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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罗亦刚的差役却很晚才赶回来,而且累得吁吁大喘,一副将要虚脱的样子。
“那个贼小子跑得可真快,我根本追不上他!”
原来是罗亦刚一出县衙,就被门外一些从夜市上赶过来看热闹的人给围了起来,纷纷要求他履践自己请客的诺言。罗亦刚倒也大方,说自己这银子反正是捡来的,不想独吞,倒不如拿出来请大家喝一顿酒,玩个痛快。
众人一听都齐声欢呼,前呼后拥地跟着罗亦刚,想白吃一顿。罗亦刚也大摇大摆地作出一副请客的样子,在前边领路。然而一连找了好几家饭馆,罗亦刚都不满意,不是说人家菜炒得色香味不够,就是说人家没有好酒,再不然就说店里太吵,根本不适合喝酒。反正每个酒馆他都能挑出个理由不进去。
接连走了好几条街,他们仍然找不到一个令大家满意,或者说是令罗亦刚满意的饭馆。那些想吃白食的人渐渐地开始心灰意冷,一个一个地回家睡觉去了。到后来就连两个想蹭饭吃的乞丐也哈欠连天,独自找个旮旯睡起觉来。罗亦刚一见没有人跟着了,大笑几声,随便找了一个饭馆,吃了点东西就出来了。那名差役依旧穷追不舍地跟着他,想看他到底去哪儿。谁知罗亦刚跑得比兔子还快,差役紧追猛赶,最后还是跟丢了,而且把差役也累得够呛。
包拯听了差役的叙述,略一思索,觉得罗亦刚是个非常可疑的人物,也许就是一个职业窃贼。想到这儿,他对吴县令说道:“看来这夜市是一个比较难管的地方,但我们必须以此为突破点,争取早一点抓到窃贼,而且,据你所说的情况来看,窃贼也并非一个,很可能已经拉帮结派,明晚再派人改扮出去摸一下。”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天已经很晚了,远处的夜市也早已停止喧闹,平阳县城已经开始慢慢沉入梦乡中去,包拯等人这才分头睡下。
这是他们来平阳之后第二个夜晚。
因为劳累,他们都睡得很沉。
包拯睡得也很沉。
然而,半夜时分,他却莫名其妙地惊醒了。
没有恶梦,也没有突然的高音,他自己也有点奇怪地在夜色中睁开眼睛,屋里一片漆黑,只有依稀朦胧的月色斜斜地倾洒在地面上,因为窗户开着,所以外面静默着的暗色的树也看得清。
他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缓缓地走到窗前。
夜色并没有丝毫的异样,月光与星光交相辉映着黑色的夜幕以及地天交融的空间。然而包拯总觉得这个夜晚有点怪怪的。夜色好像在一种波纹的颤动中向他传递着奇异的暗示。
忽然,他忽然听见夜色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喊声,当他要仔细去听时,那呼喊声却又突然消逝得无影无踪。
他站在窗前,伫立良久,渐渐地与夜色溶为一体。
清早,平阳县城里刚刚升起几缕炊烟,习惯早起的包拯也不过刚起床,一个睡眼惺松的差役便跑过对他说有人报案。
“报的是什么案?”
“一名年轻女子昨夜失踪。”
“那你带报案人来见我。”
差役出去不久,领过来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年人。一听眼前这人就是开封府尹包拯,老人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上,眼含热泪说:“包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我和孩子他娘绕着县城整整喊了一晚,可就没找到她,现在老太婆还躺在床上哭呢!”
