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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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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白听我呼叫,很自然地转身推门,猛然袖手藏起了一样东西。我自幼流连赌场,一般高手休想在我眼前耍什么花样,所以人称“亮招子”。就是那么一闪的功夫,我已经看得真真切切,韦白手里的是一根金钗。
  两人的婚礼十分简单,我也来吃了喜酒。当日这根金钗曾掉落在地,还是我亲手拾起来交给韦白让他给新娘重新戴上。一时间,我心中雪亮,当年母亲也是背着我偷偷拿嫁妆出去当了换衣换菜。
  三人都没有说话。
  韦白正要出去时,被我一把拉住。
  “大哥,小弟修真炼气,不近三厌五荤,劳烦嫂嫂做些素菜。”我说。
  “你什么时候修真炼气了?你在金城不也不忌荤腥吗?”韦白皱了皱眉头。
  我拿出玉如意,叹了口气:“就是救嫂嫂那日,出来居然遇见师父,他传了我掌门之位,日后就要食素持斋了。”我自从得了玉如意一向都藏得及其稳妥,平日总是拢在袖里,便是韦白也第一次见。
  韦白拿过,翻看片刻,犹豫道:“你真是持斋?”
  “小弟何时骗过大哥?”我正色道。
  韦白笑了笑,出去和苏雪雪说了两句,抱着藤条箱子回来,上榻和我喝酒说话。
  我本来还想打些秋风,好租间屋子,现在看来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韦白这里连借宿都不行,只有一间屋子,他们又是新婚燕尔。
  苏雪雪是新近学的下厨,做出的豆腐和肉一样老。至于青菜,恐怕出锅之前就成了黑菜。我也不知是韦白已经穷到了家里无盐,还是苏雪雪忘记放了,反正草草填饱肚子不做任何评论。只是韦白实在太不识相,居然说了句“好吃”!苏雪雪虽然不会做饭,吃还是懂的,登时一通白眼扔了过去。
  等苏雪雪收了碗筷,三人又一起聊了些时候。我本还想提议苏雪雪弹奏一曲,放眼屋内却没有琵琶,想起当日轿上也没带着,闭口不谈。
  从韦白家出来,真是清风明月。我停了一会,听到里面碗碟落地的声音,想是苏雪雪开始洗碗了……
  第二章 老丈
  明月之下,我坐在石桥头。这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地方,白天总有许多街头赌摊摆出来。而且这里从酒馆到当铺,应有尽有,人来人往可以玩上一整天。只是不能走路之后很少来了,不知昔日风光可还是一般?
  人越来越少,周围的民家也都纷纷熄灯就寝。我摸了摸袖里的玉如意,转动轮椅,往西市去了。西市是夜市,喧哗之声通宵不绝。不仅是店家,路旁还有小吃游艺等摊贩。以前输光了钱不敢回家我也常在西市游荡,说不定还能拣到几文。
  此去经年,良辰好景依旧,甚至连当日的赌摊都还在老地方。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赌骰子的摊位,赌技未成之前被他骗过不少。不过我已经很久不赌了,此番出手也未必能赢。身上唯一能做赌注的只有师父传下的翠绿如意,若是输了……我咬了咬牙,还是转动轮椅走了。
  “唉!”
