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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龙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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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个白月牙,便笑道:“施琅,你这般喝酒,到不如先给你一坛,你回屋里喝去。咱们好友三人,来这后院是喝酒赏月,谈心闲话来了,你如此灌闷酒,成何道理。”
  施琅无奈,只得先放下酒怀,抬头看了一下月亮,浑然不觉有可赏之外,却也不敢说走,他的倔强脾气,只是在外人面前敢发,在张伟这待他一直不薄的大哥面前,到是不敢乱耍倔驴脾气。
  张伟见施琅老实许多,便开口道:“两位,此番请二位来此,一则是饮酒叙旧,二则,却是要和二位商量大事。”
  何斌咪眼自饮了一怀,笑道:“志华,有何事情你尽管说来。除了让我去捅死郑老大,任何事情都成。”
  将手中酒怀一顿,何斌睁开双眼,对张伟道:“志华,你不会是想离开郑老大,一个人单干吧?虽然你现在有些根基,但郑老大在海上经营已久,你此时决不会是他的对手。”
  张伟笑道:“廷斌,切莫紧张,你知,我自然也知。我怎会有背叛郑老大之意。我思量了许久,自觉不是做海盗的材料,象郑老大那样在海上与人好勇斗狠,实在不是我能做到的,又一直听施琅兄弟台湾如何的好,因此,聚了些浮财,想招些人手,自去台湾做个田舍翁。刚巧,今日又听说颜老大死了,依我之意,待郑老大宣布撤台之前,向他陈情,让我去帮他把码头、船只,财物、撤回澎湖,却只让他留些人手助我,至于如何在台湾发展,自不用郑老大操心。”
  施琅本在发呆,听得张伟如此一说,大眼圆睁,大叫道:“大哥,你当真是我再生父母,如果此事能成,小弟愿终生侍奉大哥,奉大哥为龙头。”
  张伟喝斥道:“休要胡言,此事成与不成,是郑老大的事,且我二人都以郑老大为首,下次切莫胡言,小心传到郑老大耳中,先要了你我二人的性命。”
  何斌思忖半响,方言道:“此事,或许可成……”
  “哦?小弟愿闻其详,请廷斌兄为我解惑。”
  何斌手持竹筷,沾些酒水,在桌面上划了三条横杠后方才说道:“弃荒野之地于郑老大无所失,此其一;驱眼中钉施琅斗红毛番,郑老大旁观者得利,此其二;不欲内斗而失人心,放逐志华远离身边,如拔芒刺于背,此其三。”
  张伟失笑道:“廷斌兄,你这其三亦太搞抬我了吧?我投奔郑老大不过半年多,人不满,船只三艘,何患之有?”
  “不然,志华你志向高远,行事决断,面和而心狠,舍小财而趋大利,我看你投奔郑一官不过这短短时日就有如此成就,将来的发展岂可限量?我能看出,郑一官能看出来,他身边的虎狼兄弟自然也不是瞎子,志华,你若不快走,只恐性命难保。”
  张伟沉吟道:“其实事亦不至此,我与郑老大终究是八拜之交,他若寻不得好借口,杀我恐失众人之心,一时半会,我看他也杀我不得。”
  施琅涨红了面皮,怒道:“郑一就是这般心胸狭窄,张大哥,咱们这次说什么也得离了他身边,我施某再不愿与这小人同处一室。”
  “廷斌兄,你意如何,可愿与我们同去台湾么?”
  “志华纵然不提,我亦要向你提出,何某愿尽起大陆家产,以志华为首,共去台湾谋划大计。”
  张伟击掌大笑道:“好!得一何斌,胜过十万白银。”
  何斌诧道:“怎地不是十万大军,却只是十万白银?”
  “廷斌兄之才,大多在经商上,因材施用,将来台湾是不是能日进斗金,可就看何兄的谋划,是故,胜过得十万白银哪。”
  三人一齐大笑起来,此刻月已高升,一轮满月将清辉洒向大地,月光直映的这后园如同白昼一般,三人不再说话,小酌慢饮,只静心享受这良辰美景,不知不觉,居然都饮的大醉。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张伟刚起身洗漱,便有小厮禀报道:“爷,一早郑府来人传话,让爷去议事。”
  张伟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回来这么许久,他的性子早已历练的比早前沉稳的多,若是半年之前,想来他已兴奋的傻笑起来。
  周全斌却侍候在堂下,张伟一出门,便看到他垂手站在石阶上,因问道:“全斌,一清早的,你在此做甚?”
