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毛泽东:“你忙,我自己去。”
女护士从上至下仔细打量面前这位穿灰布军装,头戴八角五星帽的瘦高个,尤其是看到下颌一边的那颗黑痣,使她突然惊喜地叫道:“你是毛主席?”
毛泽东微笑着问她:“何以见得呀?”
女护士落落大方地说:“别人都讲你这里有颗黑痣,说是福痣,我猜想你就是毛主席。”
“哦。”毛泽东笑着说:“我叫毛泽东。”说着伸出了手,女护士受宠若惊地也伸出了手。
女护士前头带路,来到一间医生室门前。
女护士推开门:“傅医生,有人,不!毛主席来了。”
傅连暲惊喜地起身:“在哪里?”
毛泽东进到医生室。
“毛主席,恭喜、恭喜!”
傅连暲握着毛泽东的手连声说。
“我哪里来的喜哟。”毛泽东脸上的喜色被一层阴云所笼罩。
“喜得贵子。”傅连暲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毛泽东一听贺子珍生产了大为动容。
傅连暲带他来到病房,来见躺在床上的贺子珍。江西奶妈30余岁,正坐在一边给出生不久的婴儿喂奶。
“子珍,你看谁来了?”傅连暲推门就高兴地说。
毛泽东走到门里,贺子珍看到突然出现的毛泽东,一阵惊喜:“润芝,你来了。”她挣扎着要坐起。毛泽东忙上前按住她:“躺着。”
傅连暲说:“子珍正在患病,怕传染,请了奶妈。”
毛泽东这才看见正在喂奶的江西奶妈:“江西表嫂,谢谢你了。”
“不用谢,不用谢。”江西奶妈说着从婴儿口中抽出奶头:“你看这毛毛长得多乖。”
毛泽东上前抱住毛毛:“毛毛,名字都起好了。”
贺子珍:“没有,就等你回来起名子。”
“不是叫毛毛吗?”毛泽东一愣。
傅连暲解释道:“这里生下来的婴儿,都叫毛毛。”
毛泽东听到毛毛的来历,大笑道:“小毛毛好。这倒是一语双关呐。人家喊我‘老毛’,我的儿子就是‘小毛’嘛。”
经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笑了。
毛泽东抱着‘小毛’仔细看着,并用手轻轻点着小毛毛的小脸蛋。“小名叫毛毛,我再给你起个大名,叫‘毛岸红’如何啊?按毛家的辈份,是‘岸’子辈。你生在红区,将来在红区长大,长大后还要当红军。”
众人听后笑了。尤其是贺子珍笑得更甜。
毛泽东被安排在苍松翠柏、竹林繁茂的北山脚下的一幢淡红色小洋楼。
傅连暲在前,把毛泽东和吴吉清引进小楼,说:“主席,您就住在这里。”
毛泽东打量房子:“这可是个好地方,闹中取静,简直是‘世外桃园’啰,比东华山上的古庙要强上几倍啰。”
傅连暲:“主席住在这里,尽可放心地休养、读书、看报、写东西。”
“再也不用你化名‘郑爱群’,秘密给我送报纸了。”
“这里离医院不远,大约半里地。等你安定下来,我给你仔细地检查一下身体。比上次见面,你又瘦多了。”傅连暲极为动容地说。
毛泽东:“我是准备多住些日子。”
傅连暲:“你住楼上,警卫员住楼下。”
毛泽东在小红楼迎来了第一个夜晚。他伏在油灯下的桌前,如饥似渴地翻阅傅连暲送来的报纸。
清晨。一切都是清新的。树林中小鸟在欢快地啼唱。
毛泽东走出小红楼,沿着一条小道,慢慢向山爬去。
吴吉清从小红楼出来,不见了毛泽东的身影,后来发现毛泽东已爬到了山腰,他忙追了上去。
山上的毛泽东、吴吉清穿行在掩映的松柏间,最后来到一块巨石前,站在岩石上呼吸着清新带有泥土芳香的空气,鸟瞰着尽收眼底的长汀县城和远处的田野、农舍。
他多日受压抑、困惑和烦闷的心情暂时得以快慰。
吴吉清望着不由赞叹道:“真美,从未见过这么好的地方。”
“是美。”小吴的话又引发了毛泽东的遐想:“不过,中国美的地方何止这一地方,只不过是行军打仗,无心欣赏它罢了。”毛泽东此时又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做为一位大诗人、具有大探险家才有的情怀。他在心中说:“唐朝的李白、明朝的徐霞客,走遍了中国的名山大川,饱览了奇妙地自然风光,我想当一位诗人,去描绘它,抒发它;我也想当一位探险家……我们眼前的革命,不正是一件伟大的前所未有的革命大探险吗?”
