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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哪位?
我是雷米多。
你好!
你好!今天有空吗?我们出去坐坐。
外面太晒了,我不是很想出去。
我们可以到那些太阳晒不到的地方。
林峻杰沉吟半响,说,算了吧!改天我再约你!
雷米多说,好吧。
语气很温和,心里却是悻悻不已,暗想,长得那么丑,还摆什么谱!真以为自己是千金难买啊?心里这么愤懑却并没就此结束这次电话,尽管他此刻十分想挂断电话。
既然对这个丑女有想法,那么就要有一个好的开头,电话三句两句就结束,显然很失败,至少要再聊上点什么,使彼此的熟悉度增加些。雷米多迅速在脑子里命令自己要跟她聊五分钟以上,接着脑子高速开动,寻找比较合适的话。但是对她毫无了解,实在是找不到话,末了脱口的还是一句非常平庸甚至弱智的话:
你这两天忙吗?
不忙。
她答完就停住不说。如果雷米多不迅速接上她的话,那么世界到此结束,到此崩溃。雷米多迅速换了另一个同样无法不弱智的话题:
你家里人都在么?
是啊!
再停止。如果雷米多不迅速往下续,就崩溃。
雷米多脑子高速运转,突然发觉这个“家人”的话题尚有引申余地。雷米多说,你家里人应该很爱你?
为什么?她严肃地问。
我的天!这劳什子女孩简直太不合作了。别人捧她一下,她理应跟着垫一垫的,她却来个“为什么”,难道她一辈子没有得到过男人的取悦,所以对此毫无经验。雷米多简直绝望,但他肯定不想就此气绝身亡,离五分钟还早,他要坚持坚持再坚持。雷米多笑了声,尔后及时回答了她的“为什么”:
我觉得你很讨人喜欢啊!
对方“哼”了一声。听得出她对这个形容没有信心,因此她对这个形容没有兴趣。她显然不笨,如果雷米多要和她斗智斗勇并不一定是她的对手。雷米多想他应该让她觉得这个形容是他对她真诚的赞美,便继续捧她:
你真的挺可爱的嘛!
她突然咂了一下嘴,用一种很快的语速说,不要讲这个了,我最不喜欢人家说这种话。要说话就正正经经的。有什么必要说这些没用的话�
�
这次她破例说了超过二十个字,可惜基本上都是刺。雷米多简直要把电话摔掉。心里兀自感叹:如果同一个恰当的人打电话,那可真享受,如果同一个不恰当的人打电话,那简直是受刑。雷米多再无力量继续。他在一息尚存的最后关头针对刚才她的不悦作了一下解释:
其实我也不知道跟你说什么,就没话找话,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她在那头“嗯”了一声。这次是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一个语气词而已,不过有一点雷米多还是能够听得出来:她听懂了雷米多的解释,也理解了他的苦心。
雷米多终于忍无可忍地强作欢颜说,那今天不打扰你了,改天再聊。
她长长地发出一声职业性的“嗯”,然后说,再见。
结束。
仅仅三分钟。
挂了电话,雷米多脱口而说一句脏话:贱!
