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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连想都不用想,标准答案就已经脱口而出。
既然他今天看到她会那么诧异,显然他完全不记得昨晚让她脸红心跳的一切。
晓颜这丫头果然听话,她得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她。
不过这可是以后的事,现在看着他那不知所为何来的怒气,白痴也晓得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其实她是在他前脚才出门,她便偷偷找了个名目跟上来。
只不过她好不容易出趟远门,自然贪看路上和各个城镇的风景,所以花费的时间比他来得多上一些。
而他病在城外的客栈好几天,使得两人到达时间差不了多少。
“你来干么?”
“既然我是你的妻子,自然应该陪你一起回家啊!”钱盈盈冠冕堂皇地说道。
事实上,这是一个每次教唐无极听到,都让他一头雾水的理由。
她应该比谁都清楚,他和她只是利益结合下的一对夫妻,而且他们的姻缘也是有期限的,她又何必对这点这么坚持?
“你不怕奶奶会生气吗?”唐无极又问,心中盘算着要在这一问一答之间瞧出一丁点端倪,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坚持所为何来。
“奶奶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
“为啥?”
“因为这是夫唱妇随啊!”搞不好此举还更能让奶奶相信他们真的是很恩爱的呢,所以对于她的离家,她才会睁只眼、闭只眼吧!
要知道奶奶早年丧夫,中年又丧子,这个钱家可说是她一手撑起来的,所以即使上了年纪,但眼光可是锐利无比。
尽管她答应让唐无极入赘,但对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必定多所存疑,所以她自然处处小心翼翼,以免奶奶起了疑窦,那可就不好了。
她满口夫妇,说得那样理所当然,敢情她现在是忘了他们之间的交易了吗?
唐无极对她的表现,心头一阵迷惑,忍不住问道:“你别老是夫啊妇的,咱们之间……”
“至少在这一年之中会是夫妻啊,那我随夫有啥不对?”没等他把话讲完,她一阵抢白。
“你到底是在盘算些什么啊?”他也不想深究,因为他不想涉入过多,但现在他实在忍不住好奇起来。
会让她这样费尽心机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事,她的最终盘算又是什么?
“我哪有什么盘算,我只不过希望替钱家留个传姓的子孙罢了。”四两拨千斤,钱盈盈说出口的是个好理由,可是唐无极却很难相信。
“除此之外呢?”
若是真的只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原因,那么之前他在她家屋顶观察她时,所窥伺到和她打打闹闹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她又何必舍近求远?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不聪明的女人,她是个商人,有着精明的头脑,初时不认识她的他或许还会相信这样的借口,可现在他是真的不相信。
“什么都没有啊!”
“所以你纯粹当我是种马?”他故意这么贬低自己,想要瞧瞧她的反应。
一听到他这种刻薄的说法,她忍不住心头涌起一阵气急败坏,脸色浮现不豫。
干么说得那么难听啊?
如果说他是种马的话,那一定也是最贵的那一匹。
他究竟知不知道光是他要的那盒陈年龙脑香就不只价值万金了,更别说以后她盘算着要帮助他的种种计划了。
哼,这应该算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吧!
“难道不是吗?我的功能不过是帮你传宗接代罢了。”唐无极充满讪笑的脸庞和极度自鄙的口吻,听在钱盈盈的耳中,只觉心头莫名泛起一抹难以释怀的心疼。
“才不是只是这样呢!”她大声反驳着。“我相信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成大器。”
虽然她的计划是要找个人结婚好摆脱身上背负的负担,但这人也不是随便找找,她可是花了时间调查他,发觉他能力不错,只是壮志难伸罢了。
“靠着钱家的庇荫吗?”他显然不接受她这种虚浮的安慰,继续贬抑着自己。
钱盈盈摇了摇头,笔直地走向他,出乎他意料之外地拉起他的手说道:“我相信即使你不靠钱家的庇荫,一样能够出人头地,可是……”
浓密的剑眉微扬,他静静等待她口中的“可是”。
“你可不可以帮我?”原本坚定的口吻被一抹柔软所取代,一改以往的强势,她娇软地要求道。
“帮你?!”对她的改变一头雾水,对她的这个要求更是完全摸不着头绪。
他完全不知道她要他帮忙什么,她又有什么地方需要他帮忙的?
“对,帮我!我知道我很自私地让你承受众人异样的胀光,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快被钱家的家业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所以我拜托你帮我好吗?”
可怜兮兮地说到最后,钱盈盈甚至大胆地执起他粗厚的大掌,左摇右摆地像个孩子似的撒娇。
呃……唐无极这会儿完全愣住了。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不是没想过要打理钱家的一些产业来累积经验和人脉,但却从没想到她会如此强烈请求他入主钱家家业。
她现在演的究竟是哪出戏啊?
“不行吗?”丽致的脸庞因为久候不至他肯定的答案,忽尔全垮了下来。“你不愿意帮我吗?”
