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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哪个女人生下来就会做衣服?男人到老也不会做针线活?革命,也要革专门由女人给男人做衣服的命!会的做指导,自己动手,谁要做不成,那就叫他光屁股挨冻!”
从师长、团长、政委到第一个战士,都拿起了针和线。女同志几乎都成了师傅,村子里不论是老奶奶、大嫂子、还是姑娘都组织起来、为子弟兵夜以继日地赶做棉衣。
三天功夫,整个部队全换上了新军装。个个精神焕发。
徐海东咧嘴一笑,脸上的酒窝更深了。他相信:困难难不住真正的革命人;革命军人在部队这所大学校里,一切都能学会。
豫鄂皖“剿匪”总司令刘镇华躺在床上,气愤地说:“徐海东呀!徐海东!我不活捉你誓不为人!”他恨徐海东率领的红军屡剿不灭,反而越剿越壮大,从一个红二十五军,一下子又增加了一个二十八军,他恨部下无能,灭不了红军,使他脸上无光;他恨蒋介石,只会骂人和瞎指挥,不了解情况,胡乱调兵谴将,完全没把他这总司令放到总司令的位置。转念一想,徐海东等红军指战员确实了不起,无粮无房,竟然能生存下来,而且越发展越半天在,真是些汉子,令人佩服。
刘镇华给军队提出的口号是:“驻尽山头,宰尽猪牛,见人就杀,鸡犬不留!”
然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徐海东说,红军自下而上靠三宝:肩扛钢枪、背挎粮袋,屁股后挂镰刀。
部队行过军,打完仗,就在山中住下。大家挥动镰刀,割草、砍树枝,搭起挡风遮雨的小茅房。粮袋空了,战士们提着镰刀,满山里跑,挖野菜、采山果。有人还为它编了一首歌谣:镰刀好似一支枪,帮我采果又盖房;山沟野坳是我家,野菜山果是我粮。
1934年3月11日。潢川“剿匪”司令部。
刘镇华面对墙上的军用地图,一手掐腰,一手在地图上指点着什么:“给我接通汤家汇的宋师长!还有南溪的刘师长!”他没好气地命令道。
“皖西北,怎么搞的?枕头世科在古门口丢了一个团;戴民权在樟柏岭丢了两个营;郑廷珍在石碑冲被打散一个旅,还差点丢了命……”刘镇华来回蹁着步,自言自语说。
“接通了,总司令”。话务员报告说。
“宋师长吗?徐海东第二十八军要到葛滕山休克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命令你,率部南下,会同刘书春第五十四师,南北夹击,一举歼灭它。”刘镇华说。
“我这兵力不够,我们第七十五师只有一个旅在这里,不过我马上调那两个旅回来。”敌七十五师师长宋天才在电话里回声说。
“什么?兵力不够?你一个旅近四千人,单凭你四千人还消灭不了二千人的疲惫之师……”
“总司令,刘师长电话!”话务员说。
刘镇华“呱哒”一声把宋天才的电话挂了。接过刘书春的电话说:“书春啊!郝梦龄当师长时,剿了几年匪,可菲越剿越多,你当代理师长还没打过仗,现在你显示才华的机会来了!徐海东率第二十八军正向葛滕山方向运动,你会同宋天才南北夹击,定能叫徐海东死无葬身之地!”刘镇华打气似的说着。
“是!总司令!我绝不辜负总司令的栽陪!我要活捉‘徐老虎’!”驻南溪敌五十四师代理师长刘书春满有把握地说。“活的不成,要死的!”刘镇华心想,能把徐海东打死就算你幸运了,还活捉呢!
3月12日拂晓。葛滕山。
熬过寒冬,迎来阳春。
徐海东打游击战,是他的本行,得心应手。在连续取得石门口,古碑冲战斗胜利后,准备取道葛滕山去大埠休整。部队于3月12日拂晓抵葛滕山。
“报告军长!敌五十四师从南边的南溪、敌七十五师从北边的汤家汇、合击过来了。敌人还要……”
大个子侦察员站在徐海东面前,报告半截,不敢说了。
“快说!敌人要怎么样?”徐海东急切地追问。
“敌人要……要……要活捉你!”侦察员胆怯怯地,缍挤出了最后几个字。以为军长会发脾气,臭骂一顿。
“娘卖匹的!”徐海东哈哈大笑,说,“敌人吹牛!看把你吓的。去,去,想个办法,给刘书春传个话,说我徐海东要活捉他呢!”
