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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换装后膛枪的要求,但总算是聊胜于无。
现下张伟大量扩军,也正是因为这一年多火器局由于孙元化的到来,又从内地弄来了大批熟练工匠,大大加快了制造火枪的进度。虽然无法解决后装膛线和火枪闭气的问题,张伟亦是很满意工厂的研究成果和进度,这样的自制虽仍需整船的购买优质铁矿石,所费不少,批量生产后,却是比从澳门购买省事省钱的多了。
他一至火枪厂,便下令将库存的枪支尽数起出,运往桃园兵营,又令所有的工匠暂停试制新枪,全力打造不足的火枪,必务要保证三个月之类将不足的火枪数目补齐。又至指挥使衙门,将应募而来的军士及大批从工矿选来的健壮士兵分配到台北三军,选派有经验的下层军官至新军中加强训练,督促台北船厂加快将台北炮厂新铸的新式火炮加装至建造中的两艘远字级新舰上。又派人至福广一带招募水手上舰,待何斌上奏的澎湖一战的奏章批复回来,他已是忙碌了一月有余。
熊文灿收到呈文后,虽是惊奇于台北水师的战力,却也欣喜此番英国人骚扰沿海一事终于平息。那英国人被撵出澎湖后,又纠集十余条大船进攻澳门,所幸澳门葡人用岸炮将其击走,这一场引起整个中国南方海上势力重新洗牌的海盗式袭击,终告停止。熊总督抚额庆幸这余,不觉为郑张两家的争执而头疼。张伟实力强横,隐然间又不大愿受他的节制,不过此人事上甚是恭谨,对他这位总督大人历来是有求必应,每年送上的金银为数不菲,再加上何斌此人也让熊大人放心,故而对台湾这个半割据势力,熊文灿却到不并不很担心。而郑芝龙自从水师被击溃后,虽心疼于海上贸易及水引心入的损失,面对张伟强大的海上实力无可奈何,只得三天一信,五天一呈的上告熊文灿及明廷,道是此番攻打澎湖时与郑家水师海战的军舰,便是那张伟的军舰改装。熊文灿大惊之下,便令他拿出证据,郑芝龙却只是说逃回的士兵隐约间看到敌船上有中国人的脸孔,这却如何能取信于人?熊文灿只得推脱了事,不再过问。而崇祯皇帝初时为英夷胆敢骚扰中国沿海震怒,又听得张伟成功击走英人,又哪愿理会郑芝龙这样的无能之辈?又见郑芝龙吵闹不休,言辞跋扈无礼,一怒之下下旨,言道郑某既然水师覆灭,就专职于副总兵,镇守闽南内地。至于海防游击一职,由张伟兼任,圣旨一下,便将这场泼天官司彻底定案,至此,张伟方算是成功的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
算来此时已是崇祯元年八月,一晃大半年已然过去,张伟扩军已成,台湾全军由神策、金吾、龙骧三军组成,每军万二千人,再加上台北水师及飞骑卫,全台兵力已近五万人。
这一日张伟于指挥使衙门升堂,正欲点将校阅在台北的全军将士,以察看新军训练成果如何,却见有一小校飞奔进来报道:“大人,派往日本的使者回来了。”
“喔?快带进来!”
话音一落,便见那使者浑身血污,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进大堂而来,一见张伟,便跪下泣道:“大人,属下此番被那倭人扣押,又百般殴打侮辱,若不是属下命大,便当真是回不来了。”
张伟皱眉道:“倭人竟敢如此?”
他算来日本人断然不会答应独家贸易通商的要求,却也想不到对方意然会虐待自已的使者,毕竟双方以前没有冲突,却不知这使者说了什么令对方暴怒的话,意然会如此对他。
沉住气喝道:“你瞧瞧你,成什么体统。弄的破烂流丢的,叫花子唱莲花落么。还有,不要哭丧着脸,你受了什么委屈,爷帮你加倍讨好来就是!”
