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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岚离开人群,笑咪咪地回到皇上身边。皇上捻着胡须笑着问道:“这鸭不知能作何言?”
纪晓岚笑道:“它能自呼其名呀。鸭子,'呷,呷,呷'的叫声,不正像在自呼其名吗?”彭元瑞笑得前仰后合,乾隆帝也笑道:“你真乃滑稽至极。”过了几日,纪晓岚、彭元瑞乔装打扮,乘小舟,随皇上沿河观看河两旁的街巷,别有一番情致。
小舟正行进间,对面岸边走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段窈窕,手里提着个精巧的竹篮。船驶近看时,面不施粉而白,唇不点朱而红,眉不描而秀,眼如漆而明。布裙絮袄胜过凤冠霞帔,即使深受乾隆宠爱过的香妃,也比不过这岸边行来的姑娘,乾隆心想六宫之中,亦无此绝色,若非汉女,定当纳入宫中,不由得逞兴吟诗一首道:国色天姿岂在妆,布裙絮袄胜霓裳。
若穿环珮迎风立,终是姮娥降大方。
乾隆吟完,仍看的入神,直到那女子走过去,还扭身随着女子的身影注视了许久,方回过头来。乾隆见纪晓岚正看着自己,自觉有些失态,便来个先发制人,借以掩饰,遂向纪晓岚问道:“纪爱卿,你在想些什么?”“万岁,我有一事,想请教可使得”?
“何事讲来。”“请问万岁,什么力量最大?”“当然是牛了。”乾隆随口说着。
“不是,万岁请再猜。”“骆驼!”皇上有些认真了。
“万岁请再猜。”“也不是。”“大象!”“还不是。”“如此,朕猜不到了,卿可奏来。”“女人力量最大。”纪晓岚说得很认真。
“何以见得?”“女人不用手,就可把龙头拉歪,这力量该有多大啊!”乾隆微微一笑,知道刚才自己的举动,都被他看在眼里,他才和自己开玩笑,乾隆笑道:“爱卿有所不知,朕是看那女子手中的竹篮。朕来问你,这小小的篮兜,用来作甚?”“盛东西。”纪晓岚回道。
乾隆皇帝,很巧妙地变被动为主动,接着又问:“为何说是盛'东西',不说盛'南北'?”彭元瑞默然不语,却听得十分有趣,心想皇上这反戈一击,实在太厉害了。只听纪晓岚答道:“以臣之见,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古人又用以代指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与'天干'对应,东方甲乙属木,南方丙丁属火,中方戊己属土,西方庚辛为金,北方土癸属水,常物多为金木所制,名为'东西',乃金木之统称也;而南方属火,北方为水,以篮盛火则焚,盛水则泻,故只可盛东西,不可盛南北也。究竟此讲当否,还请皇上圣裁。”乾隆皇上听他讲得有板有眼,也不清楚是否果如其说,只是含笑不语,彭元瑞的学问与纪晓岚棋鼓相当,亦是当时有名的大才子,他虽未考证过东西一词的来历,但听晓岚说得有道理,倒也相信了几分。君臣三人笑着回到行宫。
此事之后,纪晓岚又陪皇上在苏州停留了一段时日,诸多事件,略去不表。
单说纪晓岚侍驾来到杭州,已经是七月天气,皇上不顾天气炎热,把随从南巡的大臣,留在杭州,由接驾的浙江巡抚阮元等人,陪同去了海宁。
这件事情的出现,不由得使纪晓岚想起一些关于乾隆皇帝生身父母的一些异闻和传说。尽管纪晓岚明知不是真实的,纯属野史,但是他还想听听。果然,事情越传越奇,越奇越传,后来竟然地神话一般了。
纪晓岚后来听说,这时陈世倌早已故去,他的子侄都在外地为官。皇上没有召见陈家的人,但却去了陈氏宗祠。本来皇上南巡,御道三十里以内的历代先贤、勋臣、忠烈的祠墓,都要致祭的,这也是正常之举。纪晓岚想起在京中听到的皇上身世的传闻,可能纯属编造,那么自己的猜测,也就全然不对了。但总觉得有一个情节值得怀疑,就是皇上在祭祀陈氏宗祠时,与以往祭礼却不同;这次谁也不让跟进去,两个贴身的太监都让站在祠外等候,乾隆皇上只身一人致祭,且时间很久才走了出来,皇上在里面做了些什么?谁也无从知晓。纪晓岚也不敢妄加揣测。