  周全斌抬了一下眼皮,仍是面无表情,回道:“回爷的话,昨儿听爷说起那事情的变故,特来请示,要不要先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全斌,你性子看起来是磨练的沉稳多了,但要记住,喜怒不形于色,只是表面功夫,真遇到事,心内不起波澜,那才是真的历练出来了。咱们现在就准备,让外人见了,却是什么想法?”
  周全斌嘴角一抿,将头又垂了一点,小声回道:“爷,是全斌想的左了。请爷责罚。”
  “这到也不必,遇事要多想,你不待我吩咐便想到了,这很好,我满意的紧。就怕你推诿责任,我不说,你不做。那是奴才,我张某人不要。你下去吧,暗中知会几个心腹之人,提防有变。”
  周全斌诺了一声,自去寻刘国轩等人交待张伟的话,张伟肚子里暗笑一声:想起在半年多前,自已哪有这般威风。人说掌握权力的人一旦权力到手,便再也舍不得放下,自已现在手底不过百余人,就这般令行禁止,这滋味到也舒服的很。只是自已要小心,切忌将来权力越大,行事越荒唐,许多聪明才志之士,原本也小心自律,只是手底下人一呼百诺,就弄的自已也如同神仙一般,这到是要小心提防的……不过,多娶几个老婆的权力,那是无论如何不想放弃的。只可惜这南边的女子大多面黑个矮,自已委实是不喜欢……
  张伟坐在轿子里胡思乱想,不一会功夫便到了郑府门前,弯身下轿,发觉门前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郑氏手下有头脸的头目大多已到了。张伟一下轿,便有平时吃酒耍闹的朋友上前招呼,张伟立时露出招脾似的可爱笑容,周旋其中,一时间其乐融融,竟好似庙会一般。
  “郑爷传见,大家雅静了。”
  郑府总管老郑开了府门,扯起嗓门叫了一声,众人停止了寒暄,一齐往议事厅行去。
  张伟肚里暗骂一声:现下不过是个海盗头儿,便弄的这般威风,将来做了太师,掌握国柄,那还了得。难怪隆武皇帝被这郑芝龙欺侮的暗中流泪。
  表面上却也是一副恭敬模样,随诸人一同进了议事厅。这议事厅原是李旦府内的戏楼,郑芝龙改动了一下,到可容得数百人一同议事。郑家子弟坐在原来戏班表演的台上,其余众人散坐在四周,凡有大事便召人来会议。看起来到是民主的紧,只可惜,方针早就由郑氏内部定了,召集人来不过是宣布罢了。
  待众人乱纷纷坐定,郑芝龙干咳一声,说道:“此番召集大家伙来,却是有个不好的消息。”
  话音刚落,底下顿时乱做一团,便有人说道:“莫不成是官兵要进剿了?”
  立时有一粗豪汉子说道:“官兵来了又怎地?官兵怎么与郑老大斗。依我看,定是海船遇了风浪,货物受损。”
  “呸呸呸,大吉大利。”
  “休要胡说,我的身家性命可都押在船上。”
  郑芝虎喝道:“乱个鸟,全闭了臭嘴。”
  张伟心中一阵不快,这郑氏诸子弟依仗着其兄的势力,一直对众人吆三喝四,如斥奴仆,可笑这厅内诸人,在海上也各自英雄了得,竟也能受得如此窝囊气。
  郑芝龙却未觉其弟有何不妥,继续说道:“昨儿得了台湾那边的消息,颜思齐颜老大,前天已过世了。”看底下众人一片讶色,郑芝龙道:“大伙儿也不必诧异,颜老大虽然年青,但幼年就奔波海上,染了痨疾,前年身体就断断续续的犯毛病,今年方去,已是多拖了两年。今日召大家来,便是商议一下台湾那边的基业,该当如何料理。”
  “大哥的意思是,台湾那边无人料理,把停在那边的船只,水手,货物,都转移到澎湖来,待将来招安,再移往内地。”
  还未等众人有什么意见,郑芝豹便一股脑的将郑家内部坐议的决议告知场中诸人。
  “我赞同,郑老大的主意正合我的心意。”
  “台湾那边鸟都不下蛋,咱们何苦去那儿吃沙子。郑老大的主张,小弟完全赞同。”
  “郑老大,小弟赞同。”
  “顶……!”
