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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流泪了?
那时他伤得有多深?她真不敢想象。
强忍着不舍的情绪到下班,她马上到盥洗室用清水泼脸,直到确定自己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后,才直奔到对街的咖啡厅去。
石景霆坐在角落,最里边,一贯最不显眼的地方;固定的老位置。桌上一只咖啡杯,一见到她,唇边就融出了一抹微笑,双眼湛亮亮的,像是看见了火光。
“快点东西吧!”她怕他饿着,立刻说。点完餐后,她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问。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
“第一次见面……”石景霆想了一下。“好像是某个放学后的雨天,你在巷子里捡到一箱弃猫的那天……我还记得,你穿着粉蓝色的雨衣。”他笑了笑。“也是我捡到黑熊的第一天。”
原来他那时有看见她?
但,不是的,不是那天。他真的完全不记得了吗?她摇了摇头说:
“远比那更早之前——我们就遇过了。”她下意识多加了一句。“比袜子还早。”
果然他一听就笑了。
“你在跟黑熊比什么?”现在他已经不会再纠正她的叫法了。因为他终于发现,她不是为了跟他抬杠才这么叫的,其实是她外表看不出来,但她内心比任何人都固执,一开始认定了袜子这个名,此后便是再难改口了。
“谁跟那只小黑猫比了?”她有点讪讪地说:“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那是国二刚开学的事,一大早还下着雨,我放手骑车,结果你从后面跟我擦撞,害我翻了车……你还记得吗?”
她见石景霆眨了两次眼,然后皱起眉怀疑地说:
“那个人是你?”
显然他们同时都想起了另一件附带的回忆。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他投降似的问:
“你就是为了问我‘那件事’,才提这个问题的?”
“嗯,我已经好奇很多年了!”她也不拐弯抹角。“不只是那件事,还有你大学时代时是什么模样?我想要知道你转学后所发生的每件事……不,之前的事也都想要知道……”
石景霆感到胸口一热。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问起他的事。
简餐在这时候送上来,他坚持她先吃完。等到餐盘又被收去许久,他才像陷入回忆般慢慢开始说:
“国小以前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事情是从我国一时开始起了变化,我母亲另外有了对象,但我父亲不愿放手;我父亲是个很固执的人,但是个好父亲。最后他们吵闹了一年终于离了婚。母亲有了对象,当然不想要拖油瓶;我想跟父亲,可是父亲一见到我就很痛苦,让我完全没有归属感……”他看了看她,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们大概就是在那期间第一次碰面的吧。”
他继续说:
“为了不让父亲难受,我就搬出去住。”见她整个眉头都揪在一起,他轻按住她的手,摇头像在说没有关系。“接下来高中的事你都知道了……而高三转学之后,我跟母亲住了一年,读完高中后,我就自己打工赚学费,筹了一年。大学跟研究所时期就是读书打工、打工读书这么度过的,很平凡,不足一提。”
尽管他说的云淡风轻,绝口不提自己的心情,但事实上他吃了多少的苦啊!
“你的学费……都是自己打工来的?”
“不,我赚的钱只够生活费,另一半的学费是父亲资助的。也许你觉得听来辛苦,但事实上忙碌的生活是我要的。”
“为什么?”她想起了穆采伶说的,她刚遇到石景霆时,他的状况似乎很不好。
日为忙碌能让日子好过。“
没有更多解释,他几乎已说完一年份的话了。往事是往事,他们该珍惜的是当下,两人都有这个共识。多余的言语只是累赘,她也知道他并不需要任何同情或安慰,他保持着野兽负伤时会自行到暗处疗伤的习性,今天愿意把弱处公开,对他已非常艰难。她只是十分心疼。
当他送她到家时,早已过十二点,但到了家门口,安云雅却没有任何下车的动静。
“云?”
他极爱这样喊她。看着她的侧脸,用手指轻拨她过肩的直发,感受她的存在。虽不想这么快分离,但她明天还要连续工作十三个小时,不能睡眠不足……
“你明天还要上班。”
“你不也是吗?”
他比她晚归,却要比她更早起来接送她;每天往返桃园工作的他,弹性的上班时间也因此要延迟一小时。他从不在乎,但她怎么能视为理所当然呢?她柔柔地看着他说:
“再等一下,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可以感觉到这句话马上让石景霆的眼神起了变化,从喜怒不形于色变成深黯翻涌,她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当他的手移到她滑嫩的脸颊后,忍不住勾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唇问:
“可以吗……?”
这句话让她脸上泛滥起一阵火红。她知道他尊重她,但这时候还问这个问题也未免太呆了!她好气又好笑地嗔了他一眼,故意说:
“不行!”
果然,他马上像讨不到心爱罐头吃的伊丽莎白般,丧气地垂下了双耳跟双肩。他的行为模式可以很简单的套用到动物身上去。
对这点屡试屡中的安云雅,憋笑的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不是存心要耍他,只是她觉得他这点真的很可爱!让她隐忍不住。虽然欺负心上人这种把戏,据说是只有恋爱国小程度的人才会做的事,但说她幼稚也罢,欺负他的感觉真好!
