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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加一等于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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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珍仪。”亦方伸出手,“衣服可以还给我了吗?”
  方亦吉看着几乎和他身高相当的女人。
  “你也是外科医生?”
  “对,我也……”亦方顿了顿,“你也是?”
  他点点头。“你确定你不是会变魔法的……嗯……”
  “方先生,我是个合格的外科医生。我很抱歉今天在马路上没有送你去医院或……  ”亦方再次顿住。
  她在说什么呀!他是鬼,那表示他看见他倒在地上时,他已经死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跳楼自杀还是……”
  “白杀!”珍仪喊。
  “自杀?!”方亦言大叫。“我不是自杀,我是不小心从我书房的窗台摔下来。我  为什么要自杀?”
  它的最后一句话只是飘在空中的声音,当他说了“窗台摔下来”,不知何故,他的  身形猝然消失。
  而他手中的白上衣便坠落地上。
  至少他“走”了。
  那件白衣上干了的血渍,这时分外触目惊心,亦方看着它,没有勇气捡起来。
  她可能再也不敢穿它了,她恐怖地想。
  珍仪张口结舌望着方亦言消失的地方。
  隔了半晌,她喃喃道:“原来鬼是他。他就是鬼。”
  说完,她软哼了一声,昏倒在沙发上。
  施公和冰淇淋因为发觉另两个室友没有逃出去,冒险折了回来,两个人躲在门边探  头探脑。
  “鬼走了。”亦方说。
  他们这才放心进屋。
  “咦,蒸鱼怎么在这儿睡?”
  “刚刚被鬼吓昏的。”
  “嘎?隔了这么久才昏啊?”施公拍拍珍仪的脸。“要不要把她救醒?”
  “拜托,你别吵她,让我安静一下吧。”冰淇淋倒在椅子上抱怨。“好不容易一个  鬼走了,我得喘口气。”
  “亦方,你怎会惹上个鬼的?”
  “你们跑到哪去了?”
  “还说呢!我们没命的跑,简直像马拉松。突然发现你和这条鱼都没出来,我和施  公以为你们准完蛋了。”
  “我们是回来救你们的。”
  “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哟。哎,对了,你怎么把鬼赶走的?”
  亦方苦笑。“他自己忽然就不见了。”
  “他会不会再回来呀?”冰淇淋紧张地四下张望。
  “希望不会。”亦方揉揉太阳穴。“另一个就很难说了。”
  施公和冰淇淋同时跳起来。
  “还有一个?!”
  “我想起来了!”冰淇淋大叫。“我跑出去的时候,的确有另外一个人,不,鬼,  站在那里。哦,我的妈呀!我是不是从他的身体穿过去的?”她惊骇得花容失色。
  “他不是鬼,他是人。”亦方沮丧地叹一口气。“一定是我爸爸告诉他这里的地址  。”
  旁边两个人对看一眼。
  “你爸爸叫一个人扮鬼来吓你?”施公问。
  “你要做第二条蒸鱼是不是?”冰淇淋白他一眼。“她爸爸要她相亲,她千方百计  的躲,他干脆叫那男人上这儿来找她啦!我说得对不对?”
  “应该是吧。”亦方又叹一声。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我的智慧了。”冰淇淋得意完,懊丧地喊:“哎呀,我都没把  他看清楚。”
  “你差点从他身体穿过去哪,不错啦!”施公嘲弄她。
  “不管了。”亦方半自语地喃喃。“我要睡觉。我累死了。”
  “什么?你还睡得着啊?”
