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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枪老太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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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了,看看玉璧。他转过头去,悄悄叹了口气。我晓得,他一直心疼我,当初我当支队长,他就不同意,一是想避嫌,二是我刚从监里出来,身体很不好,怕我担不了这个劳累。让我去重庆的这个建议,多半是他和老刘政委共同的意思。
  我说:“老刘政委,我没有病,你们才辛苦。”说完,狠狠地盯了玉璧一眼。
  老刘政委心里明白,哈哈一笑说:“都辛苦,都辛苦!我还有点事,你们继续谈吧。”
  老刘政委走了,屋里只剩下我们夫妻俩,此时此刻,我才真的觉得自己好累,只想靠住他,清清静静地靠一会儿……“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八儿一头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没有拉住他的老刘政委。八儿一把抱住我:“妈妈,陈仁勇叔叔说,你要到重庆去呀?我要去,我要去,爸爸说的,以后长大了,还要送我出国到苏联去哩。”
  这孩子懂事得早,也很聪明,又正是读书的年龄,我倒有心带他到重庆,就和玉璧商量。玉璧说:“这次不忙,先把工作安排好再说。”老刘政委也说:“望远镜走不得,现在还有用处呢。”
  八儿瞪着眼望望这个,看看那个,知道是没希望了,一赌气跑走了。
  王道纯同陈亮佐、金积成也一道来了。王道纯拿出一张布告稿子交给老刘政委,说:“老刘政委,你看看,我们这次走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这布告要写得像个样子,才好让这里的人民永远记得我们。”
  老刘政委笑着还给他说:“怎么我一个人看啊?酸秀才,念出来,大家讨论讨论。”
  过去给组织上的报告和处理外边的信都是陈亮佐和我代笔,自从王道纯上山后,这些事都交他专办,他的旧学底子好,又教过多年的书,说话有些咬文嚼字的,所以大家都喊他酸秀才。
  王道纯把稿子念了一遍,我们讨论了一阵,修改了几处就分头抄写。王道纯写布告,陈亮佐刻钢板、油印传单,搞好后,派人连夜送出去,用鸡蛋清贴好。第二天李仲生转来说,广安四城门、过街要道和新街上,一堆一堆的人围着看我们的布告。
  布告是这样写的:华蓥农民自卫军布告:照得①岳池广安,人民勤劳勇敢。终年勤耙苦做,难得饭吃衣穿。可恨军阀杨森,广岳被他霸占。刮尽民脂民膏,惨杀同胞无算。地主租重押重,又逢年年干旱。天灾人祸齐来,人民苦不堪言。吃尽草根树皮,逼得妻离子散。我军为民起义,抗粮抗税抗捐。首在除暴安民,人民秋毫无犯。转战川北十年,敌人闻风胆寒。消灭杨森匪徒,我军责任攸关。为了人民安全,暂时撤出广安。凡我广岳同胞,不要误信谣言。我军越战越强,杨森日落西山。大家同心协力,配合我军作战。不与杨森合作,不受杨森欺骗。不当壮丁差役,不缴田粮捐款。活捉杨森前来,奖赏大洋一万。砍掉夏炯狗头,定赏大洋五千。杨森部下官兵,赶快回头是岸。不要作敌帮凶,立即起义哗变。若再执迷不悟,人民决不姑宽。我军说到做到,从不纸上空谈。特此布告通知,尚希广为宣传。司令员:廖玉璧政委:刘元贞
  生离死别
  重庆,还是跟原来一样,乌烟瘴气的,城墙边上小巷子里到处都是流浪儿和乞丐,街上徒添了许多穿着制服的警察。
