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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系演义-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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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军长,你既然有委座电令作依据,当时来不及报告战区长官部也不为过。”韦云淞松了一口气,这不仅是陈牧农有救了,而且也为他日后“突围”埋下了前有车、后有辙的充分理由。
  “多谢韦司令之关照,牧农如能重任军职,必重报今日之恩!”陈牧农见韦云淞有心开脱他,忙感恩戴德地说起好话来。
  韦云淞即把陈牧农和战区长官部那军法官带到办公室,要陈牧农把委座仅以一营兵力守黄沙河的命令与战区长官部的作战计划相违背,张长官不同意补发命令,及奉委座电令放弃全州的详细经过口述一番,由那军法官逐一记录下来,然后由陈牧农看过签字盖章。韦云淞对长官部那军法官说道:
  “你把陈军长的申诉带回柳州面呈张长官,请长官转报委座,免予追究陈军长放弃全州的责任。”
  那军法官也觉得陈牧农是代人受过,理应向最高当局申诉,便带上陈的申诉材料,仍乘吉普车返回柳州,向张长官报告去了石韦云淞只令人陪着陈牧农喝酒下棋,只等免于追究的命令一下,便恢复陈的自由。
  谁知三天过后,张发奎一纸电令发来直吓得韦云淞目瞪口呆,那电令写道:“查第九十三军军长陈牧农,未奉命令,擅自放弃全州,焚毁大批军需物品,奉上谕着桂林防守司令部将其就地正法,以昭炯戒!”韦云淞不敢怠慢,即命桂林防守司令部总务处长韦士鸿持电令向陈牧农宣读,并问他对部队有什么话交代,对家属有何遗嘱?陈牧农听罢痛苦万状,长叹一声,只说了一句话:
  “早知今日死得不明不白,还不如在战场一拼而死!”
  陈牧农被枪毙后,蒋介石即令军校第六分校主任甘丽初接第九十三军长。甘丽初率该军主力在大榕江附近占领阵地,对沿湘桂路进犯之敌先头部队予以痛击,日寇由兴安出高尚田,迁回第九十三军的右翼,该军且战且走。十月上旬,日寇先头部队逼近桂林。
  却说韦云淞奉令将陈牧农枪决之后,一直心惊肉跳,神不守舍。他支持陈牧农上诉之事,被白崇禧察知,白来电话指责韦“狗咬耗子多管闲事”“脑壳一点也不醒水”。韦云淞吓得魂飞魄散,心里直叨咕:“好险!差一点把我陪进去了!”陈牧农致死的原因虽然扑朔迷离,但是韦云淞琢磨了半天,总算理出了一些令人骇然的头绪来。陈牧农是蒋委员长的嫡系,又是处处奉蒋之命行事,蒋为什么要杀他?陈牧农先被扣留,为何蒋委员长不命将陈押到重庆交军法审判而交桂林防守司令部执行枪决?为何陈牧农的上诉材料报上去三天后,蒋委员长便匆匆忙忙要杀陈?韦云淞恍然大悟:
  “陈牧农如不上诉,便断然不会死!”
