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酃劭础<拖澳涿睿纯戳踯故且槐菊模挚纯茨歉'矮'字,并没有奇怪之处,便说道:“这字是高矮的'矮'。矮者,身材短也。”说到此处又问刘墉:“崇如兄,这有什么好问的?”“不对,应读为'射',其实这就是射箭的'射'字。”刘墉用手指着那个'矮'字,郑重地说着。
“崇如兄,岂有如此颠倒之理?”纪晓岚哪里肯服他。
刘墉不紧不慢地说:“这不是为兄的颠倒,而是你的先生不高明,耽误了你这当弟子的。”纪晓岚满脸通红,心里清楚是刘墉有意奚落他,一时又不知从何处反讥,只好耐着性子,说道:“如此说来,崇如兄的先生,当有高明的教诲喽?那么,我今天倒要领教一下崇如兄的解释。”刘墉仍是不慌不忙地说:“那好吧,为兄今天给你补补课,这一课就叫'说文解字'。”他用手指着那个“矮”字说,“这个字读如'射',从委从矢,委者放也,矢者箭也,放箭为射,故应是'射箭'之'射'。”说完他又在纸上写了一个“射”字,坚持着说:“此字可读作'矮”,从身从寸,身只寸高,不正是矮吗?“他这么一讲,把大家逗得哑然失笑,禁不住连连称绝,有人说:”纪才子,服气了吧?“”好!“纪晓岚口中说道。他也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一个”出“字,让刘墉看是何字。刘墉说:”出入的'出'呀!“纪晓岚摇摇头:”料你也念不对,才读书几年,哪会有这么大的学问。“刘墉心里明白,纪晓岚不服气,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事已至此,由他说去吧。
纪晓岚笑眯眯地说:“这字有两读,一读'轻重'之'重',一读'重叠'之'重'。”随即,他又写出一个“重”字,指着说:“此字才读作'出入'的'出'呢!”众人都围上来打趣,问他作何解释,纪晓岚笑道:“重(出)者,二山也,山上加山,两山相叠,读作'重叠'之'重'。一座山本已很重,再加上一山,那就重不可比了,故又读'轻重'之'重'!”他再指着'重'字,继续说道:“上千下里,合为'出'(重)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居家而不出,何以致千里,故应读作'出入'之'出'字。”众人听完,又是欢笑不止。刘墉笑道:“如此看来,我这一课补得很好,你的长进很快!”大家又接着笑起来。纪晓岚这回也不再反驳。
很快就到了乾隆甲子年,考期临近,纪晓岚从北京回到家乡,参加这年的科试。清时的制度,每届乡试之前,一省的提督学政要巡回本省所属州府,举行科试,俗称科考。科考合格的生员,才有参加本省乡试的资格。
纪晓岚寄宿到河间府学,要在这里温习两月,然后参加考试。在这里,他遇上了戈源。戈源字仙舟,家住献县城里。
两人一拍即合,情趣相投,于是形影不离,在河间闹出了一场又一场的笑话。
这天,纪、戈二人到河间街上闲游,刚过十字街口,看到他们的一位同学正大摇大摆地向前走。这人叫邵思德,是河间府学的生员。这时,从邵思德的对面,走来一位20多岁的少妇,生得容颜俏丽,眉目含情,香腮带笑。邵思德见少妇走近,便在街心停下来,盯着少妇上下打量。少妇与他错肩而过,邵思德也随之转身,跟在了少妇后面慢慢行走,两眼滴溜溜乱转,贪婪的神情将他眼馋心急的丑态暴露无遗,活像一只馋猫盯上了一块儿不能到口的鱼饵。
纪晓岚、戈仙舟将此事看在眼里,不由得相视一笑。转眼见少妇已从他二人身边走过,邵思德仍跟在少妇身后。他俩迎着邵思德停下脚步,意欲同邵思德打个招呼,调侃几句。
可是邵思德一心一意地盯着少妇,哪里将他们二人看到眼里。
