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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戈-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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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好笑,当年我还问大帅,为何朝中有人知道国老被囚,却没有人营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朝堂是个名利场,人人心中都有一把小算盘。
  “冯相,恕学生失迎之罪。”我堆起笑脸道。
  冯相也是一脸堆笑,道:“何必如此见外?私下里,老夫托大喊你一声贤侄,如何?”
  我当然装作受宠若惊,连声称呼“冯伯”,心里却更加忐忑,不知他为何如此客气,只几日前还是叫我“明大人”的。
  让了座,冯霂端起茶,笑道:“贤侄啊,昨日房志龄可是装醉?”
  我不料他居然说得这么坦白,顺势惊讶道:“冯伯是怎么知道的?”
  冯霂一脸得意,笑道:“为官这么多年,还会看不出他的小九九?他说了些什么?”
  “他……只是说了些家父的往事。”我支吾道。
  冯霂“哦”了一声,低头沉思起来,不知道他是在想我是否骗他,还是在想房志龄为何要说那些话。
  当然,因为老一辈人都知道爹娘的往事不适合提起,所以冯霂没有多问,甚至我刚才的支吾都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
  “贤侄,玉玺的事追查的如何了?”冯霂问我。
  “李永平尚未招供。”
  “贤侄啊,这事可要抓紧些了,今日朝中已经有人想出头了。”冯霂喝着茶,道。
  “哦?朝中还有人这么有胆色?”我略带嘲讽地笑答一句。
  “大越立国不过四十年,忠臣总是有的。”冯霂盯着茶盏,说得我倒不好意思,“而且,有些人倒不是忠……”
  “哦?那是什么?”
  “哼,还不是想沽名买直?贤侄久不在朝堂不知道,有些儒生就是把名声看得比命重。你道他们为何敢顶撞皇上?他们就是怕皇上不杀他们,那他们就不能留名青史了。”
  “不会吧,怎么说还是命重要些,呵呵。”我笑道。
  “贤侄莫要不信,汗牛充栋呢,哪朝哪代没有几个要名不要命的?碰上聪明些的皇帝,让他们吵,史官下笔的时候便是明君贤臣。呵,碰上笨些的,一刀斩了,史官便留下一笔暴君直臣。不论怎么,本来默默无名的,现在总是能让千百年后的人记得了,呵呵。”
  我仔细品味,终于有些明白了,更多的却是不屑,笑道:“命都丢了,身后事谁知道呢?”
  “呵呵,贤侄说得是呀。”冯霂身子往前倾了倾,神秘道:“老夫历经四朝,不过两个字,保命……”
  我一愣,跟着笑道:“呵呵,冯伯说的是啊。”
  “圣人之道,圣人之道嘛。”冯霂哈哈一笑,“不过……贤侄,话说回来,朝堂的事可有办法?”
  “呵呵,冯伯,小侄倒是有个法子,不知成不成。”
  “贤侄说来听听。”
  “听政。”
  “听政?”
  “小侄记得汉时有过皇太后听政的先例。”
  “贤侄莫非忘了,正是女祸专政才亡了大汉天下啊。”
  “呵呵,冯伯,小侄说的乃是汉初窦太后的听政。大汉非但没亡,还休养生息,方令光帝征战四方啊。”我看出冯霂一定是在装糊涂,又道,“兵权在小侄手里,政权在冯伯手里,那两个女人不过就是用来压压那些沽名买直的儒生,哪里会有什么祸害?”
  “就怕两位娘娘不肯答应陪咱们演这出戏呢。”冯霂道。
  “呵呵,这个小侄自有计较。”
  “那便好,其实照老夫看啊,陈和的余孽,尤其还是不守妇道……这么抛头露面总不怎么合适。”
  “陈和的余孽?”我不解问道。
  “贤侄不知道?”冯霂一脸愕然,“陈皇后便是陈和的次女啊。”
  “陈和原来还有个皇后女儿啊,呵呵。”我干笑道。
  冯霂跟着笑了一声,突然硬生生收住,问我:“贤侄认识陈裕吧?”
