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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三哥。”妇人便上前给张三道了个万福。张三说:“这几天腰疼,恕我不能还礼。”赵大说:“你还是这样爱开玩笑,快请里面坐罢。”张三只好跟随着进来。
到了屋里,彼此让坐,赵大叫妇人倒茶。张三说:“我不喝茶,你不用闹酸款,欠我的钱总要还的,不用来这种软局子。”赵大说:“张三哥,你放心,我是不会欠你钱的。”说完,赵大拿了四百钱递给张三。张三接过揣在怀里,站起来说道:“不是我爱占小便宜,看你这儿盆子不少,我上了年纪,夜里经常上厕所,你把那小盆给我一个,就算拆了欠我的零儿罢。”赵大说:“你随便拿一个罢。”张三挑了一个漆黑的乌盆,挟在怀中,转身就走,也不告别,就出门去了。
张三抱着乌盆往回走,来到树林中,耳中就听一阵阵秋风飒飒,败叶零丁。猛然间滴溜一个旋风,只觉得浑身一冷,不防将怀中的盆子掉到地上,只见这盆子在地上咕噜噜乱转。张三当时也没在意,捡起盆子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张伯伯,等等我。”张三回头一看,没有人,心中暗想:“怎么这大白天的就有鬼?看来我是活不长了。”他一边想一边走,好不容易才回到家中,他开了门锁,把盆子拿进屋,把屋门插好。觉得十分困乏,就自言自语地说:“管他什么鬼不鬼的,我先得睡一会儿。”刚说完,就听见有人悲悲切切地说:“伯伯,我死的好惨哇!”张三一听,说:“怎么把鬼关在屋里了?”于是又壮着胆说:“你说罢,我听着呢!”只听隐隐地说道:“我姓刘名世昌,在苏州城门外八宝乡居住。家有老母周氏,妻子王氏,还有三岁的孩儿,乳名叫百岁。我是做绸缎生意的。只因行李沉重,只好骑驴回家。那天晚上,我到赵大家借宿,不料他夫妻好狠,把我杀害,抢了我的钱物,并把我尸体放在火中烧了。现在我撇下了妻儿老小,不能见面。九泉之下,冤魂不安,求伯伯在包公面前替我伸冤。就是冤魂在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说完,放声痛哭。
张三听他说得可怜,不由得动了豪侠心肠,全不畏惧,便说:“乌盆,我虽能替你鸣冤,但惟恐包公不能准状,你必须跟我前去。”乌盆应道:“愿随伯伯前往。”张三一听,不觉满心欢喜,说:“这回去告状,不怕包公不信。话虽这样说,我是上了年纪的人,记性不好,必须把他的姓名住处记清背熟了才好。”于是他又重新背了一回暗暗记住。
老头为人心热,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抱着乌盆,锁了屋门,拄着竹杖,直奔定远县衙而来。到了县衙,天色还早,没有开门,冻得他哆哆嗦嗦,只得先找了避风的地方,席地而坐,把盆子扣在地上,用竹杖敲着盆底儿,唱起什不闲来。刚唱了一句“八月中秋月照台”,就听见县衙的门“吱”的一声开了,大老爷开始升堂。张三忙拿起盆子,跑向前来喊“冤枉”。差役回禀了包公,立刻把他带了进来。
包公在座上问道:“你有何冤枉,尽管说来。”张三就把东塔洼赵大家讨账,得了一个黑盆,遇见冤魂,说了一遍。现有乌盆为证。包公听了,就在座上喊道:“乌盆。”并不见答应。又连唤了两声,也没有回音,包公看张三年老昏愦,也没有生气,就叫左右把他撵出去了。
张三出了衙门,口中呼道:“乌盆。”只听答应道:“有呀,伯伯。”张三说:“你随我诉冤,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乌盆说:“因为门上的门神拦阻,冤魂不敢进去,求伯伯替我说明。”张三听了,又喊“冤枉”。差役走出来骂道:“你这老头子还不走!又嚷什么?”张三说:“求爷替我通报一声,乌盆有门神拦阻,不敢进去。”差役无奈,只好进去禀报。包公听了,提笔写了一张字,叫差役拿出去在门前烧了,然后把老头子带进来,审讯第二次。
