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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冷气过于强烈,让她把身体缩得像小毛球一样。他发现薄薄的毛毯,似乎无法帮她保暖,于是他从背包里,拿出随身必备的薄外套,轻轻为她盖上。
这动作让她身子有些颤抖,像是被惊醒的小花猫,突然睁开眼睛,看见他正在替她盖外套,朦胧的视线中,她看见他那张好看的脸正在笑着。
“靠着睡一觉吧,到了我会叫你起来的!”
其实,她是个很浅眠的人,稍微有点声音、有点光线,她就会惊醒过来,可是靠在他肩上,窝在他的薄外套里,竟然让她变成一个赖床贪睡的小女生,就这样放心地靠着他,相信他。
她未曾有过这样美妙的感觉,她也从不知道自己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
在她脑海里,她突然衍生一个自私的想法──
她不想将他介绍给小绶了……
意外的一场惊魂,并没有吓跑众人的游兴,加上一下飞机,迎接他们的是灿烂夺目的阳光,空气中飘扬着南洋特有的一股气味,很快地就把之前的可怕梦魇,统统一扫而空。
过了空桥,出了海关,领完行李,领队带着大家走出机场,迎面走来一位体型硕大的泰国男子,他向小油挥手,示意他将团员全都带往机场外的一辆大巴士上头。
上了巴士,导游向众人自我介绍。
他叫黑肥,是泰国华侨,带的都是台湾团,不过大家都喜欢用台语叫他,一来顺口,二来亲切,又说他是台湾布农族人,又叫不满族,接着,就拷贝一般导游都会用的开场白,介绍当地风光,讲些不好笑的冷笑话,反正这种便宜团他也没必要说太多,一分钱一分货,没啥好计较的。
即使如此,全车的人还是很捧他的场,给足他面子,热烈掌声鼓励,只不过在整台巴士上,还是有四个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根本没在听黑肥在哈啦什么,他们专注在他们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
“焰,那个坐在你身边的男子,刚刚在飞机上说那些安定人心的话,真的是迷死人了,好像一个伟大的领袖,在对着他的人民说话,好Man、好有男人味。”古小绶情绪仍在激动,当她目睹了汤君晏那番慷慨激昂的言词,整个心就像是长了翅膀,飞到他的身边去了。
古小绶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他是电视购物频频上的那个汤君晏,不过他朋友说不是,而且啊,我不相信他会是Gay,刚才在飞机上,我有问过他朋友,他朋友虽然不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绝对没有半点Gay的味道。
还有啊,我突然间发现,他有在帮你盖毯子,会对你这么温柔、这么细心,肯定是喜欢你才会做的……“
她发现,一向喋喋不休的焦焰突然安静下来,好奇地拉她的手,还把手举在她眼前挥呀挥的。
“你没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
“那么为什么一下飞机到现在,你都心神不宁?”
就算是笨蛋也看得出来,自从离开机场,坐上巴士,她就魂不守舍,讲话有一搭没一搭,要不就是心不在焉,走路常绊倒,这要说没事,那才有鬼。
“不要乱猜,你就是喜欢想些有的没的,才会经常偏头痛,胃抽筋。”她驳斥,甚至还责备起她来。
“可能吧,也许是我真的想得太多。”她得承认,这是她的毛病。
要瞒骗古小绶,坦白地说,以她的功力,绝对是绰绰有余,但她实在不好把话讲得太白,说她在飞机上与汤君晏的互动,她的心弦,已被他深深拨动。
相反地,古小绶的脸臭得好像被人家倒了上百万的会钱,身为她的好姐妹,焦焰怎会看不出来。
“怎么突然间这么安静,有鬼喔,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古小绶心里头似乎也有着千头万绪,可她实在不愿说出来,她把气直接吞进肚里,反正说出来也不光彩。
为了转移话题,古小绶抿着笑,喃喃自语说道:“其实你说得没错,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掌握,好,我听你的,从这一刻起,我要对那个叫唐俊彦的男生主动出击。”
“什么?你要主动什么?”她大叫,还从座位上跳起来。
导游与领队在第一时间冲过来,口气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目光焦点,统统集中在焦焰身上,顿时,她彷佛成了社会新闻头条的女主角。
“冷气……能不能开强一点?我快中暑了!”四两拨千金,焦焰很有技巧地把尴尬整个消除。
“焦小姐,这还不够强吗?”小油说道,还指着出风口,咻咻咻的风声,说明这已经是最强的了。
“嗯……刚刚不够强,现在可以了!”
