对准一排手无寸铁的中共人士。
  被逮捕的队伍中一名年轻女子突然高呼:“革命无罪!背叛可耻!中国共产党万岁!”
  “放——”
  “砰——”一排枪响。
  中弹的十几名中共人士踉踉跄跄地倒下,最后倒下的是那名年轻女子,她用哀伤的目光看着立青,猝然倒地。
  立青恍然觉得,那女子长的酷似瞿霞,他呆住了。
  瞿恩在租界里弄顺着墙一路紧跑,弄堂口,警车凄厉地鸣笛开过,到了一处石库门建筑外,瞿恩看了看门牌,揿铃。梅姨打开门,惊讶地看着瞿恩。
  “我是立华、立青的朋友。”瞿恩急吼吼地说。
  “噢,请进请进,快请进!廷鹤——廷鹤——”梅姨把瞿恩迎进来。
  杨廷鹤从书房出来,惊讶地看着瞿恩。
  “租界戒严,回不去了,能不能……”瞿恩说。
  “没问题,请坐!他姨,把书房收拾出来,您贵姓?”杨廷鹤问。
  “我姓郑,郑锐。”瞿恩临时编了个名字。
  “那立仁,你认识吗?”杨廷鹤问。
  瞿恩点点头:“认识,不过请伯父还是不要向他提到我。”
  杨廷鹤朝梅姨会意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等梅姨不在的时候,瞿恩轻声地问杨廷鹤:“立华给家里写信了吗?”
  杨廷鹤摇摇头:“我这女儿,唉……”
  “立华给我来过两封信,最后一封是年初来的。”瞿恩说。
  杨廷鹤一听,瞪大了眼睛。
  “她很好,今年底就可以回国了。”瞿恩轻声地说。
  几名军官在二师六团驻地营部翻找着立青的物品,那只北伐军布娃娃还在,可北伐军营长立青却不知去向。
  “妈的,枪支弹药都在,不像是反叛。”一名军官说。
  “你们最后分手是在什么地方?”另一名军官问吴融。
  “就在营房外的小酒馆,从衡山路执行抓捕任务回来后,他心情一直就不好,我陪他喝了二两。”
  “他神情稳定吗?”
  “稳定呀,也就是骂了几句二十六军。”
  “依我看,就报未经请假,擅自离队吧,反正他哥哥是东线指挥部的要员,让他哥哥自己去找。”
  两名查找失踪营长立青的军官,小声商量着而去。
  汤慕禹悄悄地拉过吴融:“你没打掩护吧,你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你小子是不是看到营长位置空着,就活了心眼了?我告诉你,舔别人的饭盆,谁舔了谁小命不长。”吴融恼怒道。
  立青正在回家的路上,在一户人家门前,他停住,辨认门牌后,揿响门铃。怀抱着孩子的梅姨开门后发现眼前的立青,不由一惊:“立青!”
  立青嘘着手指:“我哥不在吧?”
  “搬走有好几天了。”
  “我回来看一眼,马上就走。”当看见梅姨怀中的孩子,笑了,“这是我妹妹?一定是!”接过孩子,一阵亲吻。喜得梅姨在一旁直掉眼泪。
  杨廷鹤从书房里出来,看见儿子,不由怔住了。
  “爹!”
  “立青……”杨廷鹤心头一酸,别转了脸,“我以为你早忘了这个家了。”
  “我买了船票,外滩十六铺码头上船,是晚上的船,还剩下几个小时,回家看看。”立青对父亲说。
  杨廷鹤一惊:“怎么你不干了?”
  “不想在这浑蛋地方干,换个干净的地方干去。”
  “难怪你哥哥立仁打电话找你。”杨廷鹤告诉立青。
  “立仁?什么时候?”立青问。
  “昨天晚上。电话是我接的,我狠狠地训斥他一顿。对了,书房里还住着位郑先生,说是你和立华的朋友,他病了,病得很厉害……”杨廷鹤说。
  立青狐疑地走进书房,瞿恩躺在床上,正睡着。立青走出来,问:“他怎么会来我们家的?”
  “我猜他是没地方可去。”杨廷鹤说。
  “爹,你还真仗义!他是个大共产党,我的黄埔老师,姐姐最好的朋友!”立青不由对父亲生出浓浓敬意。
  瞿恩终于醒了,朦朦胧胧中,他觉得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坐在床头,影子渐渐清晰起来,是立青!