连续行军一昼夜了,红军指战员们都休息了。徐海东点着一盏油灯,两只大眼睛盯着军用地图,弯着身子,手在地图上比划着,正在筹划怎样才能狠狠地咬敌人一口。
政委郭述申也没休息,进门便问:“怎么还不睡呀!”
“刘书春要活捉我!”徐海东笑着说,“我要狠狠打他这个狗娘养的。不打个大胜仗,我们的屁股坐不住呢!”
“是哩!”郭述申若有所思地说,“我们若能先吃掉一路,另一路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徐海东眼望地图,皱着眉头寻思。在他头脑里,有一本敌军军官的花名册。对他们的姓名、年龄和经历,特别是兴趣爱好,打仗有什么特点,几乎都一清二楚。
刘书春,国民党保定军官学校毕业,自恃熟读兵书战策,好胜心强,利欲熏心,但时运不佳,没有硬靠山。当过十三年团长,四年旅长,现在才是个代理师长。这次他亡想和名震大别山的“徐老虎”一决雌雄,捞个头彩,好“转正”,求战心切。
“我们这次把口张大点。”徐海东双手往地图上一拢,表示赞同政委的话,又果断地说:“先吃掉南路五十四师,骄兵必败嘛!”
政委点点头,他完全信赖徐海东的指挥才能。自从去年10月11日紫云寨会议徐海东提出打游击的战略战术后,徐海东带领八十四师,坚持外线作战;郭述申带着八十二师,坚持根据地本土的斗争。两个师内外配合,遥相呼应,使得敌人的围攻部队伤透了脑筋。围攻不成,一不小心,就被咬一口。战士们常说,只要军长看准了,下了决心,那就保准打胜仗,政委也是这样看的。
他们两人头挨着头,在油灯下又仔细研究了一阵,商定了作战计划。
为了防止敌人偷袭,派第八十四师一营占领葛滕山东南山脊,警戒南溪方向之和帮;派第八十二师三营占领火炮岭以北公路东西两侧高地,阴击汤家汇方向来犯之敌。
一切布置完毕,徐海东走出门外,晨雾渐渐消失。葛滕山是革命老区,阳春三月,花红草绿,万象理新,春风怡人,人心喜悦,乡亲们犁耙水响,在布谷鸟的催叫之下,撒种布谷,为根据地将有的夏收挥汗耕耘。
徐海东站在门口,被根据地美好田园风光所吸引。他联想到自己做窑工时,春天最忙,又要装窑,又要耕地……
3月11日下午。南溪。
国民党第五十四师师部设在南溪镇上一家大户的房里,这房屋的富丽堂皇在皖西山里是少有的。刘书春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抽着烟,门口有哨兵持枪站立、戒备森严。这家大户姓张,是随国民党军队攻入镇后,搬回来的。自己住进厢房,把正屋和堂屋交给刘书春使用。
张老财主说:“有了你们,我们可放心啦!一定要把红军剿灭掉!否则,你们一走,他们变本加厉地来抢呀!”