  韦云淞不禁吓出冷汗来。陈牧农泄露了蒋委员长的天机,才遭杀身之祸。否则,丢了一个小小的全州县城,何致会掉脑袋?日寇这次打通大陆交通线的攻势,蒋的嫡系汤恩伯、蒋鼎文、陈诚、薛岳,望风披靡,动辄失地千里,蒋委员长追究了谁呢?杀了谁的头呢?现在杀一个陈牧农不但可以掩盖蒋委员长保存实力的阴谋,而且可以向军民炫耀其大公无私、执法严明,同时更可警告韦云淞及桂系防守桂林的部队,只能死守,不能逃跑。这是多么奥妙的棋著,多么阴险的手段!怪不得白崇禧责骂韦云淞“脑壳一点也不醒水!”韦云淞越想越害怕,尽管敌军先头部队已逼近桂林,在甘棠渡击溃了桂军派出的警戒部队,大战一触即发,但韦云淞的心思还是没有放在守城上,他现在迫切需要想出一个既不蹈陈牧农的覆辙,又不在桂林城内战死的两全其美之计。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蒋委员长之杀陈牧农智则智矣,但在韦云淞“千虑”之后,不但被其窥破、而且欲如法炮制,以便脱身。到底牺牲谁最合适?韦云淞只能在担任守城的两位师长之间选择。第四十六军第一七○师师长许高扬,本也是白健公的亲信,但其所率系后调师,绝大部分是刚征集来的新兵,自然不能跟海师、甘师相比,为保存实力计只得留许师在城内冒险。韦云淞当然明白不能拿许师来牺牲,他只能打第三十一军第一三一师的主意了。该师装备实力虽逊于海师和甘师,但师长阚维雍是个将才,指挥有方,带兵得法,因此所部战斗力也不差。在两军四个师长中阚维雍不象海、甘、许三师长,与白崇禧关系密切,阚师长为人忠厚,军事学识渊博,曾在南京陆军工兵学校深造七年之久,毕业后再入中央陆军大学乙级将官班第一期继续深造,对于军事学、筑城学,工、交、通讯等特种兵种造诣很深,并精通两门外语,他是桂军中难得的专门人才,他靠自己的学识才干,由参谋而营长、团长、副师长、军参谋长直升到少将师长。阚师长虽然学识过人,但在军中没有大人物做靠山,因此韦云淞认为,牺牲一三一师及其师长阚维雍,自己“突围”出去之后,蒋委员长和白健公是抓不住把柄的,可免蹈陈牧农之覆辙。韦云淞计谋已定,便传令在防守司令部召开守城部队团长以上军事会议。会上、韦云淞首先宣读张长官“奉上谕”要桂林防守司令部枪毙陈牧农的电令,然后杀气腾腾地说道:
  “陈牧农临阵退却,放弃全州,被处极刑。本司令执法如山,有守城不力,临阵退却者,当照陈牧农之例严办!”
  说完,韦云淞用那双色厉内茬的眼睛,扫了大家一眼,然后把目光停留在第一三一师师长阚维雍身上。阚师长戴一副金边细腿眼镜,一头乌亮的头发往后疏得十分整齐,他个子高挑,服装整洁,举止文雅,象个庄重的学者,在这群武将之中,给人以鹤立鸡群之感。
  “阚师长,你师担任中正桥以北沿河,北门至甲山口地区及漓江东岸,沿猫儿山屏风山至七星岩地区一带之防务,任务艰巨,你必须督饬本部,死守到底!”韦云淞训令道,“阚师长你虽然饱读兵书,在军校和陆大深造多年,但你没有吃过黑豆,不可能知道黑豆精神是怎么一回事。这回守桂林,我要看一看哪一个部队,哪一个将领,发扬了黑豆精神的传统!”
  阚维雍只是淡淡地一笑,平平静静地说道:“司令,我没有吃过黑豆,今后也不想再吃黑豆,但我的司令部就设在叠彩山瞿、张①二公成仁之处,我知道一个军人在外族入侵,国土沦丧之时,应该怎么去做!”
  ①明末大臣瞿式耜和张同敞,在桂林抗清被俘,至死不降,在叠彩山就义。
  韦云淞见阚维雍并不推崇他所创举的“黑豆精神”,心中甚为不满,告戒道:
  “‘黑豆精神’乃德、健二公所倡导,此次死守桂林,自本司令以下,有不与城共存亡者,格杀无论!”