在确定焦焰真的没事之后,黑肥和小油这才吁了一口气。
焦焰夸张又毫不遮掩的举止,令席汉尔慢慢能够接受汤君晏的说法。
他说,就他在飞机上与她相处的这几个小时,他嗅不出她有一丝丝杀手的味道,相反地,他倒是看出她真性情的一面。
他阅人无数,什么样有心机、讲话喜欢拐弯抹角、话中有话的人,他都看过,然而,在焦焰身上,他所看到的,是率真与感性并容的可爱女子。
她会看张大春的书、会看那种发人省思,细腻亲密的亲情小品,表示她重情义,有血有泪,他相信,在飞机上,她之所以会流泪,绝对不是因为害怕乱流,应该是说,因为乱流这件事,触动她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才导致她久久无法平复。
“别说那个叫焦焰的女人像女杀手,跟我坐的那个干瘪四季豆,更不像了,我看那女人骨瘦如柴,恐怕连枪都拿不动,更别说要杀人。
你知道吗?我问她名字,她说她叫古小绶,大家都习惯叫她阿绶,结果……我问她说,你家是不是在卖皮鞋的,你猜怎么着,她说你想说什么我会不知道……“
“什么意思?”汤君晏不解。
“阿绶,就跟那个阿瘦皮鞋是一样的啊,我跟她说,如果阿瘦皮鞋找你做代言人,然后把你的人型立牌摆在店门口,一定会吸引很多人注意的,因为,从来都没看过有人长得像你一样瘦,还瘦得这么有型……”说到此,他发觉汤君晏脸色很臭。
“你这张嘴可以再坏一点,我说过好几遍了,不要拿人家身体的缺陷开玩笑,你完全不当一回事。
你常说,同志在台湾不受重视,你想获得尊重,想得到人家认同,可是你又懂得去尊重别人了吗?“他没办法不火大,有时候,席汉尔那张嘴就像是毒蛇,谁被他点到名,就像被他咬了一口般难受。
席汉尔觉得自己真是笨得彻底,明明知道汤君晏最忌讳这样的事,还偏偏去点他这火药库,他活该、他讨骂、他罪有应得。
“可是她也叫我喜憨儿,我明明就叫席汉尔,她还是要叫成喜憨儿,我才会叫她阿瘦皮鞋。”
“看你工作那么精明,为什么私底下会幼稚成这样?现在就给我去跟人家道个歉。”
“道歉?没必要吧,她也说我是喜憨……”一看汤君晏拉下脸,要是他敌再啰嗦的话,惹得他不高兴,痛苦的反而会是他自己。
“我去,我去,我去跟阿瘦皮鞋道歉,真是的,这辈子我绝对不会买他们家的鞋子。”
当他要站起来时,汤君晏还不忘补充一句:“听好,如果她没说要原谅你,你就别回来,听见没?”
“我总不能一直站在那等她点头原谅吧?”岂不是被全车的人看笑话。
“谁要你一直站在那,你……”汤君晏假装沉思,其实另有所图。
“你可以麻烦那位焦小姐先坐这,你再慢慢跟那位古小绶小姐赔罪,这么简单的道理,需要我教吗?”
让她坐在这?