“好啦!乖乖喔——”她摸摸他头顶说。
“你当我是狗狗吗?”
他没好气地说,再木头的人也看得出来她在做什么。
“要不然……”她想了一想,学他勾起他的下巴,两人对视了几秒,她才缓缓的压低嗓音问:“我……可以吗?”
谁知他马上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说:
“欢迎光临!”
“噗哧”一声,她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就仰头狂笑起来。天哪!他居然说“欢迎光临”!
喔!她怎能奢求木头会浪漫得起来呢?她笑得腰好酸……
正当她笑的不能自已时,感觉肩膀被过大的力量捉住,整个人被转了过去,当她努力张开笑眼时,只来得及看到他放大的脸——
紧接着,她被席卷入一个炽热而狂烈的吻里,身体被有力的手臂紧抱,呼吸全被剥夺,她的唇不由得像海水的鱼般张开,他的吻也就越发的纠缠难解。
像蛰伏多年的滚沸岩浆即将爆发般,两人身心皆开始发烫起来,感到他急切而压抑的探索,当他的吻往下游移,轻解她扣子时,她才如大梦惊醒!
“不……不行!”
她手忙脚乱的推开他,直起身还差点撞到车顶。
“吓到你了?”他双眼充满着激情,嗓音低哑地问。得了半晌,他皱着眉,懊恼地说:“抱歉,我只是想吻你,没想到会失控……”
“没有关系……”他的解释令她的脸更加配红,像夜时盛开的山芙蓉。
“晚了,去睡吧。”他说。怕这共处一室的魔力。他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嗯,晚安。”‘她说。
“晚安。
在这个月圆的晚上他们都失眠了。因为心脏发出怦咚、怦咚的声音,吵得他们整夜无法入眠。
第十章
第一次来石景霆的住处,她真是大开眼界。
昏天暗地的十二月终于过去,假日不用再加班,不想出去人挤人的两人,吃完午餐就到了他的住处——而她又找到一点石景霆没改变的地方,他跟以前一样不喜欢出门,就爱窝在家里。
二十五坪一房一厅的空间里,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她感觉自己像走进了艺廊而非住家,过于冷清而没有人味,墙上好几幅古斯塔夫·克林姆——金色时期的画,更加深了这种感觉。
试问有谁会把家里所有的墙壁全都漆成深蓝色的?只有天花板偶尔会有几片波浪似的浅蓝色飘过,躺在沙发上一看,简直就像沉在大海里面一样。
她感觉自己像站在一间位于深海里的画廊!
“你喜欢海吗?”她问。
“嗯。”石景霆把一进门就对他撒娇的黑熊抱起,黑熊开心得直往他怀里钻。
安云雅着迷地走向她最爱的克林姆作品——一幅标题名为“吻”的画前。走近后才发现,墙上挂的都不是画,而是一幅幅的拼图。
“你也喜欢拼图吗!”安云雅摸着那极高难度的拼块问:“这都是你拼的!”
石景霆带着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嗯,是我拼的。”
“你那时候怎么都不说?以前我拉着你聊拼图时,你根本一脸穷极无聊的样子,害我还以为你没兴趣……”她的注意力被他突然放到画上的手所吸引。
黑熊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地板上去。
他从身后拥住她。
修长的手指在画上曲折而徐缓的由上往下拂过,那温柔又深情的碰触方式,就像一个男人在轻触着爱人般,让她心猛地一跳。
然后,那骨节分明的手从画的下缘再往上移,慢慢抚上画中女人腰部的位置,她蓦地感到腰上一紧,背上他的热气整个笼罩住她,她的呼吸开始不稳。
像蛇般继续迂回前进的大手,轻轻滑过画中女人缩到颈旁的肩部肌肤——她颈部感到一阵压迫,他的大手按住了她的颈动脉,令她清晰地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安云雅猛地连喘了好几口气,像就要呼吸不过来似的,脸也热了起来。
像是感应到她的感觉,他手指游移到画中女人艳若桃李的颊上,来回的轻抚,再绕上女人的眉眼鼻唇上……
这次他没有再对她采取任何举动,安云雅却觉得五官微微痒了起来,忍不住缩了一下肩。
像是再也无法忍耐般,他猛地把她倒转向他——
左手扶住她后脑,右手捧起她脸,狂野而贪婪地噬吻起她脸颊来,几乎是要把她吃下去般,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块肌肤。两人以不小的力道碰撞到了她身后的拼图,那炫惑的色块像流星雨般坠落在两人身周。
左脸颊亲完换右脸颊,他又亲又啃又咬又舔又吮,双手同时还在她脸颊耳后捏来摸去,痒得她笑躲起来,忙推开他。
“你到底在干嘛!”她又羞又好笑的问。怎么每次他亲近她,她都会觉得他其实是想逗笑她似的?
