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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是好,只是有用么?南洋附近能请来教书的洋人你大多见过,也没有几个可以在太学教书的。他们的学问,也只能教教官学中的学子罢了。”
“我已命人赴欧洲重金礼聘请教师,那些洋人中的名人我请不来,寻常的教师也该当能请来一些。再有,我命人购买和翻译西洋典籍,以敷太学学生使用。现下台湾学子大多还年少,还得过两年才有大批学子入太学学习,时间是尽够了。”
张伟目视四周,因见身边止有何斌陈永华等亲信之人,便压低嗓门,向他们道:“唐太宗开科举,引得天下贤才纷纷投效,所谓天下英雄入吾毂中矣。我现今开办官学、太学,亲手造就一批批英俊之才,这可比太宗皇帝强了许多吧?”
何斌听他口出如此狂妄无礼之言,忙横他一眼,道:“志华,你也太轻狂了,需提防隔墙有耳。”
陈永华亦道:“这种比喻,还是少用的好。台湾这两年颇让皇帝忌惮,若不是内乱乱纷纷不成模样,能让你这么消停么?还是少生些事端,咱们埋头把此处治理兴旺,到也不失为治世之楷模,你张伟的令名,到也确实会光耀千古了。”
他两人只顺着自已的心思来说,虽都是劝张伟不要骄狂,内里到有些小小不同。张伟虽是听出两人的话意不同,却也只一笑而罢。
“成,我听两位的劝就是!”因又回头问吴遂仲道:“今日来此的官员佐吏,可有先前台北官学中毕业的子弟在内?”
“回大人,有的。军机处新进的几个书记官员,就是先前台北官学中毕业的,当真是年青才俊。”
“甚好,传他们过来。”
吴遂仲听得张伟吩咐,立时回头向跟在身后的书办吩咐几句,那书办迅即跑向张伟身后随同而来的台北官吏队伍之中,将几个身着青色官服,脚蹬黑布白底官靴,头戴对折乌纱帽的年青人唤将出来,往张伟立身之处行来。
张伟见那几人皆是二十不到年纪,虽是行为举止郁郁然有文气,到底年齿尚小,那面孔上稚气未消。因向诸人问道:“尔等都是去年年底从官学毕业的么?”
“是,大人。下官是去年自台北官学毕业,年前便补为军机中书官,负责文秘抄写。”
因见张伟目光扫视,那几个军机中书将身一躬,齐声道:“下官亦是如此。”
他们都是吴遂仲精心挑选的文才人品均无挑剔的上佳人选,自至军机办事以来,诸事都很用心去做,为人又勤谨老实,吴遂仲因此对他们很是满意。此时见张伟无可不可看着各人,把那几个刚从官学出来,办事不过数月的毛孩子们吓的手足无措。忙上前笑道:“大人,您威势过人,这几个孩子哪曾见过什么场面,没的把他们吓坏了。再过一两年,那时候再看,定是比此时长进许多。”
却听张伟问道:“去年年底,一共有四百多名学子年过十八,出官学入仕。你军机处用了几个,还有那么许多,都用在何处?查清楚了,具名汇册,报给我知道。”
吴遂仲虽不亲手经管,到底台湾所有的政署衙门都得与他打交道,这些事情到是清楚。因向张伟笑道:“这事情到不必查,手尾我都知道。这四百多学子,除了二十多学医的去了官办的医医供职,还有一百多人学商算术的,有的回自家商号,也有的在财务署、廉政等署供职;还有五十多人,入了台湾讲武堂深造学习,准备从军;下余的除了学业不精,回家自谋生路的三十余人,都各自入台湾各衙门办事去了。”
张伟听他娓娓道来,说的清楚明白,因笑道:“你到肯上心。只怕何楷也未必有你清楚呢。”
因又将目光转向陈永华,陈永华自是知他意思,洒然笑道:“我那边初时学童不多,年纪太大,我只是教他们识些字便罢了。那些人,当不得大用。”沉吟一下,又道:“台南官学改制之后,约摸着再过五年,就有大批的人才可用。自然,想来也会有不少入太学继续学习,这也是好事一桩。”
