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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见杨云枫说笑之后,突然愁眉苦脸,唉声叹息,好是不解道:“云枫兄为何事而叹?莫非郭姑娘是云枫兄的菜?”
杨云枫闻言一愕,连忙摆手道:“怎么可能?我向来口味清淡,不喜欢重口味!”
张旭闻言立刻笑道:“这世间男女之事,本就难说,况且常吃一种口味,久而久之,也未免淡而无味了,偶尔嚼个蒜头,开开胃口也不错嘛!”
杨云枫见张旭现学现用,将自己的一套又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立刻拂袖道:“云枫已经是有妻室之人了,不敢再沾花惹草了,倒是伯高兄尚无妻房,可以考虑!”说着立刻离开了后院。
张旭看着杨云枫,嘴角扬着笑意,喃喃道:“说不过我就跑……”说着眼珠一转,想到若是杨云枫娶了郭婞茹这个母夜叉会是什么情况,想到郭婞茹扬着马鞭,杨云枫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张旭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啊!反正闲来无事,做一次冰人①也无妨啊!”
(①注解:冰人既是媒婆,《晋书·索紞》中说,孝廉令狐策有一天梦见自己站在冰上,和冰下人说话,索圆梦解释说,冰上为阳,冰下为阴,主阴阳之事,你在冰上和冰下人说话,人阳语阴,主为人说媒,因而你当为人做媒,冰河开了,婚姻也就成了。由此后人称媒人为冰人。)
第11章 过去为人
杨云枫叫上了陈梓杰一同出门,上次见他与羊志的属下站成一团那勇猛壮,杨云枫相信他能保护好自己,而且竟然是银枪,这时杨云枫始料不及的,这一次出门陈梓杰还要带上银枪,却被杨云枫阻止了,又不是上阵打仗,拿着一杆银枪上街,招摇晃市的成何体统,虽然陈梓杰用的是三节枪,可以收放自如,杨云枫还是让他带上一把佩剑,轻装上阵。
杨玉环的家并不在益州城内,而是在益州城外十里的一座村落里,杨云枫与陈梓杰骑着快马来着杨家村时,发现这个杨家村已经也如同其他蜀中的村落一般,早已十室九空了,剩下的一些人家,也并不是不想走,而是没有能力走,每日都靠着吃草根,扒树皮度日,好在杨云枫来之前就有所准备了。
陈梓杰刚到了村子门口,就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铜锣,一边敲打,一边大声叫着:“乡亲们,杨大人给你们送米来了!”
残破的村落在杨云枫眼中看来,就好像是经历了十年浩劫一般,即便如此,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杨云枫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也难怪,毕竟自己的身体原来的主人是杨钊,本就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
经过陈梓杰这么一阵敲锣打鼓,大喊大叫,村子里破落的房子中,陆续有人开始探出了脑袋,一张张朴实而又面黄肌瘦,白发苍苍的面孔,印入杨云枫的眼帘,杨云枫并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他在后世不过也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偶尔在路上见到一两个行乞的老者,都忍不住伸出同情之手,更何况眼前的这番情况。
杨云枫这时也跃身下马,提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米,对着众人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杨某今日是来给诸位送米的,大家都来领吧!”
但是杨云枫却意外的发现,这些人虽然听完自己的话后,都吞了吞口水,却没有一个人走出家门来领米的,眼神中都充满的怀疑与不解,杨云枫无法,只好与陈梓杰一起主动给百姓们散发米,然后即便是将米放到了那些百姓的面前,那些人都不敢伸手去接。
好在村子里剩下的人家并不多,加起来不过七八十人,好一会就将带来的米散完了,杨云枫这时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本来以为没人,刚离开两步,就见屋门缓缓打开,其中探出一个脑袋,睁着一双大眼睛正在看着自己,杨云枫转头看去,却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在陈仓小道见过的,杨玉环的姊妹杨三姐。
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凛,连忙回身走来,叫道:“三姐,这剩下的米,都是给你家的!”