“我在吃开胃菜。”他仍把她圈在自己势力范围内。
“还开胃菜,不是才刚吃饱吗?”她嗔他一眼。他居然会油腔滑调地开这种玩笑,可是她又不会觉得太意外。
“我一看到你就饿了。”他神情突然变得十分认真的说:“事实上,我已经整整饿了九年了。”
一说完,就低头攻上他渴望许久的红唇,辗转印上他的气息,深深的探索。她也毫不迟疑的回抱住他,揽上结实的颈项,让两人的拥抱更加贴合。
“好了……”
在彻底缺氧前,安云雅赶紧抗议,他才眷恋不舍的放开她。
看着脚边的拼图,他们索性把剩余的也全由画框里倒出,移师到客厅中央重新拼凑。他先把矮桌移开,挪出了一大片地板,两人背靠着沙发比肩而坐,他坐左边她坐右边,就像回到了高中时代般。
石景霆脸上一直保持着一抹神秘的笑意,让安云雅不得不问:
“你干吗笑成这样?”
他真的这么喜欢玩拼图吗?
“因为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像这样跟你一起拼凑这张画。”
他温柔地凝视着她说:
“我在学生时代没有玩过拼图,那时每天都忙着打工跟读书,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娱乐。可是毕业后,工作一到周休就一定会放假,突然空出那么多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刚好想起你的时候想到了拼图,所以才开始搜集跟玩了起来。”
他指了指这幅《吻》说:
“这幅我已经重拼十三次了。”见她露出惊讶的神情,他的眼神更温柔了。“我知道你最爱的就是克林姆的这幅图,所以每次我拼的时候都会想要是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了。却没想到这想法可以成真,所以我才会这么开心。”
看着他满足的笑容,安云雅却感到心疼不已,轻轻咬住下唇,等内心的激动跟起伏都过去后,才说:
“以后这种机会多的是,不一定以后你一看到拼图就会想逃跑的。”
他高大的身子蓦地靠了过来,搂过她的肩,吻上她微微潮湿的眼,在她犹留着齿印的红唇前低语:
“以后不准你再这样咬它,这世上只有我可以这么做。”
说完,就霸道的咬了她红唇一口。
“你……”趁她开口时,他更恣意放肆的曲折探入,强烈的索求她的回应,而安云雅一点也不想抗拒;连她也惊讶自己这样的转变,石景霆的碰触竟使她如此安心,甚至让她期待。像是彼此不只等了九年,而是一辈子。
她的回应差点让他再度失控,明明才刚吻过的樱唇,他却像永远都无法餍足般。收紧双臂,让她的曲线跟自己紧密镶合。再度无法呼吸的她,挣扎着要在他臂中挪出呼吸的空间,但这次他却不愿放手,一个不稳,他们双双侧倒在地毯上,再次压在那炫灿的色彩上,
又笑又急喘着气的安云雅,开始拿拼图去丢那还想继续伸出魔爪的男人。
魔爪男也毫不容气的回敬她——于是,两人陷入了漫天飞舞的混战,炫灿的流星雨霎时出现在深海里。
看来……离他们要拼好拼图还要好长一段时间
最后连一小块角落也没有拼成的两人,就这么甜蜜地腻在一起过了一天。晚上石景霆送她到家门口时,安云雅问:
“要不要进去看看伊丽莎白?”
没想到一直保持好心情的他,马上沉下脸来说:
“那只猫有什么好看的?根本没做什么事就可以陪你九年!不管你搬去哪里都会带着它,还能天天等你回家,我见到它一定要掐死它。”
安云雅差点被他的反应笑坏了。
“伊丽莎白可是我妹妹耶!”她轻拨他短短的发说。
“我讨厌那只臭猫。”他提下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咬说:“我才不要它做我的亲戚!”
安云雅怔了两下才明白他话的意思,心底满是浓浓的蜜意。她像是突然想起的说:
“对了,你还记得苏艾桦跟吕东武吗?”
“谁?”
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
她解释说:“就是国中到高中跟我最要好的两个朋友,苏艾桦是短头发,高中时跟我们同班;吕东武体格很魁梧,高中在我们隔壁班的那个……”从石景霆的表情可以知道他想起来了,不过她却不了解这话题怎会勾起他的情绪反应?
“你还跟他有来往?”石景霆阴眉阴眼的问。
“你干吗这到表情!”她奇怪地说:“他们最近舞台剧要公演了,寄了两张票给我,我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他俩从学生时代就投身艺术表演,毕业后更完全致力于舞台剧上;现已闯出名声,场场演出几乎都是一票难求了。
如今她偶尔还会跟苏艾桦出去喝喝下午茶,想起时通通电话,吕东武有时会率队拉她一起去上山下海。振邦也认识他们,这样想来……她还没跟苏艾桦说过她跟振邦分手的事——
重要的是,她现在居然跟“怪人”在交往!
可想而知,当苏文桦听到这消息时她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如果我不去,你还想找谁?”他眉又一高一低了。
“你不想去吗?”虽猜过这个可能性,她仍是失望地说:“那……我可能会找许嘉昕——就是事务所的同事一起去吧。”
“不准!”
“嗯?”
“以后只有我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