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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龙腾-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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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伟端坐在校阅台上,一眼便觑见这五人挺胸凸肚站于都尉群中,因都是世家军人,这五人却比张伟台北军人只打过台南一仗的众都尉更有军人气质,谈笑间各人身边都围了不少台北都尉,听那五人唾沫横飞,吹嘘在辽东于女真做战之事,张伟见状心中甚喜,知道这五人才堪大用,现下又得了众都尉敬重,将来扩军任此五人为校尉,甚至统领,亦不会受到原台北军人的抵触。
  因扭头见周全斌脸如沉水,闷闷不乐,便奇道:“全斌,近来家中娘子发威发的厉害,怎地你脸色如同死了老子娘一般?”
  周全斌气道:“大人又拿我耍笑,上次家中娘子不过是偶尔失手,才在全斌脸上留下印痕,大人切莫再提。”
  张伟因见身边听到的诸校尉都捂嘴暗笑,知道周全斌怕不好带兵,便正容道:“那好,说说看,你适才想些什么。”
  “回大人,全斌适才想起讲武堂一事,心中不乐。”
  “喔?怎地?可是那学生们不听训导?”
  “全斌不敢指斥学生,实在是全斌力有不逮啊。若说讲战术一课,全斌总算亲身打过台南一战,对纵队前进,规避炮火,土木作业都算是有些心得,讲起来学子们到也信服,只是讲起战役兵法来……全斌自身尚有不足之处,教起来便是心虚的紧。上午在讲武堂,便有学生当堂质问,我竟然答不出来,实在是丢脸之极。”
  张伟听他诉完苦,不禁莞尔一笑,道:“让你们这些上将军前去说课,原本是想加强一下说服力,谁料你意然自已心虚起来。放心罢全斌,这些小孩不过是年少气盛,以你的见识,又曾亲身指挥军队做战,把你对那些兵书和西洋战例的理解尽数教给他们,若有质疑不服的,你便说课堂上师长为大,待你们将来带了兵,再说!”
  周全斌听他说完,睁眼诧道:“这不是蛮不讲理了么?”
  张伟斜眼看他,啧道:“周大将军,亏你也是带兵的人,拿出点霸气和杀气来,镇住那些小娃儿!要是镇不住,你便可以不去授课了!我设讲武堂,是要培养优秀的军人、士官,可不是要空言辩论的书生儒士。”
  见周全斌点头称是,张伟便向台下孙远化喊道:“孙赞画,可以开始校阅了!”
  孙元化见他发令,便又向身边的亲兵小校发令,只见那小校将手中红旗一摇,便有炮厂炮手们将十门新铸成的六磅越野大炮推将出来,一并排向南方土山瞄准,只待孙元化发令开炮。
  孙元化又回头向张伟望上一眼,见张伟微微点头,便发令道:“开炮!”,他话音一落,身边的旗手纷纷摇旗,那边炮手见了旗令,便依次将大炮的引信点燃,那药引一着,各炮手便半跪在地,双手捂耳,待引信烧尽,依次轰然发出十声巨响,炮弹在火光中射出,直接命中了八里外的山包,十枚柱型炮壳开花炮弹的威力当真惊人,观炮诸将只见那炮弹落在土山之上,击起漫天的尘土,夹杂着被炮弹击碎在山石碎片,声势当真是惊人之极。
  见台北诸将纷纷点头称赞,孙元化嘴角带笑,却又下令道:“炮管抬高五寸,发炮!”
  他一声令下,只见那远方炮手各自起身,伸手在那火炮的炮耳附近抓住一个小小的把手,用力摇动,那炮身吱呀响了一阵,炮筒下方有铁格计寸,待摇动了五格,炮手便点火发炮,此次发炮,炮弹却又是落在更远的山头,显是调整了炮口所致。
  如此这般来回几次,一直将各种角度都击发一次,孙元化方微笑着向张伟缴令道:“指挥使大人,试炮完毕。”
  张伟见他回来缴令,急忙从台上下来,向孙元化抱拳一揖,道:“元化兄功劳甚大,小弟感佩。”
  “指挥使大人客气了。诸般改进皆是大人的想法,又与那英国炮师合议商讨,方有今日的成绩,算不得什么。况且,轻便炮车尚未完成,元化花银子如流水,成绩却是不多,心中正自惭愧呢。”
  “唉!这说的是哪里话来!主意纵是我想的,到底需要元化兄这样的专才予以实施试制,不然的话,空想能想出大炮来么。况且那英国技师桀骜不驯,欺我台湾没有制炮的专才,平日里两眼只能看到见银子,其余一概不知,铸起炮来拖拖拉拉,生怕多铸好炮之后,我卸磨杀驴,可笑!亏得元化前来,又通西学,又懂制炮,这才能管的住这帮龟孙!”