吴吉清突然说:“主席,山下有人找。”打断了他的情思。
毛泽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山下的小红楼旁边有个人正在朝山上望。
毛泽东、吴吉清顺着山道下山。刚到小红楼前,“主席。”
那人叫着迎上来。
毛泽东认出来,惊喜地叫道:“罗明。”
俩人兴奋地握住手。最后毛泽东转过身对吴吉清说:“小吴,来认识一下,这位就是福建省委代理书记罗明同志。”
吴吉清给罗明敬了一个军礼,俩人握握手。
罗明:“听说您来了,就急着来看您。”
毛泽东问:“你的腰好了吗?”
罗明:“动了两次手术,基本差不多了。”
俩人谈着走进小红楼,到了他的住室,俩人都坐了下来。
罗明深表同情:“听说主席受到了排挤,特来看望。望主席多保重身体。”
“我是压不垮的。”毛泽东一提起‘宁都会议’就有些气:“他们说我是‘狭隘经验’,说我‘不尊重党的领导机关’,打赣州打败有理,打漳州打胜了有罪。王明在莫斯科遥控上海,上海遥控江西,江西的中央代表又不作调查研究,盲目执行。”
罗明:“下面都有些反映,尤其是我们这些做地方工作的,就更难了。大家都私下在问,现在是革命的高潮吗?一省数省的胜利,能实现吗?”
毛泽东弹掉烟灰:“中国是一个大国,而且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大国,这就注定了中国革命的特殊性。目前,敌人还十分强大,我们还十分弱小。我们要发展革命,出路不在城市,而是在敌人薄弱的地方发展自己,壮大自己。我们还是一只没有长满羽毛的小鸟,我们要反对革命的急性病、盲动主义和主观主义,同时还不能被强大的敌人所吓倒。一旦翅膀硬了,不仅要打下大城市,而且要解放全中国。”
罗明听着毛泽东独特的见解,不住地点头赞同。
这时吴吉清进来:“主席,早饭好了。”
毛泽东:“罗明同志,我们一起吃。”
“不。主席,我已经吃过了。”罗明在推辞“一起吃嘛。”毛泽东拉住罗明下楼。
罗明告辞后,走出了小红楼。毛泽东把他送到楼外。
不久,傅连暲在福音医院亲自为毛泽东做了透视。傅连暲告诉他:“主席,您以前曾患过肺结核,不过已经好了,仅仅有钙化点。您经常发低烧,大概是操劳过度所致。”
毛泽东放心地说:“没有病就放心了。”
俩人走出暗室,毛泽东问:“罗明同志住在何处?”