包拯一看跟前这位老人,满面疲惫,眼睛布满血丝,神情凄惨,忙把他搀起来说道:“老人家快快请起,不必着急,将详情告诉本官。”
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慢慢地把事情经过讲述出来:老人名叫高占祥,是城北的一个小商人,有个女儿叫高玉蓉,长得花容月貌,体态婀娜。昨天晚上,高占祥和夫人与女儿去夜市闲逛,看见卖艺的那里人特别多,也想过去瞧个热闹,谁知刚刚走近,人群忽然大乱,刹时把三个人冲散。高占祥找到了老伴,却又找不到女儿高王蓉。老两口一直等到夜市散了,女儿还不见踪迹。最后,两个人搀扶着绕城喊了一夜,结果依旧如此。高占祥这才意识到女儿失踪了,慌忙跑到平阳县衙来报案。
包拯听完之后问道:“你们家是不是有仇人?”
“回大人,小老儿作的是小本经营,知道和气生财才是传家宝,就是那些前来给女儿提亲的媒婆,小老儿也是礼敬如宾,客气有加。”
“那好,老人家,你先回去吧,本官一定尽快找回你的女儿。”
高占祥含泪点头,不顾包拯阻拦,又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慢慢离去。公孙策与吴守仁听见声音,也先后起床走过来,包拯向他们简要叙述一下情况。二人听完,都沉吟不语。
“于闹市之中走失,现今依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恐怕是为人掳去,吴县令,不知以前贵县发生过这种事没有?”公孙策问道。
“以前本县绝对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而且即使是那夜市上的失窃案也只是新近才屡屡发生,好像这些案子是单单冲着包大人似的。”吴守仁满脸不得已的苦笑。
“既然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大案,而最近却又案件颇颇,那么是不是外地滞留在此地的人作的案呢?”包拯问吴守仁。
“下官也有这个想法,只是平阳县里外地人颇多,查起来实在太过麻烦。”
正在这时,又有一名差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禀报道:“大人,又有一个人前来报案。”
吴守仁揉揉睡意仍未消尽的眼睛,对包拯和公孙策说:“看来今天我们脸也来不及洗,饭更来不及吃,就得升堂问案。”
这一次报案的又是一个老人,神色凄惨,跪在堂下哭个不停。包拯等人见了也跟着暗暗垂泪,嘶哑着嗓子说道:“老人家,请起来说话。”
老人家答应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眯着哭得红肿的眼睛问道:“哪一位是青天包大人啊?”
“老人家,我就是开封府尹包拯,有什么话您就尽管说吧。”
“吴大人,我找包大人可不是不信任你,你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好官,但我却更信包大人。”
“老人家,您不用说,我知道。”
“包大人,”老人喊了一声,又禁不住老泪纵横,“小老儿陈解元,妻子早亡,只留下一女儿翠玉与我相依为命,没想到,没想到,今天早晨她竟惨死在阁楼之上!”
“她是因何而死?”包拯突然预感到这一切来得并不是偶然。
“呜呜,大人,小女她是被人……被人强暴而死的!”看得出,陈解元在极力避免涉及这个话题。
包拯听罢,眉头紧锁,一夜之间,两名少女,一个下落不明,另一名被人强暴而死,看来一个黑暗的势力正在悄悄地向着善良的人们伸出魔爪,必须要赶在它肆虐之前把魔爪斩断。想到这儿,他问陈解元:“老人家,您能否带我们去你家看一下?”
