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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十分不愉快的夜晚。露茜感到很委屈,爱德蒙也开始感到,他的计划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奏效。那两个年龄大些的孩子却真以为露茜的精神不大正常。在她入睡以后很久,他们还站在走廊里小声议论着。
第二天早上,他们决定把全部情况都告诉教授。“假如他也认为露茜真的有什么毛病,他将写信去告诉爸爸,”彼得说,“我们可管不了这样的事。”于是,他们就去敲老教授书房的门。教授说了声“请进”,便站起身来,找了椅子让他们坐下,还说有事尽管来找他,他乐意为他们效劳。然后他坐下来,将手指合拢,静静地听他们把整个故事讲完。听完以后,他好长时间没有吭声,最后他清了清嗓子,出乎意外地问道:
“你们怎能断定露茜讲的故事就不是真的呢?”
“哦,,但是……”苏珊刚想开口又停住了。从老人的脸色可以看出,他是十分严肃的。过了一会儿,苏珊鼓起了勇气说:“但是爱德蒙亲口告诉我们,他们只是假装说说玩的。”
“有一个关键问题倒值得你们仔细考虑,”教授说,“根据你们的经验——请原谅我提出这个问题——你们认为谁更诚实一些,是你们的弟弟,还是你们的妹妹?”
“这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问题,先生,”彼得说,“直到现在为止,我应该说,露茜要比爱德蒙诚实。”
“你认为怎样呢,我亲爱的孩子?”教授转过头来又问苏珊。
“嗯,”苏珊说,“我嘛,基本上和彼得的看法相同。但关于森林和农牧之神的故事总不可能是真的。”
“这个问题我就不清楚了,”教授说,“但是,随口指责一个你们都认为是诚实的人说谎,这倒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我们担心的倒不是露茜说谎,”苏珊说,“我们认为很可能露茜精神有了毛病。”
“你的意思是说她发了疯?”教授非常冷静地说,“嗯,这个你们很容易判断。你们只要观察观察她的脸色,再和她交谈交谈,就可以断定出来了。”
“但是……”苏珊刚开口又不说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像教授这样的大人会说出这种话来,她真被搞糊涂了。
“逻辑!”教授多半自言自语地说,“现在这些学校为什么不教你们一点逻辑呢?这件事只有三种可能:或是你们的妹妹说了谎,或者是她精神不正常,要不,她讲的就是真话。你们都说她向来不说谎,她的精神又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在发现更充分的证据之前,我们就只能假定她讲的是真实的。”
苏珊两眼紧盯着他,从他脸上的表情,她可以肯定他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先生?”彼得问。
“为什么就一定不可能呢?”教授反问了一句。
“因为,”彼得说,“假如是真的,为什么不是每个人每次到橱里都能发现那个国家呢?有一次,我们到橱里看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别的情况,还是露茜亲自领着我们去看的呢,她自己也没有说她看到了旁的东西。”
“这有什么关系呢?”教授说。
“有关系,先生。如果是真的,那些东西就应该始终都在那里。”
“始终?”教授问道,彼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完全正确。
“但是露茜躲在橱里只有一眨眼工夫,”苏珊说,“即使橱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她也不曾有时间去呀。我们刚从空屋里出来,她就跟在我们后面溜出来了,前后还不到一分钟,她却硬是说离开了好几个钟头。”
“正因为如此,她说的故事才更像真的,”教授说,“如果这间屋里真的有一个门通向某一个别的世界(我得提醒你们,这是一栋非常神秘的房屋,即使是我,对它也了解很少)——就算她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那我们也不应该感到奇怪,那个世界一定有它自己的时间概念,所以不管你在那儿逗留多久,也不会占去我们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点时间。另外我还认为,像她这样年龄的女孩子,是不可能自己编造出这样的故事来的。假如她想说谎,她就会在里面多藏一段时间,然后再出来讲她的故事。”
“先生,你是说,”彼得问道,“在这栋房屋里,譬如说,就在附近,到处都有可能有别的世界吗?”
“这是非常可能的,”教授说,他一边摘下眼镜擦擦干净,一边又自言自语,“我真不懂,这些孩子在学校里,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
“这叫我们怎么办?”苏珊说,她感到这场谈话已经开始离题了。
“孩子们,”教授突然抬起头来,用一种非常严肃的神情看着他俩说,“有一个计划值得一试,但谁也没有提起过。”
“什么计划?”苏珊问。
“这个我们就别去管它了。”他说。那次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彼得做了许多工作,使爱德蒙不再嘲笑露茜,她和别人都不想再谈衣橱的事,这已成了使人不快的话题。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一切奇遇似乎都已成了过去,但事实却并不如此。
教授的这栋房屋——即使他自己,也了解得很少——是这样古老,又是这样闻名,全国各地的人都常常要求来此参观,这所房屋在旅游指南一类的书上,甚至在历史书上,都有所记载,在各式各样的故事中都谈到过,其中有些故事比我现在对你讲的这个故事还要离奇。每当观光的人要求进屋看看的时候,教授总是满口答应,女管家玛卡蕾蒂太太就带领着他们到各处转转,给他们介绍画儿啦,盔甲啦,以及图书馆里稀有的书籍啦。玛卡蕾蒂太太不很喜欢孩子,当她给客人们滔滔不绝地讲述她所知道的各种掌故时,她是不喜欢别人从旁边插嘴打扰的。几乎在孩子们来的第一天早上,她就向苏珊和彼得交代说(同时还交待了许多别的规矩):“请你们记着,我领人参观的时候,你们要躲远一点儿。”
“就好像我们当中会有人故意要跟一群陌生的大人浪费半天似的。”爱德蒙说。其余三人也有同样的想法。谁知,第二次奇遇就是由此引起的。
几天以后,彼得和爱德蒙正望着那副盔甲出神,想试试能否把它拆卸下来,两个女孩忽然奔进屋里说:“不好啦,玛卡蕾蒂带着一群人来了!”