张三抱着盆子,上了公堂,把盆子放在地上,他跪在一旁。包公问道:“这次叫它,它就答应了吗?”张三说:“是。”包公吩咐:“你们都听着。”两边的衙役们都伸着脖子来听。只见包公在座上问道:“乌盆”。还不见答应。包公不由动怒,将惊堂木一拍:“你这狗才,竟敢戏弄本官。来呀,打他十板。”两旁衙役不容分说,赏了张三十板,打得他龇牙咧嘴,抱起乌盆,拄着竹杖,一拐一拐地出行去了。
张三刚走到外面,就把乌盆往地上一扔,只听见“嗳呀”一声说:“碰了我的脚面了。”张三说:“奇怪,刚才你怎么又没有说话呢?”乌盆说:“只因为我赤身露体,难以见到星主,没办法,再求伯伯替我申诉明白。”张三说:“我已经为你挨了十大板,如果再去,我这两条腿也就不用长着了!”乌盆又苦苦哀求,张三是个心软的人,只得又抱起了盆子。但也这回却不敢去喊冤了,只得从角门悄悄往里边走,只见那边来了一个厨子,一眼就看见了他,喊道:“胡头儿,胡头儿,那老头儿又来了。”胡头听见了,连忙跑出来要拉他。张三这下却有了主意,就顺势坐在地上,叫起屈来。
包公在大堂上也听见了,吩咐带上来,问道:“你这老头子怎么又来了?难道不怕打吗?”张三叩了个头,说:“刚才小人出去,又问了乌盆。他说赤身露体,不敢来见星主。恳求大老爷赏件衣服遮盖遮盖,他才敢进来。”包公听了,叫包兴拿件衣服给他。包兴连忙拿了一件夹袄,交给了张三。张三拿着衣服出来,只见他把盆子包好,拿起来,不放心,又叫道:“乌盆,随我进来。”只听答应道:“有呀,伯伯。我在这里。”张三听他答应了,这回他长了心眼,便一边走一边叫着。到了公堂,仍将乌盆放在地上,自己跪到一旁。包公又吩咐两边:“这回你们仔细听着!”两边答应:“是。”包兴在旁边不由的暗笑:“老爷今天是叫这个老头子磨住了。”只见包公在座上呼唤道:“乌盆。”没想到衣服里答应说:“有呀,星主。”众人听了,无不诧异。只见张三听到乌盆答应了,便忽地跳了起来,恨不得要上公案桌子,两旁衙役喊了一声堂威,他这才又跪下了。包公细细地询问了张三,张三仿佛背书的一般把他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家中都有什么人,做什么生意,怎么遇害的,是谁害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一回,两旁人听了无不叹息。包公听完,吩咐包兴取十两银子来,赏了张三,叫他回去准备听传。张三千恩万谢地走了。
包公立刻吩咐书吏写一张公文,拿到苏州,调取亲人前来结案。并吩咐衙役马上把赵大夫妇捉来。时间不长,赵大夫妇拿到,包公严加讯问,二人并没有口供。包公沉吟了一会儿,便吩咐道:“赵大带下去,不准他见妻子刁氏。”说完,又把赵大的媳妇传上堂来,包公说:“你丈夫说陷害刘世昌全都是你的主意。”刁氏听了,十分恼恨赵大,便说出了刘世昌是赵大用绳子勒死的,并说现在还有没花完的银两。说完,包公叫她画了押。立刻派人把赃银取来。然后又把赵大带上堂来,叫他和刁氏对质。谁知赵大说什么也不招认,说银子是他平时积攒的。包公一时动怒,吩咐:“用大刑。”两旁衙役用夹棍套住了赵大的两腿,问他时仍然不招。包公一声断喝:“收”。没想到赵大不禁夹,只听见:“妈呀”一声,就呜呼哀哉了。
包公一看赵大死了,只得让人抬下去,立刻把这件事写了折子,禀报了知府,知府又把折子送到京城启奏去了。这时赵世昌的家属已经来到。包公把赵大夫妇未用完的银两叫她婆媳领回,并把赵大家变卖了,所得银两都给了这婆媳二人,婆媳二人因感激张三替她们伸冤,说愿意带张三到苏州,为他养老送终。张三也受了刘世昌冤魂的嘱托,愿意照看孤儿寡母。因此他们商量好之后,就一起动身到苏州去了。
第二章 连升三级 包公娶媳妇
