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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安娜·卡列尼娜(安娜·卡列宁娜)
作者:'俄' 列夫·托尔斯泰
内容简介:
彼得堡贵夫人安娜是皇室后裔,大官僚卡列宁的妻子。她的哥哥奥勃朗斯基住在莫斯科,过着放荡的生活。他与过去的家庭女教师发生暖昧关系,妻子道丽发觉后,非常痛苦。安娜为了调解哥嫂纠纷来到莫斯科,在火车站与近卫军军官渥伦斯基邂逅。安娜的高雅风姿和笑容中蕴含的一股被压抑的生气使渥伦斯基为之倾倒。
与此同时庄园贵族列文也来到莫斯科,他已年过三十,感到建立家庭的需要,决定向他青年时代就喜爱的吉提求婚,而当时吉提正迷恋着渥伦斯基,她拒绝了列文。但渥伦斯基见到安娜后就不再与吉提交往。安娜的到来使道丽和丈夫言归于好,却使道丽的妹妹吉提陷入不幸。
列文回到乡下,埋头从事农业改革,希望以此忘却个人生活上的失意。他尝试养育优种牲畜,引进农业机器,但总不能得到应有的效益。
安娜在归途中发现渥伦斯基也同车而行,她心神不宁,却又兴奋,回到彼得堡后,安娜和渥伦斯基在社交场合经常相遇法,在历史上第一次创立了科学的认识论。详见“马克思主,在一次宴会上渥伦斯基向安娜表白了爱情。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时间过长,引起人们议论,回到家卡列宁警告安娜要注意社交礼仪、遵守妇道。而这种官腔和说教反而使安娜关闭了心灵之门,从此她陷入情网而不能自拔。安娜与渥伦斯基的关系在赛马会上终于暴露:当渥伦斯基的马摔倒时,安娜的态度完全失常。回家途中安娜向丈夫承认了她是渥伦斯基的情人,但卡列宁却要求安娜一切维持现状,只是不许在家里接待渥伦斯基。
列文在农村常和农民一起劳动,向往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像农民一样朴实,但得知吉提曾大病一场,在国外疗养后即将回来,又激发了对她的爱,列文再次求婚,他们终于结合了。婚后住在庄园里,过着美满的生活,但是列文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幸福。他在农业上的各种设想常常失败,农民不信任地主。他幻想建立一种股东联营方式,使农民和地主同样得益,达到“以利害的调和和一致来代替互相仇视”,但各种新方法、新措施都无效。他不知道该如何生活,苦恼得几乎自杀,最后从一个老农那儿得到了启示:“人活着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为了灵魂,为了上帝。”
安娜的处境越来越糟,她怀了孕,分娩时又患产褥热,几乎死去,病危时她向丈夫请求宽恕,并希望他与渥伦斯基和好,卡列宁出于基督徒的感情答应了她的要求。可是安娜病愈后又无法继续与丈夫生活下去,终于不等丈夫同意离婚,就与渥伦斯基一起到国外去了。在欧洲旅行三个月回来,安娜思念儿子,在谢辽沙生日时,她不顾一切撞进自己住过九年的那幢房子。看到儿子她激动异常,母子俩紧紧拥抱,难分难舍。直到卡列宁走进儿童室,安娜才不得不匆匆离去。从此,安娜永远失去了心爱的儿子,得不到离婚许可,与渥伦斯基只能是非法结合,上流社会的大门对她紧闭,处处遭受冷遇。她只能孤独地住在渥伦斯基的庄园里,想方设法消磨时间。当渥伦斯基一人外出时她就怀疑他另有新欢,因此两人发生口角。一次在争吵后安娜陷入绝望境地,一面写信发电报,一面追随渥伦斯基到了火车站。这时,她朦胧中想起他们第一次的相见以及当时一个工人被轧死的情景。这仿佛暗示了她的归宿。安娜向正在驶来的火车扑倒下去,生命的火焰熄灭了,她的痛苦也永远摆脱了。