  亦方摆摆手,走向卧室前经过地上她的白上衣,她不禁打个寒颤。
  但奇怪的是她不很在意方亦言的鬼是否会再来,她担心的是骆擎天。
  “骆先生,令尊的电话,你要接吗?”秘书小心翼翼地询问。
  为这位最年轻、成就最卓越的企业界第二代接班人工作了四年,秘书不曾见骆擎天  像今天这样。
  像一道蓄势待发的低气压。
  而骆擎天向来不把任何私人情绪带到办公室。
  “不接。”他简答,仍面窗而立。
  “但是……”
  “谢谢你。没事了。”
  秘书不再多话,带门退出。
  这一生,似乎鲜少有什么事或人会令他乱阵脚、失理性。
  他的一干朋友常取笑他出生时必然嘴里含着一本字典,裹面只有两个字:冷静。
  然而他竟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念念不忘。在他见了她的相片以后。
  相片是她得到硕士学位时和言致中合拍的,父女俩站在一起,她足足高了她父亲几  乎一个头。
  “一七八公分。”言致中告诉他女儿的身高时,好像说着她在医学院、研究所的成  绩,和她在医界备受瞩目的成就一样,骄傲、得意万分。
  那是骆擎天第一次去言家。他还记得他当时多么不耐烦地希望事情赶快结束,多么  竭力控制自己不要看令他感到度秒如年的时间。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言致中的声音,表面上维持着适当的礼貌;这对于他不是难事。  他不记得有没有面露微笑;那不重要。
  然后言致中拿她的相片给他看,他应酬地接过来,打算尽人事说几句称赞的话,便  得体地告辞。
  她竟迟到超过半个小时,没有一通电话打回来交代理由!而他毕竟很忍耐地听她父  亲歌颂她的丰功伟业,听了三十分钟。
  他曾经在二十分钟内谈妥一笔九位数的生意。
  但是那张相片夺得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对见多识广的骆擎天来说,在他眼里,言亦方不算美。吸引住他的,是他的眼睛。  她的 眼绅。
  后来他一直忘不了,那双深褐眸子里的冷漠傲色,和她笑时微微上扬的抿着的唇泄  漏的不耐烦,仿佛在对拍照的人无声地喊:可以结束了吧?
  他甚至做了一件他自己都深感震惊的事。
  他趁言伯父不注意,把那张相片连框偷偷放进他的西装口袋。
  现在相框在他办公室抽屉,相片则在他口袋的皮夹裹。
  他从偷它那天起便一直随身携带。他把她父亲的部分剪掉了,仅留着她。
  仿佛她是他与生俱来的秘密,曾经遗失或遗忘,如今寻了回来,只要有机会,他使  拿出相片。看她千万遍也不厌倦。
  后来他发现,相片里她的神情,她笑容底下隐藏的不耐烦,及那一点傲气、那一点  故意显现的冷漠,和他几乎如出一辙。
  只从相片就能看见一个人的内心?未免荒谬。
  只看见相片,就对一个女人朝思暮想,又岂是他的作风?
  总之,他和自己争议了两个星期,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好吧,他也不太甘心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事实。
  她竟然拒绝和他见面哪!
  虽然一开始碍于父命难违,他才非常勉强赴约。
  好,他承认,第一次,他就是想见她本人。不为什么,就是非见她一面不可。
  但是她再度摆了他一道。上个星期六他在言家,从下午一直等到吃过晚饭,她没打  通电话来,人也没现身。
  起码第一次她在他到之前有打通电话通知家人,她有病人要开刀,要加班。
  一次,基于她的职业,或许情有可原,两次皆如此,他不认为是巧合。
  他忍不住了,打听到她租屋的地方,找去她的住处,不料竟被她赶了出来。
  那一屋子男男女女到底是些什么人?疯疯癫癫的,好像磕了药似的。
  自称方亦言的倒是一表人才,但是听起来他和亦方的关系似乎不寻常。
  至此,照他的个性,依他行事的作风,早在他星期日踏出她住处那一刻,言亦方已  成过去式。
  但是她的相片还在他皮夹里,他仍旧对她难以忘怀,这令擎天心浮气躁,情绪糟透  了。
  因为他还是想见她。
  “看不出你会为情所困。”一个女性声音幽幽响起。
  擎天吓一跳,伫立不动许久的身体转向空中逐渐成形的一具女性优美躯体。
  “又是你!”
  呈现在他面前的虽是个幽灵,却美得教人慑目。
  “这么久了,还没习惯?”