他委实没有想到日本人敢如此虐待他的使者,心头怒火一阵阵往上拱,脸色当真是难看之极,踱下案头,走到那使者身前,沉声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使者叩一个头,站起身来回道:“属下乘坐往日本的商船,到了那长崎,便寻到当地的城主,说明来意,请他派人送我去江户见德川秀忠将军,那城主初时答应的痛快。只是让我稍待数日,便可成行。谁料我等到第三日时,却突然有一队武士冲进我的居所,口称大名有令,使者是明军间谍,抓捕入狱。将属下投入监狱后,却是无人问冿,若不是属下带的几名随众甚是忠义,想方设法疏通关节,又想办法拜托了当地有名望的商人前去求情,这样剥夺了属下随身带的物品和钱财,放逐回国。属下在归回时仔细想过,那城主前后态度大变,又听那当地的商人言道那几日有郑氏的商船到来,属下断定,定是郑氏听我去了日本,找到城主故意为难。郑氏在日本经营多年,无论朝野都有很强的势力,除此之外,断无其它可能。”
“不错!你想的很对,此事定然是郑家有人故意为难。也罢,这事情怪不得你。我看你遇事不乱,分析事情甚有条理。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属下吕唯风,广西桂林人。”
“爷适才心中不悦,发作你几句,莫怪。你下去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来指挥使衙门听用。”
那使者听他夸奖,又蒙他提拔至指挥使衙门办事,心里感激,又跪下重重叩一个响头,方转身蹒跚去了。
张伟见他去了,兀自恨恨的转了几圈,终于跺脚道:“若不是早已定计,一定要屠尽四国!”
见周围各飞骑亲兵也是恨的咬牙,张伟却噗嗤一笑,道:“没事,咱们加倍讨还回来就是。”
又令道:“各人不要发楞,备车,随我去桃园兵营!”
说罢急匆匆步出大门,待马车一备好,立时疾步上车,到吓的那车夫一征,不知指挥使大人突然发了什么病。待马车行驶,又一叠声催那车夫快行,那车夫不知道什么急事,只得将马鞭挥的叭叭做响,抽的那马四蹄腾空,飞速向桃园方向奔去。
待到了兵营,守门的兵士因见是指挥使大人来到,却也不必验牌,直接将大门打开,放车入内。此时这兵营已然扩建数倍,除营房多设外,还在原本的老营正中加设了一座砖石垒起的点将台,三卫九军二十四营的军旗尽皆插在将台四周,军旗被大风吹的猎猎做响,各军军旗除了底色一律用黑色及旗面上绣绿龙图案以外,还绣有各军及营的番号,又有将军仪仗的刀、殳、戟、枪、骨朵、幡、牌陈列四周,每日皆有一果都领五十军士看守护卫,除了节堂外,便是这点将台最为威风。
建立此台,自是为了在新兵中迅速树立张伟的权威形象,那皇帝依中铀线建皇城大殿以树立人们对皇威的敬畏,张伟身为台湾并澎湖之主,又领有数万大军,这威仪上自然是马虎不得。现下的他,已是很少随意出现于公众前,无论是何斌施琅,还是台北诸将,乃至陈永华等人,都一力劝他谨言慎行,以树威信。张伟也自知所有历史上的领袖,若是想保持绝对的权威及普通人的崇拜,还是少些与常人的接触为妙。故而什么微服私访,轻车简从,抚摸着士兵的手问道收成如何,这些事情张伟是绝对不做的。说来也怪,唯其如此,比之常带着几个青衣小童在街市闲逛的何斌,张伟在台湾民众眼中却是越发的神秘,自然也得了暗地里许多的畏惧与诅咒。
待张伟急步跨上十余米高的点将台,坐上正中的坐椅,便向将台上四周侍立的鼓手令道:“擂鼓,传将!”
其实不待他吩咐,周全斌等人早便听到军士禀报,已是急步向这点将台方向赶来,待鼓响一巡,原本各卫的校尉以上皆已上台,见张伟坐于正中,呆着脸不语,各人也不敢随意上前招呼,只依官职大小,依次站了。
张伟见各将上台,又令道:“擂鼓三巡,传召全军!”
