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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躺在床上想入非非的时候，房门被推开，婉晶走了进来。
……
第二十二章 家庭故事
在发现澳大利亚的黑天鹅之前，欧洲人认为天鹅都是白色的，“黑天鹅”曾经是他们写作中的惯用语，用来指不可能存在的事物，但这个不可动摇的信念随着第一只黑天鹅的出现而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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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晶的到来让我有些局促和尴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觉得婉晶的性格更像是祝玉妍，有些要强和骄傲，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隔代遗传，当然和她生活的环境也脱不了关系。
我们处在一种微妙的关系中，说白了就是抹不开面子，如果她是小孩子的话，我买点糖果哄哄她也就是了，可惜她已经长大了，如果我们父女的身份没有揭开的话，我可以用一些冷笑话来化解，可问题就是我们之间这种复杂的关系，让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和婉晶进行面对面的交流。
我有想过找鲁妙子讨教的，可看他现在的样子并不是一个好的榜样，商秀珣对他还是不理不睬的，石之轩也是一样，宋缺更是包办婚姻的代表，我所认识的人里面就没有一个家庭是和谐的。
这个时代的家庭关系我觉得是有问题的，父亲对子女有着很大的权利，包括生活的自由，即便是没有达到宋朝那种生杀予夺，也是崇尚孝道的，子女不听话就是不孝，这是大罪。我希望的是一种平等的交流方式，就像是作为朋友一样，可以随意的开玩笑，和她一起逛街什么的。
“我要搬走了！”婉晶直接说道。
“哦。”我点了点头，随即反应了过来，从床上跳下来一连串的问道，“搬走？你要搬哪去？这里住着不好么？有什么不好可以让他们改啊，你要是喜欢清静找个偏僻点的院子就是了。”
“我要搬回公主府去。”婉晶不动声色的回答道，“秀秀一直让我过去帮她，这次小芳也会过去，我们三个是自小的玩伴，这次秀秀出嫁我们自然要去帮她的。”
“那还好！”我松了口气，又担心道，“有件事你不知道，李建成和李元吉要在公主大婚当日举行兵变，除掉李世民，你们在公主府……”
“我知道，沈军师告诉我了。”婉晶平静的说道，“这也是我们去公主府的原因，到时至少可以保护秀秀的安全，争权夺利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做吧，可谁要是伤了秀秀，我绝不会放过他。”
“你可以选择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秀宁，李家三兄弟谁胜谁负对我们都没有影响，即使是李世民当了皇帝也不会阻碍我们的计划，我不想你有心理负担，这件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他们的内乱是必定会发生的，我们只是稍微推了一把而已。”我劝说道，“我不想你在朋友面前觉得愧疚，即便是李秀宁在她的三个兄长之间也是很难抉择的，这就是作为皇家子女的命运。”
“我知道，这也是你不想我接管阴癸派的原因，你是不想我做出这样的选择。”婉晶认真的说道。
“那你不生气了？”我试探性的问道。
“我可不是个小气的人。”婉晶骄傲的说道，“就是觉得你不信任我，反而和外人一起合起来耍我。”
婉晶骄傲的样子很有十八年前美仙的风采，让我一时间看的呆了，婉晶和美仙几乎是一模一样，不仅仅是样貌上，还有生活背景，她们都是被母亲抚养，从小就是以接班人的姿态来教育，同样的叛逆，同样的骄傲……
然而让我最欣慰的还是“外人”这个词，这个词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让我禁不住有流泪的冲动。
“怎么了？”婉晶疑问道。
“没什么，风大迷了眼！”我随口道，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你和你娘十八年前真的很像。”
“那当然，我们是一家子。”婉晶理所当然的说道。
然后我和婉晶就站在那里愣住了，互相看着对方，这是我们最轻松的一次谈话，在经过幽林小筑内的倾谈，在成都的彼此试探，还有上林苑内的纷纷扰扰之后，我觉得我和婉晶的心已经连在了一起，她从内心里接纳了我，缺少的只是打破最后隔阂的勇气。
“我，我要去准备了。”婉晶躲闪道。
“傻丫头，我们是一家人。”我拉住婉晶，爱怜的说道，“从小没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一直很愧疚，让你受委屈了。”
“我生活的很好。”婉晶争辩道。
“我不知道该给你什么，不过只要是你愿意做的，我都会支持你，再不会考验你，再不会有离别，以后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好不好？”我动情的说道。
“一家人？”婉晶赌气道，“包括外边的沈军师，包括江南的白清儿，还有岭南的……”
“这个……你和她们在我心目中的分量是不一样的。”我尴尬道。
“怎么不一样？”婉晶追问道。