张伟又转头见那几个军机中书官唯唯诺诺模样,心中一叹,知道这些孩子虽然学的一身好本事,比之原本私塾教育出来的书虫不知道强上多少。光说身体素质,这些天天跑步健身的台北官学子弟,就比那些手不提四两的旧式书生强上许多。因又泛泛涉猎了一些西式学问,再加上明史、算、射、御等传统科目都曾学习,故而不但旧式文章写得,那公文、算术、商贸、火枪、驾驶马车,都不在话下,确实算的上是文武全才。
只是他们学习之时,大半都是年纪已长,再加上笼统而学,只得其形,未得其神。且自何楷来台之后,将那些不是儒学的杂学分将出去,更加降低了非儒学学说的地位。第一批毕业的学子,三分之二仍是学了四书五经的旧式士子,虽然学了些新学,又锻炼了身体,到底只是旧瓶装新酒罢了。
张伟思忖一番,向吴遂仲道:“我知道此处也缺人手。不过,这些孩子我培养不易,还要要用来做大用处的好。你给我精心挑一百人出来,要略懂医术,地理;身体强壮,火枪射术也过的去的。”
吴遂仲一惊,向张伟道:“大人,可是要将他们派出,去那吕宋岛为官?”
“你心思到动的快!没错,吕唯风那里很缺人手,这些孩子马上马下都成,比原本的那些手不提四两的书生强的多。吕宋那边情形复杂,正需要用他们。”
吴遂仲急道:“这些孩子刚出官学,并无经验。且去海外数千里之远,家中父母,想来也是不舍,请大人三思。”
“不必多说。当初我来台之时,也不过二十出头。我既然派他们去,自然会让汉军保护他们的安全。先在马尼拉城历练,过上几年,再分派各地为官,让他们的父母放宽心好了。”
又向吴遂仲道:“我令你想吕宋分地设官的节略,你可想好了?”
“大人,已是想妥。一会子便可派人送至你的府上。”
“甚好,遂仲,我下一部要整顿汉军军务,政务上你多费些心。不要怕担责任,甚或是有人说你专擅。我人在台北呢,你一个文人,怕怎地?”又向他压低嗓音,令道:“不止是吕宋,台湾的官制,也需改革。你常与那些大儒谈谈,问问,自从有孔圣以来,天下无过三百年的王朝,难道各代天子,就没有一个内圣外王,一心以孔圣教导治天下的?其兴也勃焉,其亡也乎焉,先是有励精图治,后就有荒淫无道;究意是孔圣的教导不对,还是后世人无法殝至三代之治?千百年来无人做到,难道此事非人力可及?若是如此,是不是该当改弦更张,想想其它的好法子?这些话,我不方便和他们说,我身份如此,若是我说了,要么就立时激走一大批人,要么,就说我以势压人。你来出头,再拉上复甫兄,这些夫子们最多吹胡子瞪眼,骂你们一通也就是了,断无大碍的。”
陈永华在一边听的真切,一脸苦笑,向张伟道:“志华,你是将我放在火上烤啊!”
张伟略一点头,极是诚挚的答道:“这件事别人做不方便,或是不够份量。只好把你们放在这个风口上了。无论如何,这件事也是非做不可。为了方便论战,所有的言论策论,都该让大家都看看。我的意思,朝廷不是有塘报、坻报等官府公文么?咱们就设一个《台湾太学报》,以学术研讨的名义,把一些让这些老夫子们头疼的东西放在上面。这样,原本欲清高置身事外的,看到一篇令他火大的文章,该当如何?”
陈永华笑道:“只怕立时便提起笔杆,大加驳斥。”
“就是要这样!这种事情,就怕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没有人理会,终究还是一潭死水。待咱们造出影响来,不怕他不来辩论,越辩则道理越明。如此再三的反复,报纸越来越引人,学术大家们纷纷著文发言的,数年之后,学术倡明,数十年后,则思想改变可期。这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复甫兄,一切都看你们的啦!”