皇上去海宁这几天,纪晓岚、彭元瑞等人,得以尽情地领略这杭州的美景。杭州是座历史古城,名胜古迹到处皆是。
尤其是秀丽的西湖,让生在北方、长在北方、又长期在京城生活的纪晓岚,怎不为之陶醉,他看这一湖碧水,亮若明镜,清波涟漪,美不胜收。周围的群山,苍翠浓郁,层层叠叠,山抱着湖,湖映着山,湖光山色,相伴成趣。今天来到这里,才真领会了“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妙处。还有那雷峰夕照、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柳浪闻莺、花港观鱼、南屏晚钟、双峰插云、三潭印月等众多的景致,各具风采,使纪晓岚、彭元瑞等人看得留连忘返,但遗憾此时正是初秋,无法尽情领略“苏堤春晓”和“断桥残雪”的独特景观。
这天,纪晓岚、彭元瑞、金简、福康安等人,在浙江巡抚陪同下,来到七霞岭下,拜谒了岳王墓。这里埋葬着宋代抗金名将、民族英雄岳飞。纪晓岚等人祭拜过之后,观看翁仲,石兽分列两排,肃穆森严,有四个铁铸人像,反剪双手,面墓而跪,他们是陷害岳飞的秦桧夫妇、张竣万俟卨四人,跪像后面墓阙上,题着一副对联,工态异常、意境深远、匠心巧运。联云: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纪晓岚向陪同游览的地方官员问道:“这副对联,出自何人之手”?
“松江县徐氏女谒墓时题留。”“真是一副绝对”!纪晓岚叹道。
这时彭元瑞已站在铁像之前,招呼纪晓岚快看铁像,纪晓岚近前细看,原来是秦桧夫妇胸前,各挂着一块小牌,模仿夫妇二人追悔的口吻,写成了一副对联,让人忍俊不禁。挂在秦桧脖子上的小牌上写道:咳!仆本丧心,有贤妻何至差是?
再看王氏胸前的小牌上面写道:啐!妇虽长舌,非老贼不到今朝。
彭元瑞问道:“此联又系何人所撰?真乃妙绝!”地方官员说道:“不得起详,当为好事者为之。”“一代奸雄,千秋唾骂,秦桧夫妇实乃罪有应得。”纪晓岚同金简说道。
金简看这四尊铁像都是新铸不久,问道:“这铁像铸于何时?”原来,岳飞在大理寺风波亭被害之后,狱卒隗顺,负尸逾城,偷偷地掩埋在钱塘门外的九曲城下,称之为贾宜人坟以为掩护。直到孝宗时,岳飞冤案招雪,谥曰“武穆”,才改葬在七霞岭,当时坟前并无秦桧等人的造像。明代正德年间,浙江都指挥使李隆,在墓前用铜铸了秦桧夫妇、万俟卨三人的跪像。几十年间,铜像被人槌打成了一堆烂铜。万历年间,按察副使范徕用铁重铸跪像,这次增加了张俊,但这四尊跪像,到后来依然被槌打成了一堆废铁。到纪晓岚等人谒墓时跪像则是前不久由巡抚熊学鹏再次铸造,又有了不少被人槌打的疤痕了。
听完地方官员的讲述,金简说道:“白铁确属无辜,替奸佞挨这万人唾骂槌打。”回到馆邸,彭元瑞撰成一联,要纪晓岚批评。此联写道:旧事总惊心,阶前桧贼;感时应溅泪,庙侧花神。
纪晓岚看后说道:“共楣兄,你不愧是圣手书生啊!”彭元瑞问道:“春帆兄,你可有所题留。”“我也撰联一副。”说着纪晓岚拿起桌上的一片纸。
彭元瑞看去,是一副挽岳武穆的联,联云:报国精忠,三字狱冤千古白;仰天长啸,一曲词唱满江红。
“好联,好联!”彭元瑞接着笑道:“秦桧千古遗臭,人人唾骂。哎!春帆兄,你平日里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今日对这秦桧,何以舌簧不鼓?”鼓元瑞半正经半开玩笑地问着。