“当然能,当然能,不然怎么破案。”
陈解元家住城南近郊,距平阳县衙也不太近,而陈解元竟是一大早跑来报案的。他家的住所是一处木质的二层小楼,楼下堆满木器,他是作木器生意的,而他的床就在那些凌乱的木器之中摆放着。顺着窄窄的楼梯上了阁楼,便闻见少女闺房那种特有的幽香。陈解元忽然痛苦地扭过脸去。
包拯等人往床上一看,一副不堪入目的景象呈现在跟前:床上的少女全身赤裸,只有胸前和私处盖着一点东西,裸露着肌肤上有许多深深浅浅的抓痕,双腿大大地敞开着。她的脸虽然狰狞可怕,但肤色白净,五官极其出众,看得出活着时她一定是个美人。
公孙策走上前去检查了一下,回来对包拯说:“大人,死者阴阜宽松,阴道内遗有精虫,而且身下有血迹,证明死前被人强暴过;脖颈的上部有两处卡痕,系窒息而死,而且手法似乎也是懂武功的才会,另外,死者身上的抓痕很可能也是凶手所留。”
“禽兽!”吴守仁怒不可遏地低吼着。
“大人,昨晚半夜,草民听见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但又听不到一点声响,只觉疲惫不堪,便再次翻身睡倒,一觉睡到天亮,然而翠玉仍没有起床,又等了一会儿,我叫了几声,没有人答应,往常这个时间她已经起来做早饭了,我预感到事情可能有点不妙,又大喊几声,这才冲上楼去,结果……结果就看到她躺在床上,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包拯一边听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屋中的摆设。很简单,一个精致的梳妆台,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几本书,其它的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包拯信步走到窗台边,问陈解元:“老人家,那凶手会不会是从一楼潜进,而后由楼梯走上二楼,强暴了翠玉姑娘呢?”
“绝对不可能!”老人的口气极其坚决:“早晨我起床之后,店门紧闭,而且我们的店门是加了栓的,从外面根本拨不开。”
“那么,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由这扇窗子进入屋中行凶的。”
包拯推开窗子,外面竟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站在阳台上,举目四顾,县城的街道沐浴在一片温暖柔和的阳光中,街道上也开始喧闹起来,人来人往,说说笑笑,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包大人,”陈解元说道:“那个阳台是草民特地为女儿翠玉建造的,她就是喜欢站在上面看外面的东西,后来,因她生得美貌,引得许多浮浪男人都挤在阳台下看她,我便不准她白天上阳台,只许她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在阳台上站一会儿。”
“昨天晚上翠玉姑娘在阳台上呆过吗?”包拯问道。
“呆过,呆过。”陈解元说:“昨天晚上都已经很晚了,可翠玉那丫头还不肯睡,我上去让她早点儿睡,她也乖乖地答应了,没想到那竟是我们爷俩儿的最后一次谈话。”
说着,老人又呜呜哭泣起来。
站在窗前,包拯发现窗下就是一条非常宽阔热闹的街道,便问陈解元:“那么,昨天晚上你劝翠玉姑娘早点儿睡觉的时候,是否听到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陈解元紧锁双眉,一边思考着,一边慢慢说:“当时天已经很晚了,邻居们恐怕也都睡了。……对了,我听见赶夜市的商人们回来的声音。南城去夜市作买卖的人并不多,但都回来很晚,昨晚我听到他们在楼下经过的喧闹声了!”
包拯和公孙策、吴守仁交换一下眼色,这也许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接着,他又对展昭说:“展护卫,以你的武功,要跳上这个阳台是否很容易?”
展昭伏身向下看了看,说道:“以我的武功,要窜上这个阁楼的阳台,虽然可以,但也要费点力气。”
原来陈解元这幢木屋虽然只是二层建筑,但第一层为了便于贮存木器,修建得特别高,二层的阁楼也就高了起来,而且阁楼阳台修得非常小,只能容一个人站立,阳台上面便是突出的房顶,如果从下面往上跳,弄不好就会撞在屋顶上而摔下去。同时,阳台之下毫无藉借之物,根本不可能攀援上来。
“这样看来,凶手的武功也并不弱。”包拯自言自语道。
“起码并不比展昭差。”展昭接口说。
“也许凶手是借助某些东西跳上来的呢?”吴守仁插嘴说。
“这也非常有可能。”
几个人都点点头,连展昭也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儿。
与陈解元告别,走出木器店,包拯只觉眼前一片光明,天空也依旧那么晴朗美丽,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压抑,这种压抑给了他一种莫可名状的沉重。他转身对公孙策说:“我们回去就分头行动,尽快抓住凶手。”
说着,几个人步履沉重地走上长街。
忽然,迎面走过来一男一女,灿烂地冲他们笑着,笑得包拯、公孙策和展昭都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县太爷,您这是微服私访啊?”男的恭恭敬敬地向吴守仁打着招呼,原来他们认识吴守仁。
“县太爷,是不是又发生什么案子了?”女的也是笑眯眯的。
“没什么案子,一点小事情,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回大人,我们打算去买点儿好菜,吃得丰盛一点儿,晚上还得去赶夜市呢!”