  我当然点了点头。
  “贤侄不觉得他和陈皇后长得很像?”
  “呵,的确有人说陈将军生得女相。”我笑道。
  冯霂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失望,提醒我道:“贤侄不觉得他们的姓……”
  “呃……莫非陈裕是陈和之子?陈和的儿子不是早死了吗?”
  “是,死在高济……”
  “哦。”
  我终于明白为何三部要审我高济战事,还要治我慢军之罪,更要将我正法,无非就是告诉全天下他儿子是个失败的英雄,而且失败的惟一原因是我这个残废陷害他。
  “搞出那么大动静……”我叹气道。
  “爱子之心,也怪不得他。”冯霂又喝了口茶。
  我心中一紧,不怪陈和,那就是怪我了……“呵呵,是呀,爱子之心。”我陪笑,端起茶盏遮住了脸上的尴尬。
  冯霂又说了些天气燥热不下雨之类的废话,告辞回去了。
  等冯霂一走,章仪从后堂走了出来。
  “夫君,今天皇后一点东西都没吃。”章仪苦着脸。
  我还在想冯霂的事,有些不耐烦,冷声道:“她不吃便不吃,还真当她是皇后?”
  章仪撅起嘴,不满地瞪了我一眼,退了下去。
  翌日再次坐在大殿上时,皇帝身边已经多了两个位子,左侧高坐着皇太后,右侧是皇后。下面第一班坐着冯霂、我和房志龄,是为三相,其后立着的是在京金龙阁辅臣,再后面方是闲杂百官。
  如冯霂所言,果然有几个小官跳出来说三道四,不过位高者有兴趣的并不多,所以几句话便给太后打发了回去。我看那些小官们也是赌徒,若是押中了一朝便能青袍换紫蟒,若是没押中,我朝到底还有不杀文官的祖训,大不了回乡做个白衣卿相,一样傲笑王侯,也是一段佳话。
  位高者却不敢玩,他们已经得享高位,再要他们下去恐怕比杀了他们更难过。而且他们也都知道了我的手段,不杀文官不罪言官是祖训,也仅仅是祖训,当不得不真的挡箭牌。更何况世人都知道,宁打老虎不拍苍蝇,让小官们乱叫那是我做宰相的度量,大官敢不识相那是自己往刀口上撞。
  “既然再无他事,众卿家便散朝吧。”太后一挥手,结束了早朝。
  百官山呼万岁,按班而出。
  冯霂对我笑道:“如此倒真的稳住了。”
  房志龄也笑道:“大越立国已然四十年,人心思安,稳起来容易。”
  “呵呵。”我陪笑着出了正殿,心中一松。
  在青龙门告别冯霂房志龄,我独自赶到军中,命王宝儿点十几个好手跟我入宫。
  “只带十余人吗?”王宝儿有些担心。
  “从李永平的秘道走,人多口杂。”我说。
  “末将这就去。”
  很快,十几个人穿过了秘道,出现在皇后寝宫。那座别院现在住的是何美人,陈皇后被我送去了倚翠园,本来是给贵妃住的别院,因为圣上并未册封贵妃,所以我刚好用了,也算将她一等,以示惩戒。
  何美人大概早就知道这条秘道,看到我的出现并没有多大的惊疑。
  “明大人。”她大概以为母以子贵,自己有些价值了,说话也硬了起来。
  我遣开周围内侍女官,冷声道:“来人,就地正法。”
  “啊!明大人开恩……”
  何美人的话还没说完,有兵士上前手起刀落,当胸一刀,美人一缕香魂回归无极。
  王宝儿苦笑:“大夫要杀她,何必亲自跑一趟?”
  “她也算是帝母,给她点面子。”我笑道。
  其实,我是要转去东宫,顺路监刑罢了。
  东宫大门前立着迎接的便是吕无仁,被我下令打了五十大板,现在连站着都显得别扭。
  “恭迎太傅驾到。”吕无仁扯着嗓子,东宫内侍统统跪了下去。
  这是见师礼,太子太傅是储君之师,九成九会成为帝王之师,礼数慢不得。我也不让,叫人推我进去。五岁的太子鞠已经迎到阶下,略微有些怯意地问我好。
  我让过礼,笑问道:“太子殿下可还记得老臣?”