然后他怒火中烧地想,这女孩是个对男人没感觉的同性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她牛逼仅仅只是因为她爱牛逼。
这么一想他的愤怒无法自抑,心想老子就是十辈子找不着老婆也不要和这种鸟女人去多说半句话。我
给她打电话我就是王八蛋。
但是过了一个星期,雷米多还是给她打了电话。
这一个星期间,雷米多除了工作,就是思考他和林峻杰之间是婚姻可行性,以及林峻杰这个女孩本身。这些理智的思考使他将心态调整到了最佳。对于前面两次打电话遭遇的失落,雷米多在一周接近尾声的星期五为林峻杰找到了借口。
他想,女孩子嘛!矜持在所难免;从另一个角度说,她矜持,也说明她是郑重对待你。
这样的解释使雷米多得到推动。接着的星期六傍晚将至时分,雷米多打通林峻杰的手机。林峻杰一如上两次那样推诿了几句,但这次好说话多了,最终答应和赴雷米多的约。
雷米多和她在汇泉湾广场边的公交车站牌下接头。
林峻杰上次穿的是一件宽松的,颜色饱满的裙装,使她显得格外厚重。这一次,林峻杰一身休闲打扮,上衣颜色是轻松的明黄色,裤子也是浅色细条纹的。这使她整个人比上次显得精神了一些。并且,林峻杰的腿不太粗,这使得她这次看起来没那么胖。总之,这一次她给雷米多的感觉要比上一次好些。
也或许是什么样的人看得顺眼了,观感的分值都会升高吧。
雷米多的心情比来的时候要愉快些。正是晚间用餐时分,雷米多建议他们到哪个地方去吃点东西。他们沿马路往东走,很快路过一间外观故意建成低矮的日式小木屋状的小酒家。雷米多说我们到那里去吧?
峻杰说,这里面很吵,不要去了。看来她对这一带很熟。
他们又往东走。所经之处却不是公园就是浴场。他们走了有一里多地,都没有找到一个吃饭的地方。林峻杰有些气喘吁吁,说不要吃了。雷米多一抬头,看见前面有小小的特色饭馆。雷米多说,我们到那里去怎样?这次林峻杰微笑了一下。
进了小饭馆,点了三个菜。开始吃。雷米多突然发现林峻杰根本不是想吃饭的样子。
事实上从头至尾林峻杰的筷子动都没动一下,仿佛她完全是陪雷米多吃饭。弄得雷米多相当无措。
雷米多一次接一次地邀请她吃点儿,她都微笑着摇头。后来雷米多想,喔!她一定是为了减肥,那些瘦女孩都要减肥,更不用说……她大约也是想减肥吧,不是不配合他。
夜幕低垂的某个时分,雷米多把林峻杰关到她家所住的小区。
这样的一次约会,从头至尾都是他雷米多在唱独角戏。把雷米多搞得很累。不过有一点,雷米多看不出来林峻杰对他有一点厌烦的意思。雷米多再次为林峻杰找着借口,心想,也许她只是习惯了过分的矜持而已。
在小区门口,雷米多说,我送你到家吧。你家住哪幢楼?我送到楼底。
林峻杰说,不用了。就到这儿吧。谢谢你送我!
雷米多说,改天有空我再约你!
林峻杰说,好的。
坐公交车回去的路上,雷米多竟然有些伤感,感觉自己活得非常凄凉。恍惚间他想到有好几天没和李玉通电话了。这段时间,他们通话次数越来越少。并且有限的几次通话,时间都不是很长,话题不着边际。
有那么一会儿,雷米多坐在那里看着夜色中疾退而去的马路两旁的白杨树,心想,是不是今晚回去给李玉打个电话呢?
这个想法在他下车的一刹那就被他否决了。
第九章
1
月初的一天上午,一个其貌不扬的上尉出现在宣传科门口。他站在大敞着的宣传科门口十分恭敬地喊了声“报告”,然后他对屋里转身向外看的李午说,请问雷米多在吗?
雷米多闻声转头,看到他从前某个时期的亲密战友朱鑫河从天而降。雷米多赶紧请他进来。等朱鑫河在沙发上坐好,雷米多说,你怎么还是这么黑这么矮?
朱鑫河说,你倒还是这么帅?你保持容颜的秘诀是什么?是因为你成天吃伟哥吗?不过吃伟哥不会把人吃帅的。
很显然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同寻常,已经到了用人格侮辱来开玩笑都会非常快活的地步。
雷米多和朱鑫河的关系最符合“同一个战壕里出来”的说法。他们是同一个新兵连出来,军校毕业后,碰巧又一起分到了那个远在山沟沟里的团大队。雷米多在那个团大队干了两年,朱鑫河一直干到现在。在那个山沟里,他们没事经常去抓庄稼地里的刺猬回来下酒。
朱鑫河说,我也调到机关来啦!调到训练部。我刚到!正准备到干部科去报到呢。我不认识干部科的人,过会儿你带我去吧。
说着意识到什么似的,迅速将刚刚粘上沙发的屁股拔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一个一个地发。到了何莓那儿,他竟然很自然地往何莓面前扔了一支。何莓惊讶地说,怎么还给我发?