“真糟糕!”彼得说,四个人很快就从另外一头的门溜掉了。他们溜出来以后先进了那间休息室,后来又跑到了图书馆,这时他们突然听到前面有说话的声音,他们都以为玛卡蕾蒂太太带着观光的人群到后楼去了,而没有像他们预料的那样到前楼来。以后,不知是他们自己昏了头,还是玛卡蕾蒂太太要来抓他们,还是这所住宅的魔力再次显现,要把他们赶往那尼亚,他们似乎感到每到一处都有人跟踪着。最后,苏珊说:“啊,这些游客真够讨厌!喂,让我们躲到放衣橱的那间空屋里去吧,等他们走了以后再说,谁也不会跟我们到那儿去的。”但他们刚进空屋,就听见走廊里有人在讲话,接着又是摸门的声音,一看,门把手已在移动了。
“赶快!”彼得说,“没有别的地方可躲了!”他猛地一下推开了橱门。四个人蜷缩在黑咕隆咚的衣橱里边,不停地喘气。彼得带上了橱门,但并没有把它关紧,因为,像每一个有理智的人一样,他懂得,一个人怎么可以把自己关在衣橱里面呢?
第六章进入森林
“玛卡蕾蒂,快点把这些人带走吧。”不一会儿,苏珊忍不住说,“我抽起筋来了,多难受啊。”
“樟脑的气味太难闻了!”爱德蒙接着说。
“我到希望这些外衣的口袋里多放些樟脑丸,”苏珊说,“这样就不会有蛾子了。”
“有什么东西戳到我背上了。”彼得说。
“你们感到冷吗?”苏珊问。
“你这么一说,我倒真的冷起来了。”彼得说,“真该死,这里还潮呼呼的呢。这到底是怎么啦?我坐的地方一下子变得湿漉漉的了。”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们还是出去吧。”爱德蒙说,“他们已经走啦。”
“哟!”苏珊突然尖叫一声,大家都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我靠着一棵树坐在这儿。”苏珊说,“看,那边有亮光了。”
“啊,真的,”彼得说,“瞧那儿,到处都是树。潮呼呼的东西是雪。啊,我现在真的相信我们也到了露茜来过的森林里了。”
彼得的话一点也不错。四个孩子全站在那儿,在冬天阳光的照耀下,他们眨巴着眼睛。在他们后面是挂在衣钩上的外套,在他们面前是覆盖着雪的树木。
彼得转过身朝着露茜说:“我以前不相信你说的话,现在我向你道歉。真对不起,让我们握手,好吗?”
“好。”露茜一边说,一边和他握手。
“那么,”苏珊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怎么办?”彼得说,“还用说吗,当然到森林里去探险罗。”
“哦,”苏姗跺着脚说,“多冷呀,拿几件外套先穿上,你们说好吗?”
“这怎么行,衣服不是我们的。”彼得犹豫不决地说。
“我相信谁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苏珊说,“我们又不想把它们带到屋外去,我们甚至不会把它们带出衣橱。”
“我倒没考虑到这一点,苏,”彼得说,“经你这么一说,我看当然可以。只要你们在橱里什么地方拿的,还放在什么地方,就不会有谁说你们是小偷了。据我猜测,这整个国家就在衣橱里边。”
于是,他们就立即执行了苏珊的这个合情合理的计划。衣服太大,他们套在身上,一直拖到脚后跟,就像是穿了龙袍似的。但他们都感到暖和多了,相互一打量,也都觉得这样打扮显得更好看了,与冰天雪地的风光也更相配了。
“我们可以装扮成北极探险家。”露茜说。
“就这样,不用什么打扮,也够威风的了。”彼得一边说,一边领着大家朝森林前进。头上乌云密布,似乎在傍晚前还要下一场大雪。
“喂,”走了一会儿以后爱德蒙说,“如果我们要到灯柱那边去的话,我们就应该向左边靠一点儿。”他一时忘记了,他必须装得像是他以前没来过这儿。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露了马脚。大家停了下来,都盯住他看。彼得吹了一声口哨。
“你原来到过这儿,”他说,“那次露茜说在这儿碰见你,你却一口咬定她说谎。”接着是死一般的沉寂。“唉,各种各样难对付的人都有……”彼得说着,耸了耸肩膀,就没有往下再说什么。看来,也确实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了,过了一会儿,四个人又重新开始他们的旅程。只有爱德蒙心里暗暗在想:我总有一天要惩罚你们一下,你们这一伙自命不凡的伪君子。
“我们到底往哪里走啊?”苏珊问道,她这样说,主要是为了岔开刚才的话题。
“我看,应当让露茜做向导,”彼得说,“也只有她配做向导。璐,你打算带我们上哪儿去?”