“我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她们去死，可为了你我会努力的让自己活下去。”我郑重的说道。
“我以前问过我娘，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对我说你是个会经常说谎话骗人的人，她就是这么被你骗走芳心的。”婉晶抽泣道，“我娘还说你虽然骗人，可做过的承诺都是会兑现的，即使是跨越了十几年的时光。”
“我保证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我搂着婉晶保证道。
“你把以前和娘在一起的事情再说一遍，我喜欢听。”婉晶要求道。
“那是开皇二十年的夏天，我在洛阳城外第一次见到你娘，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劲服，手里拿着一根长鞭，从一尊高大的佛像上缓缓飘落，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一般……”
我搂着婉晶坐在床边，轻声的讲述着那一次美丽的邂逅，这和在幽林小筑内那次讲述是不同的，那一次我很紧张，不知道婉晶会有什么反应，而这次我很放松，就是在给自己的女儿讲述当初我和美仙的浪漫史，这是一种幸福。
婉晶不时的发问，对一些小细节很关注，特别是关于美仙的，她被我们的故事逗笑，不敢相信美仙当初是那么的好玩和叛逆，我们都投入到整个故事当中，对我，对婉晶来说都是一次加深了解的过程，因为这是属于我们一家人的故事。
……
第二十三章 祸从口出
不要考验人性，千万不要——它根本不堪一击。
————————————————李碧华*******
婉晶搬走后，上林苑冷清了很多，或许不是这里冷清了，这里每天都是歌舞升平，繁华过眼，是我的心冷清了，因为我觉得有些空虚了。
长安城内的事情由落雁在打理，她现在不适宜抛头露面，所以只能带着面具在幕后指挥，其他势力知道我们有一个厉害的策划者，可他们猜想不到是落雁，因为落雁正在江南沈家，楚楚扮演的落雁不时的会露面发出一些声音来。
小鹤儿和纪倩每天都有自己的安排，不是商讨对付香家就是逛街购物，她们准备走贵妇路线，也就是长安城内那些官员的夫人，这是一个庞大的群体，拉拢这些人在适当的时候会展现出惊人的力量，阴显鹤是一个称职的保镖，我不怎么担心她们。
江南传来消息，江淮军的整顿已经结束，就要进攻洛阳城了，那里才是关键，阴癸派的重要力量都在江南，祝玉妍亲自坐镇，这是奠定江淮军根基的一次硬仗，成功则至少可得半壁江山，失败就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争霸天下就是如此！
在这期间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整个长安城都在等待着两个月后的公主大婚，然后就是我们离开长安的时候，无论是谁取得胜利，长安对我们来说都是危险的，现在我们能够在这里谈笑是因为李家三兄弟之间微妙的平衡关系。
“安隆那边的消息说杨虚彦在洛阳和董淑妮混在一起，怕是会对我们暗杀王世充的计划有影响。”落雁担心道，“杨虚彦被我们栽赃嫁祸之后一直消失无踪，这次高调显身想来是有准备的。”
落雁在整理着手边的情报，看了一眼后随即丢到香炉里，炉内的火苗翻卷着把纸条吞噬，然后化成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他不怕石之轩的追杀了么？”我怀疑道，“莫非他的不死印练到大成了？他有那么好的天赋么？”
“是他有了依仗也不说定，据说大明尊教这些天在洛阳活动频繁，他们开始对安隆下手了，当初你让安隆到洛阳接手真传道名下产业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到了今日，让石之轩一派来对付大明尊教。”落雁白了我一眼，轻笑道。
“啊，你别把我想的那么阴险嘛。”我辩解道，“反正安隆在蜀中的基业没有了，给他一个安身之处不好么，我怎么知道大明尊教那么大胆，得罪了圣门之后竟然还敢来中原闹事。”
“大明尊教恐怕是被逼无奈，他们在草原上的日子并不好过，好不容易在洛阳扎了根肯定不会轻易放手的，再说王世充是大明尊教上一代的原子，洛阳正是他们扩大教众的好地方，他们已经开始建造神殿，准备光明正大的传播教义了。”落雁解释道。
“一个域外邪教而已，不用咱们出手，洛阳有净念禅院呢，当然佛教也是域外的，可道教的那些道士怕是不会让其他宗教在自己的地盘内抢饭吃，到时候宁道奇要去砸场子就好玩了。”我假想道。
“你把宁真人说的像江湖混混一样，那可是武林中的大宗师，要是被那些正道人士听去不知道又被传成什么样了。”落雁嗔怪道。
“这有什么，我当着他的面都敢说。”我嚣张道，“毕玄厉害吧，那也是三大宗师，想当年我在毕玄面前那是……”
“我怎么听说你被吓得从马上掉下来了。”落雁打趣道。
“那个，那纯属意外，是马的问题，是它被吓得栽倒了，我为了不伤害到马就跟着它一起栽下去了，我是为了保护动物。”我强辩道，“主要是我站在他面前一点都不紧张，我当时就告诉他……我当时怎么说来着？你让我想想……”
“你说想要和你打先过了宁道奇那一关。”落雁补充道，“你知道这句话让阴后多气愤么，你把圣门的脸都给丢尽了，圣门什么时候需要宁道奇来撑场面了，听说赵德言当时就脸红了，幸亏石之轩不在场，否则的话……”
“我，我那不是挑拨宁道奇和毕玄嘛，这叫智慧。”我讪讪说道，“我说你们女孩子在一起不会就说这些事情吧，你们应该聊一些时尚一点的话题，不要老讲些八卦，比如说高雅艺术之类的。”