傅连暲把毛泽东引到罗明的病房。护士正在给罗明打针。
护士收拾好,回身见毛泽东进来,热情地说:“主席,您好。”
“护士同志,您也好啊?”毛泽东笑着走到罗明床前。
“好。”护士笑着离去。
罗明坐在病床上。毛泽东很随便地移过一条凳子,靠近他坐下。
毛泽东关切地说:“你把福建的情况讲讲。”
罗明:“自从打下漳州红军‘千里回师’,国民党蔡廷锴、蒋光鼐的十九路军开进了闽南……”毛泽东插话:“十九路军在上海对日作战,表现就很好。
他们还有爱国心。“
罗明接着讲:“现在刚成立了红军独立第八第九两个师3000多人。”
“不要小看这3000人,他们就是革命火种,建议你们,在闽西、闽南广泛开展游击战。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江西一二三次反‘围剿’就是采取的这种方针,我们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诱敌深入’。到我们熟识的地方去打,打他弱的一部分,而后在运动中使敌疲惫,发生错觉,造成忙乱,抓住战机,集中优势兵力将敌歼灭。”
罗明:“这办法好。硬拚拚不过敌人,就一口一口地吃掉他们。”
毛泽东继续讲:“在反‘围剿’当中,我们先是战略退却。
这样我们丧失的是土地,而取得的是战胜敌人,加速恢复土地,再扩大土地,这是赚钱生意。就拿福建来讲,在闽西、闽南,我们只有这一丁点地盘。“毛泽东讲到此,比比小拇指,接着又指指大拇指讲:”到时,我们就会把福建连成一片。3000人的队伍,就是3万、10万。“
罗明经毛泽东这么一讲,在医院住不下去了,当即就表示:“主席,听你这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以前模模糊糊的东西,今天算明白了,我要出院。”说着下了床。
毛泽东忙劝道:“你伤口还未好,先不要急着出院。”
“不行,我要出院,到上杭、龙岩、永定去传达主席的谈话,贯彻主席的游击战略。我在这多呆一天,革命就会多一天的损失。”
这时傅连暲进来,罗明坚决地要求:“傅医生,我要出院。”
“出院?”傅连暲有点奇怪:“你伤口还未愈合好,怎么能出院。”
罗明一听急了:“我必须出院,听了主席的话,我一天也住不下去了。”
傅连暲总算明白了:“主席,罗书记看来是让你给说得住不下去了吧?”
毛泽东笑而未答。
“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傅连暲拉住罗明。
罗明小孩子似地央求道:“傅医生,咱可说好,检查后不管伤口如何,得允许我出院。”
“我是医生,要对你的身体负责。”
“不答应就不检查。”
“你呀,答应你。”
罗明这才顺从地躺下。傅连暲掀开他的衣服检查一阵:“起来吧。”
罗明瞪着疑惑的眼睛问:“情况如何?”
“伤口大部分愈合得不错,要提前出院……”傅连暲又犹豫了。
罗明望着他:“傅医生可不能反悔。”
“出院可以,身边得有个护士照顾。”
罗明笑了。傅连暲瞧着他那高兴劲:“你真是个倔脾气。”
毛泽东问:“你为何笑啊?”
罗明忍住笑:“我爱人在护校学习过,连护士也不用派,不是全解决了。”
罗明是个急性子,翌日一早,他一身出征的样子,背着一个包袱来到小红楼,向毛泽东告别。毛泽东正走出小红楼,俩人相见。
“主席,我是来向你告别的。”罗明心中很高兴。
“走,我送你一程。”毛泽东说着拉住他,并肩沿着山道向东走去。
小道衔接大道处,俩人立在路边握手后,罗明恭恭敬敬地向毛泽东行了个军礼,而后甩开大步离去。
毛泽东一直注目他,并且扬起右手挥了挥。
罗明走出一段路,回头见毛泽东还站在那里挥手,他站住,冲着毛泽东大声道:“主席,回去吧。”
毛泽东挥着手大声道:“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11。罗明路线
东升的朝阳,喷薄而出,桔红色的霞辉映在北山松柏翠竹上。小红楼在朝阳中更加显得高大。