“你们做活也够辛苦的。”
“辛苦什么,要不是吴大人您帮忙,我们兄妹俩恐怕连肚子都填不饱。好了,吴大人,您去忙您的,我们兄妹俩先走了。”
说着,两个用眼光瞅瞅包拯等人,转身走了。吴守仁转过身,看见包拯正直眼瞅着两个人的背影,便颇为奇怪地问道:“怎么,包大人,你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了吗,他们不就是昨晚夜市上卖艺的一男一女吗?男的叫花满楼,女的叫花月妙。”
“是,我说怎么有点面熟呢!”顿了一下,包拯忽然又说道:“对了,他们兄妹俩也住在南城吗?”
“是,他们住在城南一座废弃的破庙里。一个月前,他们兄妹俩来到平阳县,找到我,当时的样子非常可怜,说要在夜市上打把式卖艺,混口饭吃,我就答应下来,不但在夜市上给他们找了个地方打场子,又让他们住在破庙里,虽然破,但毕竟不用掏钱啊。所以,兄妹俩也就对我挺感激的。”
“这兄妹两人是哪个地方的人?”
“福建漳州人。”
“那罗亦刚是不是也是福建人?”
“是,罗亦刚是福建南平人。”公孙策回答道。
几个人回到县衙,已是中午时分,包拯连歇都没歇,又找到那个昨晚跟踪罗亦刚的差役,再去城东的悦来客栈查一查罗亦刚的底细。差役答应着转身而去。去不多时,便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说罗亦刚已经在今天早晨结帐面去,仆人三成也不见了,就连那满屋子的竹器也一个不剩。
一条线索断了。
包拯忽然问那名差役:“那店家是否知道罗亦刚什么时候住入悦来客栈的?”
“一月之前。”
恰好与花家兄妹来平阳之日期相同。
包拯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这时,早已久候的仆人急匆匆地把饭菜摆了上来,几个人这才饥肠辘辘却又食不甘味吃下了今天的第一顿饭。杯盘撤下之后,几个人又冥思苦想这连续的几个案件。包拯最先说道:“昨天一夜,高玉蓉姑娘被掳失踪,陈翠玉姑娘被人强暴而死,而平阳境内的治安以前却又一直不错,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暂且认为这两个案子是一人或者一个团伙所为呢?”
公孙策和吴守仁点点头。
既然县内治安一直不错,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案子为滞留此地的外地人所为呢?“公孙策又补充道。
“这几年平阳县发展很快,最能吸引外地人眼光的就是平阳夜市,外地人纷纷涌入,数目众多,管理起来也着实不易。”
“欲壑难填,凶手既然尝到甜头,同时又没有得到我们的反击,一定会再次行动,我们不如以静制动,守株待兔。”包拯站起身,斩钉截铁地说道。
夜幕初临,华灯渐上。
城西的夜市又一次渐渐热闹起来。街市上的人们说说笑笑,和往常一样,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如果你仔细看看,你还会发现出一些异样。
两名很少在街头上露面的平阳县差役化装成商人在大街上来回闲逛,不远处若即若离的正是张龙和赵虎,他们俩还没来过夜市。
宴宾楼。
夜市区最高大,最繁华的酒馆。此时,里面坐无虚席,人声嘈杂。最高的顶楼临窗处,展昭要了一壶酒,两个凉菜,坐在那里,也不喝酒,也不吃菜,只是眼睛如鹰隼般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搜寻着一切可疑的人物。
那两名差役一个叫丁立,一个叫许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