  “立青!你怎么在这?我这是在哪儿?”瞿恩的大脑意识还有点模糊。
  “你病了,你这是在我家。”立青弯下身子,关切地告诉瞿恩。
  “我想起来了。唔,我浑身疼痛,动不了了……”瞿恩试着动弹,感觉很是吃力。
  “那你就别动,好好躺着。”立青帮瞿恩压压被子。
  梅姨端碗过来:“能喝点新鲜牛奶吗?”说罢坐在床边,一小匙一小匙地喂瞿恩。
  梅姨一边喂瞿恩喝牛奶一边对立青说:“你不知道,大夫给郑先生检查时,吓了一大跳,浑身伤疤,怀疑高烧是旧伤引发的。”
  “大夫不会乱说吧?”立青不放心地说。
  “你爹嘱咐过大夫,说郑先生是咱家的姑爷,回来探假的。”梅姨说。
  “你爹说,我是你们家的姑爷?”瞿恩咳嗽了一会,问立青。
  “我也很吃惊,老头子眼神怎么这么好。”立青觉得惊奇。
  正说着,杨廷鹤探进身子在门前问:“立青,你是几点的轮船?”
  立青没说话,看向瞿恩。
  “你要去哪儿?”瞿恩问。
  “武汉,第四军,我不想在第二师干了。”
  “我明白了。我也不能在这久留。立青,你还有点时间,能不能去我家一趟?”
  “行!”立青回答。
  立青来到瞿家,开门的是瞿霞,立青愣住了,两人默默相望,几滴眼泪顺着瞿霞的眼角流了下来。
  “你哥在我家。”立青说。
  “在你家?”瞿霞回身望向母亲。
  瞿母嘴角难以察觉地抽动,眼眶有晶亮的眼泪闪动。
  瞿霞再也控制不住地一下子抱住立青,忍不住地扑在立青的肩头,嘤嘤地抽泣起来,瞿霞有好多好多的心里话,要对立青诉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辆巡捕房的警车驶抵杨家,立仁下车,对驾车的英国警官克拉克示意了一下,意思让他等在这儿。克拉克会意,等在车里。立仁走到自家门前,揿响门铃。
  杨廷鹤开门,发现立仁,不由吃了一惊。
  立仁进门就问:“立青回来没有?”
  “你弟弟没回来。你怎么……”
  立仁盯向父亲:“我怎么觉着他像回来过的样子?”
  “立青怎么了?”杨廷鹤故意问。
  “他跑了,失踪了!二师把此事报到了东线指挥部,我这当哥哥的在帮他擦屁股。”立仁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书房里去。
  “你别去那儿——”杨廷鹤紧张地拦住立仁。
  “怎么了!”立仁感到诧异。
  “哦,你姨在里面休息。”杨廷鹤强作镇静。
  “你让她出来一下,我打一下电话。”立仁还要往书房里去。
  “你能不能有点孝心,虽说她不是你亲妈……”杨廷鹤伸出双臂拦阻。
  “父亲,这跟孝心没关系,你那小儿子在犯浑呢,刚刚走上正道,又来事。你知道,人家不是看我的面子,早发通缉令了!校长嫡系中的一名中校营长,公然违抗清党,事后,还跑了,丢下了他的部队。”立仁认定弟弟立青就在书房内藏着。
  “我不管你什么事,这里是你老子我的家,你去别处找他吧,别在我这儿来事。去去去,去吧!”杨廷鹤把立仁往外推搡。
  “父亲,你愿意看到你的小儿子从此惶惶如丧家之犬,亡命天涯,躲避追捕?这时候不拉他一把,还等待什么时候?”立仁试图做父亲的工作。
  “走吧,走你的阳关道去吧!”杨廷鹤继续把立仁往外推搡。
  “好,我走!将来你小儿子出什么事,可别来找我——”
  立仁抬腿正要走,忽与进门的梅姨撞个满怀。
  “是立仁呀,我说咱家门外怎么停了辆警车呢!”梅姨不知道刚才发生的情况,同立仁敷衍着打了个招呼。
  杨廷鹤一脸沮丧。
  立仁“刷”地转身,目光盯向父亲。
  “立青肯定在书房——”不顾杨廷鹤的阻拦,立仁大叫道,“别躲了立青,你哪也不能去,必须跟我回去,你——”拉开书房门,立仁一下子怔住了。
  瞿恩孱弱地从床上撑起身子:“你好,杨参谋——”
  立仁触电般“砰”地关上了门,垂头站在门前:“他怎么会在这儿?”