席汉尔那颗再机灵不过的脑袋瓜一转,很快就联想到。
“君晏,等等……你该不会……”
“不会怎样?”
在汤君晏身边久了,席汉尔多多少少都能抓住他几个特定习惯,一般来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对于女孩子,他通常是敬而远之,可是现在却频频找机会接近那个焦焰,从上飞机非得坐她旁边开始,他就晓得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
“没事。”他还是静观其变,不要打草惊蛇。
一分钟后,席汉尔满脸豆花地走了回来,说道:“那个卖皮鞋的说,要看你的面子,希望你过去!”
“我过去?”这……这是哪国的法律、哪国的习俗,一个人犯了错,要他的朋友去代他道歉,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说,朋友要比本人来得有诚意?
“你不用那样看我,是你提出来,要我去道歉的,我很有诚意喔,不过对方开出的条件是要你过去,这可不能再怪到我头上来了吧?”他耸肩,无奈地要他自己处理善后。
不对不对,这跟他意料中的完全不一样,他是要焦焰,那个古小绶来插什么花?
不会吧,难不成古小绶这女人对他有意思?
突然间,心里头彷佛飘过一片乌云,他有着不祥预兆,而且那感觉相当强烈。
倒不是说,汤君晏对两人有什么差别待遇,而是……古小绶那女孩真的不是他喜欢的型,他说什么也不可能会跟她来电。
算了,先别预设立场,反正现在都骑到老虎背上了,那就小心一点,别摔下来让牠咬伤就好了!
他走到巴士左前方的位置,当古小绶看到他时,只见她很兴奋地对焦焰使眼色说道:“快呀,快到后面去坐呀!”
她开心,可是焦焰却是一脸愁容,她绝对没有意料到自己在短短三个多小时的飞行途中,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好感。
那种感觉她说不上,不像是爱,却有一点点接近喜欢,说是欣赏也还好,崇拜还不至于,她只能说,在那三个多小时的搭机过程中,她有种小女生被大哥哥呵护的淡淡甜味,那没有蜂蜜来得甜,但有果糖般淡淡清香,别有一番滋味在她体内留香。
就在她打算让这美好的开始,像春天盛开的花朵一样灿烂下去,没想到平常扭扭捏捏、唯唯诺诺,做事不干不脆的古小绶竟然告诉她,说要自己学着主动争取幸福,因为她看到他在飞机上的英雄式行为,深深掳获她的心,她要给自己创造机会,而不是等机会哪天会从天上掉下来!
真要命,老天爷肯定在开她玩笑,这个古小绶八百年来不开胡,今天偏偏要胡她这把,而她又不能扫她的兴、拆她的台,因为是她说要帮她介绍新朋友、要带她开拓新天地的,不是吗?
虽然百般不愿意,但她还是得起身,让贤。
“那……我到后面去,你讲完要马上叫我喔!”
“你快点去,我不会有问题的。”难得古小绶绽放出这么有自信的笑脸。
当她和汤君晏擦身而过时,两人眼神交会甚久,似乎对这样离谱的安排深表遗憾,但也莫可奈何。
看来,在往后的几天里头,未明朗的剧情,还有得两人受的了!