  一群人围在一个摊位前,突然齐声叹息,却没有人离开。我心中大奇,转起木轮也凑了过去。一两个心肠好的让了个位子给我,里面原来是个棋摊。摆摊的是个白须老者,清雅脱俗,与此时此地格格不入。
  对阵的中年汉子满脸油光,正从荷包里掏钱。刚才定是他输了,想来他输得太可惜,是以大家才会齐声叹气。
  棋摊一般有两种玩法。一种是两人博弈,输赢分明,和棋则双方再来,赌注轮到下局。第二种是摊家摆阵,破了棋阵便算赢,破不了便算输。也有无赖会摆死局来骗钱,所以一般三局破不了阵,便可出钱要摊家解阵。若是摊家也解不了,那便如同出千,会激起公愤。
  他们两人是第一种玩法,赌中最光明正大的玩法,谁都无法作弊。有人说如此便不该算赌,因为十赌九骗,无诈不成赌。我倒以为,这种玩法才是赌中之赌,其他赌术不过是骗人眼忙耳杂,这种技艺骗的却是心智。
  中年男子不是老者的对手。布局两人皆是平平,不见新意。中局厮杀却显见老者让他不少,旁人嚷得有趣,兴致高昂,我却只能连连摇头。
  “你摇什么头?看出什么说来听听!”有人哄我。
  “不知是不是规矩改了?他人下棋旁观怎么能说棋?”我皱眉道。
  “这老丈凭的托大,说是我等皆可开口,不立规矩。若他输了,他甘愿每人陪一份!”有人告诉我。
  我看看老人,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盯着棋盘一语不发。
  自幼的习惯,我还是没有开口点棋。不过我也看出来了,老人只是借棋摊揽钱,明明可以赢的棋,偏偏给他走成和棋。一般规矩,只要是和棋就要再来一局,若是有人中途退出,则以输论。
  中年男子只好再来一盘。
  一连和了三局,楚河汉界已经摆满了铜钱。
  “马六进五。”我忍不住用玉如意轻轻敲了中年汉子一下。
  “嗯?”那人一愣,低头寻思起来。
  老者的眼睛朝我飘来,扫了我两眼,又落在棋盘上。
  那人终于还是没有听我的,旁人也异口同声说是“废棋”。五步之后,老者中炮镇了中路,俥马从左路杀了下来,势如破竹。老将闷宫,那人输了。
  “小兄弟要不要来试试运气?”老者问我。
  我囊中羞涩,也没有信心能胜得过他。最好的办法还是别人去下,我只需在旁指点,万一赢了也能混上两文明日作馒头钱。
  “神机妙算?哼哼。”见我不来,老人一声冷笑,头又低了回去。
  我心中翻腾不定,想是翠绿如意暴露了我的身份。不过这老人也必定来路不凡,否则怎能知道我们这不在江湖的门派?
  周围围观的还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却被老人一震棋杆镇住了。“大家看清楚些,这是‘战棋’,莫要搞错。”最后四字,老人是对着我说的。棋盘上整整齐齐列着的还是红黑两色,双方各十六颗木质棋子。给老人一说,这棋盘倒真的成了杀气腾腾的沙场,我浑身寒毛倒竖,一阵冷意。
  “既然无人下场,那老朽收摊了。”老人又看了我一眼,从台下取出棋盒,装起了棋子。围观者一哄而散,就那输棋的汉子追问了两声“明日可还来吗?”,见老人不理他,讪讪去了。
  待人走尽,我施礼道:“前辈棋艺精湛,不知和我神机妙算门有何渊源?”
  “棋艺?哼,跟老夫来。”老人也不客气,夹了棋盘便走。
  我转起轮椅,勉强跟了上去。
  几个弯转之后,我到了老人的家。和韦白一样的清贫,茅草覆顶,黄泥涂墙。
  “茶。”老人说了声。
  “前辈不必客气。”我连忙躬身行礼。
  “我是让你去烧茶,厨房在后面。”老人说着自顾自上了榻。
  我呆了呆,明白过来,我还不配作老人的客人,他对我自然完全是对晚学后辈的态度。忙了半天,头微微有些晕,终于双手奉茶举案齐眉,没让老人说什么不是。
  “你是谁的徒弟?”老人喝了口茶,问我。
  “家师虚公上綦下之本心先生。”我必恭必敬回道。
  “哼,虚老头不是号称要绝了传承吗?怎么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家师见晚生少年残疾,无一技伴身,大发慈悲收了晚生。”
  “哼,哼哼,虚老儿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他也有慈悲吗?”