  孙元化见他起劲夸奖自已,知道张伟一直有心结纳,这台北日渐繁荣,虽然法律禁令甚多,而且也大半与内地不同,不过此地官吏良廉洁,办事认真公平,无论是城镇乡野皆升平大治气象。他在此地多时,早便习惯了初时甚是抵触的各项禁令,已然开始觉得居住台北可比在内地舒服的多,便是那下雨天气,若是在内地时出门哪里还行的了路?两双靴子定然是满脚的泥,可是台北无论镇上还是乡村,皆是以青石铺路,无论坐车步行,都是方便的很。还有诸多好处,令他当真是不忍离开此地,只是他到底是朝廷进士,身家性命仕途希望寄托都在内地,只得常常在心里嗟叹:“台北虽好,惜乎非久留之地啊。”
  史可法与王忠孝两人亦早已入乡随俗,他两人对台湾整体大政虽是无力改变,不过此二人到底是史书明载的公忠廉能的干吏,依着张伟的规矩,成日里镇上乡下的跑,忙的是脚不沾地,有他两人,张伟何斌到是松快很多,只是忌惮此二人为皇帝收买人心,诸多施政一旦落到实处,仍是以张伟名义发布,着台北台南衙门的书吏承办。故而这两人虽是跑了不少地方,向张伟建议了不少条陈,全台上下近百万人仍是只知张伟,不知有县令耳。史王两人到也并不在意,自来台之初,两人便知台北之事难为,又因家人妻子都极喜台北工商繁盛,物业殷实,那南洋西洋的商品比比皆是,比那京城都丰富便宜的多,两人成天在家中听的腻了,心里虽是嘀咕几句妇人之见,却也实在是敬佩张伟的种种举措,两人皆是正人君子,虽明知张伟对他们有种种限制之处,心中却是委实没有半分怨恨之意,只是心里也常盼着任期结束,回到内地,把张伟的种种举措用在治上,凭着自已的能力大干一番。
  张伟虽不知孙元化心中所想,却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他知道这些儒生却委实比左良玉那些将军难以招募,不过反正人在台湾,慢慢的使其归顺也就是了。
  当下便又向孙元化笑道:“元化兄,八、六、四、二磅的野战炮,烦请多铸,炮车一事到是不急,战车到底不如单独的火炮来的方便,制作一些,以做临敌防御之用就可。还有火枪改良一事,元化兄务请费心,这些可都是对付女真人必备之物。”
  “大人请放心,元化来台原本就是赞画火器的,事情没有眉目之余,元化定然一心效力,不会求去的。”
  张伟赞许一笑,知此人说的乃是实话,因见场中数十军官围着那十门大炮啧啧赞叹,便向孙元化笑道:“赞画老爷,请过去向我的军官们解释一下,如何?”
  孙元化点头称是,便往场中行去,张伟见各人仍围在火炮周遭,便喝道:“所有人听了,都退后三步,原地蹲下,听孙赞画讲解火炮。日后大家要常和火炮打交道,台北军制敌之神便是这些火炮,大家都听仔细了!”
  说罢自已也是返身退后,正坐在辽东五将身前,五人见张伟坐在身前,原本打算
  站起侍立,却见身旁都尉校尉都是未动,却原来是张伟不拘小节惯了,他在发令之际无人敢怀疑他的权威,临敌之际亦是令行禁止,只是平日里却是随和大度的多,是以诸将到没有人惧怕于他。
  孙元化因见诸人都以坐好,便手摸铁炮,慨然道:“火炮之利,诸位想来都已晓得。无火炮之前,凡攻阵、野战,无不仰仗弓箭、发石、攻城车、云梯等物,自打有了火炮,无论是守城、攻城、野战,皆以此物为尊。我朝将外夷进贡的五千斤可击发十余斤炮丸,射程十里左右的红衣大炮命名的大将军炮,正是因其威力太大,一炮可抵一将军之故!”