  “习惯有个鬼来去自如?除非我疯了。”
  她轻笑。“再这么单相思下去,我看你离发疯不会太远了。”
  擎天拉开座椅坐下。“我为公事烦心,你扯到哪去了?”
  “对呀,方亦言和她在一起是为了方便她就近为他诊疗。”
  他不装了。“你知道方亦言?”
  她冷笑。“哦,我不只知道而已。”
  “告诉我有关这个人的一切!”
  “我太乐意了。”她的笑容变得深沉。“首先,他不是人。”
  擎天神色一凛。“他不是人?”
  “他是个恶棍:色狼!他……”
  第三章
  亦方觉得她的头再继续膨胀,就会爆炸了。
  最近她时常头痛,肇因着都是同一个人:骆擎天。
  这个人既不像她室友猜的奇丑无比,也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残缺。
  刚好相反,骆擎天是企业界第二代中,列名榜首的花花公子。
  骆擎天的风流倜傥,只要会看报纸的无人不知。举凡影视女红星、名媛淑女或荡妇  ,差不多都曾和他的名字一同上过娱乐版。
  亦方生平最不屑的就是像骆擎天这种自命潇洒、又风流不羁的男人。虽然他的英俊  潇洒有目共睹。
  而由于他一举一动老是众人瞩日的焦点,报纸、杂志上纵然常有他的风流韵事和  相片,他却从不曾单独接受过访问。
  换言之,骆擎天似乎情事不断,曝光度已达最高点,可是他却被称为‘最神秘的第  二代“。
  亦方却对骆擎天的名气或神秘都没兴趣。
  她倒是开始好奇,他对她何以有这么大的兴趣?
  ‘你该不会考虑整容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亦方一跳。
  ‘许玉兰!你鬼鬼祟祟的干嘛?“
  许玉兰是实习医生,奉亦方为偶像。
  亦方在她这个年龄时,对行医却没有她的热切和充满信心。
  玉兰喜欢亲近亦方,因为亦方从不摆高姿态,玉兰不管几时有医学上的问题,只要  亦方有空,总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亦方则喜欢五兰的上进、认真、坦率。
  ‘谁鬼鬼祟祟啦?“许玉兰喊,’你自己三魂少了七魄,心不在焉的。”
  亦方伸手到水龙头底下,随便搓洗一下。
  ‘你刚才对着镜子发什么呆呀?“
  ‘照镜子就叫发呆吗?“
  ‘你那样叫照镜了?那你岂不是一个早上都在照镜了?“
  亦方拉出一张擦手纸。‘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这副表情我看了一上午了。“
  ‘什么表情?“
  ‘玩猜猜看是吧?行,我最会猾了。你爸爸又叫你这个星期回家相亲,是吧?“
  ‘唉,不是。“
  ‘不是?那你应该高兴,怎么愁眉苦脸的,很失望似的。“
  她们一起走出洗手间。
  ‘不过,亦方,难怪你爸爸不乐,你放了他两次鸽子耶。“
  ‘可是我一次也没同意。“
  ‘他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嘛,你妈妈去世得早,他大概担心他不做主把你嫁了,  你万一打算陪他一辈子不出嫁,可怎么办?“
  亦方又叹气。‘这件婚事,是我妈还在的时候就定下的。“
  ‘啊?不会吧?“许玉兰张大眼睛。’你好像说过你妈去世时,你才三岁还是四岁  ,不是吗?”
  ‘三岁。“亦方心烦地说,’但是我和这个人算是‘指腹为婚”。“
  ‘算是?什么叫算是?“
  ‘那时我还在我妈肚了里,他已经出生了。“停一下,亦方补充道:’他好像大我  三岁。”
  ‘不──会──吧!“许玉兰不相信地拉长音调。’拜托,现在什么时代啦!”
