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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觉得代善与大妃迟迟不来,其中必有人阻拦,或是从中作梗,不如趁着头脑清醒,赶紧立下遗诏,尤其是传位之事,这是有关后金国的社稷大事!
努尔哈赤又睁开双眼问道:“阿敏,代善和大妃还未来么?”
一直守候在他身边的阿敏,只好说道:“快了!我估计他们也该快来到了。”
努尔哈赤不由得又长叹一声,低声自语道:“唉!悔不该来清河,更不该……”
这话还未说完,便觉得背疮疼得如火烧一般,再也忍受不住,便大叫一声:“啊!疼死朕了!”
由于用力过猛,背上的毒疮脓头往外喷着血脓,阿敏忙着用毛巾去擦。
等到努尔哈赤清醒过来,喘息着说道:“代善与大……大妃还是未来到?只……只怕朕已等……等不到见他们了!只得先……先立下诏……诏书罢!”
阿敏听了,急忙拿来笔墨纸张,努尔哈赤看着他,很费劲地努一下嘴,意思是让阿敏记下他口授的诏书。
这时候,努尔哈赤用尽平生力气,说道:“朕死后,传位于十四王子多尔衮,让次子代善辅政。”
阿敏记完,又送到努尔哈赤面前,他看了一眼,点头说道:“好,好。”
阿敏又从努尔哈赤枕边拿过玉玺,盖上玺印,将那诏书折迭好,放在他的枕下。
由于背上的毒疮先是往外流脓,以后便往外流血,血流过多的缘故,努尔哈赤连日来又很少进食,身体已虚弱不堪,老是处于昏迷状态。
八月十一日,这支被悲哀笼罩了的船队,走到沈阳以东四十里处的叆鸡堡时,由于流血过多,这位后金国的汗王,他那强大的生命力,随着那西下的太阳一起,走完了人生之路。
这是天启六年(1626年,天命十一年),努尔哈赤终年六十八岁。
秋风萧瑟,黄叶飘零,天低云晴,细雨霏霏。在昏暗的夜幕下,载着努尔哈赤遗体的那艘大船,回到了沈阳。
代善领着众兄弟,跪泣于浑河岸上,虔诚地迎接努尔哈赤的遗体,连夜运回沈阳那座幽深的王宫里。
次日上午,皇太极与阿敏,莽古尔泰经过一夜的密议之后,三人忙着去找代善,提出汗王一位的继承问题。
莽古尔泰首先说道:“这王位不需要推选了,父王去世前已留下遗诏。”
代善听了,心中不免有些猜疑,但是面对三比一的阵式,加上近年来对争王夺位已不感兴趣了,于是,便顺口说道:“父王既有遗诏,就可以召集众兄弟当面宣读,遵照遗诏办就行了。”
接着,在努尔哈赤众子侄面前,阿敏向大家宣读了那“遗诏”的内容:“……传位于八王子皇太极,并让大妃乌拉纳喇氏、小妃纳泽、金泰三人生殉。”
阿敏刚读完,殿内顿时一片骚动,议论声音一片汹汹然。
德格类,阿济格几乎同声喊道:“这遗诏可是真的?”
“昨晚船到时,为啥不把这‘遗诏’拿出来?”
……
阿敏听了大家的质问,只得说道:“昨晚一到沈阳,一时忙昏了头,把‘遗诏’的事忘了;另外,这白纸黑字,玉玺分明,哪里是假的!”
四王子汤古代提出疑问道:“你说‘遗诏’既是真的,应该有时间、地点,由什么人执笔,有何人在场作证,为啥这些全没有呢?”
阿敏说道:“是汗王在船上让我代写,有侍卫昂赛克尔作证,谁若不信,去问他吧!”
德格类又大声说道:“往日父王从未提到过皇太极立储之事,这诏书纯属意外,怎么能令人接受!”
十二王子阿济格更是直言不讳道:“这诏书有诈,怎能服众?”
阿敏听了,不禁大怒,喝道:“我受先汗王重托,你们竟敢亵渎遗诏,蔑视先汗王,这是违逆犯上行为,该当何罪?来人!将阿济格推出斩首!”
两旁侍卫正想上前,德格类突然站立起来,拨出腰刀,大喝一声:“看谁胆大包天,敢来杀他?!”
阿济格冷笑道:“如果诏书无诈,你阿敏昨晚本可以光明正大地于船上,当着众兄弟的面,把它拿出来,过了整整一夜,谁能信你?”
德格类手挥宝剑,厉声说道:“我早听说,父王在清河曾两次派人要大妃和大阿哥前去,是谁把父王的命令压下了?这又该当何罪?让阿敏向大家说清楚!”
阿济格、汤古代、阿巴泰、赖慕布等众王子,一齐议论,要求阿敏说清楚。
阿敏急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既不好照说,也不能解释,正当他左右为难,十分尴尬之时,早被皇太极看出来了,遂站起来说道:“父王在世之日,没有立我为储,这是事实。但是,他老人家也从未说过,不立我为储的话。如今,既有遗诏,蒙父王隆恩,任命于我,我内心甚觉愧疚!眼下,父王尸骨未寒,难道因为这汗位之争,使我兄弟之间能骨肉相残么?果真那样,父王能在九泉下心安么?有鉴于此,请众兄弟们还应当以后金国社稷为重!”