巡更人打开了带血的布包,借着月光,看得十分清楚,里面并不是什么猪头,而是一颗血淋淋的蓬松着头发的女子的脑袋!韩瑞龙看了,立刻瘫作一团,魂早被吓到了九霄云外……
包公断明了乌盆案,一下子变得远近闻名,定远县的百姓都知道这位黑老爷正直无私,断案如神。人太出名了就会有人嫉妒,自古都是这样。包公这样神明,不免犯了上司之嫉,再加上对赵大用刑使赵大致死。不久,上级的文书到达,包公就这样被革职了。
包公接到文书,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准备离开定远县。临离开的时候,县里百姓不分男女老少挡住了道路哭着相送。包公劝勉了百姓,才上了马,带着包兴,出了定远县,竟不知道投奔什么地方才好。
包公在马上独自叹息,心中暗自思量道:“我包某人命运为什么这样糟糕,从小受了不少磨难,好不容易受到兄嫂怜爱,聘请有名的老师,教诲我一举成名,没想到作官不久,由于粗心浮躁,妄动刑具,害了人命,虽然他犯下的罪理应这样,可是……以致落得被革了职,还有什么脸回家见兄嫂呢?无颜回家,可又投奔什么地方呢?……不如投奔京师,再作打算。”包兴在后面跟随着,心里知道老爷现在为难,可又不敢问,包公只顾在马上叹惜,任凭马随便地走,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山下,包公定睛观看这座山倒有几分凶象。正在这时只听一声梆子响,从四周的林子里杀出来无数的小喽罗兵,当中为首的一个又矮又瘦,简直是一个黑桶。只见那个黑汉一挥赤露的胳膊,小喽罗纷纷上前将包公主仆二人团团围住。随后只听到那黑汉尖利的声音:“拿下。”包公也会一些拳脚,不过那只是平日玩一玩取取乐,这种场面哪里应付得了,不容分说,主仆二人即被拿下捆了送上山去。
山不大,大王到不少,山中还有三个大王,见捆了两个人来,随即吩咐绑在大厅两边柱子上,等四大王回来,再做理论,不多时候,只见四大王气喘吁吁,满头是汗,慌慌张张从山一侧跑了来,边跑边嚷道:“不好了!山下遇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本领高出小弟许多,刚一过招,我便被那人放翻在地。幸亏他娘的我跑得快,不然,今天这亏可吃大了。哪位哥哥去整治一下他,为兄弟出气?”只听老大说:“四弟,待我前往。”二大王说:“小弟陪哥哥一起去。”于是二人下山,见一人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山坡上,大大王走近前一看,不觉放声大笑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原来是哥哥,快快请到山上叙话。”
这山名叫土龙岗,本是一群山贼草寇的老巢,张龙赵虎误投庞府,见庞太师是个奸人,不肯留在府中。一次路过此山,听山下百姓议论山中贼寇偷盗抢劫,强奸民女,使四处的百姓不得安生。张龙赵虎二人都有一身好武艺,将山贼杀走,为民除害。可二人又无处可去,索性做了山寨之主,只是不做恶事,不欺辱百姓。后来,王朝马汉科考武场,触犯了庞大师,被赶出了考场。二人没心情回家,路过此山,张龙赵虎即邀请二人入伙,自此四人结为异姓兄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称分银两,同生死,共富贵。这即是土龙岗现在的四位大王。王朝居长,老二马汉,老三张龙,老四赵虎。
马汉等同一位好汉,上得山来,走入大厅,见大厅两边的柱子上各绑着一人,上前一看,那位好汉不觉失声道:“啊呀,包大人怎么到这儿了?”包公睁眼一看,说到:“这不是展义士么?”王朝一听,兄长同此人相识,连忙上前解开包公的绳索,让至厅上。展爷问及包公如何落得这个样子,包公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都说了,王、马、张、赵四人给包公赔罪。分宾主落座,随后摆酒,教待包、展二人。彼此谈了很长时间,非常投机。