邵思德走近了,纪晓岚也不躲闪。正当邵思德与纪晓岚擦肩而过时,纪晓岚忽然伸腿一绊,邵思德“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邵思德没顾得思想脚下发生的事情,慌忙起身,嘴里向身边的人道歉,眼睛却不停地盯着少妇远去的影子。纪、戈二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邵思德这才注意到站在眼前的是他两位同窗。
回到府学,邵思德才回味过来,是纪晓岚使了一绊,将他跌倒在地,使他丢掉了跟踪的念头,最终没能弄清少妇住在哪处屋舍,心中说不出的懊恼,于是他就寻找机会,要整治一下这个坏小子。
邵思德出身在富贵之家,生得身高体胖,在府学里却孤傲不群,常与同学发生口角。有几个年少力薄的生员,曾吃过他的苦头。纪晓岚看邵思德已经衔恨在心,便与戈仙舟商量,来个先发治人,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也为同学们出出气。
一天午饭时,邵思德正在纪、戈二人的近处。戈仙舟闪眼一笑,俯在纪晓岚耳边私语起来,却有意让邵思德听个清楚。戈仙舟说:“这几日午间,在学院前面的大柳树下,总有个美貌的小娘子,歇息在荫凉里,看其左右顾盼之状,定是久闷深闺,在此寻觅情郎,欲求欢会,我等何不觑个机会,与他调笑?”“不可,不可。”纪晓岚摇摇头,“考期临近,我等温书为要。”这一说一答,邵思德听得句句真切。表面上若无其事,心思早已想入非非了。等同学们都已午睡,邵思德便借故走出府学大门。
府学位处河间城的东南角,学院外面有一方池塘。池中荷撑绿伞,莲掌红灯,蛙鸣鱼戏,好不悠闲;四周茂密的芦苇,翻动着绿色的波浪。池塘那面,一行依依的垂柳,摇摇摆摆,飘飘荡荡。柳丝拂水,鸟语蝉鸣,颇有情致,是夏日纳凉的好去处。邵思德踽踽独行,看到这美丽的景色,想着那俏丽的佳人,更是春情荡漾,匆匆绕过池塘,钻到柳荫之下。看这里静悄悄地,空无一人,邵思德怅惋地犹疑起来,但又不忍心离去,便倚在树上观望。
正在他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树林的尽头传来叮当的铃声。邵思德扭头一望,不由得心中一喜,一颗心呯呯地,要跳出胸外。只见迎面走来一头小驴儿,驴上坐着一位浓妆艳抹、俏丽妩媚的女子。邵思德站在那里一时发起呆来,不知道怎样上前招呼才好。
不料,那女子来到近前未曾下驴,嫣然一笑,拨转驴头。
回眸含羞带怨,娇滴滴说道:“期盼数日,终得相见,郎君不弃,请随奴家舍中吃茶纳凉。”邵思德万万没想到这般顺利,一言未发,悠悠乎乎地,跟着驴子便走。心里美滋滋地,暗喜今日吉星高照,运交桃花,只等到得女子家中,成就好事,再慢慢询问女子的来由。
驴子越走越快,渐渐地拉开距离,邵思德急急追驴。没想到从一旁的庄稼地里飞出一阵砖头瓦块,一片正打在邵思德额头,立刻血流满面,疼得他嗷嗷怪叫。待他定神观看,庄稼地里静无声响,前面的毛驴早已钻进庄稼地里,看不到踪影了。
邵思德惊魂未定,回到府学,用帕子包扎额头。同学们询问他何致伤着额头,邵思德隐衷难诉,只说是去亲戚家时,从驴上坠地而致,纪晓岚、戈仙舟听了,窃笑不已。
邵思德吃了苦头,狐疑惊惧。第二天偷偷地向纪、戈二人询问起柳下少妇之事,戈仙舟故作惊愕地说:“昨日曾与纪晓岚言及此事,那妇人非狐即鬼,邵兄可曾见得?”邵思德听了,惊愕不已,便说起昨日经过,最后怔怔地说道:“未见妇人举手,而瓦块横着击来,我也疑其非人。可是,鬼魅不会白天出来,我怀疑是狐仙呢。”纪晓岚说道:“此事不可深究,无论是人是鬼是狐,总之……当击。劝君莫再造次。”邵思德惊魂未定,连连称是。
不料,这件事被府学的讲学先生知道了,先是对邵思德严厉训斥,又向训导惩报,严加苛责,整肃风纪。邵思德被整得苦不堪言,连连抱怨纪、戈二人将此事讲了出去。