  见各人凝神细听,全场数百人哑然无声,孙元化满意一笑,又道:“火炮之利如斯,我大明自然也早已备制。自宋朝起便有使用火药击发敌人的记载,到得现今,本朝已可自制仿红夷的佛朗机炮、虎蹲炮、大统、鸟统等火器,永乐年间,便有神机营掌火器。只是大明的火炮锻造不精、无有准星照门,炮管受药不多,击发不力,又过于沉重,运输极是不变,野战时唯有以炮车拖载,炮车体积庞大,如非平坦地势,根本无法进入,实在是自限脚步,不得发挥火炮之威。红夷炮比之大明自造的火炮,拥有准星照门,可以瞄准击发,又有炮耳炮架,比之大明火炮更便于升降、运输,况且以精铁铸造,重量是小的多了。饶是如此,仍是过于沉重,比如那五千斤大炮,一炮至少得配三十二匹马,五六十个炮手民伕,方可敷用。虽有炮耳,然亦因炮身过重,升降转动甚是不易。故而依指挥使大人的意思,台北多铸两千、一千、八百、五百斤重的小型火炮,又辅以圆柱型开花弹,加以炮管内膛线,无论是威力、射程,实不逊于现下的五千斤大炮。我又在炮架之下加以铁轴,用摇手摇动控制升降,铁轴侧边有小铁条,用以知道刻度,如此,再加上照门准星,辅以西人几何学的抛物线一说,火炮可以一直用调整高度的办法打击敌军,可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
  说罢忍不住激越道:“若是辽东有铸好的千门大炮,虽十万女真铁骑亦不得近前。”
  张伟听他说完,洒然一笑起身,向诸将道:“兵器虽利,首要还在得人,若是遇敌则逃,万门大炮也不够使的。大家伙可明白了?”
  “大人前番送与辽东十门红衣大炮,又说首要得人,难道辽东士卒不堪一战么?”
  “哈哈,到不是此意。虽是训导一下我的部下,不要临敌胆怯,孙赞画多心了。”
  张伟打个哈哈,向孙元化笑嘻嘻一拱手,便带着周全斌等人回台北指挥使衙门去也。他此日大集诸将,一来是观炮,二来却也是要召集会议。施琅前日出海巡哨,说好了今日晚归,于是观炮结束,张伟便带着诸军官回衙门,只待施琅领着水师诸将一到,便可会议。
  第二册
  第一章 图谋彭湖
  诸人随在张伟身后出正门,绕仪门旁东便门而入,直到指挥使衙门内堂。虽说是内堂,规制却远在内府巡抚衙门之上,密密麻麻坐了五六十人,却是一点也不嫌拥挤,各人稍待片刻,便听到外面靴声响起,却是施琅带着水师二十余名舰长而来,见各人都在,施琅也只是略一点头,便在张伟身旁左首坐了。
  张伟因见各人到齐,便坐在堂上向下笑道:“各人都安静了,周全斌,你来猜猜,今日大集诸将,所为何事?”
  周全斌纳闷道:“属下不知。若是要大阅台北台南军队,大人吩咐就是,何必叫大起呢?若说打仗,好象现下也没有敌人可打,全斌委实是迷糊了。”
  张伟又目视张鼐、张杰、林兴珠等人,只见各人皆是摇头,料想亦是无人能猜想得到,便将腰间佩刀一抽,轻轻在空中一劈,方轻描淡写说道:“爷是要和郑老大火拼一场,彻底干掉他的海上势力,还要占了澎湖,夺了他在澎湖的基业。除了刚受招抚,不方便攻入内地将他在安海的老巢端掉,我这次要砍断他的四肢!”
  见堂上诸将各自目瞪口呆,张伟向施琅道:“尊候,你来说说,咱们的郑大总兵下了什么命令?”