刘书春深吸一口烟,冷笑着说:“听说徐海东人称徐老虎,很有作战经验,有勇有谋,百战百胜是不是?这回我要见识见识徐老虎有啥能耐?!哼!”他从鼻孔里喷也两股烟,“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变,他是老虎,我是打虎的武松!哈!哈!哈”
张老财主看刘书春的烟吸没了,马上又给敬上一支,可是他已七十多岁,手哆嗦不停,没等刘书春接住烟,他就撒了手,结果烟掉在地上。刘书春则要发火,一想,今天要和徐海东打仗,别冲了好运。于是,自己又拿支烟点着了。
“大人不计小人过!”张老财主马上吹捧说,“有刘师长亲自出马,哪有不胜的道理?那徐海东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个窑工吗!哪能跟我们刘师长相比呢,您正规军校毕业,熟读兵书战策,久经沙场,战无不胜。刘师长,我这里领着镇民们,杀猪备酒,静等你们的凯旋啦!”说完匆忙回厢房去了。
刘书春心想,谁希罕你那桌酒肉呀?我要用徐老虎的头换掉代理师长中的‘代理’两字。“
中午。刘书春带领五十四师两个团到达红八十四师一营阵地,双方交了火。
刘书春不愧为老牌军官,打一会儿,他就判断,这不是徐海东的主力。因为山梁不大,火力不强,这绝不是红二十八军的主力,那主力在哪?徐海东在哪?他已意识到徐海东厉害但转念一想:北方派去一个营阻击国军第七十五师的进攻,现在又出现一个营,阻击我。红二十八军共二千来人,剩下一千多人,怎么能顶住我两个正规团呢?!
刘书春洋洋自得,命令部队就地隐蔽,休息吃干粮,以逸待劳,看看徐海东如何动静。刘书春蹲在一个掩体后,用望远镜观察着葛滕山方向。他虽说很有把握,但也警觉十分,战场上万万不可大意,就像棋盘上的厮杀一般,黑白子对垒,一着不慎,将会导致满盘皆输。
望远镜里一直没有红军的动静。莫非徐海东溜了,如果那样,今天的伏击就又白干一场。会不会偷袭南溪呢?不会。没这个迹象,况且工事坚固、有一个正规团和民团等把守,一时没问题。
突然,望远镜里出现了情况:红二十八军排着四路纵队快速运动。红军头上戴着有用柳条编成的伪装帽,一个个躬着腰,提着枪,矫健如虎,正向葛滕山西南的簸石沟方向急行军。
刘书春嘴边露出几丝嘲讽的笑。徐海东呀徐海东,你想用这个营牵制我,主力溜走,我看你徐老虎往哪跑,今天不活捉你,我誓不为人。
“继续伏在原地不动,不准放一枪一弹。待红军全部上了簸石沟后,再迅速行动,从左、中、左三面包围,把红军全部逼上悬崖。谁活捉徐海东赏大洋一万块!”刘书春知道簸石沟西山三面开阔地,一面悬崖,易攻难守;红军白天行军,且在很容易被发现的山坡上行走。这些,使他对徐海东更加轻视,轻蔑地说,“窑工怎么能运兵布阵,指挥千军万马呢?!”
向簸石沟西山急行军的红军战士们、有的人心里犯疑:往日打仗,多是夜战、游击战,三五成群的小行动,很少和敌人大白天的正面交锋,死拼硬打。今天,军长工真是犯了老虎脾气,为啥把我们第八十二师的这两个营明摆在山坡上,往上抢山头呢?这不白给敌人当靶子吗?要到山顶的红军战士望见远处的敌人大部队跟过来的时候,突然接到传来的命令:“快快上山,再快快下山,撤回葛滕山。”大家顿时领会了:这又是徐军长的一计。于是,战士位一边攀登,一边相互鼓励:“快点爬啊!”
“要指挥好自己的部队,必须同时调动敌人的部队。”徐海东经常这样说。今天,他布下了一个“迷魂阵”,用两个营的兵力把敌人牵上易攻难守的葛滕山西南段——簸石沟西山。然后,留下一排在山顶上打击敌人。其余的,从山后悬崖上下来沿山谷撤回葛滕山正面,会同八十四师(缺少一营),从东边来个大迂回,绕到敌人后侧,从东南猛攻敌人后路,前有山顶上一个排阻击,东北有八十四师一营前来增援追来,这样,刘书春的两个团就处在三面包围之中,争取一举歼灭这两个团,至少也能击溃他们,粉碎敌人的地进攻。
徐海东以大胆、果断而灵活的战略战术,给刘书春布下了天罗地网,敌人果然中计。徐海东说:“葛滕山是你刘书春的坟墓!”