待鼓响三巡,台下早已被各都尉引领着从依九宫八卦方向排列的军营狂奔而出的士兵布满,因张伟想起历史上秦军的威势,心里颇向往之,唯愿自已创建的军队也能如秦军那般勇猛善战,天下无敌,便一意将原本用来做掩护色的绿色战袍改为深黑色,故而现下台下的数万士兵皆是身着黑袍,头戴红色圆纱帽,看起来黑红相间,威势逼人,比之当时的明军红袄却是漂亮厚重的多了。
只是张伟凝神细看,却见那台下士兵虽是匆忙之间集合汇聚,却因新兵众多,队列大半排的参差不齐,虽然老兵一力维持,却仍有不少新兵窃窃私语,什么:“哥,你踩了我鞋了。”
“前面的,你的腰刀抵着我肚子,转过去成不?”
“快快,排整齐些,不然伍长要发火了!”
这些新兵虽是得了警告,知道是张伟前来大阅,却只是一时改不了身为平民的习惯。什么噤口不言,令行禁止,平时训练时到还管用,这会子突然一下子数万人大集合,那新募集的士兵却免不了乱将起来。
周全斌等人见张伟皱眉,知他不悦,各人皆是转身下令,又有身后校尉向将台上的传令兵转令,只见那些兵士疾奔下台,向将台周围等候的各军中执法都尉宣令,那些都尉立时各带了五百执法兵,分队执黑白相间的水火棍,向各营阵列中喧哗吵闹、队列不齐,衣冠不整的士兵劈头盖脸的打去,不过盏茶功夫,便有数千人吃了棍子,这场中顿时便安静许多,待执法都尉们巡行一周,虽有些新兵吃了棍子后疼痛不堪,却是再也没有人敢发出半丝声音了。
张伟见此,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中道:“记吃不记打,棍棒底下出孝子……古人诚不欺我!什么爱兵如子,无敌雄师是军纪加镐赏弄出来的。这还是打的轻了,那古罗马人犯了军纪,全营的人执棒子打他,一直到打死为止,还会剥夺其家产,令其一辈子翻不了身。这样的军队,才没有人敢犯军规!”
因又回头见三卫诸将,见诸将都是脸露尴尬之色,便笑道:“这不怪你们。两个月不到的功夫,突然加了这么多新兵,良莠不齐是难免的事。狠狠管,表现好的也要赏,再过一个月,估摸着除了战斗经验之外,基本的东西也便差不多了。”
周全斌领头躬身道:“是,职部听从大人的教诲,一定不敢怠慢敷衍。”
“很好,开始大阅吧。”
周全斌躬身一退,张伟身边站立的旗手们便挥旗指挥,三万六千大军开始分操列队,以营为单位,演示诸船进攻及防御的阵法。虽然有着为数众多的老兵带队,到底是训练时间过短,大部阵法虽是勉强过关,待演示到营纵队配合圆阵以抗骑兵的阵式时,因匆忙间改变阵势,大半新兵找不到队列,场中一时混乱之极。
张伟见场上近万的军士没头苍蝇般寻找本队,不自禁冷哼一声道:“抗骑兵?等着被踏死吧!”
颇为烦燥的站起身来,转头向诸将道:“我原是想快些打到日本去,看来是我心急了。再给两个月时间,我再来看,若还是不成,那可是你们的责任,我要罚的!”
说罢转身下台,意兴索然离军营而去。一路上风光景致正是姹紫嫣红之时,只是他心中有事,却是懒怠欣赏。车至镇北街头之际,他忽然将窗帘拉开,召手向张瑞吩咐道:“你亲自去港口向施琅传话:你近日不是在收水引么?我上次令你封锁与郑氏有关的商船,你怎的把人放到日本去了?我知道你手底战船不是很多,现在水手不够。不过你可以让从福建出来的普通商船透消息么!手握巡海大权,却也忒过老实了!你一句话,还不知道多少船巴结你,怎地这么一点手段都不知道使。为将者,不但要善用兵,阴谋诡诈政治角力也需要好生研习一下……”
见张瑞红头涨脸的细听,知道自已的话重,张瑞怕施琅脸皮上不好看,便又笑道:“做大哥的说你几句,甭不乐意!若以后还让我不省心,我告诉你家娘子,让她开导你几篾条!”