  散会后,各位将领回到各自部队的防区,传达韦司令的命令,检查工事构筑及火力配备情况,严阵以待,准备厮杀。
  韦云淞也在加紧作好“突围”的准备,他命令亲信到临桂东乡、西乡一带察看地形,物色向导。又命一七○师工兵营在被参谋长陈济桓烧了的德智桥桥头,准备搭架临时浮桥的器材,以便逃跑时使用。
  白崇禧跑回重庆去了。
  张发奎仍在柳州盐埠街那小楼上喝酒遣闷。
  第十六集团军总司令夏威,带着第四十六军军部和在桂林城外“机动”的第一七五师和第一八八师这两个主力师,不知“机动”到什么地方去了。
  桂林已成孤城,桂林守军已成孤军。十月三十一日,敌第三师团、第十三师团、第五十八师团,乃将桂林合围。战斗最先在一三一师防区北门和东江一带打响。敌以重炮和战车掩护,向猫儿山、屏风山等处猛攻。一三一师三九一团坚守东江七星岩一线,与敌反复争夺,阵地数度易手,山头上的守军直打到最后一人仍坚守不退。桂林秀丽的山头,第一次为鲜血浸染,那一座座峻岩奇石千姿百态的山头,在夕阳的映照之下,折射出一片片骇人的殷红血光。十一月五日,敌以密集的燃烧弹轰击象鼻山桂军阵地,烈焰如炽,把那头静静地立在漓江之中汲水的“神象”,烧得浑身发赤,敌军乘橡皮艇强渡漓江。次日,第一三一师三九一团在东江一带的阵地,普陀山、月牙山、穿山、猫儿山、屏风山皆被敌攻占,残存的守军数百人由团长覃泽文率领,进入那个美丽迷人充满神话传奇色彩的七星岩内坚守,可是该团与师部的通讯联络已断绝。
  十一月八日,敌以重炮百余门,战车三十余辆,在大批飞机的助战下,猛攻一三一师三九二团阵地中正桥以及伏波山沿河一带阵地。师长阚维雍带卫士数人,不畏枪林弹雨,亲临中正桥指挥反击战,屡挫敌锋。三九二团团长吴展在激战中牺牲,全团官兵伤亡殆尽,中正桥阵地终陷敌手。阚维雍将该团残余官兵撤入靖江王城之内坚守。敌军已攻入桂林市内,中南路一带守军与敌发生巷战。阚维雍奔回师部,打电话向韦云淞要预备队增援,向敌作最后反击。
  防守司令部里无人接电话。阚师长再打电话到军部,军部也无人接电话。他正感诧异,忽见他师部的一名参谋惊慌失措地跑来报告:
  “报告,师……师座,三九三团在北门与敌血战,伤亡殆尽,总部和军部都……都……跑了!”
  “啊!”
  阚维雍脑子里轰地一声,全身的热血都汇集到胸膛里来,他的师三个团经过十天血战,重创顽敌之后,己经所剩无几。如今,口口声声高喊发扬“黑豆精神”与桂林共存亡的韦云淞已经弃城而逃,他阚维雍乃一个爱国的热血军人,能做出这样可耻的事来吗?他不能!与敌寇拼下去吗?他的部队已经打光了,拿什么去拼?他昂头看见了叠彩山上那块巨大的瞿、张二公成仁碑,刻在碑上的瞿式耜和张同敞的画像,他们衣袂飘飘,横眉冷对屠刀。阚维雍似乎受到了某种启迪,他从腰间毫不犹豫地拨出手枪,大叫一声:“桂林啊!”枪响身亡。
  在瞿、张二公成仁碑下边,又矗立起一块不屈的丰碑,阚维雍以他的满腔热血,书写了自己的碑文!
  入夜,桂林城里大火烛天,城池屋宇尽成瓦烁。防守司令部参谋长陈济桓在两名贴身卫士的搀扶下,拄着手杖,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向桂林西郊侯山坳奔去。四野漆黑,人马杂沓,遍地枪声,陈济桓边走边骂:
  “丢那妈!到底往哪里走!”
  “韦司令不是命令向西突围吗?”一卫士答道。
  当中正桥阵地危急之时,陈济桓曾要求韦云淞派司令部的两营预备队增援。但韦云淞决定用这两营精锐的部队保护自己“突围”,他横竖要牺牲一三一师,丢将保帅,此时哪还有心思想到阵地。黄昏后,他向远在重庆的白崇禧和不知在什么地方的夏威发出了请求准予突围的请示电报,也不待白、夏回电,便率总部向城西方向逃窜。
  “丢那妈,突围了怎么有脸见人!”
  陈济桓巍巍颤颤地站住了,一边叫骂着,一边猛地推开一直搀扶着他的那两名卫士:
  “你们都给我滚开!”
  那两名卫士惊悸地忙松开了搀着陈济桓身躯的双手,不知他要干什么?两人只是在黑暗中愣愣地站着,他们似乎听到了参谋长心脏急剧的跳动声。陈济桓从腰上拔出手枪,向那两名愣立的卫士大吼道:
  “给我滚远点!”
  待那两名卫士走出几十步外之后,陈济桓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他的一张名片,那名片上端端正正地印着:
  “广西绥靖公署陆军中将第二金矿主任陈济桓。”
  他咬破手指,在“陈济桓”三字下边,重重地盖上了一个鲜血指模,嘴里仍在叫骂着:
  “丢那妈,去你妈的‘黑豆精神’吧,老子今日要吃‘红豆’!”