毛泽东熬过一个不眠之夜,将批阅好的文件整理好,吹灭油灯,轻轻走出房间,到了门口又回头看看还在熟睡的贺子珍和小毛毛,小心地把房门关上,来到院中。
毛泽东在小红楼住了一个多月,也和妻子团聚了一个多月。傅连暲经常来小红楼和他谈天聊地,在这里他并不感到寂寞,加上又添了个小毛毛,给他的生活增加了不少的乐趣。
他常在夕阳下爬山。有时是和傅连暲俩人爬山,有时是和警卫员吴吉清俩人爬山,更多的是他独自一人爬山。他当时的心态和情感是复杂的。他常常回忆起往事,往事也常常闪现在他的眼前。这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中,他总在历史的漩涡中沉浮不定,有时把他抛到风头浪尖,有时把他推入谷底。
他也常说在大海中游泳,难免要喝上几口水。可是这人为的风浪,往往令他猝不及防,不仅仅是喝几口水的问题,有时险些使他丧生。他也知道政治风浪往往比自然风浪要大的多,危险的多,甚至还会有灭顶之灾。他的爱妻杨开慧就是死于敌人的屠刀下,三个孩子成了孤儿,流浪街头。所欣慰的是他又有娇妻贺子珍和小毛毛的陪伴,才使他那颗受过创伤的心得到宽慰。
天气逐渐地变凉了,山上的落叶树木有的已开始发黄,有的已过早地飘落。显然,冬天要来临了。
天冷了,贺子珍给毛泽东缝制了一件新的棉衣。
天空中飘着雪花,地上已积了薄薄的一层白雪。
毛泽东披着贺子珍缝制的新棉衣,踏着积雪走出了小红楼,沿着小道向山上缓缓爬去。小道的积雪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
毛泽东来到他常来的大石头上,面对山南。此时,他心中惦记着前方的战事。恩来、玉阶不知怎样了?部队的情形也不知怎样了?天气寒冷,同志们在野外作战能经受的住吗?他雕塑般的伫立在大石头上,身上飘落了不少雪花。
宁都会议以后,毛泽东被迫离开红军领导岗位,暂回政府主持一切工作,所缺总政委一职,由周恩来兼任。
根据宁都会议精神,乘敌人新的部署尚未完成之际,出其不意地消灭建宁、黎川、泰宁之敌。10月16日,周恩来和朱德率领着红一方面军出广昌。在短短的十余天里,歼灭一个团的兵力,占领建宁、黎川、泰宁、邵武、光泽地区。红军占领上述地区后,南昌的何应钦十分恐慌,急令第六路军司令官朱绍良迅速夺回被红军占领的地区。朱绍良下达了作战命令。师长毛炳文率第八师两个旅和师长李云杰率领的第二十三师的一个旅出南丰,师长许克祥率领第二十四师出南城,妄图夺回黎川。根据目前的军事态势,红军主动撤出黎川,在11月1日,一、三、五军团和十三军,同毛炳文的第八师激战于南丰东的大洋原和沧浪,击溃两个团,迫使敌人退守石沟圩。红军回师赶走进驻黎川的敌二十四师,再度占领黎川。敌人撤回原地驻防。
这时,红军本应该在占领地区发动群众,做好反“围剿”的准备工作。可是没有这样作,而是主动出击,想在敌人发动“围剿”之前,夺取中心城市,实现江西的首先胜利,发动了金溪、资溪战役。从11月中旬到来年的1月上旬,历时将近两个月。前一阶段作战对象主要是第九路军孙连仲的二十七师和朱绍良的第六路军。虽然歼敌一个团的兵力,可由于兵力过于分散,未达到预期的目的。第二阶段,三军团和二十二军在黄狮渡,消灭周浑元第五师一个旅。陈诚率领第二路军的三个师,从吉安、吉水、永丰迅速推进到抚河流域。这时,敌人的总兵力达到了九个师。黄狮渡一战,红五军团副总指挥赵博生牺牲。这次战役,虽然取得了一些胜利,却大大消耗了军力,疲惫了自己。
蒋介石发动了第四次“围剿”,总兵力达40余万。左路军六个师又一个新编四旅,蔡廷锴为总指挥;中路军是陈诚为总指挥,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有三个纵队和一个预备队,十二个师,七十个团,16万多人;右路军余汉谋为总指挥,有六个师,又一个独立二旅;总预备队有五个师又两个旅。
小红楼里的毛泽东在日以继夜地工作着。
贺子珍将新棉衣披在毛泽东身上。毛泽东停笔摸住贺子珍从身后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