作品赏析:
《安娜·卡列尼娜》是由两条主要的平行线索和一条联结性次要线索结构而成的,整体上反映了农奴制改革后“一切都翻了一个身,一切都刚刚安排下来”的那个时代在政治、经济、道德、心理等方面的矛盾。小说通过安娜——卡列宁——渥伦斯基线索展示了封建主义家庭关系的瓦解和道德的沦丧;通过列文——吉提线索描绘出资本主义势力侵入农村后,地主经济面临危机的情景,揭示出作者执着地探求出路的痛苦心情。而道丽——奥勃朗斯基这一次要线索巧妙地联结两条主线,在家庭思想上三条线索相互对应、参照,勾勒出三种不同类型的家庭模式和生活方式。作者以这种建筑学而自豪,圆拱将两座大厦联结得天衣无缝,“使人觉察不出什么地方是拱顶”。
主人公安娜·卡列尼娜是世界文学史上最优美丰满的女性形象之一。她以内心体验的深刻与感情的强烈真挚,以蓬勃的生命力和悲剧性命运而扣人心弦。
安娜第一次出现时的音容笑貌令人难以忘怀:她姿态端丽、温雅,一双浓密的睫毛掩映下的眼睛中“有一股被压抑的生气在她的脸上流露……仿佛有一种过剩的生命力洋溢在她的全身心,违反她的意志”,在眼神和微笑中显现出来。在这幅出色的肖像中展现了安娜的精神美,也提示我们去探究她的生活之谜。安娜父母早逝,在姑母包办下嫁给了比她大二十岁的大官僚卡列宁。婚后在宗法思想支配下她曾安于天命,只是把全部感情寄托在儿子身上。渥伦斯基唤醒了她晚熟的爱情。她渴望自由而大胆地爱,不愿像别特西公爵夫人那样在家宴上公开接待情人;也不愿接受丈夫的建议仍然保持表面的夫妻关系,偷偷与情人往来;终于冲出家庭与渥伦斯基结合,公然与整个上流社会对抗。从此安娜失去了一个贵族妇女在社交界的一切地位和权利,除了渥伦斯基的爱,她一无所有,因此,她热烈而执着地献身于这种爱。确实,在国外,在渥伦斯基的庄园里,安娜曾体验过短暂的“不可原谅的幸福”。她丢弃母亲的天职,但内心无法平息因失去爱子而产生的悲伤;她想昂起骄傲的头,宣称她是幸福的女人,但却摆脱不掉有罪的妻子的意识。她的灵魂一直受到折磨。而孤注一掷的、囿于自我的对渥伦斯基的爱又不可能得到相应的感情反响,安娜绝望了,她在临终前满含怨愤地喊出:“一切全是虚伪、全是谎言、全是欺骗、全是罪恶。”
安娜的形象在作家创作过程中有过极大变化:从一个低级趣味的失足女人改写成真诚、严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性。托尔斯泰通过安娜的爱情、家庭悲剧寄寓了他对当时动荡的俄国社会中人的命运和伦理道德准则的思考。作家歌颂人的生命力,赞扬人性的合理要求;同时,他又坚决否定一切政治、社会活动(包括妇女解放运动)对改善人们命运的作用,强调母亲——妇女天职的重要性。作家世界观的矛盾构成安娜形象的复杂性。一百多年来各国作家按自己的理解把安娜搬上舞台、银幕、荧光屏。安娜形象一直激动着不同时代、不同民族的读者,这正说明安娜形象的艺术生命力是不朽的。
列文则是托尔斯泰式主人公中自传性特别强的一个人物,他在托尔斯泰的创作中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在他身上艺术地再现了作家世界观激变前夕的思想感情和生活感受,从结构安排来看,列文的幸福家庭与安娜的不幸家庭互为对照,但从思想探索来看,列文婚后却产生了精神危机,他为贵族阶级自甘败落而忧心忡忡。他研究劳动力在农业生产中的作用,制定“不流血的革命”方案,探讨人生的目的,但却毫无出路。罗曼·罗兰指出,列文不仅体现了托尔斯泰看待事物的既保守又民主的观点,而且“列文和吉提的恋爱,他俩婚后的头几年生活,就是作家自己家庭生活回忆的搬演。同样,列文哥哥之死也是托尔斯泰的哥哥德米特里之死的痛苦追忆”。而作品的尾声“则是作者本人趋向精神革命的过渡”。
