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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查过体内的伤势，感觉有些奇怪，我昏迷了多久？”
“你最后的记忆是什么？”我无奈的问道。
“在洛阳郊外和绾绾决斗，然后被你偷袭……”
靠，这种三流电视剧里的情节也被作者拿来套用，真是没有天理啊！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死心的做最后的验证。
“师妃暄。”
这三个字打破了我的幻想，阿雪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
那个单纯、活泼、善良、有着强烈好奇心的女孩子再也不会出现了，就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看着那双冰冷的眼眸，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蹲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脑海一片空白。
我以前觉得阿雪对我很重要，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这个重要到底有多重要。
一双小手扯了扯我的手指，回头看，小落雁用满是忧郁的眼神看着我，一脸的关切，我把她抱在怀里。
我们同病相怜，都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
小小的房间里，我坐在床前，看着眼前这个叫做师妃暄的女子。
我的内心很矛盾。
我有些仇恨这个人，是她夺去了阿雪的生命，然而我知道她就是阿雪，总是想着怎么保护她，不愿意她受到任何伤害。
这样下去我估计也要精神分裂。
“这里是十八年前。”我开门见山。
“十八年前？”女子疑惑道。
“开皇二十年，杨坚还没死，杨广刚坐上太子，乱世还没有开始，估计我们都还没有出生，要是你没有超过十八岁的话。”
“魔门有种功法可以惑人心神……”
“我没有心情骗你，你应该见过宋鲁了，年轻的那个。还有，雁儿，告诉姐姐你叫什么？”我对怀里的小落雁说道。
“沈落雁。”小女孩不情愿的说道。
“你们费尽心机布这个局到底是为了什么？阿雪是什么人？你们……”女子质问道。
“走，我带你去看看外边的世界。”
“我若是能走就不用躺在这里了！”
呃，难道说恢复了记忆也无法治疗伤势？那就是说她现在……那我怕她干嘛！
“那你能自己治疗内伤么？”
“不能。”
我放下怀里的小姑娘，伸手抱起床上的女子，朝门外走去，就像往常我抱着阿雪一样。
“你，你干嘛？”女子有些急切的喝道。
“和你一起出去兜兜风。”
……
马车沿着洛水缓缓而行，车帘掀开，可以看到沐浴在夕阳下的洛阳城。
隋朝以前，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洛阳已经是历经数朝的古都，每次朝代更迭，整个城市都不可避免的损毁在战火之中。
一路上我们几乎没什么交谈，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的一切，这个古老的城市记录了人类的历史。
“怎么会这样？”重新躺在床上的女子沉静的问道。
“记得那晚我给你们讲的故事么？一个叫至尊宝的，为了救自己所爱的人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的故事。”
“回到过去？”女子重复道，“怎么会只有我们两个？”
“这个，可能是因为你和我在一起的缘故吧！”
而我穿越，可能是因为我是主角的缘故吧？
“阿雪是什么人？”
“阿雪就是另一个你。在沙漠里你被箭射中，当然俺不是有意要射你的，你醒来后就失忆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叫阿雪。”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单纯、可爱、善良、无忧无虑，喜欢吃冰糖葫芦，整天缠着我讲故事，睡觉流口水，像个小孩子……”
我说着说着禁不住笑了起来，似乎阿雪又回来了，正对着我甜甜的笑。
“看的出你很紧张她。”
“没关系了，你醒过来她就消失了。”我有些意兴阑珊。
“那你打算怎么对我？”
“天一亮我就送你去静念禅院，了空和尚你一定认得，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管了，我有些累了。”我抱着小落雁走出门去。
今晚不能再睡在这个房间，毕竟她已经不是阿雪了。
“多谢！”身后女子道谢。
“对了，回到过去，你最想做的是什么？”就要出门时，我忍不住问道。
“……”
身后没有回应，我走进夜色之中。
招呼白天董家酒楼的董小姐夜里照顾一下静斋的仙子，我坐在房前的台阶上，双手托着腮，静静的发着呆。
小落雁和我并排坐着，依靠在我身上，小手抓着我的衣角。
宁静的夏夜，天上的月亮发着朦朦的光，院子里的杂草野花间有群流萤飞过，带起漫天飞舞的流光。
……
第三十八章 快乐和梦想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
一切诸报，皆从业起。