  张伟听得一个“顶”字,猛的打了个激灵,眼前顿时浮现起当年泡论坛时的情形。仔细一听,却原来是一个广东佬在激动的嚷嚷:“顶你个肺!”,以示严重赞同郑老大的英明决策,却原来数百年后流行网络的“顶”,源出自此。
  向何斌使了个眼色,何斌心领神会,站起来说道:“郑老大,小弟有些话要说。”
  “何兄,有话便说吧。”
  “郑老大,小弟的家业全在内地,前一阵子被官府查抄了一番,近日又有新来的知县上门勒索,小弟不胜其烦,正想着把家人财产都转到台湾,郑老大的决定,小弟当然赞同,只是……”
  “何兄,这澎湖也尽够你安排家人,又何苦一定要去台湾。”
  “郑老大,这澎湖地少人多,又常有台风,实在不适合耕作。小弟向郑老大讨个情,能允准家人迁台。”
  郑芝龙却不料何斌在此时要求迁台,一时间却拿不定主意,眼角余光觑向身边的杨帆,那杨帆却不愿公然得罪何斌,轻咳两声,却不说话。
  郑芝虎却不耐烦,说道:“何斌,此时你要去台湾,可不是给我老大添乱!”
  “芝虎,这却如何是添乱?我只是要把家人送往台湾垦荒,过几天安稳日子。大家伙都知道,朝廷吏治败坏,家人留在内地,实在是不胜其烦。再说,郑老大在台湾的基业虽撤,也不能把当年带去的人全数撤走,总需要留人看守。我去台湾,也是大家两便。”
  张伟此时也站起身,笑道:“何兄之苦衷,我想大家也都明白。两全其美的事,我想郑老大也不会阻拦。”
  环顾四周,见众人都点头称是,又对郑芝龙笑道:“大哥,小弟也对土地田产颇有兴趣,听说台湾虽然是蛮荒之处,无主的好田到也不少,也想招些贫苦无地之人去屯垦,不知老大之意如何?”
  郑芝龙很是意外,这张伟海上生意越做越红火,手下也啸聚了上百的悍勇之徒,不知何故也要去台湾那不毛之地。思忖一番,郑芝龙显是觉得张伟却台湾是少了身边一患,此人善于交际,手腕人缘极佳,留在身边不除是祸患,除了又恐失人心,现下他自请去台,未尝不是避祸之举,到是可以成全。
  因笑道:“我这边放手,你们到急赶着要去,莫不成那边发现了金山不成?也罢,两位兄弟的面子,我郑一不能不给。两位前去,那边还有些粗陋住处,可以暂且安身,至于其它,就得两位自个儿想办法啦。”
  张伟何斌一齐喜道:“那是自然,总不能让郑老大为我们操心。”
  郑芝龙又对施琅笑道:“倔驴,知道你与张兄弟交好,又一直想着去台湾吃沙子,也罢,这次放你与他两人一同去,看你过得几年,来不来寻我叫苦!”