作者简介: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19世纪末20世纪初最伟大的文学家俄国作家、思想家,(ЛевНиколаевичТолстой)1828年9月9日出生,1910年11月20日去世。他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俄国最伟大的文学家,也是世界文学史上最杰出的作家之一,他的文学作品在世界文学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以及自传体小说三部曲《幼年》《少年》《青年》。其它作品还有《一个地主的早晨》《哥萨克》《塞瓦斯托波尔故事集》等。他也创作了大量童话。他以自己一生的辛勤创作,登上了当时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高峰。他还以自己有力的笔触和卓越的艺术技巧辛勤创作了“世界文学中第一流的作品”,因此被列宁称颂为具有“最清醒的现实主义”的“天才艺术家”。 托尔斯泰思想中充满着矛盾,这种矛盾正是俄国社会错综复杂的矛盾的反映,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贵族知识分子在寻求新生活中,清醒与软弱、奋斗与彷徨、呼喊与苦闷的生动写照。托尔斯泰的作品纵然其中有反动的和空想的东西,但仍不失为世界进步人类的骄傲,他已被公认是全世界的文学泰斗。列夫·托尔斯泰被列宁称为“俄国革命的镜子。”
正文
前言
《安娜·卡列宁娜》是俄国文学中希世的瑰宝,也是世界艺术宝库中璀璨夺目的明珠。
小说中有两条平行的线索,当时有人说它没有“建筑术”,有人说它是“两部小说”。作者委婉地拒绝了这些批评。他说,该书结构之妙正在于圆拱衔接得天衣无缝——两条线索有“内在的联系”。对此众说纷纭。依我看,指的是有一个统一的主题,即当时俄国资本主义迅猛发展带来的、作者所认为的灾难性的后果:一方面是贵族受资产阶级思想侵蚀,在家庭、婚姻等道德伦理观念方面发生激烈变化,卷首“奥布隆斯基家里一切都混乱了”一语有象征意义;另一方面是农业受资本主义破坏,国家面临经济发展的道路问题,也就是列文说的:“一切都翻了一个身,一切都刚刚开始安排。”以安娜为中心的线索(包括奥布隆斯基、卡列宁、弗龙斯基以至谢尔巴茨基等家族)和列文的线索,分别表现了这两方面的问题。
限于篇幅,下面只简单地谈谈男女两位主人公以及有关创作艺术的点滴看法。
小说以安娜·卡列宁娜命名,她的形象在小说中确实居于中心的位置。安娜不仅天生丽质,光艳夺人,而且纯真、诚实、端庄、聪慧,还有一个“复杂而有诗意的内心世界”。可是她遇人不淑唯物主义者不懂得认识依赖于实践,不懂得辩证法,把对世,年轻时由姑母作主,嫁给一个头脑僵化、思想保守、虚伪成性并且没有活人感情的官僚卡列宁。在婚后八年间,她曾努力去爱丈夫和儿子。而现在由于“世风日变”,婚姻自由的思想激起了这个古井之水的波澜。与弗龙斯基的邂逅,重新唤醒了她对生活的追求。她要“生活”,也就是要爱情。她终于跨越了礼教的樊篱。作为已婚的端庄的妇女,要跨出这一步,需要有很大的决心和勇气,虽则在当时上流社会私通已司空见惯了。但她的勇气主要在于,不愿与淫荡无耻的贵族妇女同流合污,不愿像她们那样长期欺骗丈夫,毅然把暧昧的关系公开。这不啻向上流社会挑战,从而不见容于上流社会,同时也受到卡列宁的残酷报复:既不答应她离婚,又不让她亲近爱子。她徒然挣扎,曾为爱情而牺牲母爱,可这爱情又成了镜花水月。她终于越来越深地陷入悲剧的命运。