  话一出口不禁有些尴尬,自己才过了三十,居然自称老臣起来……
  太子显然是不记得了,摇了摇头。
  我招手让太子过来,低声问他:“今日做了些什么啊?”
  “苏夫子教我练字来着。”
  我记得圣上说过他聪明,想来该开的书都开得差不多了,现在练练字,等年纪大些再教导国事。
  “是哪个苏夫子啊?”我问他。
  太子说不清楚,我瞪了一眼立在远处的吕无仁,看似低头闭眼没有听我们说话,其实他听得再清楚不过了,当即上前道:“便是礼部侍郎苏轨。”
  “哦,东阁侍郎苏端己啊。”我听说过这个人,才名不下韦白,因为韦白是北方人,苏轨是南方人,所以时人道是“南苏北韦”,隐隐还排在韦白之前。
  “描的是谁家的本子啊?”我又问。
  “是临的本朝韦学士的《告宣州钱校书书》。”
  我笑道:“苏夫子倒是让你临韦学士的字啊,呵呵,那等韦学士归京了,让他来教你可好?”
  “但凭太傅做主。”太子道。
  我看得出他的确很怕我,有些担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抬头看到一旁侍立的吕无仁,我想到了什么,对太子道:“他服侍的可好?”
  一问到这个阉人,太子顿时来了精神,道:“大伴陪我玩得可好呢。”
  我心中暗骂一句,依旧笑道:“既然大伴这么会陪太子殿下玩耍,太子殿下一定很高兴是吧?”
  “嗯。”
  “那殿下是否还有更高兴的事做呢?”
  “更高兴……”
  “比如,孝敬娘亲啊。”我诱道。
  “嗯,太傅说的是,我最喜欢看到娘笑着夸我了。”太子咧嘴笑道,露出一口乳牙。
  我假装皱眉道:“唉,可惜,娘娘现在可不好呢。”
  “为什么?”太子奇道。
  “因为宫里最最会玩的吕公公陪着太子啊,没人陪娘玩了。”
  “啊……”太子略微不舍地看了一眼吕无仁,道:“可是娘是大人啊。”
  “大人也要玩啊。”我笑道。
  “那、那就让大伴去陪娘玩两天?”太子看着我,小心翼翼问道。
  “殿下真是乖孩子。”我夸奖了一句,对身后的将士道:“带吕公公去见何娘娘。”
  吕无仁大概看出了什么,刚要叫喊,已被大步上前的王宝儿卸了下巴。我拉过太子,不让他去看,只是问着功课。
  太子怎么说也是个孩子,到了午间已经忍不住要找“吕大伴”了。我不愿意宦官教坏太子,尤其是个与我有仇隙的宦官,遂道:“殿下一直和大伴玩些什么呢?”
  “嗯……玩很多东西啊,骑大马,藏猫猫……”太子板着手指道。
  “夫子知道一种更有趣的游戏呢。”我随手折了一条柳枝,只是一捋便剩下了一片最合适的叶子,放到嘴边。
  这人啊,若是小时候玩惯了的事,等七老八十了还能记得。我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吹柳叶了,结果放到嘴边还是吹了出来。太子当然不会知道我吹的是什么,他只觉得一片叶子能吹出声音很有趣。
  所以他也要试试看。
  有些看似简单的活实际上很难干,当年我也是练了很久才吹出个调子的。太子吹了一手的口水,还是没有声音。我耐心地教着诀窍,就怕他丧失信心,不过三岁看人老,太子的确是个可造之才,一直吹到了下午,除了当中吃了一顿饭,愣是没停过。
  “殿下,太晚了,夫子得回去了。”我对太子道。
  太子已经能吹出音了,正得意着,见我要走,微微有些失望。
  我和太子真正只是相处了大半天,却也有些舍不得他,自己也觉得好笑,道:“夫子明日再陪太子殿下玩。”
  “夫子明日可一定要来啊。”太子扶着我的轮椅,一直把我送出了大门。
  到底就是小孩子,不过就是一夜不能相见,弄得和生离死别似的,没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我。出于臣礼,我只有等太子回去之后才能转身走,这么一来真是耗费了不少光阴。
  太子又走了两步,突然又跑了过来,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些诧异。
  “夫子,我忘记了,大伴说要见娘亲一定要夫子同意,是吗?”太子眼里闪着光。
  我心头一紧,道:“殿下想见娘亲么?”