  “胡说!师父悲天悯人,我虽残废不才,也不敢让你当面辱师如此。”我气火上攻,硬朗道。
  “哈哈哈,悲天悯人?你可知道,他为了一个女子杀了多少人?若说他悲天悯人,恐怕是只悲顶上一尺天,只悯身边玉佳人罢了!”老人狂笑道。
  师父的往事,我这个做徒弟的并不比旁人知道更多,也不知如何反驳。
  “老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执意相辱,晚生告辞了。”
  “老夫姬远玄,可曾听你师父说过?”老人傲然道。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师父从未提过这个名字。
  老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喝问:“你是修道的还是修兵的?”
  我想了想,道:“修兵。”
  “那为何满师了却不出仕?”
  “晚生自然出仕了,不劳前辈挂念。”
  “哦?官居何职?此番西征可去了?”
  “学生明可名,拜行军长史职,刚从西域回来。”突然灵犀一闪,我想起李彦亭当时所呼之人,正是姬远玄。
  “好,好,原来西域之战是你打的?那四刀旋之役也是你谋划的?”
  看他目露凶光,我有些害怕,还是逞强点了点头。
  “市井传闻,天降奇才助我大越平定天下,原来是你,哼哼,可惜啊。”老人假意叹息,“西域之战,简直毫无章法!即便是个杀猪卖肉的莽夫也比你强些!”他突然厉声喝道,吓了我一跳。
  我虽不信杀猪卖肉的莽夫会比我强,不过既然他敢这么说,总有过我之处。圣人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他能和师父论交,想必不会是泛泛之辈。当下决定讨教一二,起码也要领教他的“战棋”。
  第三章 战棋战
  姬远玄摆好了棋,挑衅般的看着我,道:“来吧,此为战棋,切莫忘了。”
  我见他持黑,显是让我先手。闭了一下眼睛,略微理了理思路,以屏风马开局,探探他的虚实。姬远玄起手是最为常见的仙人指路,并无玄机。
  只是……姬远玄的第四手突然下了步“废棋”。
  我知道他于象棋一道有过人之长,局尚未布好,为何突然来步“废棋”?莫非这步是飞刀陷阱?我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继续布局,不要为此而误了先手。
  我见识过姬远玄的中局,可谓局中有局计中有计。之前那个中年汉子给他玩弄于股掌之上,是赢是和全凭他一手决策。所以我分外小心,一步棋要长考许久。若是在街头,恐怕早被观棋的君子轰走了,还好姬远玄没有催我。
  技不如人终究是技不如人,我中局再小心,依旧中了他的圈套,不过还好,亏了一只“炮”而已。双方各以单俥马,仕相全进入残局,只是我还少了两个卒。
  一个炮而已,我安慰自己。我本来就最擅长残局,前朝象棋大师师荣的《玉碎瓦全》收录残局三百六十五篇,我篇篇倒背如流。
  不过……
  我背过棋谱,他却不肯按棋谱下棋……
  “你……”我指着棋盘。
  “哼,你倒是背得熟啊。”姬远玄冷笑,“老夫早就警告过你,此为战棋!将有五德:德、智、仁、勇、严。老夫已居后手,你却以急攻猛杀,是为无德!死背棋谱不知变通,是为不智;中局厮杀,你连我的边兵都不放过,是为不仁;第四手,你临危不进,坐失良机,是为不勇;兑子漏算,是为不严。你还配领军作战吗?”
  我冷汗直流。“再来一局。”我咬了咬牙,摆好棋。
  姬远玄还是让我先手,不过这次他用中炮急攻,第三手便和我兑子开打。
  仙人指路算是最好的防守阵型,但是我尚未完局便给他杀了进来。此战尚不如前局,中盘认输。
  “不是说急攻猛杀是为无德吗?”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无德?若是战阵,你已经输了,败将可有资格指责胜者无德?成王败寇,你师父没教你吗?”
  我语塞。
  姬远玄似笑非笑又道:“此局,你还是丧了为将五德啊!”