  说罢,他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叭”地开了一枪,旋即倒在侯山坳下。那两名卫士听到枪响,急忙跑过来,见陈济桓已倒在血泊之中,除了那条木制的假腿外,浑身仍在痉挛着,他是在极度愤懑之中死去的……
  第七十一回 韬光养晦 李宗仁北平窥方向 礼贤下士 封疆吏得名擎天柱
  故都北平有个南池子,南池子北端有条北长街,北长街有个李公馆,李公馆的主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北平行辕主任李宗仁。这北平行辕可不同寻常,它的全称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北平行辕,其职权是统辖华北五省(河北、山东、热河、察哈尔和绥远)、三市(北平、天津、青岛三个特别市)的党务、行政和军事,同时指挥第十一和第十二两个战区。行辕主任李宗仁的办公地点设在中南海勤政殿,这是当年袁世凯身着陆海军大元帅大礼服,站在龙椅旁边接受文武百官朝贺,偕号称帝的地方。北平沦陷之后,此地成为伪华北政务委员会的所在地。李宗仁身居要津,总领华北,官高位显,可是,却终日无所事事,李公馆门前冷落车马稀,他这位驰名天下的抗日名将,如今也象故宫的殿宇一样,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故都的秋末,强劲的西北风裹着尘沙,从荒凉的塞外闯进来,刮得地上的杨树枯叶飞舞,使人睁不开限睛。在昏嚎的日色中,有洋车夫沉重的身影,小贩无力的叫卖声,踟蹰在暗灰色胡同里的乞丐的抽泣,军警的喝斥声,追捕行人的脚步声……更使毫无生气的北平蒙上一层恐怖的阴影。
  上午九点钟,李宗仁和夫人郭德洁便来到公馆门前准备迎候客人。李宗仁一身西装革履,一改他那“猛子”将军的军人气质,而带七几分政治家睿智豁达的风采了。他的夫人郭德洁梳着庄重的发髻,身着黑色紧身旗袍,穿长统丝袜和高跟鞋,一身打扮与她的地位极为相称。北平的风沙无休无止地在天空回旋,在地上翻腾,李公馆门前那株大杨树上,还有几片褐色的叶子眷恋着光秃秃的的树枝,西北风摇撼着枝干,刮得那几片残叶不住地抖动着,仿佛是被麻绳拴在树上几只可怜的鸟雀,正抖动着疲惫不堪的翅膀,欲飞不能,等待着的是垂死的命运。李宗仁抬头看了一眼这古老的杨树,不觉一阵心酸袭来,他觉得自己的命运有点儿象杨树上那残叶中的一片。蒋介石的几百万大军,正在变成地上翻滚的枯叶。华北遍地枪声,而东北败局已定,陈诚在沈阳是挣扎不了几天的了,也许要不了一年半载,共军便会以百万之众,兵临故都城下,到那时,他这片枯萎的杨树叶便不得不凋落了。
  他是民国三十四年十月二十六日——日本宣布投降两个多月后,由汉中飞到北平的。早在日本宣布投降前的几天,他在汉中便接到白崇禧由重庆统帅部打来的电话,告知日本已经投降,俟盟国表态后,即由日皇颁布诏书。此消息一出,市面上即陆续传来欢呼声和热烈的鞭炮声。李宗仁命副官去备办几桌酒席,与部下共庆胜利。那些军官们为八年抗战的胜利简直冲昏了头脑,他们一边痛饮,一边放着留声机,一边欢呼,一边围着餐桌舞蹈起来。李宗仁却离席坐到沙发上,面容显得沉郁,似乎胜利的欢乐没有感染他那沉重的心灵。八年,啊!这使中华民族国家破碎,人民流离失所、失去数以子万计生命的空前大浩劫,终于结束了,作为抗战名将有功于中华民族的李宗仁,他内心当然感到欣慰。可是,这种欢乐马上就为忧虑所替代,就象刚一露晴的天空,即布上了浓重的阴云一般。他首先想到的是个人的出处问题。他与蒋介石的对峙是因为抗战爆发才结束的,以他的经验看来,北伐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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