“不,不是的……”他只是还没弄清楚她的意图,所以不敢胡乱答应好吗?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一个求之而不可得的机会,他也不想错过。
“那我就当你答应喽!”非黑即白,她认定了他没说不答应,就是答应了。
美艳的菱唇兴奋地发出宛若孩子似的欢呼声,此刻的她完全没有昔日初见时的傲然稳重。
“你究竟……”
哼,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呢!
达成初步目的钱盈盈忘情地冲上前去,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甚至还大方地在他的颊畔留下一记红印。
第六章
“不行,我不答应!”坚定的否决声伴随着厚重的拐杖敲击坚实地面所发出的沉重声响,回荡在这宽敞的大厅之中。
“相公,奶奶好像不肯答应我们的要求耶!”
明知道那个老太婆喊那么大声,怕是十里外的人都听到了,可是钱盈盈依然仰首望着唐无极,像只九官鸟似的重复着唐老夫人的话。
“住口,谁是你奶奶!”听到她对自己的称谓,唐老夫人的怒火更盛,再次大声喝道。
“咦,她又不承认咱们是唐家的子孙耶!”
“你们当然不是唐家的子孙。”唐老夫人向来憎恶唐无极的娘亲,总认为要不是她,他的儿子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死于非命。
但为了替儿子留后,也只能收留唐无极,只是对于他始终没有好脸色。
那种憎恶几乎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即使明知现在是处于有求于人的状况下,她依然拉不下那张老脸。
她趾高气扬的态度彻底地惹恼了钱盈盈,只见她菱儿似的红唇勾起一记讥讽的浅笑,然后冷然地说道:“相公,既然咱们不是唐家的子孙,那咱们还待在这儿干啥?”她冷冷地环视着在场的众人后,便扯着唐无极要走。
本以为唐无极至少会有些许的反抗,没想到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竟也乖乖地跟着她定。
“无极,你……”显然没料到向来都很听话的孙子会真的打算走人,唐老夫人这下急了。
可是那留人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而且不只她急,就连伺候在身侧的大儿子也很急。终于,还是爱子心切的媳妇儿沉不住气地开了口——
“娘,其实无极之所以会入赘钱家也是为了无虞,您就别再怪他了吧!”
她本以为无极这趟来是要送回龙脑香,没想到他的媳妇儿会这般刁难他们。
眼见妻子大胆开了口,唐大爷也跟着帮起腔来,“是啊,娘,这无极从小就是个好孩子,我看您就原谅他吧!”
“哼!”听着那荒谬的对话,钱盈盈重重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用你们大发慈悲的原谅,顶多咱夫妻俩终生不再踏入唐门一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明明就是错的人,还端着那么高的架子,这口气她怎么也吞不下。
见唐无极委屈自己入赘她家,还受到这样的对待,她可以想象以前他在唐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冷冷地勾起了一抹笑,一股想要帮唐无极讨个公道的执念已经深扎心头。
“盈盈啊!”唐无极的大伯母讨好地喊了一声,谁知道立刻便碰了一个钉子。
“我的闺名儿是你们可以叫的吗?能叫这闺名儿的除了无极之外,就是我的家人了,可现在咱们并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这……”唐夫人顿时语塞,求救的目光立时扫至夫婿身上。
“有事就快说,没事的话咱们要走了!”钱盈盈才懒得继续理会他们,将话撂下之后就想走人。
“无极啊,算大伯求你了,平日大伯待你如何,你应该也是晓得的……”眼见她的态度这么强硬,唐大爷只好将目标转移到始终不发一语的唐无极身上。
谁知唐无极只是僵着身子,对他的哀求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你求他也没用!现在就算无极不跟你们计较,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也要为他讨的,你们之中是谁错待了他,就要那个人自己开口说。”
“这……”唐家夫妇两人面面相觑,那陈年的上等龙脑香是他们心肝宝贝无虞唯一的救命方子,但他们也清楚,要教一辈子都傲气惯了的娘亲向人低头是不可能的。
两人全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却没人敢开口。
懒得等待身后的动静,钱盈盈拉着沉默的唐无极再次举步。
三步吧!她料想在三步之后,就会有人低头,没想到不过是两步的时间,原本宛如洪钟般的声音倏地化成带着委屈的恳求声传来——
“等一等!”
“你这个老太婆还想说什么?”她也不想这么刻薄的,但就是忍不住。
“我拜托你们留下龙脑香吧!”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向来没啥善心,对于不相干的人,我懒得理会。”
“他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无极怎么说也是唐家的孩子。”
听到这里,钱盈盈霍地回身,晶亮的眼神透着犀利的目光,锁住了唐老夫人的眸子,毫不克制地让自己的愤怒流泄。
“你曾经当他是唐家的人吗?不,你不曾!”