他说的兴头,又向何斌道:“不光是学术和政治的报纸要搞,还要搞一个商报,把各地的贸易信息都刊列于上,何处需何物,何物在某处最贵,获利最多。还有那市井百态,家长里短,这些都刊行于报纸上,免费赠送。开初或许人不信,慢慢过上几年,大家都知道这报用处甚大,自然会抢着要这报纸。到那时候,报纸可以出售,可以收费给人做广告,银子自然就赚回来了。这还是小事,待这种报纸深入人心,便可借由报纸宣传政治,潜移默化改变人心,这可比一味说教好了许多。”
他这些话在情在理,何斌等人都是精明之极的人物,细思之下,果真是如他所想。当下那何斌叹道:“真不知道志华的脑袋是怎么生的,这些主意当真是妙极!”又向他问道:“怎地你来台之初,没想起来用这个办法?而是用严苛之法,禁止百姓非议时事?”
张伟一笑,向何斌答道:“一颗小树尚没有成长茁壮,你却去摇它,其后果如何?来台之初,你我赤手空脚,除了些须家财,当真是身无长物。百姓不服,士人不曾归心,没有军队,没有官员。更重要的是民智未开,那些土里刨石的农人百姓,知道认什么字?报纸出来,你让谁看?家有百样事,先紧急处来!我先让他们吃饱饭,再令子弟读书,庶已可以收到实效。否则的话,当初你我根基不稳,坐视下头有人造谣生事,随意联络士兵官员,利用宗族势力对抗你我。那么,只怕你我二人的尸体,此时早就在地底腐烂了。”
他傲然道:“此时我有近十万大军,全台的百姓都靠着我吃饭。海外的贸易加上工石矿山,我使用了大量的劳工,这些人,全靠我养活。还有官吏,巡捕、归心的儒生、官学太学的学生,这都是我的筹码!身处我这样的地位,拥有现下这般东征西讨博回来的威名声势,尚有何惧?此时做这些事,正合其时也。”
正当张伟于台北以不易之决心,更改学制,放开言论,兴学校,办报纸,以辩论代替棍棒,以新式学科,新式教育推动台湾的文化,乃至整个民风的改变之时。四川的泸州城外,此时却正上演着最野蛮的一幕。
数千名光着身子的妇人被身后如狼似虎,脸上挂着淫荡笑容的士兵们用枪尖强逼向前,稍行的慢一下,或是绊了脚,失了足,便立时被那些兵士们用枪、矛,槊在身上捅出一个个足以致命的血洞来。
“走快些!若是攻下城来,你们还能活下去,攻不下城,大帅说了,一个也别想活!”
“军爷,饶了我吧。我满脚水泡,不是不想给大军卖命攻城,实在是走不得了……”
话未说完,那个出口讨饶的妇人立时被身后的士兵一刀砍中肩膀,因深入肩骨,那兵将那妇人一脚踢倒,用脚踩在她胸膛,使劲蹬了几下,方将那大刀拔出。
那士兵身着一身破敝之极的棉布小袄,戴毡笠圆帽,此时天已近夏,天已颇是炎热,他将身上棉袍的棉花尽数掏了出来,仍止不住满脸的热汗。
因见那妇人不过二十许人,虽是满身是血,神色惊恐,睁大着双眼死去,却仍不掩秀丽容貌。那兵因啐道:“晦气,这娘们我好象没有玩过,真是可惜!”
顺手在她光溜溜的乳房上摸上一把,又道:“这小娘皮的,奶子长的也不错。当真是可惜了。”
旁边随他一起向前逼赶那些裸身妇人的士兵凑趣道:“孙头儿,这几天你玩的够了吧?只怕你那话儿,想硬起来也难了。”
“是勒,我看这几天孙头儿玩的尽兴。那些被头儿玩过之后,送去骑木驴给大帅看的,只怕有好几十吧?”
