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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嘴少奶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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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因为烦恼着如何经营饼铺,嫌热的她把外髦给脱下,只着一件白绢单衣吊在树上,使得方才落水的下场竟是难堪羞窘得成了半透明的……
  而他大咧咧地直盯着,摆明了是用眼睛吃她的嫩豆腐。
  一股怒气提上来,她甩了他两个耳光。
  单奕阳先是一愣,须臾,他举起手来回送给她结结实实的两记耳光。
  不多不少,和她的巴掌数一样。他从未打过女人,但是这女人莫名其妙地出手,他没有抚抚脸颊自认倒霉的道理。
  被他打得眼前星星直冒的润润又往后跌去,好一会才从池水中站了起来,她气得用手指戳向他的胸膛。
  “男人不该打女人,你这野蛮的恶胚子!”如果可以,她想咬他一个大痛快。
  单奕阳伸出手,原也想用力地指指她的胸前,但是下一刻便如遭雷击似地忙收回手。不过她气。他比她更气。
  他大吼:“是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激怒了我,我是要救你,怕你成为水鬼,你没有道声谢就算,居然发疯似的赏我巴掌!”男人的脸被掌掴,那可是极侮辱尊严的事。
  “是你不要脸,不知礼,不知耻!”润润气昏了,扯开嗓与他对骂。
  “你、你……”小疯女!他哪里不要脸了?
  “自知理亏了是不?色男!你把我当什么,竟敢用眼睛吃我的豆腐!”
  眼睛吃豆腐?他怒气腾腾地想把她的脑袋敲一敲,但见她用双手遮掩在她的胸前,他这才恍然大悟她为什么像头小野兽似地胡乱发飙。
  他恶笑,“你以为我是贪看你被池水浸湿的……胸前春光啊!姑娘,你也未免太抬举你自己,虽然你也算得上是美人胚,但……”
  润润被他那不屑的嘲弄气得气息紊乱,直想再摔他几耳光,但是又碍于必须用双手护卫自己湿透的上半身而作罢。
  单奕阳轻捏住她的下腭,咧开嘴:“别把牙齿咬断了,方才我不是趁机偷窥你的美丽春光,只是想,你身上的白绢单衣上的花色,挺像我爹染坊里的染布师傅的精工。很抱歉,忘了顺便欣赏一下你的美色。”
  润润气得咬紧牙,但他陡然压靠近她的身子。
  “你……是平安客栈失火时那个死要包袱,却不要命的蠢女人?对!眼鼻唇都像,声音也像,骂人的气势更像!”虽然两日前的“相遇”场所特殊,当时的她面污发乱得可以,不过他不可能错认,他的眼力一向好。
  原来是冤家路窄又狭路相逢啊!他漂亮地跃出水面,更加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我们在火中和水里都对骂叫吼过,看在这份缘上头,我好心地提醒你……”唉,来不及了。
  他双手一摊,怜悯的看着一只小青蛙跳上她的头顶,并且呱呱地乱叫着。
  润润呆上一呆,连忙甩甩头,想把小青蛙甩开。
  单奕阳笑得可刺眼了,他上岸走了开去,一边大喊:“这个池塘里的青蛙喜欢和人们玩闹,如果你再不爬出来,哈,或许会有十几只青蛙争着向你示好!”
  单府大厅。
  单老夫人眯起双眼,不是她故意藏身于屏风后偷窥,实在是孙子的神态令她好奇得很。
  他怎么笑得前俯后仰,口里低喊着什么青蛙和泼野呛女的!