——————————————————————————－《华严经》*
清晨时分，睁着朦胧的睡眼我开始了新的一天。
昨晚上小落雁做恶梦了。
看着醒来后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眼神里充满恐惧的小落雁，我只能轻轻的安抚着她。小女孩醒来后就睁着眼睛，沉默的看向从窗外透过来的那一缕柔柔的月光。
有时候我在想是怎样的经历让这个柔弱的小女孩变成以后那个智慧、果敢、心狠手辣的女军师的呢？
或许她是时候学习一些能自我保护的知识来应付未来的那个乱世了。
院子里，任老板正在整理马车，那匹马正在马槽里吃着干草，董家老头正在和小玉华说笑着什么，宋鲁在练剑……
静斋仙子的房间门被打开，董小姐端出一盆水，泼在院内的杂草上。
我牵着小落雁微笑着和众人打着招呼，他们也都微笑的回应着，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平常的人家大早上起来时的情景。
温馨而美好。
可是两天前我们还都素不相识。
山贼，酒楼老板，阀门公子，被追杀的小姑娘，穿越者……我们相聚在洛阳城的贫民窟里，开始一段未知的旅途。
“她怎么样？”我低声问道。
“姑娘在等你。”小董姑娘柔声应道，“快要开饭了。”
小董姑娘从我手里接过小落雁，我迈步走进房间。
或许是我的错觉，这位小董姑娘看我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不可能，虽然昨天我的表现勇敢了点，不过我已经过了自作多情的年纪……
房间内，静斋仙子倚在木床的靠背上，神情平静，斑驳的光影在破败的房间内描绘着印象派大师的画作，而画中的唯一主角就是这个美丽绝俗的女子。
摘下面具的静斋仙子是有很大杀伤力的。
“你也被蚊子叮了？条件是简陋了点，实在抱歉。”我像一个没有招呼好客人的主人一样像静斋仙子道歉。
看着仙子面上、手上的红色斑点，我不禁感慨，蚊子面前，人人平等啊。
“这也算是一种不同的体验吧。”静斋仙子竟然露出一丝微笑，自嘲道，“看来妃暄尚不知真正的人间疾苦。”
“呵呵，仙子说笑了。老百姓嘛，就是不那么讲究，容易养活”
“还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李小楼。”
“哦，不知李兄师从魔门中那位前辈？妃暄似乎从未……”
“别误会，俺不是圣门中人，俺是卧底。”
“卧底？”
“就是奸细！”
“……”
“好啦，该送你去静念禅院了。你是吃了饭走，还是现在就走？”
“昨晚妃暄思索良久，若有所悟。佛祖讲求因果，既然和李兄一起来到这个奇妙的年代，我想或许是佛祖对我的一种历练。”静斋仙子娓娓道来，“既来之，则安之。妃暄希望能留下来，这样会不会给李兄添麻烦？”
呃，添麻烦？大姐，你现在几乎是个废人，留下来还要我照顾你，我这么穷，还有个小孩子要照顾……
留下来！
那就是说阿雪……
“早饭好了，我去端过来。”我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看着外边碧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嘴角微微翘起，强忍着没有大声笑出来。
那就是说阿雪还会在我的身边，不曾远离。
*
作为在一代能工巧匠鲁妙子大师身边呆过的人，我是学到不少东西的。在飞马牧场后山的那段时间里，我学习了兵法、卜算、园林艺术、机关、赌术……
反正他们学的我都学了，他们没学的我也学了。
作为一名病人，当然不能像他们那样系统的学习，而是采用旁听的方式，找自己感兴趣的来听。
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在吃过早饭后，我就开始了工作。
首先找几块木料，然后按照我在脑海里精心设计的零部件图样开始施工，用一把匕首把木料削平。
当然东溟派的匕首被美仙收去了，只能用普通的匕首了，这是任老板从外边铁匠铺带回来的，顺便他还带回来几支短箭。
吃早饭的时候我曾问过宋鲁如今该怎么做，宋鲁很淡定的笑了笑，说了句静观其变，果然有高门大阀的气度。
小落雁蹲在一旁看着我忙活，我一边做活还一边和她聊天，当然主要是我在讲，太难的她也听不懂，只能从《孙子兵法》开始了。
忙活了半天，各种零件制作完毕，在组装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不是装不上去，而是装上去之后一碰它就会散架。
“恩公，您这是做什么？”董家酒楼的老掌柜弱弱的问道。
“这个，我，我是想做个轮椅来着。”我擦了把汗，有些脸红的说道。
嗯，从散落在地上的零件看确实不像是个轮椅。
可它怎么会散架呢？
“哦，要不还是我来吧，小老儿年轻的时候做过木工，不知道还留有几分手艺。”老掌柜很厚道的说道。
一个时辰之后，一辆轮椅出现在我面前。
用的大多是我做的那些零件，当然人家是有改动的，看来做什么都要讲专业，纸上谈兵是行不通的。
不是知道香水肥皂的配方就能做的好的。
抱着静斋仙子坐到轮椅上，推着她走在狭窄的街道上，在洛阳城的贫民窟里，看着周围百姓的日常生活。
“这轮椅是你做的？”带着面具的仙子好奇的问道。
“呃，这个……”
看着旁边小落雁纯真的眼神，我怎么也说不出口，骗小孩子是可耻的。
此时还未到上午光景，那些穿着粗布麻衣的民众，神情困顿的坐在街道旁聊着天，额头上深深的皱纹显示着生活的艰辛。