  施琅闷声道:“他刚任了福建副总兵,名义上成了咱们上司,立时派人来台,调水师去厦门,道是要协助他清理海面,又让我亲自去安海听令,说是要就近指挥。我说朝廷只是节制台湾,未尝要咱们听候调遣,听他那使者的意思,便要限制所有的船只来台,亦不准台湾船只去福建,除非咱们的舰队归了他,不然的话,休想安生了。”
  张伟冷笑道:“我早知他不能容我。一山岂容二虎?他当初没有料到台湾能做到今日这般局面,心里当真是又悔又恨,前番借招安一事想暗害于我,现下借着官阶比我大上几级,便要对我指手画脚,削弱我的实力。哼,他不过打跨了一个广东海匪,便以为天下之海,海洋之阔,唯有他郑一官独大了?我原本就要进逼日本,独霸南洋,现下正好,借着郑一志得意满之际,想办法除了他!”
  张瑞原本侍立在张伟身后,听他说到此处,忍不住振臂呼道:“好啊,铲除郑一,整个南海便是大人一家独大,再也没有人敢对大人不敬,早就该除掉郑一,收服所有的小股海匪,称霸一方!”
  因见张伟回头斜他一眼,吓的顿时不敢做声,此种军议,张瑞身为张伟的亲卫统领原本不该发言,此次算是得意忘形了。
  张伟到也不待诸将有何意见,直接命道:“全斌,你带两千人,分上水师船只,郑家水师习惯跳帮肉搏,嘿嘿,到时候两船若是相近,他们必然想方设法跳船来攻,到时候,乱枪齐发,让他们跳在海里,去和龙王肉搏去罢。”
  又令道:“张鼐,你领金吾卫待命,待消息传来,便去强攻澎湖。”
  待张周二人凛然领命,张伟便向堂下诸将喝道:“各人回去勤操士卒,认真备战,若有懈怠者,定斩不赦!”
  说罢起身,自向内堂而去。除了施周张并诸校尉,余者皆令散去。那林兴珠转身下堂,心里只是纳闷:“大人如何能不惊动朝廷,不以反叛之名公然攻击一省的副总兵,这可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随着张伟进入内堂的诸将显然幸运的多,各人一落座,那张鼐同周全斌等人便齐声问道:“大人,咱们怎能公然攻打朝廷的副总兵?这不是又反了么?”
  张伟一进内堂便闭目端坐,见诸将七嘴八舌问讯,也不做声,只将手略摆一摆,示意诸将稍待。
  张鼐等人原本想问施琅,见施琅也是沉着脸不做声,各人无趣,便只得枯坐等待。一时间房内诸将连同施琅张伟,各人都如泥雕木塑一般,各人眼观鼻,鼻观心,那桌上的茶水纹丝不动,直过了两柱香功夫,张伟听到后院传来十数人凌乱的脚步声,知是英国人到了,便睁眼笑道:“你们这伙傻子,不让你们说话,可又没有让你们立规矩,该走动便走动,该喝茶便喝茶,现今弄的跟菩萨似的,象什么样子!”
  张鼐笑道:“您自个儿就是个菩萨一样,弄的我不敢乱说乱动的,现下到来怪我们。”
  张伟叹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心中犹豫很久,方下定了决心。其间若是出了岔子,便会打乱我的全盘计划,是以我心里也有些紧张。”
  又放声大笑道:“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不管怎样,这票买卖老子干定了!”
  说罢便听到外面有飞骑亲兵禀报道:“大人,门外有劳伦斯中校与其随众求见,请大人示下。”
  张伟厉声道:“请他们进来!”
  话音未落,便见那劳伦斯带着身后十数英人军官鱼贯而入,他与施琅是老熟人,点头打致意,便算招呼到了,然后向张伟一躬声,身后英人便随他一齐一躬,齐声道:“张伟大人您好,本人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
  他跟随张伟两年有余,官阶已从上尉升至中校,这英国的东印度公司也因张伟的专卖权而每年赚上大笔的银子,全公司上下对张伟都是赞誉有加,礼数周到,唯恐哪一天惹恼了这位霸主,剥夺了公司在东南亚的利益,是以劳伦斯虽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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