朱鑫河露出一脸不解,说,你不抽烟吗?喔!不好意思,我忘了女同志大多不抽烟的。
科的人都被这个不速之客逗乐了。大家都停了手中的活。事实上大家也算认识,宣传科下部队的时候都见过这个朱鑫河,只不过没正面接触过,没想到这个朱鑫河这么可乐。
雷米多请朱鑫河重新坐下。雷米多说,不要那么客气,你以后就是这幢楼里的朱参谋了,大家都是同事,随便点。
李午没话找话说,朱参谋你家属在哪?
李午不过随口这么一问,朱鑫河就神色激动地站了起来。朱鑫河说,我家属啊?还在丈母娘肚子里呢。
这句话属于幽默范畴,但很多未婚小伙子都会这句俏皮话,所以朱鑫河这句话不算可乐。
但是很快,可乐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朱鑫河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不问自己对这一屋子人的亲疏程度,像被命中要穴似的大声表白起来:
李干事你一说这个我就浑身发抖。不怕你们笑话,我目前的头等大事就是找老婆。我二十九了,过了这个年就往三十数了。李干事,看着你好像和我差不多大吧,你一定比我还小,你看你老婆孩子的都齐了。雷米多也二十九是吧?但是人家雷米多是帅哥,不用急,我丑,所以急,整夜睡不着觉,孤枕难眠,你看我的后脑勺!
看看,看看!不用细看,随便一看就看得到,有好多白头发吧!唉!都是愁出来,真郁闷。哥哥们妹妹们,今天正好说起这个,我也不怕害臊,求你们一件事,你们都给我记在心上,有合适的姑娘给我介绍一个,拜托了!啊?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真的。
你们都记在心上啊!哥哥妹妹们!拜托你们了。
朱鑫河说着这番话时,语速极快,看得出来,他经常当着人面作类似的表白。并且,他说话的过程中,神情越来越严肃,仔细观察,一丝慌张和忧虑在他脸上若隐若现。
在雷米多的记忆里,朱鑫河以前就有这习惯,见到谁就叫谁给他介绍女朋友,不过以前还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严重到连应有的一点含蓄都被他统统抛开。
看来朱鑫河同志犯了严重的结婚危机症,疯了,成了“结婚狂”,这哥们堪称有同类寄望的人中的杰出代表。
雷米多和朱鑫河当新兵那会儿,他们连队有个班长有句名言。这是个励志类的名言。这个班长为了鼓励新兵们献身国防的信念,经常给大家描绘一副美好蓝图。他说:
同志们!你们一定要努力成为一名军官,成为军官有什么好处?可以娶漂亮老婆,可以……
还可以怎么怎么雷米多他们这些新兵都没记下,或者说都不值得记下来。“可以娶漂亮老婆”这一句记得特别清楚,也或者说只有这一句最值得永载记忆之史册。
如果现在这位班长看到朱鑫河同志为了找到老婆堕落到这种奋不顾身的地步,他大概会因为他当年的信口嗤黄一头撞死。
朱鑫河劈里啪啦说完,大家都笑得要命。但是大家都没接他的茬。
朱鑫河不依不饶,一个一个地去落实起来。他先问李午,说李午你能帮忙吗?
李午说朱参谋你别着急,现在你调到机关不比以前在山沟里了,找老婆的机会比以前多多了,说不定以后你忙都忙不过来呢。我们跟外面的交往都少,在q城也没什么熟人帮你这个忙。这样好了,我这里先给你留意一下。
朱鑫河说谢谢。又问卿钦,你可以帮忙吗?