  回到李子坝,曾三姐拉着我的手只是埋怨,说岳池那鬼地方还没把你害苦么,咋个现在才下来!看你关了年大牢,人都瘦成了这个样子,你的两个娃儿硬是把你想死了。正说着彬娃跳着回来了。孩子七八岁了,一进屋就跑过来抱着我的膝头,舍不得离开。宁儿从学校回来,紧紧跟着我,怕我又走了,好几天不去上学。李大哥、雷忠厚和一些熟人听说我到了重庆,都来看我,这个要给我接风,那个要给我洗尘,三姐的五妹杨敏言也来了。我出狱之后,敏言就和雷青成结了婚,一直盼着我来重庆,见了我就拉着手说:“你再不来青成就要见外了,明天到我家里吃饭,我们给你压压惊。”
  第二天,我和曾三姐备了礼札,到雷青成家道谢。他和敏言住在黄家垭口一个小院子里,院里养了些花草,很幽静,三间屋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那天没请多的人,曾三姐在厨房帮忙,席上除了雷青成、杨敏言和我,还有一个叫陶治民的人,很斯文的样子。一开席,雷青成首先站起来,向我祝酒,其他三位也站起来祝酒。我答谢的时候说:“我陈玉屏是才从大牢里出来的人,承蒙诸位如此不弃,实在是感谢得很。”雷青成立即说:“屏姐,你不能这样说话,我们在座的除了敏言之外,都是清一色坐过军阀大牢的人。现在年轻人但凡有些头脑,想要往前走的,这种事情总是难免的,这对我们算不得什么耻辱,反而觉得是一种激励。”
  接着坐下来吃饭。谈起我出狱的前前后后,雷青成很不了然,说:“刘湘毕竟还是四川的‘剿匪’总司令吧,上次杨森在他的军师刘神仙脚下还叩了头,未必就一点面子都不给吗?我找刘湘给杨森打了五次电话,还是关了一年,末了总算放了出来,还这样搞明放暗吊线!”杨敏言忙说:“莫说那些了,出来了就好。屏姐你这次到重庆,多住些时候,我三姐那里乱糟糟的,你就到我这里来住,清静得很,好养病。”正说到这里,曾三姐来上菜了,在一旁说:“玉屏啊,这次回来了,莫说走不走的话,在敏言这里养好病,再让青成找个轻巧的事情做,好好照看你的两个娃娃,当妈的就要有当妈的样子,那些男人家的事情再莫去掺和,等他们自己去捣弄。”
  大家一阵喧笑,都说曾三姐话丑理端,说得在理。雷青成说:“今天我没请外人,却是一桌酒菜办两件事,一是为屏姐洗尘接风,二是为我们陶先生饯行,好在你们两个都是共产党,不会见外的。”
  陶治民听了这话,很斯文地笑笑。我也笑笑,心想这个雷青成,又跟共产党好,又跟军阀好,又是国民党的人,看样子有点名堂。这时,雷青成问陶治民:“你在四川干得好好的,怎么又调你回南京去?”陶治民说:“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我劝刘湘不要投靠蒋介石,叫他们知道了,要查办我吧。”说罢看看我,又笑笑。我听见他们说到刘湘的事情,想起玉璧临行时叫我打听刘湘动静的话,想问又不知深浅,就只听着。第二天晚上,陶治民要上船,我们说要送他;他说不用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以后再也没见到他。听说到南京以后,他就被蒋介石杀害了,他的夫人带着孩子,被逼得跳了江。
  我当真在雷青成家住了两个月。他家里平时没有来客,只有我和敏言在家,没事就请了隔壁王太太过来,搓几圈麻将。有时候,徐清浦的侄儿徐明生也过来搓麻将,他是刘湘手下的参谋,是雷青成的同学,又是我们的关系,见面说话都很随便。听他们在牌桌上的谈话,现在蒋介石派人来游说刘湘,说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川南川北两面夹击,光靠川军可能抵挡不住,最好让中央军进川来。可是刘湘还是不想让蒋介石插足,只想把红军逼出四川,自己好继续一统天下,做他的四川王。不过看现在红军这个阵势,恐怕刘湘是抵不住的。
  直到这个时候,我还是不知道雷青成在国民党里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他从前跟着共产党走过一程,后来在万县被军阀抓去坐了大牢,出来之后不知怎么就进了国民党,好像做了个挺管用的什么官儿。后来国民党进川了,他在大特务康泽的别动队里当了主任,再后又到泸州做专员,反正官儿越做越大。但他也一直实行了他的许诺,多次救过我,也救过不少共产党员。