不过,虽说造成她的悲剧的是包括卡列宁、弗龙斯基在内的上流社会,安娜作为悲剧人物,本身也不是没有“过错”;再说她的性格后来还发生了令人惋惜的变化。这位留里克王室的后裔,受时代的洗礼而敢于为“生活”而同社会抗争,但她自己却未能完全挣脱旧思想意识的桎梏,她不仅一再对卡列宁怀有负罪感,而且也不能割断同上流社会的血缘关系,因此以见逐于它而感到无地自容。实际上她也没有真正学会爱。同弗龙斯基的一见钟情,似乎因他慷慨好施,主要却是倾心于他的仪表、风度,出于自己旺盛的生命力的自发要求,并不基于共同的思想感情。这种爱情是盲目的,实际上几乎全是情欲,而情欲是难以持久的。弗龙斯基初时为了虚荣心而猎逐她,一度因安娜的真挚的爱而变得严肃专一,但不久就因功名之心的蠕动而厌弃她。而安娜把爱情当作整个生活,沉溺其中,要弗龙斯基与她朝夕厮守一起,甚至甘为他的“无条件的奴隶”。于是她的精神品质渐渐失去了光彩。为了重新唤起弗龙斯基的爱,竟不惜以姿色的魅力编织“爱情的网”,并且逐渐习惯于“虚伪和欺骗的精神”。最后,她的爱越来越自私,以致在“不满足”时变成了恨。不过,我们不能因此而责备安娜,须知她生活在历史的转折时期。如果说她同社会的外在矛盾,是由于新事物受旧事物压制,那么,她自身的矛盾,则是新萌发的意识未能战胜根深蒂固的旧意识。何况当时能代替旧的道德观念的新观念尚未形成。因此可以说,她身上集中了时代的各种矛盾。她的自杀,从主观上说是寻求解脱,也是对弗龙斯基的报复及对上流社会的抗议;客观上则是由于集中了各种时代的矛盾而无法克服,从而无可避免地成为这个转折时期祭坛的牺牲。这种必然性表明了安娜悲剧的深度。
列文也是深刻矛盾的人物。他鄙视彼得堡的宫廷贵族,却以出身世袭贵族而自豪;他不满于上流社会的荒淫和虚伪,却认为奢侈是贵族的本分;他反对以农奴制的“棍子”压制农民,却又向往于贵族的古风旧习;他厌恶资本主义并否定资本主义在俄国发展的必然性,但他自己的农业经营显然是资本主义方式;他断言资产阶级所得的是“不义之财”,而自己却和劳动者进行“残酷的”斗争。这些正是这位“有心灵”、有道德感情的贵族在历史转折时期而背对历史发展所必然产生的思想矛盾。
与安娜不同,列文可以说是获得了真正的爱情和家庭的幸福。然而,良心的痛苦在折磨着他,在自己富裕同人民贫困对比下,他深深抱有负罪感。只是他不同于一般的忏悔贵族芝诺①芝诺(爱利亚的)(ZenonEleates,约前490—约,他积极探索同人民接近的道路,并探索通过“不流血的革命”以达到与农民合作、共同富裕的道路。这种历史唯心主义的幻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破灭了。他转而怀疑自己生存的意义,从社会经济的探索转向思想和道德的探索,要在各种哲学和宗教中寻求答案,却毫无所获。失望之余,他甚至要以自杀来解脱,最后从宗法制农民那里得到启示:要“为灵魂而活着”。他的不安的心灵似乎得到了归宿,但这归宿纯然是空想,无助于实际矛盾的解决,只不过是心灵悲剧的麻醉剂罢了。清醒的现实主义使作者在这里把小说煞住。如果情节再朝前进展,人物会从麻醉中苏醒过来,心灵的悲剧必定照旧在他面前展开。
与这两位主人公相联系的、亦即在他们这两条线索上的一些次要的人物,是伴随着他们出场并围绕他们而活动的。与安娜—卡列宁和安娜—弗龙斯基相联系的,主要是彼得堡上流社会的三个圈子和军界的某些贵族;与列文相联系的,主要是外省贵族、地主、农民以及个别商人。一般说来,安娜这条线索上的人物大多涉及道德伦理问题,列文这条线索上的人物大多涉及社会经济问题。当然,两者间有时也相互交叉。这些人物决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