卿钦摹仿李午说给你留意一下留意一下。
最后朱鑫河连何莓也不放过。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美女干事何干事吧!他恍然大悟状地一拍手,仿佛遇到救星,说,喔!找何干事准行,何干事你肯定有不少女同学啊什么的,有没有闲着的,给介绍介绍,拜托了。
何莓简直要笑死。
你这个人真逗!你今天是专门到我们宣传科来说相声的吧,下次我们宣传科搞晚会一定请你上一个相声节目。
朱鑫河略显忸捏地一笑。
这个没问题。能让同志们乐一乐敝人也算三生有幸。我是说真的,何干事,有没有闲着的啊?
卿钦插话说,我们何干事不是闲着的吗?你把她搞定行了。
朱鑫河直摆手。
高攀不上高攀不上,这个念头么还是趁早灭了。做人要务实。还是说正经的,何干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刚才不是开玩笑?何莓说,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那我来想想,我还真有很多女同学没主儿,你想找个什么样儿的?
个女的就行。
你这个人真逗!你要是真有这个想法,我回去好好给你想一想。
那太捧了!何干事,何大美人,你是救世主!全拜托你了。
后面雷米多带朱鑫河去干部科报到,朱鑫河明显分外激动。
看来他把何莓的话当真了。不知道何莓是不是和他说着玩的,或者说一下就忘掉了。
2
只过了一天,朱鑫河在训练部安顿下来之后,他逮住空儿就又跑到宣传科。朱鑫河坐到沙发上,同大家寒喧几句之后,立即切入正题。朱鑫河问何莓想到合适的人选没有?
何莓哈哈大笑,说,你这人真逗!你当真了啊?
朱鑫河掰着指头认认真真的数了一下。
何干事,你已经对我说了三次“真逗”了。那以后我干脆改名叫“真逗”行了。要么叫朱真逗吧。还是说正经话。你前天不是答应好给我介绍的吗?怎么原来你骗我啊?
何莓说,我刚才是逗你玩呢。会给你介绍的。经过认真考虑,我决定做一次红娘。我想到了我的一个军校女同学。
朱鑫河喜不自胜。
好啊!说说。
我这个女同学,在d城,d城离这儿也不远,二百来里地。怎么样?你要是有兴趣,我今天晚上就打电话问问她。
何莓说到这里,雷米多就想起她要给朱鑫河介绍的是谁了。
这个女同学曾经到这里来玩过。雷米多见过。广东湛江人氏。好像叫柳如画,还是柳什么画,对了,叫柳雨画。名字听着倒是很让人浮想联翩。非常不幸的是,长得却不是一般的难看。
雷米多说,哟!好像不太合适吧。
何莓说,我这个女同学很有才的,不就是长得一般点吗?我还觉得长得挺有特色呢。有没有兴趣朱参谋?你要是没兴趣就算了。
有兴趣有兴趣!朱鑫河说,那你赶紧给她打电话问问。
何莓说,现在就打电话?
朱鑫河说,不是不是,我是说你这两天抓紧时间给打个电话问问。
他竟然做了个鬼脸,又迅速补充道,不过你要是现在方便去打,那最好不过了。
坐在那儿的何莓被他朱鑫河挑动得跃跃欲试起来,说,现在?
行不行?
何莓失声大笑。不行�
�
朱鑫河装出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说,革命同志说话怎么老是出尔反尔呢?
谁出尔发尔啦?没见现在正上班吗!不过——我可以偷偷溜出去几分钟。
说着何莓真的站了起来。
看来媒婆这个古老的职业能够从远古延续到今天,是因为做媒本身是很能让人找到乐趣的一件事。显而易见,何莓被这件事吸引了。
何莓兴冲冲地说,走!现在就去小卖部给你打。
朱鑫河大手一挥,开路�
�
何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