张瑞听他说到此处,忍不住噗嗤一笑,向张伟道:“就这些?”
“是,快些去。一定要把郑家的商路给掐死!不然的话,人家以为他死而未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与他暗通款曲什么的,那我可不是白费劲了。”
见张瑞笑嘻嘻打马去了,张伟方觉精神一阵松驰,他总算想通了自已为何如此火大,却原来是心底深处很是担心郑芝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此人现下居住福建,又是掌兵的副总兵,论起职位比自已还高上半截,想彻底铲除他难底太大,是以心里担心不已。听那吕唯风说起郑家有人至日本暗中捣乱,不免让他担心不已。
自失一笑,忍不住口中喃喃自语道:“内修政治,外施威权,辅以精兵强将,怕他怎的。张伟啊张伟,你近来发展太快,失了平常心了。哼,若不是我对日后的历史发展胸有成竹,凭我的这点才干,如何斗的过这些古人中的英杰……要切忌千万莫小瞧了天下人。”
待车行至台北指挥使衙门,张伟却从车窗内远远觑见大门前聚集了数百台北巡捕营的巡兵,各兵皆是一身武装,手执刀枪棍棒,一副杀气腾腾模样。张伟诧道:“高杰这厮要死了么,聚集这些巡兵想谋反不成?”
张瑞被张伟差遣去传话,此时负责张伟安全的却是两位飞骑都尉,两人见不是事,立刻并骑向前而去,又命跟随的三百位飞骑卫围住张伟马车,小心戒备。他二人骑马上前,喝道:“你们是受谁的指挥,怎地敢在指挥使衙门前会聚闹事?”
那些巡兵吃他二人一喝,各人皆是左顾右盼,却是寻不出一个做主之人,两帮人马面面相觑,却都不如如何是好。好在巡兵皆是眼前这些身着皮甲的骑兵皆是护卫张伟的飞骑,见有长官来问,各人都将手中兵器放下,又老老实实列队站好。那两个都尉这才放心,纵骑回到张伟车前,道:“大人,不知道是谁令巡兵们在此集合,咱们还是先不进衙门,先行回府如何?”
“无妨!借高杰十个胆他也不敢谋反,况且就凭眼前这些巡兵,三百飞骑一息间就能将他们斩杀干净。让他们让开,我先进去。”
那两个都尉又返向而回,喝令着巡兵们让开道路后,又小心翼翼护卫着张伟下车,进入大堂。正在此时,那高杰却领着一帮巡捕营的哨长什长之类的小官儿,快步向这边赶来。
张伟听得身边飞骑报告,回头冷冷看那高杰一眼,冷笑道:“好威风,好杀气。快让那狗才解了刀进来!”
高杰此时却也知道巡兵们冲撞了张伟车驾,正自吓的魂飞魄散,听得张伟吩咐他解刀而进,知道张伟对他起了疑心,更是吓的心胆欲裂,立时抖着手将佩刀解下,跌跌撞撞的向指挥使衙门大堂内跑去。
他跌跌撞撞进来,张伟却正自坐在大堂左侧太师椅上悠闲喝茶,因见高杰面无人色,张伟轻啜一口茶水,笑道:“高大捕头,怎地,今日带人来拿我?”
他虽是温言轻语笑问,在那高杰耳边不若是天降狂雷,直震的他耳朵嗡嗡嗡直响,当即便两腿一软,往地上跪了下去,膝前几步,抱住张伟双腿,哭叫道:“大人,属下绝不敢有二心,实在是因为有巡兵来报,说前番从澎湖带来采铜矿的农夫有不稳的迹象,听他们口中喃喃自语,道是采矿吃苦受累而死,到不如拼命而死。上午又有一澎湖人不慎摔落矿洞而死,那些澎湖新来的矿工都是愤恨不已。属下只怕那铜矿一出事,连带着硫磺、硝石几矿不稳,便立时点齐台北县所有的巡兵,带上武器准备前去弹压。因大人的指挥使衙门正好是台北县正中位置,便令巡兵于此集合,原想着大人要去阅兵,只怕还有些时辰才回,自然是不妨事的。谁知道竟然冲撞了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