“我……”唐老夫人才准备昧着良心开口喊冤,但是钱盈盈却已经快一步地打断她的话。
“别告诉我你有,若是你真的有,他这个唐家少爷不会无足轻重到一个门房都蔑视他,更别说他这次为了龙脑香不惜委屈自己入赘钱家,可是你们唐门上上下下不但不感激他,反而鄙视他……唐家的子孙?!真亏你说得出口!”愤怒的她一口气连珠炮般的替唐无极说出心中所有的委屈。
说到这里,钱盈盈感到自己握着的大掌倏地收紧,她仰首瞧他,见到他眸中茫然又若有所思的眼神。
心疼呵!为他这辈子所遭受的错待,她当下在心中立誓,一定要为他达成他的心愿。
“这……”唐老夫人被这段话堵得语塞,甚至面露愧色,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她也懂得孩子是无辜的道理,可是偏生每次只要一见到无极,就会想起儿子的枉死,以及他娘抢走了她儿子的恨。
所以她才会漠视他、冷落他,她也不是不感激他愿意牺牲自己入赘钱家,好为唐家的长孙换来一线生机,只不过方才一看到他,心头那抹恨意又起,所以才会……
“盈儿,够了!”眼前终究是自己叫了二十几个年头的奶奶,唐无极还是心软了。
“你别心软!”钱盈盈悍然拒绝他的求情,以清亮的口吻说道:“你是我的夫婿,我就有帮你的义务,她错了,便得拿出诚意来弥补,否则……”
锐利的眸光从他调转到老人家身上,她字字坚定地宣告道:“杭州钱家将永生永世与四川唐家不相往来,那龙脑香纵是救命药引,我也不会心软。”
“你……”听闻她坚决如铁的语调,唐无极望着她的眼光添了些许的复杂。
打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来都没有人用如此强硬的态度捍卫他,更别说是个原本和他没什么关系的女人了。
她的宣言让长久以来积在他心底的愤怒悄然地起了变化,一颗心漾着满满的感激和疑惑。
她真的没道理这么做,她大可以安稳地待在杭州,舒舒适适地做她高高在上的钱家大小姐,但她却千里迢迢来到这儿为他讨公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在场的所有人显然都被她的宣告给吓坏了,原本趾高气扬的唐家人此刻都像小媳妇儿般噤了声。
很懂得进退,钱盈盈原本绷着的脸,在再次面对唐无极时又笑了开来,纤细的身子偎进他坚毅的怀中。
刻意展现的亲昵看起来自然得很,在唐家人的眼中,他们就像是一对恩爱至极的小夫妻。
“相公,你还愿意承认他们是你的亲人吗?”眼见威风耍够了,该办正事,她刻意这么问道。
“我娘承认,我就承认。”
“那相公的意思就是说,要认你是家人,就是等于要认娘为家人喽?”
“嗯。”不自觉地伸手拂起她飘落颊畔的发丝,塞入她珠圆玉润的耳垂后。
“既然这样的话……”钱盈盈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只消瞧上一眼,唐无极就敢肯定她那颗脑袋瓜子里,定是在盘算着为难他奶奶的最后方法。
一抹宠溺的笑容不自觉地浮现,他知道她的固执,也了解当她执意要做时,他铁定拿她没辙。他俯身在她的耳际提醒道:“适可而止就好,我的要求也不过是将娘迎入宗祠,让她和爹在天上相守。”
“嗯。”她点点头,转而对唐家人道:“我相公说了,要我不要太为难你们,那我只开一个条件,你们若是办到了,这龙脑香便给你们,若是不够还可以再上钱家索去。”
磨了这么久,眼见钱盈盈的坚持终于有了软化的迹象,唐大爷夫妇俏然松了口气,以为事情露出曙光,可是当她的条件清清楚楚地回荡在厅堂之中时,他们又忍不住地倒抽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唐老夫人一口气提不上,她开出的条件显然吓坏了老人家。
“我说得很清楚,我想你也听得很清楚了,不过若你要我再说一遍,我也不会嫌麻烦。要龙脑香很简单,我要你们八抬大轿将我婆婆抬进唐家宗祠,接受祖宗香火,然后宴客召告所有亲朋好友,宣示我婆婆和我夫婿是唐家子孙。”
简言之,就是她想为过世的婆婆和公公办一场冥婚,好让他们一圆生前未能完成的心愿。
“这……荒谬!”这么丢脸的事,他们唐家怎么做得出,迎娶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几年的女人进门?哼,办不到!
“荒谬是吗?我本想提更荒谬的条件呢,是看在无极的面子上,才净拣些简单的事让你们做,不为难你们,你们若不领情,我也没辙。”
除了唐家人震惊之外,其实唐无极也很讶异,他真的没想到盈盈竟然会提出“冥婚”这样的条件。
她怎知道这是娘生前唯一的心愿,希望有了爹的挚爱之后,还想要一个名份,那不完全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他。
“相公,走了,人家办不到我开的条件呢!”
“嗯,那咱们走吧!”第三次要从唐家走人,钱盈盈虽然明知他们八成走不了,可是仍喜孜孜地牵着唐无极的手准备离开。
哼,要不是为了完成他的心愿,她才不想在这窒人的地方多待上半刻呢。
“好,我答应!”唐老夫人终于妥协了。
活着的人终究比较重要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