纪晓岚说:“纵使骂桧贼千句万句,也难解心头之恨。我倒想历朝历代,那些做臣子的,何以有天壤之别?上苍有眼,为何造出秦桧之类的败类。闲来无事,诌诗一首,请彭公指教。”说着话,纪晓岚拿起桌上刚写过的纸笺,递给了彭元瑞。
彭元瑞看他这首诗题为《咏岳王》,写道:臣飞死,臣俊喜,臣后无言世忠靡,臣桧夜报四太子,臣构称臣自此始。
彭元瑞读着,觉得冷峻之极,说道:“纪兄此诗甚佳,确是微言大义啊!”“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天下做臣子的,赵宋最为出奇,忠不用,贤不信,天子臣服夷狄,大宋江山岂有不亡之理?”彭元瑞向来与纪晓岚谈话投机,就坐下来,继续交谈,两人谈古论今,直到夜深方歇。
次日,纪晓岚与彭元瑞,看过雷峰塔,转到离这不远的净慈寺。这净慈寺的方丈,已经七十多岁,叫明中上人。纪晓岚、彭元瑞告诉寺内僧徒,当朝兵部侍郎、吏部侍郎来寺中拜佛。僧徒不敢怠慢,赶忙报与方丈。
方丈急忙出来迎接,纪晓岚、彭元瑞看他,面色红润,目光炯炯,很有气派。面容和善,在缁衣肩上,绣着一团金龙。
纪晓岚和彭元瑞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感到疑惑不解:这寺中僧人,竟敢穿起“龙袍”来了,这还了得!
彭元瑞询问明中上人,何故在肩上绣有金龙?明中上人自豪地笑笑,说出了其中原故。
原来乾隆前次南巡时,也曾到过这净慈寺。明中上人迎驾后,很受圣上嘉许。皇上向他问话时,偶尔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于是他便在缁衣上绣了金龙,纪晓岚、彭元瑞听罢,都觉得甚为可笑,但再看那明中上人,很是不以为然,举止大方、毫无窘态。
适值明中上人告便,彭元瑞问纪晓岚道:“这肩上绣龙,不知何其所本?”“以我看来,是仿效宋朝朱勋之事也。”纪晓岚如此回答。
宋朝朱勋,就是前面曾提到的,为徽宗在苏州设立寿局,搜罗进献“花石纲”的那个人,当年他结交奸臣蔡京、童贯等人,很受宋徽宗宠爱。徽宗常用手抚摸他的肩膀,他就在衣服的肩上,绣了一只御手,以示这肩膀非同一般,这是皇上摸过的。朱勋又常参与内宴,徽宗皇帝,又用手握过他的胳臂,这下就更不得了,朱勋用黄帛,将皇上握过的位置,缠缚起来,与人行揖时,这只胳臂也不再动弹,真是可笑之极!
彭元瑞笑道:“你何不与他开个玩笑。”纪笑着点头会意。
明中上人又来陪客时,纪晓岚吩咐笔墨侍候,要为方丈题一首诗。
明中上人很是高兴,口中称谢不迭。
纪晓岚挥笔写道:精神炯炯,老貌堂堂。
乌冠白髯,龟鹤呈祥。
彭元瑞看了之后,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老方丈连声道谢,然后交与僧徒,吩咐装裱之后,悬挂于墙壁上。
纪晓岚若无其事,辞别方丈,走出了净慈寺。临上轿前,彭元瑞拍着他的肩膀,笑而不止,纪晓岚问道:“侍郎大人何故发笑?”“你写的好诗啊!”彭元瑞依然笑着。
“我的诗,有何不妥?”纪晓岚一本正经,故作不解。
彭元瑞见他假装糊涂,不愿道明真相,也便不去说破,随冲纪晓岚拱拱手,转身上轿而去。
原来纪晓岚写的是首嵌头诗。每句的首字,连读便成了“精老乌龟”一句话。明中上人被他骂了,竟然不觉。到后来被人道破时,明中上人羞惭恼怒已经晚矣,这件事早已传遍了杭州。
皇上从海宁回到杭州,在行宫内庆祝寿辰和中秋节,然后将扈从南巡的全体官员,全部召到了钱塘江边螺蛳埠的秋涛宫,要他们与皇帝一同观赏钱塘江秋涛。
钱塘秋涛,实乃钱塘江潮,可称天下奇观。每年八月十八日前后,是钱塘江涌潮最高的时节。这时,沿江的海塘,车水马龙,人海奔流,万人争看“钱塘秋涛”。