  单奕阳突地起身,大跨步走到屏风前,声如洪钟般响起:“敢问单老夫人为何躲起来?偷窥并不是光明磊落的勾当,而且也不是为人长辈应该的作为。”
  一抹赧色浮上单老夫人的颊畔,她僵硬地扯着笑容,尴尬地回答:“哎,老大你误解了,奶奶是在欣赏屏风上的浮雕图案。”
  如果他相信的话,他就是笨蛋!他走回座位,直瞧着走向他的单老夫人。
  唉!爹娘近日上京城去探亲,这整日只会品茗想怪主意的奶奶可更闲了。
  为了转移孙儿对她方才举止的注意力,单老夫人随口问:“啊,老大,你的大胡子又留起来了!”每回他上东北一趟,由于千里跋涉,所以总是懒得整理仪容,一副邋遢相。
  其实他生得一脸俊逸,只是烈火性子总是剽悍得仿佛在宣告生人勿近,平白糟蹋了遗传自她的好皮相。她的四个孙子个个好看得不得了,可不是她这做奶奶的夸大其词,他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只是脾性殊异,令她凭添白发几根。
  单奕阳轻按她的左肩。“留着胡子没什么好或坏,等我想刮除的时候自然就会刮除了。祖母大人,你一向不介意我的胡子留是不留……”该不是又使什么诡计了吧?他嘲谑地丢去一笑。
  单老夫人心虚地回给孙子一记慈爱无害的笑。想起那个披穿着孙子袍子的润润,于是清清喉咙,故做神秘地说:“老大,饼铺那你晃过了吗?”
  “懒得浪费时间。”
  单老夫人当然是明知故问:“奶奶知道你对饼铺无心打理,所以也不再逼迫你做你所烦憎的事,饼铺那我已经找了能干的好帮手协助单忠,你可以不必再踏进去一步。”
  “正合我意。”单奕阳抚一抚浓密的大胡子。
  但是事有蹊跷!奶奶一向把饼铺视为家传的祖宗基业,一心一意想要发扬光大,好使其声誉震天价响,如今居然找了外人来打理,这太不寻常了。
  浓眉一挑,他逼视着她,“请问英明的单老夫人,你属意的管事之人是何来历?他有能耐支。撑起一间岌岌可危的老铺子?”而且请他不必再去晃荡?
  “那是一个擅长做饼的姑娘,我想,除了让她和做饼师傅切磋手艺以外,铺子里的买卖也由她来主持交易。她的样子不但伶俐,最要紧的是讨人喜欢。”
  单奕阳一会儿挑扬眉梢又一会儿皱皱眉头,“女子掌理铺子?这算不算是创举?一个外来的女子,你也放心由她胡作非为?”
  “老大,你这话有些苛刻,润润怎么会胡作
  非为!况且扬州城里的酒米作坊、花纱铺子和竹木家具店不也是由女主人打点的吗?西门边铁匠店的老板女儿也打得一手好铁,谁说女子不能当家?还有啊……“
  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满腹牢骚。“问题是那个女的不是单家人,她凭什么执掌主管?”
  不是单家人。是吗?单老夫人笑得眉目弯弯,她的千万心窍哪是这直率老大所能臆测出的啊。倘使“外来的女子”成了“未来的单大少奶奶”又当如何?
  “总之,饼铺的一切改革和整顿由她做主!奕阳,不许你去搅和和干扰。”请将不如激将。
  他霍地站起,火爆地拂袖而去。居然担心他去搅和阻挠!拜托,他是单家大少爷,是老饼铺的老板,即使他这老板当得不称职,不是他瞧不起女人,但是一个穿裙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能够撑起一间摇摇欲倒的店肆?哼,恐怕连一片瓦她都撑不了。
  瞅着长孙那怒冲冲的背影,单老夫人握起单拳轻捂着嘴,她的笑声快要忍不住啦。
  饼铺的兴衰成败着实重要,但是她亲自相中的长孙媳妇人选是否堪赋予大任,  也是她所思虑的啊。润润那娃儿既有正义感,又肯接下可能吃力不讨好的老铺子,最令她满意的,是她不是弱不禁风的闺阁女。
  照奕阳那禁不起激的悍烈脾性,一定忍受不了多久便会往饼铺去,会一会他所谓的来历不明的外来女子。
  她啊,老喽,还是品品她的吓杀人香茶,偶尔适时地推波助澜就成了。
  这吓杀人香茶可是江苏和杭州一带最特殊的茶品,清甜之余不失浓烈的回甘喉韵,而且耐泡,热茶和冷浸皆相宜。
  碧螺春是品茶雅人所爱的上等茶,但是她这老婆子偏爱这吓杀人香茶,一开始是由于它的名字特别,然后是渐渐地迷上这茶品的极端滋味。
  饮茶,可以使她这老婆子细细琢磨,她的性子一如她饮惯的茶品,与众不同。
  北门口饼铺前人山人海,个个拿着二十两银子等待着,兴奋之情溢于眉目之间。仔细一看,大排长龙的客人居然全是男人。
  一名缺了颗门牙的小伙子忙着打听:“饼西施真的像仙女般的美吗?”