  在雷青成家住了两个月,我的身体基本复原了,就改用了原来在梁山教书时的名字陈联诗,由他介绍到西南美专去教书,教古典文学。这期间金积成来过几次,叫我在学校里不要显山露水,尽量把自己隐蔽起来,接头的地方也改在千厮门陈文玉的船上。还说平时多在雷家出入,别让人家摸透了底细。
  这段时间,重庆的报纸上热闹得很。红军在万源城口打了大胜仗,又回过头来在通南巴地区痛击了杨森和罗泽洲的部队,据说伤亡敌军两三千人。至此,由四川军阀组织的大“围剿”,已被红军全线粉碎。刘湘的日子不好过咯,蒋介石来电责斥,各路军阀趁机发难,成都的地方头面人物聚会,要求刘湘的“神仙军师”自裁,以谢川人。刘湘被迫于八月二十三日通电下野,辞去四川“剿匪”总司令和川军军长的职务,由成都回到重庆,在内江柞木镇过渡船时,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了二十年的霸主大业就这样毁了,几乎去跳了沱江。
  一时间人心大乱。成都、重庆的官绅大户,纷纷收缩资金,将大笔大笔的款项汇往上海,炒得申汇暴涨,在重庆寄出二百元,上海只能收到一百元。雷青成干脆连班也不去上了,天天在家里看武侠小说。
  快到中秋了。学校的老师都忙着买月饼,备礼过节,我也得找点时间上街去给曾三姐买点礼品,还要为两个孩子添置换季的衣服。这天刚走出教室,传达室的老张就来了,说外面有人找。我出大门一看,是谭老五,脸色很不好,见了我怔怔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心头一紧,忙问怎么了?他咽哽着说:“夏林遭了。”
  真是平地一声雷,震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才问:“怎么遭的?”
  他叹了口气,说:“回李子坝再说吧,陈伯斋有信,缝在我衣领里。”我叫了两辆黄包车,手往前面一指:“快点,出城。”
  车子飞一样往前跑,我心里重得像堆满了石头。夏林跟我们一起都十年了,一向机敏,不晓得打过好多仗,连脚拇指都没破过皮,这次是怎么遭的呢?还有徐大妹,他们结婚没有呢?夏林遭了,他手下还有那么多人,散了,变了,还是在我们手里?我越想越多,冷不防车夫停下来,大声问我:“你到底要到啥子地方,都拉到化龙桥了。”
  我一看,忙说我到李子坝,怎么拉到化龙桥来了?车夫很不高兴,转身又拉起往回走,嘟哝着:“你又不早说,冤枉多跑了三四里路。”
  到了家,谭老五已在门口等我。曾三姐一看我的脸色,就问出了什么事情,我说是母亲生病了,说着就进了屋,关上门,用剪刀把谭老五的衣领剪开,取出一张二指宽的白连纸,上面密密地写着两行字:老夏不幸于八月十日病故,一切后事由我二人负责,请放心。余无他事,详情由谭老五面告。
  陈唐八月十三日我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谭老五好一阵才揩干了眼泪,说起夏林牺牲的经过。
  “我们的队伍撤离之后,夏林带着郑起和的人,仍然驻在代市场一带,唐俊清调去协助他的工作,陈伯斋也带着队伍驻在他附近。这时营山前线正吃紧,敌人死守广安,根本抽不出人手来对付我们;加上我们和老百姓关系好,消息灵通,在代市场和新街一带很活跃;前一阵夏林和陈伯斋他们,还带着我们的人在新街帮助农民打谷子,连河对面广安城里的守兵,都看得清清楚楚。
  “离新街不过十一二里,有个夏家院子,立着夏家的祠堂,说起来也算是夏林家的老屋。夏林十多岁的时候因为生活无着,在这里帮他的一个寡妇婶娘夏周氏家里跑腿;夏周氏没有儿子,见夏林精灵,想收他来继承家业。可是夏家的族长夏三公,一心想霸占夏周氏的财产,几次想谋害夏林,时值王尧又威逼夏林的二姐做小,夏林只得离开婶娘家,把二姐送到合川,自己到重庆下苦力。”