皇太极说完,莽古尔泰早已忍耐不住,拔出剑来,大声喝道:“谁再敢违抗遗诏,刀剑无情!”
皇太极立即制止道:“圣殿之上,不准动刀使剑!”
此时,德格类用鼻子先“哼”一声,又说道:“正是一狼两狈,勾结成奸!”
莽古尔泰哪能听得下去,立即吼道:“我先杀了你这个犯上作乱的叛逆!”
只见他一边吼着,一边抽出宝剑,跳起来向德格类奔去。
德格类也抽出佩剑,站在那里,怒视着自己的胞兄莽古尔泰。皇太极一手拉着莽古尔泰,一手拉着代善表现出十分恭敬的姿态与表情,说道:“大阿哥,是你出来说明的时候了!你身为兄长,总不能眼看着你的众兄弟在这里互相残杀吧?”
代善从众人的说话之中,早已胸中有数了,但是,只怪自己昨晚一时忽略,未能及时把遗诏之事提出来,现在已无力回天了。
代善见德格类、阿济格等情绪激烈,又见阿敏已败露形迹,便灵机一动,向大家说道:“先请众兄弟把刀剑收起来,在父王的遗体前,不得无礼,更不准动武!”
听了大阿哥的发话之后,德格类、阿济格等一齐收了刀剑,莽古尔泰不服气地看了一眼代善,又见周围的小兄弟们都瞪眼盯着自己,只得也收了佩剑入鞘。
这时,代善又接着向大家说道:“父王已经归天,咱们应该继承他老人家创下的这份产业,不让它中途毁弃,这才是大事。现在,既然有了‘遗诏’,就该照‘遗诏’上说的办;不论谁当汗王,只要能把父王亲手谛建的后金国管理好,咱们就该拥戴他!在这里,我要向众兄弟表明我的态度,无论怎样,我代善不当汗王,也不会与任何人争夺这王位!还有一点,请阿敏兄弟考虑一下,既然有这许多兄弟要求你在父王遗体前发誓,为了表明你的清白身子,不妨你就立个誓愿,让大家心服口服,也未尝不可!”
听了代善这一席话,大家分明看到他已接受了那份“遗诏”,拥护皇太极承继王位。
于是,未等旁人说话,皇太极首先对阿敏说道:“大阿哥已经发话,众兄弟又有请求,你就在父王的遗体前立个誓愿吧!”
皇太极说完,见阿敏还在犹豫,又催促道:“不管怎么说,这‘遗诏’本无伪诈,你心地无私,胸怀坦荡,就实话实说了吧!”
迫于无奈的阿敏,只得去到努尔哈赤的遗体前,双膝跪下,带着哭声地立誓道:“对于那份‘遗诏’,我阿敏若有隐瞒,虚假的行为,当不得好死!”
阿敏一说完,皇太极立即向代善耳语几句,然后站起来,当仁不让地对众兄弟们说道:“众位兄弟连日辛苦,暂且回去休息去罢!”
等大家走后,皇太极把大阿哥代善请到自己府里去,又将阿敏、莽古尔泰也请来。
四大贝勒兄弟先是喝酒,然后慢慢谈到主题上去,也就是逼着代善答应了皇太极继承王位,登基典礼的大事。
后来,莽古尔泰又说道:“那遗诏上关于大妃与两个小妃生殉事,请大阿哥发话,对她们何时执行为宜?”
代善处在这种情况下,只得任凭皇太极他们的决定,遂说道:“一切按‘遗诏’办就是了。”
第二天,四大贝勒与四小贝勒会议,又召来小妃纳泽与金泰。
三个女人一听说要她们生殉,都不由得痛哭失声,并对生殉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皇太极对她们说道:“这是先汗王的遗命,即使不答应,也是不可以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一定满足你们的愿望。”
于是大妃乌拉纳喇氏阿巴亥哭诉道:“我自十二岁来到先汗王身边,二十六年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都已经历。如今,我也不忍离开先汗王,只得相见于黄泉之下。惟所顾虑的是我的三个儿子,阿济格、多尔衮、多铎,特别是两个小的年纪尚幼,请诸位王子善待他们。” 诸贝勒也似乎被这凄切的场面所感染,泣着告诉她道:“咱们若不恩养二幼弟,是忘父也!”
之后,大妃乌拉纳喇氏阿巴亥自尽身亡,当时,年仅三十七岁。接着,两个小妃纳泽与金泰也相继自缢。
努尔哈赤的皇八子——皇太极,继承了后金国汗王位,使后金进入一个新的大发展的时期。
明朝崇祯九年(1636年,崇德元年),皇太极去汗王称号,改称皇帝,改国号后金为“大清”,改族名女真为“满州”。
崇祯十七年(1644年,顺治元年)四月,清军入山海关;十月,在北京建立了大清王朝。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