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药婆婆也不禁连连点头,只觉得洛战衣的话确实值得人去深思,尤其是武林人物。
旭若儿静默了一会儿,然后便盎然一笑:“洛战衣,我说不过你!不过,我娘可不似我,希望你能在她面前也这么威风!我会在海日楼拭目相待!”说罢,便款款地转过身去,并且丢下一句话:“另外,你要小心火云,否则你一定后悔莫及。”
旭若儿走了,却留下了许多疑问!
暮色凄然,洛战衣耳边竟又响起了陈也临死前所唱的哀歌:天地苍茫,路何漫长?
我心悲怆,愿与鹰翔!
飞鹰寂寞,天星又何尝不是!
第五十八章 云思
岳浅影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如归客栈,而朱潜一直守候在她的床前。
岳浅影一看到朱潜,立即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眼泪便流了出来。
朱潜慌忙哄劝:“浅影,别哭了,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岳浅影不但没有止泪,反而更加生气:“我出事的时候,你到底去哪儿了?却留我一人在这里被别人欺负。”
朱潜小心翼翼地问:“浅影,你生气了!对不起,我去首饰行转了转,只想给你挑一件,努!”朱潜递过去一个精美别致的珠钗,“你看看,喜不喜欢?”
岳浅影看了眼珠钗,泪却流得更凶。朱潜吓了一跳,忙坐在她身边,用袖子替她抹眼泪:“浅影,你怎么了?”
岳浅影摇摇头:“我没什么,只是心里难过而已。”
朱潜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向外面说:“你们送进来吧!”
随着话声,一个下人拎着两个篮子进来了,并把里面的东西摆在桌子上。竟是一些已经剥皮切好的瓜果梨桃,还有一盆汤。朱潜盛了一小碗汤,拿给岳浅影:“我特意找地方做了几个水果拼盘,还有一小盆酸梅莲子汤,都是冰镇的。你就看在我奔波了一下午的份上,吃一点儿,好不好!”
岳浅影怔怔地看着那碗冰镇的莲子汤,然后抬头看着朱潜:“你从哪里弄来的冰?”
朱潜轻笑了下:“你就别管了!现在天这么热,不喝些解暑的东西怎么行?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很多。”
看着朱潜充满关怀的眼神,岳浅影更加想哭了,原来他的失踪就是为了自己准备这些东西!即便朱潜没说,岳浅影也能想象,在这种盛夏季节能找到冰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可见,他是如何用心的了?其实,从头至尾,就只有朱潜在真正关心自己,洛战衣何曾把自己放在心上?自己遇难,只有朱潜赶去相救,洛战衣却全不见踪影?可自己呢?却屡次三番地为洛战衣的无情伤心难过,却从未在意过朱潜的付出,但他却始终如一,从没怨过自己。
想到这儿,岳浅影不但愧上心头,更涌起一种从没有过的柔情,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她突然扑进朱潜的怀中,流着泪说:“对不起,朱大哥,是我错了!我们回家,我们现在就走,我们成亲,好不好?”
朱潜显然是惊喜过度,他猛地抓住岳浅影的双肩:“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岳浅影含着泪笑:“我说,我要嫁给你!”
火飞怎么也没想到,他刚一回来,朱潜和岳浅影就来向自己辞别。不管曾发生怎样的情怨纠葛,但毕竟同行了这么长的时间,又怎能不向星主亲自道别呢?真是一点儿礼貌都没有!朱潜起码临走前还表现了很大的歉意,并暗示火飞这也是情非得以,并喜悦地告诉火飞,也许回去以后就可以请他喝自己和岳浅影的喜酒了。
但岳浅影根本就没把他火飞放在眼里,所以连解释都免了,只是冷淡地说了句:反正叶小含这个镖主早已经决定不去嘉定了,还跟着劫镖的旭若儿走了,那她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就这么一句话,人就走了!这不是岂有此理是什么?