第六章
车子一路来到饭店,古小绶和汤君晏还是聊个没完,看在焦焰和席汉尔眼中,心中可说是五味杂陈。
“来,各位,麻烦先来Lobby集合,现在是十二点三十分,我们先回房间把行李放好,一点钟在餐厅用餐,到餐厅就可以看到我和小油,来,请各位先来我这边领钥匙。”黑肥扯着大嗓门,手上拿着一大串钥匙,另一手则拿着旅客名单。
当大部分的旅客拿到钥匙时,反弹的声浪便此起彼落响起。
“什么啊?为什么要四个人一间房?不是两个人一间吗?”说话的人年约五十开外,微秃,有啤酒肚,是个退休公务员的人,团员都叫他洪老爹。
“是啊,当初问你们旅行社的时候,你们也说是两人一间,怎么现在变成四人一间?”另一位欧巴桑更是张牙舞爪,恰北北地指着小油骂。
黑肥或许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反应,当所有人都抱怨完后,这才嘻皮笑脸说道: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作业上的疏忽,不过,我们公司为了表示诚意,我们这边有提供五百泰币的折价券,在往后几天旅行中,若有需要买些什么纪念品,都可以用这折价券来扣抵,有不尽理想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黑肥又是轻声,又是细语,又是弯腰,又是赔不是,这样谦卑的态度,让一群善良的阿公阿妈拿了折价券后,即使埋怨,也只好摸摸鼻子认了。
“不行,合约上明明说好,为什么要变成四人一间,像我们只有两个男生,叫我们跟两位陌生女子住同一间,这象话吗?”出声者,正是被大家公认为英雄的汤君晏。
他的义正辞严,使得在场的阿公阿妈们,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他是真君子、真男子汉。
只是,在这样强烈反弹声浪中,还是有一撮微小的声音,赞同导游这样分配房间。
那就是焦焰和古小绶,她们异口同声在心里OS:
四人一间无所谓啊,我们女生都不讲话了,你们在抱怨个屁啊!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能住在一起,才能增进情感;聊的多,就越不会产生疏离,这很好哇!
只不过她们心里的那些话,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免得被人说她们太随便。
“焦小姐,你觉得呢?你怎么都不说话?”汤君晏赶紧来找焦焰,像这样不尊重女孩子,一点都没考虑到女生的立场,应该同声谴责。
“我?我都可以啦,反正我也挺想跟你住……哦,不,当然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当然要分开睡了!”呼,差点爆出心里的渴望,不行,她要含蓄,不能这么外放。
“就是啊,怎么可以陌生男女共处一室,这样太不恰当了,女人有私密,男人也有私密,我们也怕危险啊,反正不管怎样,今天要是乔不出房间,我们就告到消基会去!”
席汉尔的抗议声最大,一手扠腰,一手伸出莲花指指向黑肥,他和汤君晏的良宵花月夜,怎能被女人给破坏掉。
“你说什么啊,你干嘛怕危险,你安全到不行!”古小绶站在他旁边,就是要说给他听,好让他自己秤秤自己几两重,臭美哟!
“安全也没你来得安全,皮鞋公主!”
“面包喜憨儿,哼!”
“两个别吵了行不行?我在处理正事,你们在那瞎起哄,像什么样子!”汤君晏一凶起来,那执行长的尊严与气势,让人不得不乖乖听话。
他倒不是没办法与焦焰她们睡同一间房,而是基于一种尊重女孩子的心理,所以他必须要这么做。
他信步走到黑肥面前,与他面对面看着,那种天生的领袖气质,纵使他乔装为较朴实的模样,照样慑人心魂,多看他两眼,气势都会被他给矮化下去。
“我不要这五百元折价券,我要你再多开几个房间,让每个人住得更舒适,听见没?”命令的口吻,让老油条黑肥感到相当棘手。
这时,小油插话打圆场:“唐先生,你也晓得这种便宜的旅行团,不到八千元要玩一个礼拜,很多地方都无法尽如人意,这是突发状况,事先也没办法预料。
而且现在饭店里也没有别的房间,除了总统套房,可是……那总统套房很贵的,要你补个差价,你花得下……“
“去你的,你这什么口气,看不起人呀,骗人没住过总统套房,你知道这位唐先生是谁吗?他就是鼎鼎……”
“你闭嘴行不行?我在处理事情,你别在旁边闹!”席汉尔差点就要泄了他的底牌,幸好汤君晏阻挡得宜。
席汉尔努努小嘴,退到一旁去。
“唐先生,不是我们不愿给你们房间,就是临时出状况,我们也很无奈,你也晓得这种便宜的团,利润本来就不多,扣掉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