这时却见杨三姐挥了挥手,意思是让杨云枫赶紧离开,杨云枫看在眼里,心想可能是杨母不想见自己吧,想着将米袋放在院内,随即拱手离开,临行前见杨三姐看自己的眼神,不禁又让自己心中一荡。
这杨氏四姐妹,除了杨二姐,其他仨姐妹杨云枫都算见过了,三个女人三朵花,又完全的不同,杨大姐杨玉琼是那种媚而不俗,眼神中多带几分对世间的嫉恨与不公,年纪也最长,最具有女人味,而且那滋味自己也尝过了,果然不同凡响,而这杨玉环是那种清纯之中有带着一丝的稚嫩,完全就像一朵刚开的花骨朵,好像刚刚出淤泥的青莲一般,眼前的杨三姐,穿着朴素,但是眼中带媚,又不是那种自己故意媚气,且气质出众,那一身穿着打扮完全与她的天生丽质不符,又好像更是衬托她的脱俗一般。
杨云枫带着一丝遗憾与疑惑离开了杨玉环的家,刚走到村子口,就听陈梓杰这时大叫道:“大人,不好了,村民聚众闹事了……”一边说着一边向杨云枫跑来,而杨云枫见其身后还跟着几十个老弱的村民,拿着扫把和锄头正冲着陈梓杰追来。杨云枫满眼诧异,心下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梓杰这时跑到杨云枫的身边,立刻一把拉着杨云枫的手,撒腿就跑,却听身后有人叫道:“绝对不会看错,那小子是杨钊……大家别放过他……”
杨云枫一边朝着马跑去,一边大声道:“这杨钊在这村子里究竟造了什么孽啊?”
陈梓杰听杨云枫这么一说,满心的诧异道:“大人,你在这村子造的孽,你自己还不清楚啊?”
杨云枫哪里有时间与陈梓杰解释,连忙跃身上马,与陈梓杰急驰而出,跑出了良久,见身后的百姓一惊不见了总计,这才停了下来,陈梓杰气喘吁吁地看着杨云枫,好像在问杨云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云枫无奈的一叹,他也是万般的无奈,要是知道的话,他也不会这般的狼狈了。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身后两个女子骑着马追赶而来,陈梓杰心下一惊,立刻道:“大人,咱还是先回城再说吧!”
杨云枫定睛一眼,发现来人却是杨三姐与谢阿蛮,两人不时已经到了杨云枫的身前,谢阿蛮这时看着杨云枫,微微一笑,杨三姐也冲着杨云枫看着,脸上似笑非笑。
杨云枫见状连忙拱手道:“三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这杨家村的村民,都这般的嫉恨我?”
杨三姐闻言一阵诧异,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那一双媚眼,眨来眨去,看的杨云枫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却听杨三姐这时道:“钊弟,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杨云枫此时听杨三姐这般一说,心中更加肯定这杨钊必定做了什么犯众怒的事情了,满心的差异,但是自己又不能说自己不知道,毕竟自己此刻就是杨钊,若是这般说,岂不是让人怀疑?
杨三姐见杨云枫满眼的好奇,半天也不说话,这时笑道:“还是钊弟你平日里作的孽太多,自己都记不清了?”
杨云枫尴尬的一笑,这时策马走进杨三姐,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谢阿蛮,这才低声对杨三姐道:“三姐,借一步说话!”说着跃身下马。
杨三姐这时也跳下马来,随着杨云枫走到一边,却听杨云枫低声道:“不瞒三姐,我在蒲州之时,曾经撞过脑袋,所以有些事情也许真做了,但是我却记不得了,还请三姐赐教!”