“去看看图姆纳斯先生,好不好?”露茜答道,“他就是我对你们讲过的那个善良的农牧之神。”
大家一致同意这个建议,于是就立即出发。他们一边轻快地跑着,一边跺着脚。事实证明,露茜是个好向导。起初,她担心自己找不到路,但她在一个地方认出了一棵长得古里古怪的树,后来又认出了一个树桩,终于把大家带到了一个崎岖不平的地方,然后进了那个小山谷,没多久就到了图姆纳斯先生的洞口,但他们所看到的却是一幅十分可怕的景象,他们都大吃一惊。
门已被扭脱了下来,断成了好几截,洞内又黑又冷,又潮湿,满是霉味。看来,这个地方已有好些日子没有人住了。雪从洞口吹进来,堆积在门口,里面还混杂着一些黑糊糊的东西,再一看,是烧剩下来的木炭屑和炭灰。很明显,是有人把烧着的柴火扔到了洞内,然后又把它们踩灭了。陶罐打碎在地上,羊怪父亲的画像被人用刀子砍成了碎片。
“这地方糟蹋的简直不成样子。”爱德蒙说,“到这儿来有啥意思呢?”
“这是什么呀?”彼得一边蹲下身子一边说。他发现地毯上钉有一张纸。
“上面写些什么?”苏珊问。
“上面好象有字,”彼得回答,“但在这儿看不清楚,我们还是拿到外面去看吧。”他们都跑到了洞外,围着彼得听他念道:
本处原主农牧神图姆纳斯,因反对那尼亚女王、凯尔·巴拉维尔城堡的女主人、孤岛女皇杰蒂丝陛下,庇护女王陛下的敌人,窝藏奸细,与人类友好,罪行严重,现已被捕,即将受审。
女王陛下万岁!
保安局长封列士·尤尔夫
(签名)
孩子们互相瞪着眼睛。
“我说不上我到底是否喜欢这个地方。”苏珊说。
“这个女王是谁,璐?”彼得问,“你知道她的情况吗?”
“她哪里是什么女王,”露茜回答说,“她是个可怕的女巫,就是那个白女巫。森林里所有的人都恨她。她对全国都施行了一种妖术,所以这里一年到头都是冬天,始终没有圣诞节。”
“我,我怀疑继续走下去是不是有什么意义,”苏珊说,“我是说,这里似乎不十分安全,也没有多少有趣的地方。天气越来越冷,我们又没带吃的东西。不如现在就回家吧。”
“哦,不能,不能,”露茜马上说,“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既然清楚了,我们就不能这样回家。都是为了我,可怜的羊怪才闯下了这样大的祸。靠了他的掩护,我才没有遭到女巫的毒手,他告诉了我回去的路。这张纸上说他庇护女王的敌人、与人类友好就是指这些。我们必须赶快想办法救他。”
“我们连吃的东西也没有,还能做旁的事吗?”爱德蒙说。
“你,住嘴!”彼得说,他还在对爱德蒙生气,“你的意见呢,苏珊?”
“露茜说得不错。”苏珊说,“我一步也不想走了,唉,如果我们不到这儿来,多好啊。但我想,我们必须替那个先生——他叫什么名字?我记不清楚了——我说的是那个农牧之神,想想办法。”
“我也这样想,”彼得说,“我也担心我们身上没带吃的东西,我同意回去拿点儿食品再来。但是,我们一出去以后,恐怕就不能再到这个国家来。我看,我们得继续前进。”
“我也这样想。”两个女孩子异口同声地说。
“要是我们知道这个可怜的人被囚禁在什么地方就好了。”彼得说。
大家默不作声,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突然,露茜对大家说:“你们看,那里有一只知更鸟,它的胸脯是多么的红啊。它是我在这儿看到的第一只鸟。哎呀,难道那尼亚的鸟儿会讲话吗?它看来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似的。”说着,她就转过身对知更鸟说:“请问,你知道图姆纳斯先生被押送到什么地方去了吗?”她说着,又朝着鸟儿走近了一步。那知更鸟立即就跳着飞走了,不过它就落在紧紧相邻的一棵树上。它停在那儿,紧紧地盯着他们,好像它完全懂得他们说的话似的。四个孩子几乎把什么都忘了,一起向它靠近了一两步。看到他们走近了,那鸟儿又飞到了另外一棵树上,仍然紧盯着他们。(你肯定没看到过胸脯比它还要红、眼睛比它还要亮的知更鸟)
“我说呀,”露茜说,“我真的相信它是要我们跟着它走呢。”
“我看也是这样。”苏珊说,“彼得,你看呢?”
“嗯,我们可以试试。”彼得说。
那知更鸟好像完全懂事似的,它不断地从一棵树飞到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