  ‘太荒谬了!“一个男人声音加入。
  他就站在亦方面前。那个鬼。
  她吃惊地顿住脚步。
  同时,扩音器喊着:‘外科言亦方医生,外科言亦方医生,请立刻到急诊室。“
  ‘哎呀!“许玉兰也喊,’我去洗手间找你,就是要告诉你急诊室有人找你。快快  快!
  他头上受了伤,可是不让别人替他缝针,作指定要你不可。“
  那个鬼忽然又不见了。
  ‘你有没有看见──“亦方一面和许玉兰跑向急诊室,一面回头张望,一面问。
  ‘有哇,当然看见了。我先跟你说哟,你要是对他没有兴趣,拜托拜托,千万把他  留给我。“
  ‘你要他!“亦方骇然。’你有毛病啊?”
  ‘你要是看不上他,你才有问题呢。“
  到了急诊室,亦方又被告知病人已转送去外科,她的诊疗室。
  许玉兰要在急诊室当班,不能跟过去,却不忘再次叮咛:‘喂,记住啊,我先向你  登记的。“
  亦方啼笑皆非。有人需要就诊,许玉兰找到她,结果忘了告诉她,却忘不了向她要  一个鬼男人。
  这鬼男人神出鬼没,又不知到哪里去了。
  诊疗室的护士去吃午餐还未回来。由于还不到下午看诊时间,亦方纳闷谁做主将急  诊室的病人直接转到她的门诊诊疗室来。
  病人既来了,又指名找她,虽然在她的休息时间,她断无不理会之理。
  里面不见有人,不过她见到帘幕底下有一双穿皮鞋的脚,无聊地晃着。
  她先到洗手台前洗手。这是看诊前的习惯。
  她随口聊天似地询问:‘你还好吧?“
  ‘不好。“闷闷不乐的男性声音回答她。
  亦方微微一笑,把手伸到烘干机底下。‘我倒觉得你听起来还不错。你贵姓?“
  ‘我的性不贵,人比较值钱。“
  她的笑容扩大。‘你很幽默。“
  ‘我还有很多优点。“
  ‘能开玩笑,表示你的伤应该不太严重。“
  她戴上诊疗用的手套,走到桌旁看急诊室有没有把他的病历送过来。
  ‘那要看你指的是哪里的伤。“
  没看到有从急诊室转来的病历表。
  ‘好吧,我们来看看──“她拉开帘幕,当场愣住。’是你!”
  亦方转身就走。
  擎天轻而易举抓住她。
  ‘言医生,你对病人都是这种态度吗?还是对我特别亲切?“
  他的苛责温柔得教她突然手足无措。
  ‘请你放开,骆先生。“她尽可能表现严厉。
  ‘没问题,但要等你替我疗伤之后。“
  ‘你根本是来无理取闹的。“
  ‘在我让人打破我的头以后?相信我,我的脑袋非常珍贵。“
  哦,她相信。
  她转向他。他的额头确实有伤口,经初步处理过,止了血,但伤口是千真万确的。
  ‘怎么不早说!“
  亦方估计至少要缝四、五针,感到有些不安。
  ‘放手,我得拿工具。“
  他不太乐意地放了她,然后埋怨道:‘你的口气好像你要拿工具修车。“
  亦方抿着嘴,不准自己笑。
  ‘怎么受的伤?“
  ‘啧,我不是说过了吗?“
  ‘撞玻璃?为什么?“
  ‘想知道能不能止头痛。“
  她咬咬唇。这人这么会耍嘴皮,难怪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想到这点,她不用制止自已也笑不出来了。
  ‘你不问我这招有没有效?“
  她才不想理他。她专心替他消毒和缝合伤口。
  但,很难,因为她必须站在他双腿之间,而他顺势搂着她的腰。
  ‘你这样我没法工作。“她的呼吸忽然不太顺畅。
  ‘不会啦!“他愉快地说,’你的技术一流,我早听说了。”
  如果他以为他的魅力无边,那就大错特错了!亦方决定绝不被他影响。
  你做得到。她告诉自己。不要向他示弱。
  她咬着牙工作。
  ‘你的腰好纤细哦,亦方。“
  他叫她名字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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