  “比王母娘娘的七仙女还要美丽。”应答的是一名粗犷的中年人。
  七仙女他瞧过吗?单忠撇撇嘴,面对这已经暌违许久的盛况,他这铺子老管事应该是开怀到笑酸了嘴,然而他此刻却只想摇头猛叹。
  倘使饼铺是由于做饼师傅们的巧手而门庭若市,他一定喜极而泣,但是这番人挤人的景况,可是走旁门左道的伎俩所造成的一时轰动啊。
  他背着双手,低喝一声:“好好排队!别往前推挤,一个一个慢慢来……”
  只见要买饼的人早己迫不及待地有些难控制。
  饼铺内更是出动所有的伙计,包括做饼的师傅们也不得不到前头帮忙。
  “下一个。”一位伙计扬声大喊。
  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忙不迭的送上二十两银子,两手刚接过十盒圆大饼,一双脚已经冲跑入内。
  经过如意廊,他在伙计的指引下走进小内室。
  润润对他盈盈一笑,“请坐。”
  美!美人中的美人!他直瞪着眼,傻傻地坐在石凳子上。
  原就是清丽秀容的润润,经过特别精心装扮过后,更加地艳光逗人,她早已习惯男人对着她发愣的模样。
  “请闭上双眼。”她吹熄烛火,顿时,小内室一片黑暗。
  年轻人紧张地紧闭双眼。润润立刻拉一拉她身旁丫环打扮的小毛子。他熟练地嘟起抹上胭脂的红唇,快速、用力地往年轻人的左脸颊亲上一吻。
  润润重新点燃桌几上的烛火,年轻人那一副陶醉的模样使她差些捧腹大笑。门外的伙计立刻把年轻人请出小内室,一阵忍耐的低笑断断续续地充满整个室内。
  站在一旁的小桩子指着小毛子直笑,“哈哈,瞧你这假姑娘!那个年轻人要是知道亲他的‘美人’竟是你,哈,他也许会头顶生烟。”
  小毛子扯一扯自己的长褶裙,没好气地咕哝:“笑?笑掉牙吧你!明儿个假扮饼西施的人就是你了。”别想逃。
  小桩子还是直发笑,虽然他已经看见小毛子亲过一个又一个的客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笑得肚:子都发疼了。
  润润也想笑,然而她这始作俑者只能清清嗓,假装严肃。
  原是门可罗雀的老铺子之所以大排长龙,个个争着拿二十两买回十盒圆大饼的缘故,不是那圆大饼多么的美味可口,大伙儿冲着的其实是她的一个亲吻。
  没错,她是欺骗了人,但那是那些个色胚男自己所选择的啊,为了让单老夫人不再为祖先基业的未来烦恼,她只有先下猛药了。
  事实上,她所贴在门口的红纸上写得明白,一次买下圆大饼十盒则赠送一盒,或是饼西施的一个脸颊亲吻。任由客人二选一。
  谁叫他们全部选了一个亲吻呢。
  至于男扮女装的小毛子由于年方十二,骨架细小且脸容秀气,所以她才会让他这还算是孩子的“假姑娘”献出他的……无数亲吻。
  “小毛子,我给你多三倍的工资。如果铺子暂时起死回生,你是第一个大功臣。”
  “真的?”三倍工资和荣耀感使得小毛子一扫阴霾,孩子气地呵呵猛笑:
  小桩子一听,他也好想立刻涂上胭脂扮姑娘。但是他的嘴不像小毛子一般的薄小可爱,不到非常时刻似乎没有他出场的份。
  伙计的喊声和脚步声让小内室的三人适时摆出笑容,迎接下一个客人。
  但是当小毛子亲上那客人时,他竟然暴睁双眼,而且立刻跳了起来,“假的!不是饼西施的亲吻!可恼,居然是个小娃丫环。”
  小毛子吓得不知所措。完了,露馅了,怎么是好?如何收拾?