包公问道:“我看你四位兄弟都是人中豪杰,为什么占了山头,干这种勾当?”王朝道:“我兄弟四人只不过是借此地暂时安身,实在是不得已而为的。我们就等着有一天能为朝廷做事,为国出力呢,只是奸臣挡道,没办法呀!”展爷道:“我看众兄弟都是异姓骨肉。今天正好包公在这儿,包公虽眼下被革了职,凭他的英明之举将来一定会被朝廷重用。等到那时你等兄弟何不弃暗投明,为国出力,那不也很不错吗?”王朝又道:“我等兄弟四人很久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等着包大人被重用,我们兄弟愿鞍前马后追随包大人,为朝廷出力。”包公只得答应,又客套了一番。众人推杯换盏很是高兴,不知不觉中喝到了四更天才散。
等到第二天早上,包公和展爷一同告辞,王、马、张、赵兄弟四人婉言相留包、展二人多住几天。可二人执意要去,留不住,王朝和展爷私交很深,送了二人数里,恋恋不舍,无奈分别而去。
包公和众人分别之后,主仆二人骑马直奔京师。一天,来到大相国寺门前,包公由于几天来连日赶路加上心情不好,感到头晕眼花,竟从马上栽了下来。包兴一惊,连忙下马,只见包公二目双合,脸色发灰,耳关紧闭,人事不醒。不管包兴怎样呼叫,包公也是不应,把包兴一个大男人急得放声大哭,心想:“老爷这样,我可怎么办呢?”
包兴这一哭,一下子惊动了寺中的方丈,老方丈是个得道的高僧,法号了然,学问渊博,医卜星相,没有一样儿他不精通的。了然听见了庙门外的哭声,来到了山门外,走近前,切了包公的脉,对包兴说:“没什么事的,没什么事的。”接下来又问了包兴,包公刚才是如何落马的,包兴一一告诉明白了。了然就叫几个小和尚将包公抬到了方丈的屋子的东间。然后开了方子,打发小和尚到药店抓了药。包兴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用心将药熬好并将药灌下。药吃了不长时间,只听包公哎呀一声,睁开双眼,醒了过来。他见眼前灯光明亮,包兴站在床的一旁,靠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僧人。没等包公开口,包兴一见老爷醒了,上前扶了老爷便说:“老爷,你可醒了,可急死我了。”包公这才问:“这是什么地方呀?我怎么躺在了这里?”包兴便将他昏过多时,亏得这位以仁慈为本的方丈用药救活的话,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包公刚要挣扎着起来行礼致谢,那位高僧连忙过来按住,说:“不可随便乱动的,你需要静静地安下心来调养一下精神。”过了几日,包公的身体恢复,行动自如,和往常一样了,这才谢过和尚。
了然看了包公的气色,心里明白,便又问了包公的属性及生辰八字,掐指细算,说:“你有百日之难,过了一百天就好了,到那时一定会有好的机会的。”所以便留包公在庙里住了下来。于是,将包公也改作道人打扮,为了出出进进的方便些。包公每天和了然在一起不是下棋,便是一同吟诗。包公深感了然高僧的学识渊博,了然同感包公才学深厚,两人在一起倒是很投缘。
这样三个月一百天一转眼就过去了。一天了然求包公写“冬季奉经视国裕民”八个字,叫和尚们粘贴在寺门两边。包公闲得没事儿,就同了然一同来到门外,在一旁观看。只见从远处走来了一个吃得肥头大耳的厨子,手里提着菜筐,走到庙前,先是看几个和尚粘字,不经意中看见了包公,不住将包公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打量,瞧了又瞧,看了又看,直瞅包公进了庙,他才飞也似的跑了。这事儿,包公却没在意,回府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