纪晓岚眼珠一转,对邵思德说:“要堵住先生的嘴,倒也不难。”邵思德连忙追问有何良策,纪晓岚低声对邵思德说:要如此这般。邵思德连连点头,依计而行。
这位讲学先生性格古板,循规蹈矩,对生徒要求十分严厉,在河间府素享端方之名。
这天傍晚,先生像往常一样,到府学后面的菜园散步,见月下花间,有一个人影晃动,隐隐约约,看不清楚。当时积雨初晴,府学后院的围墙倒塌一段,先生还认为是邻近的人,来院中偷窃蔬菜,便要过去盘问盘问。走到近前一看,却是一名美貌的少女,躲在树的后面。见先生走到跟前,这女郎也不躲闪,跪在地上,娇滴滴地说:“妾身本是狐女,怕见端方公正之人,白天不敢来,所以夜间才敢来这儿折花,没想到遇到先生,请先生饶恕!”女郎的声音,像银铃一般悦耳,两只闪亮的眸子,脉脉含情,光彩动人,娇羞的面容,百媚俱生。先生看了,禁不住生起爱怜的情怀,一时间没了言语,只是在女子身上看来看去。
见此情景,那女郎又说道:“先生不作计较,宽恕待人,妾身定要报答!”“你将怎样报答我?”先生急切地问着,已经想入非非。
女郎回道:“妾身除了俏丽的容貌,婀娜的体态,再没有值得先生喜欢的了。”这话说得先生心里颤悠悠儿的,女郎又说道:“如先生不弃,妾愿一荐枕席。”这话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让先生有些惊慌失措,口中忙说:“使不得,使不得!”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少女的身上。
女郎莞尔一笑,站起身来说道:“先生无须担惊,小妾道行虽浅,但也会隐形之术,往来无影无踪。即使有人站在一旁,也看不见我,不会被人发现的。”说着话,女郎上前拖起先生的臂膊,先生看着女郎的笑脸,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寝室。于是,一夜的卿卿燕昵,说不尽其中情趣。
天色欲晓,先生催促她早点离去。女郎温存地说:“先生太狠心了!奴家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其实,先生用不着担心,即使外面来人,妾会从窗缝里飞出去的!”先生这才放心下来,又是一番男欢女爱,直到天光大亮。
生徒们都来了,等着先生讲经。但此刻先生刚刚起床,那女郎仍偃卧在围帐之中,懒洋洋地,听着先生让她离去的催促,笑而不语,把先生急得惊慌不迭。先生从昨天夜里,就根本没有相信她是什么狐女的话。
女郎赖着不走,先生也没办法,说声:“你且在在屋中歇息,千万不要出去。”就惴惴不安地给生徒们讲课去了。不想课未讲完,外面有人来向他说道:“外面来了个老太太,说是接她女儿的。”这时,女郎披着衣服,径自上了先生的讲坛,坐到先生的椅子上,旁若无人地梳理着头发。生徒们哗然大笑,邵思德等人,冲着先生大喊大叫。
先生惊慌失措,脸上变颜失色,一副魂不附体的姿态。
女郎梳理完毕,敛衽向先生谢道:“多谢先生厚爱,昨日来得匆忙,未带妆具,贱妾回家梳洗,改日再来相见。”话刚说完,生员们已嚷成一片。
女郎伸出手来,要昨夜的缠头,先生才如梦方醒,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却像死了亲娘老子一样。
原来,这女郎是城中新来的艺妓,受邵思德的贿使,来坑害先生的。先生上当受骗,又被搞得声名狼藉,当天下午,就离了府学。邵思德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眨眼两月过去,纪晓岚顺利地通过了科试,并以优异的学识,得到督学大人的赏识。督学在离开河间府前,将纪晓岚传到寓所。