  我听着,点点头,说:“这些事,我都知道。”谭老五又说:“我们的队伍驻在新街之后,夏三公心里害怕,几次来请夏林吃饭,夏林都不理他。这次听说夏林订了婚,他三公又找来,说你成年在外面漂泊,结了亲总要有个落脚处嘛,我给你把房子都收拾了,你带着大妹过来住。夏林还是不理他,说现在忙得很,不想结婚。夏三公就去找徐家两老,又找来夏林的姐姐,都去劝夏林,我们的一些同志也觉得现在时局不安定,不晓得什么时候大部队都要撤,不结婚徐大妹怎么好跟你一起走。特别是夏林手下一个叫李仲凯的小队长,跑上跑下地热心得不得了,说是新房收拾好了,席桌也订好了,就只等花轿抬人。
  夏林想想大家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勉强同意了,只是提出不准声张,一切从简,免得出意外。当天,陈伯斋和唐俊清都有事不能去,就叫夏林多带点人去,夏林大咧咧地说没事,都是自家的亲戚,最多明天就回来。可是我还是跟着去了。
  “下午,夏家用一乘小轿,把徐大妹抬到夏林家院子,只办了五六桌,许多人我都不认识,李仲凯说是夏家徐家的亲戚。拜了堂,又入洞房,就有许多人往屋里挤,先还以为是闹洞房的,可再一看怎么都是眼生的壮汉,我们几个人就急了,又挤不进去。就在这时候外面啪啪啪响了三枪,埋伏在四面的敌人一听枪声,全都扑进来,把夏林的房子包围起来。我这才看清楚,夏林的洞房原来是个口袋屋,没退路的,这才知道上了他三公和李仲凯这个叛徒的当。
  “敌人的枪声很密,我们几个人根本没办法,子弹也没带够,三下两下就打完了,哪想到会出事!就赶快叫两个人回去给唐俊清报信,我在这里守着。这时候,夏林房间的墙上到处都是子弹孔,敌人使劲在喊捉活的捉活的,夏林偶尔打出几枪,一定就有人挨枪,他的枪法你是知道的。可是我晓得,他身上毕竟只有两夹子弹,而敌人却有这么多,二三十个!突然,我听见轰地一声,后面的一堵墙垮了,我看见夏林拖着大妹就要跳出去,可是哪里晓得外面也有人。他一点枪,子弹没有了,就被敌人捉住了。
  “满院子吃喜酒的人都跑光了,只剩下堂屋里那对大红蜡烛还烧着。夏林和徐大妹被敌人推推搡搡地往外走,我突然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喊声。原来是八儿,八儿哭着喊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抱着夏林的腿不放。一个家伙上去,扒开他的手,一脚把他踢了丈多远;八儿飞快地爬起来,喊着夏叔叔,又扑上去。夏林双手被扭着,看着八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看见他突然碰了大妹一下,大声说:”八儿你还不回去!‘大妹一听,趁着混乱,随手解下身上的红绫丢给八儿,八儿突然不哭了,站起来,抓起红绫转身跑了。“谭老五说到这里,停住了。
  我问他:“后来呢?”
  “后来,敌人赶快把大妹和夏林押走了,等唐俊清带人追来,人都已经押过了河,听说当天晚上就审,要夏林把队伍带过来投降。夏林一阵乱骂,当时就被推出去打了。那夏三公又带着人来,说大妹都是夏家屋里的人了,要把她接回去,重新嫁人。大妹哭了一天一夜,等夏三公带着人贩子来抬人,才发现她已经吊死在梁上。”
  我和谭老五哑坐在屋里,直到曾三姐来喊吃饭,才发现天都快黑了。我没去开门,又问:“八儿呢,八儿找到没有?”谭老五摇摇头,说:“没有。只是第二天在河边碰见个老头,说昨晚黑有个几岁的娃娃,沿着河边哭喊,要哪个送他过河,说要去喊人来救他叔叔。老头说这么晚了,哪里还有船,那娃娃哭喊着又跑了。第二天,唐俊清带着人,沿着河打捞,也没捞到八儿。有人说,这娃儿历来有心计,恐怕是跑到南部那边,找红军去了。”
  我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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