  施琅一时间大喜,他与张伟何斌不同,自来人缘极差,因而张伟千叮咛万嘱咐,令他千万不可开口,待风声稍弱,再去向郑芝龙求告,谁料郑芝龙此次到是大方的紧,不待他开口便允了此事,施琅喜不自胜,当即向郑芝龙做了一揖,连身称谢。
  郑芝龙见众人再无话说,便吩咐张伟何斌二人立时动身,协助已去台湾的郑彩主持撤台诸事。
  张伟等三人待其余人等各自离开,便去寻郑芝龙辞行。郑芝龙已换了长衣,只穿一身对襟短褂在偏厅中歇息,看三人进来便笑道:“施琅且不去说他,被家中娘子乱了方寸,张兄弟与何兄弟却如何受了他的蛊惑,想去台湾受那份罪。那里的情形却与澎湖不同,连一处好房子也寻不到,若不是颜老大在那边经营了几年,只怕除了荒草别无长物,现下又有荷兰红毛在台湾闹腾,两位现在一定要去,我也阻拦不得,只怕将来会后悔不迭。”
  张伟笑道:“郑老大当真是有心,其实我们到也不是要把台湾当成扎根的地方,只是在澎湖挤的气闷,这施琅又一直嚷着说那边如何的好,小弟到是无所谓,只是做着看罢,小弟的海船一样的营运,那边不行,还是回澎湖便是了。”
  郑芝龙不再多话,淡淡吩咐了三人几句,便端茶送客。
  张伟轻步踏出郑府,在胸中长吐一口闷气,轻声低语道:“这下,总算是海阔凭渔跃了!”
  张伟一出郑府门口便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未及招呼,便有人兴兴头头的向张伟说道:“伟哥,你既然要去台湾种田,想必那几艘海船要出脱了,怎么样,卖给别人不如卖给自家兄弟?准保给你个好价钱。”
  张伟尚未回话,四周的人便吵嚷起来:“凭甚就卖断给你?张伟兄弟和我的交情难道就不及你么?张兄弟,卖断给我,做哥哥的一定不教你吃亏!”
  “张大哥,咱们兄弟谁跟谁,这海船一定要卖断给我。”
  “张大叔,咱们叔侄谁跟谁,这海船一定要卖断给我。”
  “张大爷……”
  张伟哭笑不得,眼瞅着那些一大把胡子满脸皱纹的老头子跟自已攀兄弟,论叔侄,吵闹不休,气的张伟直欲从口袋里掏出把AK47,突突突将这帮家伙扫死。
  无奈的大叫道:“诸位,这船,我是谁也不卖。去台湾就不能干海上买卖啦?小弟的钱还没有赚够,到是哪位仁兄的船不想要了,小弟是一定会买进的,价钱当然是好说。现下小弟有事,却要失陪了。”
  摆脱了心有不甘的一伙人,张伟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骂道:一群王八蛋,当老子是傻蛋么,卖船,卖内裤老子也不会卖船。
  何斌与施琅到没有人纠缠,见张伟狼狈,相视一笑,当下也不理会,两人自坐轿先去了。张伟见两人如此没义气,便悄悄在长袖中比了一下中指,当下也不再与那伙人啰嗦,竟自去了。
  当下三人各自回家,自去吩咐下人准备行李,何斌施琅比之张伟更有一番麻烦,两人除了安排澎湖至台的细务,还需准备内地家人产业迁台,一时间忙的屁滚尿流。
  直过了十数天,三人才大致将细务料理的差不多,郑府那边接连传话,令三人速赴台湾,协助郑彩善后。
  三人计议一番,张伟依何斌与施琅的意思,又拖了两天,选一个黄道吉日,十四艘小船满载着近五百人,数十头耕牛,家具,铁器,扬帆出海,直奔台湾北港而去。
  张何施三人同乘一艘稍大点的渔船,虽曰大,亦不过二十几米长,吃水不足百吨,幸得张伟已随自已的商船出海数次,远至吕宋、日本,澎湖至台湾不过一天水程,故而虽船小浪大,到也可以生受得。
  三人立在船头,满眼尽是碧蓝色的海水,海涛汹涌,数十艘船只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浑似无物,令人感叹天地之浩大,自然之美壮。
  张伟手抚桅杆,仍觉有些心虚,却见那施何两人谈笑风声,浑然不觉在海上与陆地有何不妥,再放眼去看那些水手,皆是古铜色的肌肤,浑身精肉,让人一看便知是海上的健儿,弄潮的好手。
  张伟心中暗叹,谁道中国人是大陆民族,西洋人是海上民族,实则中国南部的这些好男儿,自千多年前便扬帆出海,虽没有政府支持,没有上层儒家文化的认同,足迹却踏遍天涯,亚洲,非洲,自古便留下中国好男儿的身影,正是这些儒家所谓弃国破家,无君无父的弄海之人让古代中国的文明光辉远及欧洲。哥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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