  润润急中生智,脸上陡地浮起一抹阴寒的笑,她点燃蜡烛,“客官好眼力,不过亲你的不是小娃丫环,他是个男儿身,今年十二岁。”
  “什么!”老男人翻了翻白眼,“买十盒饼送一吻的……居然是小男孩的吻……”
  润润假装哀叹一声:“如果客官想和铺子外的客人们说清楚,道个明白也行,只不过一个大男人被一个男扮女装的小男人给亲了脸,哎,挺失颜面的不是?”如果这一招失败,她便威胁或利诱,逼使对方不得张扬。
  老男人抚须一忖:“极有理!倘若让旁人知道我这大员外被小男孩给……”多么的羞耻。
  “算了。”他转身就走,“是我自己贪美色才会一口气买下十盒圆大饼,反正二十两也没有白白花掉。”早知道,买十盒送一盒饼的选择才妥当。他用手使劲地搓着被小毛子亲吻的左脸颊,失望地离去。
  第二章
  “饼西施的小嘴儿软嫩嫩的,轻轻一吻,全身酥麻啊。她的身上好香,五步远都闻得到。”
  “哇!”众人心痒痒,各自陷入自我的美妙幻想中。
  那名老男人手拎十盒圆大饼,向引颈盼望的“同好”们解说完,就摆摆手打道回府……哀伤他为了掩饰耻辱所编造的弥天大谎。
  呜!他不敢再贪图美人吻了,他要回家抱娘子。娘子虽是年老色衰,但总比被一个小伙子亲的好。
  一旁穿着绸团花夹袍,腰间系上龙玉锦袋的单奕阳越听越上火,他已经站在角落好些时候了。
  忙着卖饼和收钱的单忠眼尖扫到英姿飒爽的他,立刻交代二管事的负责差工,微弯着身跑到角落。
  “大少爷你可总算让小的盼着了!”
  单奕阳已是怒火冲冠,他暴吼:“北门口饼铺何时成了青楼!什么饼西施的,就算这铺子没得救也不必来上美人计,胡来!”
  单忠搓揉双手,戒慎恐惧地说:“润润她也是出于好意,为的不就是转亏为盈……”虽然他也不认同这种奇招,不过那姑娘还真是耗尽心力,想要重振饼铺的往日风光呢。
  哎,他这才想到她到现在未进半滴米食,而且用上大半夜和做饼师傅们研究圆大饼口味的改良配方。说实在的,她是个实心眼的认真姑娘,还是老夫人有眼光。
  单奕阳挑起右眉,宽亮的额头浮凸着跳动得厉害的青筋。除了瞎子,每一个人都知道现在的他就好像是即将引爆的炸药,威力强大,具有摧毁一切的能耐。
  他往铺子里走去,震撼人心的气势里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和狂放。“转亏为盈?凭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女?”
  原本他才不管这老铺子的生意,原本他是毫无兴致会一会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但是按捺不下—探究竟的渴望,他还是过来了,结果他瞧见的竟是这空前的盛况!
  最离谱的是贴在铺子门口的红纸上所写的二选一大赠送。很好,他要会一会那胆大包天,自以为是的小当家!他将让她明白他才是当家做主的单大少爷。
  “滚开!全给我滚!”狮吼一出,人潮立时散去。
  单大少爷可是出了名的烈火性情,甭说扬州城了,他的名号在苏州也是响当当。
  避开狂怒中的雄狮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单忠跟在后头,开始淌汗了。“大少爷,你先喝口茶……”糟,大少爷的步子怎么老是快如闪光,他被远远地抛下。希望润润姑娘别让大少爷骂得惨兮兮,泪涟涟才好。
  长腿一跨,单奕阳已经来到客人们所说的小内室。
  润润立刻笑盈盈地一福。客人如衣食父母嘛。由于单奕阳已把脸上的一把大胡子给剃掉,所以她并没有认出他。
  他俯下俊容,与她眉目相对。“你就是饼西施?亲吻大赠送的美人儿?”
  这男人似乎对她不甚友善哦。不过为了老铺子的未来,她绝对不能摆臭脸给客人看。
  “客官请坐。”笑一个,媚死他。
  “你要送吻了?”
  咦,他干嘛瞪她,好像恨不得宰了她?应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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