  杨廷鹤和梅姨都不说话。
  “我在问你呢,我的父亲!”立仁无力地对父亲说。
  没人做声。屋子里的空气凝固了。
  “父亲,我现在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你没把我看成你的儿子,在你的眼里,我不过是一只六亲不认的疯狗,是一个拿别人的血染自己顶子的无耻之徒,是一个靠出卖他人领取奖赏的野心家。可你看错我了,我和你们藏匿的瞿先生,是黄埔的同事,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个人恩怨,甚至到现在我还对他的才华人品抱有深深的敬重。你们也许不知道,东征攻克惠州的前夜,我和瞿先生有一场谈话,我们谈到了生死,也谈到了我的妹妹立华……”立仁忽然动起真情。
  杨廷鹤与梅姨面面相视,相互交换心中的不解。
  立仁继续说:“老实说,我和共产党人只是信仰主义不同,并不视其中任何个人为敌。如果你们愿意,你们尽可以藏匿他,我决不会派人动他瞿先生一根毫毛。不过,我要提醒你们,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有关瞿先生的通缉令,张贴在上海的大街小巷,车站码头,租界的英法巡捕们几乎个个都了解他的外形特征体貌,对他的悬赏,高达五万大洋,仅次于周恩来!”
  这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没关系,是克拉克上尉,我的朋友。”立仁开门。
  克拉克探身问:“杨,没事吧?”
  “没事。这——我父亲!”立仁指向杨廷鹤,对克拉克介绍。
  “噢,幸会!”克拉克朝杨廷鹤点头致意。
  “你在门外等我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走!”立仁对克拉克说。
  “也斯——”克拉克微笑着,掩门而去。
  立仁再次看向父亲:“父亲,我就跟你这么说,瞿先生是中共重要成员,万一在我们家出了事,你负不了这个责任。如果你还相信你这个儿子,你就把他交给我,我送他到他愿意去的任何地方。”
  杨廷鹤盯着立仁:“你不是想搞什么花样吧?告诉你立仁,你休想抓他,除非从你老子的尸体上踏过。”
  “你误会了,父亲,我只是想帮助你们。在这个家里,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只有我。”
  杨廷鹤垂下目光:“立仁,我为你取名‘立仁’,你知道这‘仁’字是什么意思?仁者爱人呀。”
  “父亲,我还知道,何时不仁,何时当仁!”立仁说。
  杨廷鹤无言地以眼锋看向儿子立仁。
  “我进去和瞿先生谈一下,听听他自己的意见——”立仁走进书房。
  立仁站在瞿恩身边。
  瞿恩说:“你们的争论我都听到了,你真想帮我这个大共产党?”
  “瞿先生,从明天起,整个上海租界会逐家逐户地搜捕所有的通缉要犯,这儿并不安全。你告诉我,你现在想去哪儿,我都可以送你去。”立仁一副恳切的样子。
  “你如果真想帮我,劳你给我弄张去武汉的船票,送我登船。”瞿恩说。
  立仁一怔:“去武汉?为什么?”
  “是你说你要帮我,送佛嘛,就劳你送到西天。”瞿恩说。
  “你是在防着我,不愿回你们的那些秘密联络点?”立仁说。
  “我坚持我的选择。”瞿恩执拗地。
  “你的身体行吗,去武汉?”立仁问。
  “死在船上也比死在监狱里强。”瞿恩说。
  立仁想了一会,说:“好吧,我这就送你上船,外面的英国警察克拉克是我的朋友,租界上没有他搞不定的事。不过,你到了武汉一定得发封电报给我的父亲,否则他会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你能答应我吗?”
  瞿恩点点头:“我答应你。”
  十一
  杨家门铃再次揿响,梅姨从书房匆匆而来。开门走进了立青和瞿霞。
  “吓死我了,我以为立仁又回来了!”梅姨余悸未消。
  “立仁来了?”立青错愕地。
  梅姨点点头。
  “那瞿教官呢?”立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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