他们的口音乃是陕甘一带的土话,所谓的驴木驴,就是有削尖的木棍埋在土中,把妇女剥光,下身放于其中,然后撒手不管,任那妇人慢慢被木棍顶死。这样的玩法乃是那位大帅的最爱,其中还有什么烧烤、剥皮,点天灯熬油,也深得大帅喜欢。
尽管那些兵凑趣,那孙姓小头目却也不理会,只向他们喝道:“操你们姥姥的,快些把这些女人往前赶,误了大帅的事,剥皮还是轻的!”
那些兵们听他一喝,想起大帅用法之苛,从不饶人,便各自打一寒战,连忙将手中刀枪之类向前面的女人们招呼,把这些不但手无寸铁,甚至是一丝不挂的可怜妇人们,向那深沟高垒,防御严密的泸州城墙方向赶去。
此时防御泸州的正是赫赫有名的秦良玉。她早年嫁与四川一个少数民族的宣慰司为妻,丈夫早死,周围的部族想趁机吞并。是她于危难之中整合部族,招募壮丁,再加上她虽看不懂兵书,却是天生的好将军。几次仗打下来,部族不但没有被人吞并,反道越加的扩大。如此这般几次,整个四川别说没有部族敢欺付她,就是连明朝的官员也对她甚是敬服。去年贼兵犯境,四川境内无兵可守,眼看就要落入流贼手中。还是她以忠义为先,带着两万白杆枪兵,将那些流贼打的丢盔弃甲,慌忙弃四川不顾而去。崇祯皇帝为了表鄣于她,年前特地把她从四川叫到北京,在宫内平台召见,又亲赐御制诗三首,恩遇之隆,当真是明朝少有的异数。自此之后,她便一心效命皇帝,要为皇帝敉平流贼。此番听得流贼从南方折回,从湖北直扑四川而来,她便将军队由原来的防地撤出,日夜兼程赶来泸州防守。贼兵虽然啸聚南北,又吸引了不少无赖流民加入其中,再加上打了不少小仗,破了不少州县,无论是战力或是人数,都与去年不能同日而语。她却是甚有信心,不惧流贼。她认为白杆兵战力之强,冠决海内,再加上坚城深垒,又有她的临敌指挥,破敌不可,但守城是决然没有问题的。
此时她立于城墙之上,眼中看着那些光着身体,一个个哭泣不止,却又不得不拼命向城墙方向涌来的妇人们,止不住眼中泛酸,口中骂道:“畜生!打仗便打仗,剥光了妇人的衣衫来冲城,连猪狗都不如!”
她骂虽骂,却不得不在脑中急速想着应付的办法,因向城头驻防的兵士们令道:“城破了,大家都不得活。不是她们死,就是我们死,如今没有办法,只得心狠一遭!”
因见已有妇人进入弓箭射程之内,便断然令道:“射,凡是冲近城下的,不论是什么人,都给我射死。”
那些在城头防御的士兵听了命令,便张弓搭箭,将箭矢向那些身无半片丝缕的妇人们射将过去,几轮箭雨过后,城下已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那一时未死的,只管在城角哀嚎痛哭,大声呼救,当真是凄惨之极。
这泸州三面环水,一面也是地势陡峭,原本极是难攻的一座城池。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八大王张献忠竟用如此卑鄙下流的招数来攻城。在这些妇女的掩护下,数万名张献忠部下的士兵蜂拥而出,将那城外的深沟填平,奔至城下,将云梯、勾索纷纷搭在那泸州城墙之上,一个个精挑细选的勇悍小军们口含刀子,身手利索的往城头爬去。
秦良玉此时打了半生的仗,已是知道泸州城破势不可免,虽仍是教士兵们尽力苦守,却又悄悄吩咐帖身护卫,护送她向城下而去。
“开北城门,往城外退兵。”
不顾南门城头尚有几千名忠勇士兵仍在抵抗,一下城头,秦良玉狂奔至北门,立时令人打开城门,带着奔逃而来的残部出城而去。幸好此时未到涨水时节,泸州城外河水尚浅,秦部残军立时奔逃过河,随着秦良玉拼命而逃,向那川内逃去。
待大军破城,攻城所用的五六千妇人已是死伤过半,纵是未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