妇女们在沟渠边洗着衣服，捶衣声此起彼伏，小孩子在一旁玩耍，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这里是最底层民众的生活空间，其中有悲凉和心酸，当然也有欢乐和梦想。
*
第三十九章 生活的酸甜
在你面前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我的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张爱玲*
洛阳城内，一个推着轮椅的人走在石板路上，轮椅上坐着一个女子，女子的腿上坐着一个小女孩。
三个人衣着普通，长相平凡，那女子长着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小女孩乖巧的依偎在女子怀里。
就如一家人闲散时出来逛街一般。
石板路上并不平坦，印着深深的车辙，展示着它经历过久远的岁月，我推起来很费劲，估计和我做的车轱辘有很大关系。
街道两边店铺林立，溢满着繁华的气息。
不远处有间叫做保安堂的药铺，听任老板说这里的大夫精通药理，人品不错，最重要的是价钱便宜，童叟无欺，绝对不会乱开药乱收费。
虽说宋鲁这人比较豪爽，家底也够丰厚，可刚刚认识咱不能找他要钱不是，能省就省点花吧，等过两天混熟了之后就……
我刚刚想推着轮椅进药铺的大门，不知道从那里窜出来的小女孩冲了过来，我刚想闪躲，只见那小女孩一纵身，脚尖在轮椅上轻轻一点，翻身进了药铺，动作曼妙轻盈，连静斋的仙子也是眼前一亮。
算了，一个小女孩就不和她计较了。
我又准备推着轮椅进入药铺，就看到不远处一帮江湖中人朝这边冲来，嘴里不住喊着。
“小贼，那里跑！”
呃，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躲躲算了。
我推着轮椅闪在一旁，静待这些人解决纠纷，也好进去抓药。
只是这些江湖中人只是在药铺门口大喊大叫，却不进去，实在让人很是费解。
不多时，刚才那个闯进药铺的小姑娘提着两包药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而围在药铺门口的好汉们竟然同时朝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你们让开！”小女孩看着包围在药铺门口的众人，一脸愠色。
此时我才看清楚这小女孩正是高丽傅采林大师的高徒傅君焯，看她此刻的模样，难道说……
阿雪都身受重伤了，傅采林也好不到哪去，那天走的那么潇洒、那么疾速，估计是快撑不下去了。
“小贼，偷人钱财还这么嚣张，这次看你朝那跑？”某大汉说道。
“我们侠义中人，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是份内之事，念你年幼无知，若能真心悔改，本大侠保你无事。”某侠士说道。
“老老实实把银子交出来，再给大爷陪不是，让大爷乐呵乐呵，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某流氓说道。
“……”
这些手拿兵刃的江湖中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叫的虽凶，却没人上前，小女孩矮矮的身躯被围在当中，就像一群饿狼围着一只小绵羊。
这个小绵羊眼神沉静，不见丝毫慌乱，缓缓的看向周围的饿狼。
“唰！”
小女孩抽出腰间宝剑，挽出几个剑花，剑尖在烈日下不停的颤动，反射的光芒晃着周围那些江湖中人的眼睛。
“都给我让开。”小女孩清脆的嗓音在空气中散开。
旁边的江湖中人纷纷朝后退去，看模样曾经吃过这小女孩的亏。
“大伙上啊，她只有一个人，还能斗得过咱，可别堕了自己的名头。”一个尖细的嗓音喊道。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大胆起来，拿着各式的兵器朝小女孩逼近。
“哼，你们中原人都是坏人。”小女孩冷哼一声，身形已经朝最近的一个人扑去。
我站在药铺的屋檐下，近距离的看着小姑娘施展剑法，还别说这丫头真有股子狠劲，别看人小，剑剑都是拼命的打法，已经有几个人受了轻伤。
“这小姑娘的剑法似乎是和高丽……”静斋仙子不确定的说道。
“傅大师的高徒，罗刹女。”
“呃……”
看着静斋仙子吃惊的表情，我有些莫名的快意。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这小姑娘剑术已有一定火候，假以时日必有所成就，可惜了……”静斋仙子叹息道。
我知道她叹息的是眼前的小姑娘在正值青春年华的时候却早早逝去了，否则最可能接傅采林衣钵的人非她莫属。
“这个或许就是命运吧。”
*
药铺前，战局开始朝对小姑娘不利的方向倒去。
小姑娘虽然剑术精妙，却只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那些江湖中人见此情景，更加卖力的抢攻。
我在旁边做好了准备，看在傅家二姐和高丽小姑娘的份上也要出手相救，而且在我看来这些江湖中人都是混混级别的。
可没等我动手，就从药铺里飞出数根银针，而刚刚还在和小姑娘打斗的人全都一动不动的，他们身上无一例外的都插着一根银针。
我和静斋仙子瞪大眼睛同时朝着药铺门内看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