钱塘江观潮久已成俗。白居易曾有诗咏道:“早潮才落晚潮来,一日周流六十回。不独光阴朝复暮,杭州老去被潮催。”苏东坡在《咏中秋夜潮》里言道:“定知玉兔十分圆,已作霜风九月寒。寄语重门休上钥,夜潮留作月中看。”“万人鼓噪骇吴侬,犹似浮江老阿童。欲识潮头高几许,越山浑在浪花中。”古时观潮,以杭州江岸一带最佳。后来江流改道,从明朝起,海宁县的盐宫,成了观潮的第一胜地。但这里离杭州较远,来去不便,为迎接圣驾,便在杭州城外,钱塘江边的螺蛳埠,建起一座备供御览海潮秋涛宫,实在也是一处观潮的胜地。
八月十八日这天,纪晓岚等陪着皇上,早早地坐在了观潮台上,等候大潮的到来,沿江上下,十几里间早挤满了观潮的人群。珠翠罗绮,车马塞途,满目皆是。江边朱楼顶上,也全都挤满了观潮之人。
秋涛宫内,忽然间传来了一阵呼喊。远处的人群也一片呐喊:“快看,海潮涌来了!”纪晓岚定睛看时,天边闪现出一条横贯江面的白练,伴着隆隆的声响。潮头逐渐由低到高,从远而近,宛如一群洁白的天鹅,排成一行行,万头攒动,展翅飞来。顷刻间,白练涌作丈余高的水墙。海潮喷珠吐沫,咆啸奔腾着前进!眨眼间来到了观潮人们的面前,掀起三丈多高的潮峰,激起惊天的轰响!而后,潮水又坦然飞逝而去,真是“潮来溅雪欲浮天,潮去奔雷又寂然。”江岸上欢叫声已响彻云天。
乾隆皇上兴致极高,坐在观潮台上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巨浪涌动,听着一声接一声的轰鸣,真到潮退尽兴而归。
次日,江边仍然是人山人海,乾隆却离开秋涛宫,打扮成绅士模样,由纪晓岚等人扈从着挤到江岸的人海中。与观潮的民众,同享这观潮之乐。乾隆皇上几次看过这钱塘江潮,今天看着云集在这里的人群,倒也别有一种乐趣。
乾隆君臣心在远离人群的江岸的山径上慢慢走动。忽见不远处,一家的楼窗半掩,窗中一个少妇,手托香腮,眼望着江潮,呆呆的痴想,而那沉思的神态,更十分令人喜爱。
乾隆皇上问身边的纪晓岚:“纪爱卿,可知道这一女子所思何事?”纪晓岚向楼上望了一眼说:“她在思夫。”乾隆道:“这就不对了。你怎么知道她在想丈夫呢?”纪晓岚笑道:“少妇独自倚窗,定是丈夫不在身边。”“她丈夫做什么去了?”乾隆问道。
“唐诗云:'嫁得钱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看这户人家的气势,不像官宦之家,而又十分富有,必然是一商户,丈夫外出做买卖去了。而又长期不归。年轻的妻子,定然要怀念于他。这个女子望湖沉思,臣断定她在思念久别的丈夫。”乾隆听他说得有趣,含笑点头继而又笑道:“爱卿即知她观潮思夫,那么,朕命你替她作一首诗以记其事。但有一条,句句都要有个'潮'字。”纪晓岚不遐思索,随即吟道:早潮退罢晚潮催,潮去潮来日已回;潮去不能将妾去,潮来可肯送郎归。
“好诗,好诗。”皇上连声称赞。
其实,纪晓岚这首诗,并算不上是上乘之作,但顺口吟来,应对之速确是惊人,因而受到乾隆皇上的称赞。时过不久,纪晓岚又受皇上之命,作了一首“九个一诗”,倒是一首千古绝唱。
这天乾垄纪晓岚君臣二人,来到一条山江边。天下起濛濛细雨,便到前面的一家茶楼避雨吃茶。这里游人稀少,茶楼之上,竟是寂无一人。
君臣二人落座吃茶,闲着无事打开楼窗,眺望江上景色。
只见江面上烟雨霏霏,濛濛一片,纪晓岚指着江面赞道:“好一派江色。”乾隆听着,不作言语,纪晓岚便问道“圣上不喜欢这个地方?”“朕很喜欢这里,朕在思江色一派,物最佳绝,当有所题留才好”!乾隆看一看纪晓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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