杨三姐这时差异地看着杨云枫的脑袋,掩口“咯咯”一笑,那笑声风情无限,看的杨云枫直犯花痴状,这还是杨云枫来这个时代后,第一个能让他如此的女子,自己虽然并非不紧女色,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但是为何在杨三姐面前却屡屡失态?这一点杨云枫自己也觉得奇怪。
杨三姐这时笑容渐退,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看的杨云枫,这才正色道:“钊弟你撞脑袋撞的可真是及时啊,不过这又有何用,你是忘记了,但是杨家村的人却都还记得,你也不能让这些人都去撞一下脑袋吧?”
杨云枫苦笑一声,拱手道:“莫非杨某掘了他们祖坟不成?”
杨三姐这时又是“咯咯”一笑,掏出袖中的汗巾,轻轻一甩,一阵香气袭人,杨云枫如痴如迷,心中却十分清醒,暗道,这妞不会是会什么媚骨术吧?
却听杨三姐这时道:“钊弟可真是说笑,你挖了他们的祖坟,不也等于自掘了自己的祖坟么?钊弟莫非连自己也是杨家村的人都给忘记了?”
杨云枫闻言一愕,随即又是苦苦一笑,却听杨三姐继续道:“不过,虽然你没挖了祖坟,但犯的错也与这差不了多少,甚至更加不可饶恕吧!”
杨三姐越是这般说,杨云枫心中就越是诧异,这时又听杨三姐道:“钊弟你自己惹下的风流债,一句撞了脑袋,就想撇的一干二净,这也忒狡猾了吧!”
杨云枫听杨三姐这般一说,立刻恍然道:“哦,原来是我与他们的闺女有什么暧昧不成?”心下想道,之前的杨大姐杨玉琼也是如此,看来杨钊这小子虽然是个流氓,却还真是招人喜欢啊!
这时杨三姐还是“咯咯”笑道:“钊弟未免将自己看成风流种子了吧?这全村一百多户人家,你要是都与他们的女儿有染,那也是你杨钊的能耐啊……”
杨云枫见杨三姐说话毫无遮掩,还不时的卖弄风情,不过这话说的似乎又将自己的猜想全部否决了,这时差异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三姐,你就别卖关子了!”
杨三姐听杨云枫这么叫自己,心中也是一动,这时仔细地打量了杨云枫一番,只感觉心中小鹿乱撞,暗道:“一年多没见钊弟,钊弟还真是愈发的俊朗魁梧了!”仔细的看了杨云枫一番后,这才道:“还不是你与大姐做的好事?”
杨云枫闻言便更是诧异了,如果光是与杨玉琼做了什么越轨的事,也不至于找来全村人的嫉恨吧?那岩老汉如此,现在满村人都是如此,莫非这杨玉琼以前是这个杨家村的圣女不成?看那样子也不至于吧?
杨三姐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这时道:“不用说了,看来你真是忘记了,那么姐姐就告诉你,不过姐姐有什么好处?”说着将汗巾向杨云枫一甩,又收了回来,那风情无限的模样,不但杨云枫感到有点吃不消了,就连不远处坐在马上的陈梓杰此时都连上一红,连忙转过头去,暗道:“大人还真是艳福不浅哪!”
而谢阿蛮这时看在眼里,满眼都是愤慨,暗道:“在家里还看不出来,原来三姐还是个浪蹄子?真是厚颜无耻……”想着也转过头去,但不时又转过头来偷看一眼,却是看的杨云枫,见杨云枫一副痴迷,完全乐在其中的模样,谢阿蛮心中更是恼火。
杨云枫听杨三姐这么一说,立刻拱手道:“三姐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向小弟开口,只要小弟能留所及,定然效劳!”