  “什么五德,其实就是因为我输了。”我低头道。
  “算是有些悟性,再陪你下一盘吧。”姬远玄笑道。
  我到底曾经是个赌徒,输更能激发我的斗志。
  我又摆好了棋,几经思索之后摆出五七炮对阵。
  姬远玄这次用了个奇怪的对局,我甚至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什么局?”我忍不住问。
  “你也是虚老儿的徒弟,否则实在没有资格让我用这招。”姬远玄笑得很诡异。
  我不敢仓促入局,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转进。
  姬远玄的诡异布局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我也根本看不出隐藏着的杀招,就是如此才更显得恐怖。我把心一横,终于还是过了楚河。奇怪的是,一路上似乎没有碰到抵抗。我的战力势如破竹,偏兵甚至直逼九宫。
  虚张声势,我心里一笑。
  只是三手之后,我笑不出来了。
  原本散落四处的棋子就像是早就等着我一样,转眼之间我寸步难行……
  弃子!
  我弃了俥炮,本想打开一条生路破了他的怪异布局,却还是被牢牢困死在楚河对面。姬远玄也一定看出了我的窘迫,居然慢慢把吃掉的棋子放在楚河中央。这本于棋局并无影响,但是我每每看到便是一阵心烦意乱。
  “我输了。”我明白下不下去,只好推盘认输。
  “你师父没教你吗?占敌之先!夫战,妙算也。”姬远玄盯着我笑得诡异。
  我不知这姬远玄与我神机妙算门到底有何渊源,但是他陪我下的这三局“战棋”对我而言可说是获益匪浅。师父教了我十年也只是一个框架,兵道之路漫漫,我还是个门外汉……
  我躬身长拜,道:“谢前辈指点。”
  “我何曾指点于你?只是不想见你们一脉单传数代到你绝了传承。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看你也不是从小就跟着虚老儿的,为将之五德倒并非老夫诓你,你还是要记着。”
  “是,师父也教导晚辈‘武以止戈’,要晚辈少造杀孽。”我持弟子礼道。
  “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你明日早些来。”姬远玄赞许地看了我一眼。
  我出了陋屋,隐隐听到打了三更,想想也没地方去,索性就在姬远玄的厨房里打盹,好歹有个遮风的地方。
  轮椅上睡得并不舒服,寅时左右我就醒了。探头望屋里看去,不见灯光,想来姬远玄还在休息。无聊之下,我拿了拨火棒,在地上画出棋局,默默复盘。
  之前两盘败得平常,第三盘却步步透着古怪。因为他并非按常局布阵,凭空给我回忆复盘增加不少麻烦。想到第三十二手,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姬远玄在楚河放子,乱我心神。
  若勉强说有所领悟,恐怕唯有“占敌之先”四字。我所有的进退路数全被封杀,即便兑子都解不开。若比之战阵,他就是玩弄敌军股掌之上的大将,我的西域谋策在他眼里的确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
  我想得累了,微微又睡了一会,不料却睡过了头,被姬远玄拍醒。
  “没想到你还懂些道理。”姬远玄这次笑得慈善多了,他定是不知道我无处可去。
  “前辈早安。”我道。
  “你也别张口闭口前辈,其实我的师门和你神机妙算门可说是仇家,我肯指点你乃是另有目的。”姬远玄沉声道。
  我吃了一惊,静静等他继续。
  “我要抢虚老儿的徒弟。”他笑道。
  “我明可名岂是叛师之人?”我有些气恼。
  “谁要你叛师?少年戒之在燥,好好听着。”姬远玄瞟了我一眼,“你说这大好河山,千百年来屡经战火,更名改姓何止十数,王侯将相可是有种的?”
  我斗胆答了句:“兵强马壮者得之。”
  姬远玄瞪大眼睛看了我片刻,道:“你果然不是从小跟着虚老儿的。虚老儿就只会说什么忠君侍国不可违背。最多就是国有道而仕,无道则隐。他却不想想,君重抑或民重?君王以一人之力可敌万千人?既然不敌,缘何要亿万人奉一家?我要你记住,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并不违背师父的教诲,学生可以答应。”
  “哼,你师父当年为了一个女子,投奔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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