行过师徒大礼,纪晓岚接过督学要他对的一副上联,只见写道:“县考难,府考难,院考更难,当名秀才不易:”纪晓岚心中疑惑起来,以为学政大人,没有将他这名秀才看在眼里,便自恃年少才高,要对上一副表明心迹、抒发志向的下联,随即写道:“乡试易,会试易,殿试更易,中个进士何难?”学政大人皱起了眉头,俄而说道:“为学之道,谦虚严谨,切不可恃才傲物,尔当牢牢记住才是!”督学的话讲得语重心长,纪晓岚若有所悟地点头应诺。实际上,督学提醒和教诲,纪晓岚只是听着在理,但当时并没有引为鉴戒,直到乡试过后,才深刻地领会了督学的用意。
这年乡试,纪晓岚所作破题,因考官不欣赏,考卷被置入劣等。果然如学政大人所言,纪晓岚名落孙山。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打击,于是想起了学政的话,心中感念不已。回到家中,痛悔自己恃才傲物,于是闭门谢客,发奋攻读经义,夜以继日地将自己埋在书堆里,一盏寒灯夜夜闪亮,伴着他度过了上千个夜晚。
功夫不负苦心人。乾隆十二年丁卯科,纪晓岚再应顺天府乡试,终于扬眉吐气,以第一名解元夺魁。
喜讯传来,合家欢腾起来,前来贺喜的络绎不绝,纪晓岚反倒表现得非常平静,在应酬来客的时候,置办了丰盛的礼物,亲自上门拜谢座师刘统勋。
刘统勋,字延清,号尔纯,山东诸城人,是雍正年间进士,乾隆元年擢为内阁学士,是纪晓岚好友刘墉(石庵)的父亲。乾隆十二年,他卸任漕运总督后还京,受命同阿克敦主持顺天乡试,这次乡试出的文章题目是,“拟乾隆十一年,上特召宗室廷臣分日赐宴,瀛台赋诗,赏花钓鱼,赐赉有差,众臣谢表。”阅卷时,刘统勋接连看了几份,都觉得不够满意,又拿过一份审阅,先是清秀字体和干净漂亮的卷面,已让他有几分喜悦,再看那文章辞句,只见开始写道:“伏以皇慈雾洽,雅叶夫酒醴笙簧;圣渥天浮,道契夫赓歌飏拜…………集公姓公族以式燕,玉牒生光;合大臣小臣以分荣,冰衔动色。棂槎八月,真同海客之游,广乐九成,似返钧天之梦;屏藩有庆,簪组腾欢,。……窃维世道升平,著太和于有象,朝运清暇,敷恺乐以无疆;。……”这段开场白,读起来回肠荡气,宏伟壮阔,刘统勋极其欣赏。往下看时,更是气象千重,夸张新异,盛赞至极:“青龙布席,白虎执壶,四溟作杯,五岳为豆。琳琅法曲,舜韶奏而凤凰仪;浑穆元音,轩乐张而鸟兽骇。红牙碧管,飞逸韵以千云;羽衣霓裳,惊仙游之入月,莫不神飞色舞,共酌大和。感觉心旷神怡,同餐元气。……”读着文章,刘统勋确实心旷神怡,禁不住拍案叫好,往下看瀛台赋诗的描写,更觉词藻华丽,五彩缤纷:“天章首焕,落一串之骊珠;御笔高标,扛百斛之龙鼎。
葛天浩唱,不推义绳以前;丛云奥词,漫道娲簧而后。因之句成七字,仿汉事以联吟;人赋五言,分唐诗而探韵。宫鸣商应,俱协和声,璧合璋分,细裁丽制。歌叶八拍,盈廷依纪缦之华;颂出九如,联袂上冈陵之祝。“接着看其赏花钓鱼的情景,形容得更加生动逼真,引人入胜,恍如亲临其境:”……舟浮太液,惊黄鹄以翻飞;帐启昆明,凌石鲸而问渡。指天河之牛女,路接银潢;塞秋水之芙蓉,域开香国。寻芳曲径,惹花气于露中;垂钓青波,起潜鳞于荷下。檀林瑶草,似开金谷之郁芬;桂饵翠纶,喜看银盘之拨刺。……“看到这里,主考刘统勋高兴地站立起来,让人去叫阿克敦,让他也欣赏批评一下这篇文章。刘统勋又拿着试卷,声情并茂地读其最后一段:”观九族之燕笑,则思自亲睦以至平章,顾千官之肃雍,则思正朝廷以及邦国。赏花而念贡花之非礼,勿信其小忠;垂饵而知贪饵之不情,务察其大伪。供来芬馔,莫忘东作之耕人;捧出霜绡,当厘西江之浣女。乐谐韵潗,致戒夫琴瑟之专;诗被管弦,务亲夫风雅之正。……“读到这里,刘统勋的激动心情竟然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