刘书春把战斗胜利的希望放在西山后的绝壁上,徐海东也把打垮刘书春的希望放在这段绝壁上。
徐海东要巧出奇兵,绝处逢生。
葛滕山,顾名思义,葛藤特别多。葛藤长在山岭的崖壁上,长有数丈,柔韧强劲、结实牢固,郁郁葱葱的叶子,褐黑色的藤条,密密麻麻地悬挂在崖壁上。皖西山里人,把葛藤砍下编篓编筐,或当捆扎东西的绳子用。天灾无收年景,把葛藤磨成粉末,当作救命食粮,也能救人性命。
红军到了山顶,按照徐海东的人命令:留下一个排,在光秃的地方修筑工事,给敌人造成死守的样子;其余的部队,从山后悬崖上下来,迅速撤回军部。
隐蔽着刘书春,看见红军全部登上山顶,并在挖工事,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喜滋滋的。
“向簸石沟西山方向,出发!活捉徐海东!”刘书春命令着。
红军八十二师两个营(缺少一个排)在一营长带领下,抓着葛藤,像荡秋千一样,荡过沟壑,落在对面的山坡密林中。借着密林的掩护,在羊肠小道上,迅速悄悄地向军部行进。
下午两点。红八十二师两个营回到了军部。徐海东乐呵呵地与一营长握手:“你们胜利地完成了牵牛鼻子任务!”
“是军长指挥有方。”一营长说。
徐海东站在高处,向八十二师两个营和八十四师的指战员望了望,高声说:“我们几个月来,一直没有大白天和敌人正面交锋,今天,敌人已上钩,这是个歼灭敌人的好机会!英雄的大别山儿女们,敌人就在我们手中,报仇的机会到了!活捉刘书春!”
徐海东率领红二十八军主力先向东南,后转向西北,直抄刘书春五十四师的后路。
下午两点四十分。
刘书春来到西山脚下,望了望山顶上的红军还在挖工事,他得意洋洋,发出向山上进攻的命令。他心想:徐海东,要不举手投降;要不摔成肉泥。
山顶红军猛烈地回击。虽有轻重机枪几架,但必竟人数少。敌人两个团很快爬到了山腰。
突然,山下枪炮齐发,火力比山顶上还猛烈。刘书春毕竟是多年的指挥官,马上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向下冲吧,山顶上的红军来个反冲锋,不行!攻下山顶再说,于是命令:“向山项冲锋!”
从山腰再向上冲,异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强大抵抗。到了山顶,刘书春才彻底醒悟了,这完全是徐海东有计划有预谋的圈套。哪有什么工事,只是东一堆西一堆浮土,一个红军也没有。难道看花眼了,不可能;红军插翅飞了,更不可能。刘书春疑惑不解。
“师长,你看那葛藤,红军是抓着葛藤过沟壑的。”参谋长指着悬崖峭壁上的藤条说。
刘书春恍然大悟,骂道:“什么徐老虎,简直是徐狐狸!”刘书春把望远镜摔在地上,脱下雪白的手套扔得远远的。命令说:“一部分抓葛藤荡过去,其余阻击攻山的红军!”
“红军能过去,我们国军也能过去!”他自言自语说。
先是一个连走到悬崖边,正欲抓葛藤,对面山坡的丛林中射出一排子弹,国民党士兵纷纷中弹倒下。一个连一个人没剩。中弹的士兵跌下千丈深渊,发出恐怖的尖叫,在山顶根本就听不到士兵附地的声音。相反,那撕肝裂肺的惨叫,震颤着每一个国民党官兵的心。
再派一个连到崖边、荡葛藤,下场一样。
刘书春绝望了。只有死守山顶,等待援兵了。
山脚下,到处是红军,将山顶围个水泄不通。红军正在步步为营向山顶逼来。
红军的喊话响彻山岭:“刘书春,你被包围啦!投降吧!”
“国军弟兄们,不要帮助蒋介石打内战啦!你们被包围啦!投降吧!红军优待俘虏,发路费让你们回家!”
“投降吧!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不能就这么服输,不能就这么投降!刘书春提起精神,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