火飞咬牙对自己说:男子汉要大人大量,才不与小女子一般计较!就在这个时候,洛战衣回来了。
听了火飞讲述了事情经过,一起跟来看孙女的药婆婆早已惊怒交加:“若儿真的带走了小含?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还隐瞒了小含的身世?”
相反,坐在太师椅上的洛战衣,却并没表现出太激动的样子,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朝着一直低着脑袋并一脸歉疚的火飞挥了一下手:“好了,我知道了!”
火飞诧异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洛战衣,“就这样?”然后,他就突然明白了,无比难过地说:“我知道,哀莫大于心死!可是,星主你这个样子更让我……难受!星主,你还是骂我几句吧!这样我死也死得心安!”
洛战衣“哼”了一声:“若能把你骂得聪明些,我早已骂了!不过,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有两个人!一个人是旭若儿,另一个便是穿燕峰上的黑衣人。他们虽对小含并不友善,但并无性命危险。”
药婆婆一拍桌子:“若儿这个孩子真让我太失望了!无论如何,小含总是她的妹妹!这些事,隐之到底知不知道?”
洛战衣问:“隐之,小含的哥哥吗?”
“不错!他叫叶隐之,是我大儿媳夏蕊所生。”
“夏蕊!”
直到今天,洛战衣才知道叶乘夕的第一个妻子叫夏蕊,可是他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是的,蕊儿在乘夕走后的第七年抑郁而终,丢下可怜的隐之。我本想把他从荆州接来同住,但隐之那孩子倔强得很,硬是要一个人住。幸好,有几个忠心的老仆侍侯他,否则,我还真放心不下!”
洛战衣沉思了下:“我在想,穿燕峰上的黑衣人或许就是叶隐之。”
“什么?”药婆婆震惊地站起身:“这怎么可能?”
“药婆婆,我只是说或许!”
“或许也不行!”药婆婆似是再也待不住了,“这件事我一定要管!我这就去海日楼,顺便到荆州问一下隐之。”也不等洛战衣说话,便已奔了出去。这药婆婆别看年纪那么大了,但性急一点儿不输于年轻人。
洛战衣无奈地摇头,他本想问一下叶隐之居住在荆州什么地方的,但药婆婆却根本不给他问话的机会。洛战衣只得转向火飞,他眼神中透过一丝难测的光芒,郁闷地摆了摆手:“小飞,你去休息吧!让你哥进来,好吗?”
火飞纳闷地看着洛战衣突然显得很失落的面孔,但仍是听话地走出去了。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进来,不过洛战衣并没有睁开眼睛。他似乎很累,脑袋微倚在靠背上,像是睡着了。直到一件披风盖在他的身上,洛战衣才开口了,他仍是闭着眼睛:“小云,你把关山歌弄哪里去了?”
火云闲适地站在一旁,却并没回答洛战衣的问题:“星主,属下此次南下,是因我院武昌心堂的一桩生意纠纷……”
洛战衣终于睁开了眼睛:“回答我,关山歌在哪里?”
火云沉默了下:“星主,小小一个关山歌不值得你去关注!”
洛战衣冷冷地“哼”了一声:“关山歌在院里确实算不上什么人物!我之所以关心他,是因为我有愧在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能让唐七甘心就死的人只有你火云。所以,关山歌所讲的全是实话。可是我一直在徇私情,找遍理由为你开脱!令我想不到的是,你竟一直不肯放过他,火云,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让鲁决去星子县?又让唐七杀鲁绝?”
火云无奈地说:“星主,既然你早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想派人劫镖,才让鲁决去刺探情况!谁让岳南天不识好歹,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但没想到,你也去了星子县,我怕事情被你知道,就又派唐七去阻止鲁决!谁想他会杀人灭口,他的死也是一种惩戒。况且,劫镖的事我也没有再付之行动。”
他说得轻松之极,洛战衣却听得心寒:“两条人命,你就给我一个如此简单的解释?”