杨三姐“咯咯”一笑,这时道:“算了,姐姐我还没想到,待想到再说吧!”说着正色道:“一年多前你与大姐偷欢……”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却有盯着杨云枫胸口,只见杨云枫胸口起伏,杨三姐更是心猿意马,连忙转过头去,强定心神道:“哪里不好选,偏偏选在了祠堂之内,这倒也罢了,却又偏偏被村长撞个正着,而你与大姐还是正躺在供桌之上……”说着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感到自己双颊发烫。
杨云枫这时也是脸上一红,杨三姐说的场景,自己完全可以想象,杨云枫也完全可以理解这杨家村的人为何会如此的憎恨自己了,也想起了,自己来蜀中之前,曾经特地去了崔府找杨玉琼,问她要不要带什么话给杨母,而杨玉琼完全一副尴尬的面色,半晌也不说话,最终摇头不语。
杨三姐这时也是一声哀叹,继续道:“之后你就偷偷的离开了蜀地,而大姐在杨家村也没有面目见人了,母亲好不容易托人给她找了一户外地的人家嫁了出去,即便如此,每次母亲出门,还都被人从背后指指点点呢!”
杨云枫这时心中唏嘘不已,这件事如今也说不清了,如果要自己认这件事,之后杨云枫的确与杨玉琼有过一夜之缘,但是这祠堂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但是如果不认的话,自己又确确实实的占着杨钊的身体,还接手了他部分的记忆,即便自己不承认自己就是杨钊,但是在别人眼中,他就是杨钊,任凭说破了嘴皮,也无从抵赖。
这事情杨云枫也是刚知道,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如何来解决,这个时代最注重的就是这些礼防大事,虽然唐朝男女之间可以不拘小节,但也不能离谱到男女去祖宗祠堂的供桌上行欢吧?这就是放到后世有些古朴的村子里,也依然不可饶恕啊。
杨云枫想到这里,只能一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杨三姐这时看着杨云枫,也是一叹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这些,那么我大姐当年在这里受的罪,岂不是都白受了?”
杨云枫听杨三姐这么一说,心中对杨玉琼还真是有了一丝愧疚,这时却好奇地看着杨三姐,问道:“这个村子人人都恨我,为何三姐却还特地赶来相送呢?”
杨三姐此时一愕,转过头去,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笑道:“你也知道,我与大姐从小便不和睦,虽然是亲生姐妹,我也同情她的遭遇,不过一个女人该走哪条路,完全是自己掌握的,她既然如此做了,也就怨不得人……”说着转过头来,看着杨云枫道:“我是来给幺妹带一句话的!”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凛,暗道:“是啊,既然这杨家村全村人都知道,此刻杨玉环定然也知道了此事,她是如何看自己的?会不会因为她大姐的事,从此断了与自己的联系呢?”想着转头看向谢阿蛮,谢阿蛮是杨玉环的贴身丫鬟,如果杨玉环有了什么想法,这谢阿蛮定然知道,但是此刻见谢阿蛮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杨云枫这时淡淡地道:“玉环想要对我说什么?”
杨三姐叹道:“玉环妹妹真是傻,这般年轻,豆蔻年华,就要出家,唉……她让我告诉你,她已经决心正式出家为道……”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杨云枫的脸色,这时道:“我看得出来,玉环似乎很在乎你,但是她听说了大姐的事后,似乎对你……”
杨云枫这时苦苦一笑道:“这个自然了,任何一个女子,如何能接受自己的男人与自己的姐姐呢?”
杨三姐看着杨云枫,这时道:“我会好好劝劝玉环的,不过她只怕此后都不会见你了,而且准备长留家中,在家修行……”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时也心情也很乱,这个事情听说的突然,自己实在没有心机立刻相处解决方案来,现在后悔带杨玉环来蜀中也已经迟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自己在蜀中还有好长时间,总会有其他方法改变杨玉环,以及杨家村人对自己的看法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杨三姐拱手道:“多谢三姐直言相告,云枫不胜感激,就此告别!”说着转身就走,却听身后的杨三姐这时叫道:“钊弟!”
杨云枫止步转身看来,杨三姐缓步走到自己身边,这时低声道:“钊弟莫要忘记了,你还差姐姐一件事呢!”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待三姐想到,自可前来相告……”说着又拱了拱手,立刻跃身上马,这时策马走到谢阿蛮的身边,低声对其道:“阿蛮,那些事,你也应该知道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对你,对玉环解释,你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来益州城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