“你的高雅艺术搬走了，而且这就是你的高雅艺术亲口说的。”落雁打击道，“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当时的情况呢。”
“呃，尚秀芳？”我诧异道，“她不像是一个爱聊天的人啊，我还以为是回高丽的那个小丫头说的呢。”
“那是你不了解，女人只有在她在意的男人面前才装模作样，要是她不在意的话才懒的管你是谁呢。”落雁没好气的说道，“尚大家也是个女人，还是个很有趣的女人，有时候看人真的不能看外表。”
“难怪觉得有点奇怪，对了，她平时都说些什么？”我好奇道。
“我记得刚才有人说不要谈八卦的……”落雁一脸回忆状。
“那个……小鹤儿她们的进展怎么样？”我转移话题道。
“你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她么？自己问她吧。”落雁淡淡的说道。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表现出对另一个女人的好奇心，不过我在落雁面前没有任何戒心，所以就随口问了，她是我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能够完全相信的人之一，当然这个错误是需要补救的。
“别整理了，歇歇吧！”我走到落雁身后，轻轻的搂着她，“今晚咱们两个……”
我还没说完，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让我的心一紧，这里是上林苑最安静的地方，只有我们自己的人才可以进入，可这声音……我坐到一旁，和落雁一起看着房门。
“哥哥，哥哥，不好了！”小鹤儿的声音响起。
房门打开，小鹤儿急匆匆的跑过来，小脸上都是汗水，很紧张的样子。
“别着急，怎么了？”我镇静的问道。
“毕，毕玄来了。”小鹤儿喘息道。
“他来就来呗，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你很崇拜他么？”我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是，是他要挑战你！”小鹤儿一脸惊慌的说道。
……
第二十四章 纷纷扰扰
每天一觉醒来，第一件想做的事，第一个想起的人，是你无法摆脱的。
——————————————李碧华*******
小鹤儿的消息并不准确，随后更加准确的消息传了过来，毕玄并没有来长安，或者说他正准备来长安，只是这个消息被有心人提前透漏出来了而已，按照落雁的说法这就是造势，而且还不一定是针对我的。
“这应该是李建成和赵德言的谋划，李建成想要毕玄过来替他壮声势，他并不相信我们，同时又惧怕慈航静斋，这次肯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请得动毕玄，看来他是孤注一掷了。”落雁分析道，“作为三大宗师的毕玄需要找个理由来到长安城，而你给他提供了这个理由，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比武切磋是很平常的事情，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也没有办法。”
“也就是说和我比武只是一个幌子，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真打呢。”我放松道。
“就是真打！”落雁认真的说道，“你在草原上做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对于突厥人来说是极为耻辱的事情，毕玄不介意顺手把你给灭掉，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比武，等着吧，为了配合毕玄的身份他们一定会替你造势的，把你说成是圣门最强大的高手，到时候你骑虎难下，不想比也要比。”
“他们太阴险了吧，我和毕玄比武那干脆让我自杀好了。”我诧异道。
“这场宗师级的比武会引起整个长安城民众的关注，他们之所以把声势做的那么大应该是为了可以在背后偷偷的运作兵变的事情，这真是一箭双雕，除掉你还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能想出这种计谋的怕是只有魏征了。”落雁叹息道，“当初我就知道他是一个治国的人才，没想到连兵法也这么精通。”
“有一点说不通，到时候因为我们的比武导致长安城内高手云集，很容易有意外状况发生，他们不怕这些高手阻碍兵变的计划么？”我不解道。
“高手，即便是做到三大宗师那样的高手，在数万弩弓的攻击下也只能落荒而逃，长安城内具备消灭宗师级高手的条件。”落雁肯定的说道，“鲁大师在设计长安城的时候加入了这样的设计，与其不知道高手在那里，不如把高手引到城里来，我想到时候一定是一场殊死的较量。”
想想那时长安城内宗师满地走，高手不如狗的状况，我就一阵晕眩，那还有我们这种普通人过的日子么？
“如果魏征为了李唐的江山永固而打算把天下高手一网打尽的话，那这次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落雁思索道，“他的野心真的有这么大么？还是另有目的？到底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看着落雁苦苦思索的模样，我不禁有些心疼，是我把她拉入这场博弈之中的，这个有关天下的棋局如今到了收官的时候了，各方势力开始逐渐亮明底牌，决战就在眼前，这个天下并不是只有落雁一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