火云毫不在乎地耸耸肩:“鲁决愚昧无知,办事不力,而唐七虽奉我命行事,但不问是非,盲目行事,贪功而心恨,这两人均死不足惜!”
洛战衣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玉麒麟呢?”
火云不慌不忙地说:“陈也本是一名杀手。当我发现他定居在江西境内时,怕他会对我院不利,便派人日夜监视。有一次,手下回报,说看见陈也之子陈小宝拿着一尊玉麒麟在院中把玩。我当时心里一动,因为两年前,武昌城外发生的贡物被劫案中的失物便有一尊玉麒麟。此案官府一直隐而不宣,我也不便明说。”
洛战衣意外地问:“你怎会知道贡物被劫之案?”
“因为武昌知府陆烈风是我的朋友,他曾让我帮忙破案。因兹事体大,我没敢向院中禀报,只在暗中替他注意。前些天我因公务来武昌府,便去干元赌场与陈意赌玉器,其实是想赢得玉麒麟……”
洛战衣轻吁了一口气,想不到火云竟然和陆烈风是朋友!不过,也难怪,火云的苍龙院掌管江浙之东,结交官府也是为行事方便:“原来是这样!火云,玉麒麟之事可以不究,可关山歌你千万不要再去伤害他,明白吗?”
火云应声是,但犹豫了下,“星主,小飞他……”
洛战衣转了下手中的茶杯,眉间闪过一丝决意:“若叶姑娘平安无事便罢!万一有个意外,即便我不惩罚他,我想他也不会轻易恕过自己的。”
火云轻声说:“我知道了!”
洛战衣像是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才道:“小云,你真的再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火云缓缓地摇头,注视着洛战衣:“星主,你怎么了?”
洛战衣苦笑了一下,疲惫之极地揉了下眉心,似乎还带着几分悲哀和失望,他仰靠在太师椅上,无奈地轻叹:“火云,你跟在我身边已有七年了。我至今还记得,你和小飞刚入天星院时的模样。那时,成立不久的天星院正在招募人手,我想看看应召的人,就走了出去。很奇怪,我第一眼就看见了挤在人群中的你和小飞。当时小飞才十岁,而且活泼好动,别人都在紧张地等待过关考试,他却跑去买冰糖葫芦吃,只舔了一下,就把它送给了街边正在对他流口水的小叫花。而你只是微笑了一下,就又去给小飞买了一支更大的冰糖葫芦。”
火云微微一怔:“星主,原来那时你也在!”
洛战衣苦笑了下:“当然,否则我怎么会在你和小飞进院的第五天,就挑走了你们并留在身边亲自教导?”是呀!为了把火云兄弟教育成才,他耗费了七年的心血,可现在的火云……
洛战衣太了解火云了!更知道他突然出现这里的理由绝不简单。可是,即便知道了火云在骗自己,即便知道了火云也许已有了不轨之心,但洛战衣又能如何?难道要先让火云俯首认罪,然后再按照天星院院规处置吗?背叛和欺骗星主是要处以死刑的!洛战衣怎么忍得下心呢?况且,天星院能有今天,火云绝对是功不可没!他的才能是天星院上下有目共睹的,否则又怎能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当了苍龙院主?
既然如此……也罢!洛战衣目中闪过一丝光芒,以致于他的面孔又现出了往常那种掌控一切的神采:“火云,你去吧!”
火云怔了下,然后微一低头:“是!”可是,走了几步,他又转回身,“星主,别太劳累了!”放下这句话,他才走了出去。
洛战衣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叹!小云啊小云,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洛战衣几乎能确定,叶小含的失踪也和火云有关!银鸡小虫曾为了救火飞不惜冒险,很可能就是因为火云的关系!但火云究竟和叶家的恩怨有什么关系呢?这却是洛战衣百思不解的。
刚才洛战衣之所以说小含若有意外,火飞必不会原谅自己这类的话,也是别有用心的。因为火云即便真的有了背叛行为,也绝不会眼见他最疼宠的弟弟有一丝一毫的意外。所以,为了火飞他或许会想办法保护叶小含,而他也一定有这个能力!