  “嗯。”太子点头道。
  皇家规矩,皇子三岁离母由宗正寺看护教导,因为李鞠是惟一一个皇子,现在又是太子,所以一个人住在东宫。但是规矩不会废,照宋时传下来的旧例,他只有到了束发之后才能见生母。
  “太子多久没见娘了?”我问他。
  “好久好久了,每次我问大伴,他都说要看父皇的意思,后来又说要夫子同意。”太子显得有些委屈。
  “嗯,明日夫子带你去见娘。”我对“娘”这个字最没心防,大概因为娘在世时我是个逆子……
  “多谢夫子!”太子很高兴地蹦跳着回去了。
  王宝儿在外面等了我一天,微微有些倦色,我不好意思,道:“辛苦王将军了。”
  “大夫言重了!”王宝儿急忙道。
  我因为刚才太子把吕无仁和“娘”并提,有些不舒服,或许那个阉人并没有我想得那么恶毒,但是我不能不杀他。
  有宋之前,皇朝每当末年总是因为皇帝年幼,外戚专权,甚至女祸。所以宋时便定了规矩,皇子三岁离母,且后宫不得干政,违制者斩立决。
  宋后的确没有了女祸和外戚,可是宦官专权却葬送了宋齐吴三朝。所以国朝太祖定下宦官不得言政,不得识字等规矩,铸成铁碑立在宫内。虽然宦官们不识字了,却未必不会干政。太子幼年监国,吕无仁对他的影响一定很大,我可不能让一个阉人毁了将来的大越之君。
  “大夫,或许我们得改口了呢。”
  出宫的那段路长而无聊,两旁的高墙让人压抑,王宝儿突然笑着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哦?为何啊?”我随口问道。
  “大夫可知道百官是如何称呼大夫的?”
  “不知道,可别是什么坏词吧,呵呵。”
  “呵呵,怎会呢。百官都称呼大夫军相。”
  “什么军?”我心头一紧,若是君王的君,那是骂我有篡位之心,若是军部的军,也难保不是说我军权在握,傲慢跋扈。
  “自然就是军部的军,现在百官都在议论这个军部呢。”
  “哦,百官那是闲得慌,我们披甲的也别去掺和,见虎符便是,军部、兵部或是什么枢密院都没意思。对了,王大将军那的回信来了吗?”
  当时是王致繁给了我起兵的本钱,与其说现在京师是在我手里,不如说是在他王致繁手里。如今算是开宝了,怎么也得给人点利钱,所以我让王宝儿发信问王致繁,是愿意继续领兵屯住柔云抑或想回京入枢密院做个副使。当然,做了副使也一样领着京畿卫戍,否则不成了削他兵权?
  “多谢大夫,信使还没到,大概已经在路上了。”王宝儿道。
  我点头应了应,又道:“这是小事,即便王大将军将来改了主意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那支御林军的动向如何?”
  “匈厥古的骑兵见都没见上就撤了,那支御林军现在屯在河东路,调令已经传过去了。”
  “不知是哪位将军领兵。”
  “是晁钟祥将军领的兵。”
  “也是老将了。”我的意思是,年纪大的人该懂点事。
  “晁将军出了名的懂事。”王宝儿笑道。
  我也笑了,等这支御林军归位,天下可说是真的安定了。到时候,我要大举充边,灭了匈厥古大患,让太子做个太平天子,让大越的百姓不再被异族欺辱。
  似乎一切都出奇地顺利,美好的未来就如近在眼前的果子,只要伸手便能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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