最重要的是,洛战衣至今不相信火云真会背叛自己,背叛天星院!也许他是另有苦衷,也说不定呢?
另外,洛战衣决定,派人严密监视火云和他周围的人,同时要让火云也清楚这些布置而不敢妄动。洛战衣自己却可衬这个机会去海日楼!一是为了寻找叶小含,二是查清贡物被劫一案,为宋雪离昭雪沉冤!
这时,武昌府心堂堂主木修蓝走进来,洛战衣吩咐道:“我要去海日楼,此行非常危险,我因没允许火院主同行,怕他会暗中跟踪。你记住,你多派些人手监视他,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回报给我,明白吗?”
“属下遵命!”
“还有,你让龙五进来,我另有任务交给他……”
第五十九章 怀璧之罪
天星院武昌心堂。
门前的武士一见火云立即单膝跪地:“参见火院主!”
火云微笑着一抬手:“起来吧!对了,刚才我在街上碰到霍老二,便让他把我新买的书装箱运了回来,你们可见到他了?”
“禀堂主,霍老二早已回来了,而且他确实抬了一个木箱。”
“那就好!”火云放心地点点头,仪态雍容地走了进来。他绕过前厅,直接往自己所居住的西院而去。那里本是武昌心堂招待院中派下的使者所设,而武昌府又是火云的辖区,所以武昌心堂堂主木修蓝便特意布置了一套雅室,专门留给火云来时居住。
走在竹林中,听着千百片竹叶翻飞而成的风声阵阵,偶尔能见几朵紫色的小花映在绿茫茫的颜色中,火云的心情真是好极了。碎石地面上有几片掉落的竹叶,火云便故意踩了上去,唇边浮起了炫目的笑容,像个调皮的孩子在恶作剧后的自得。
远处,竹林掩映中露出了一角红檐,那便是火云在这里的居住。其实,这栋小楼是火云暗示木修蓝一定要留给他,除了喜爱这里幽静雅致外,自然还有另外的原因……
一走进书房,火云便斜躺在那张非常舒服的卧榻上,一边饮着刚刚端上的云雾茶,一边透过窗子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竹色悠悠。
于是,毫无声息的,一个人走了进来,并立在火云身后。过了很久很久,火云竟似一无所觉,依然悠闲地躺在那儿,眼睛也渐渐合上了。
最后还是那人沉不住气了,微带讽意地开口:“做奸细的不都是小心翼翼,谨慎非常吗?但火老弟你似乎轻松自在得很呢!”
火云懒懒地睁开了双眼:“怎么?霍兄是不是以为非得草木皆兵,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才叫小心谨慎!”
“原来你早知道我来了!”
霍兄在这里的名字是霍老二,他是三年前加入武昌心堂的,但地位低下得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干脆来说,他根本就是个杂工,而最主要的任务便是负责采买一些分堂中的日需品。霍老二的长相也很平凡,只有一双眉毛又粗又黑,倒也填了几分威武,当然,他真正的名字是霍病。
火云睨着霍病:“你能不来吗?”
霍病窒了下,随即冷哼一声:“虽然现在走不出去,但洛战衣绝对不会想到叶小含便在他天星院的心堂里。所以,把叶小含藏在你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只要找到机会,我们可以再将她送出去!”
“机会?你以为洛战衣会给你我机会吗?”
“我也许没有,但你一定有,因为你是洛战衣最信任的人。”
火云笑了,那笑容中带着浓浓的讥讽:“霍病,你竟真的把洛战衣当成傻瓜了?恐怕我们的计划他早已心中有数了,现在我们两人早已在他的严密监视之下,武昌府百里之内又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咱们根本已被困于这里,哪也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