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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天灭地的快感向她席卷而来,她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她的手指深深地陷进他背部的肌理中,在他狂猛的冲刺中娇喘不休。
他感受到她的灼热、紧缩,充满扩张感的内壁紧紧地包覆着他的,两人在这目眩神迷的一刻中彼此相属、彼此融合。
他感觉到他体内奔腾的血流不断地冲激着四肢百骸,像是一波波足以灭顶的浪潮,他的饥渴与亢奋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像个需索无度的掠夺者在她体内奋力冲锋,却觉得怎么也要不够她,就像他对她的爱,无论付出多少都嫌不够。
“宣临……宣临……”在激情的漩涡中,她低泣着他的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她的深情。
冰冷的四肢恢复了血液循环,好象有一股热流直往上冲,温暖了她的全身。
“你好温暖……宣临,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我们都活着……”
熏尹的呢喃使得他再无保留的放任欲望的热流尽情宣泄,他知道她同样深爱着他,他不但拥有她的身体,也拥有了她的心。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四年的光阴,他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般富有。
“啊──”宣临发出一声闷吼,在她的体内抽搐着,解脱的快感在一瞬间爆发,最后崩溃地倒在她的身上,失控地沉重的喘息着。
他没有移开身体,仍在她的体内与她合而为一……
熏尹抱住枕在她胸前的宣临,在沉沉睡去之前微笑着呢喃着──“宣临……我好象融入你的身体里了……”
第十章 冬尽
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
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去归来同住。
春无踪迹谁知?
除非问取黄鹂。
白啭无人能解,因风吹过蔷薇。
──黄庭坚。清平乐
冬雪尽融,树梢的枝桠抽出新绿,万物复苏,春临人间。
一个半月前那个暴风雪的夜睌,宣临与熏尹从山上小屋回到定浚王府北苑之后,宣临便不再对熏尹下药,因为他已敏锐地察觉到熏尹的改变──一种极为细微的改变。他知道,那个暴风雪的夜睌,他们融合的不只是身体,还有最纯粹的真心。
直到那一天,宣临才算是真正的拥有了他最渴望的人儿。
他相信熏尹知道他对她所做的每一个欺瞒,可是,她却从未对他兴师问罪。她在装聋作哑,对于他曾经做过的欺骗,她宁可选择忘却,只因为她深深地爱着他,所以甘愿不去追究。
日子依然平静的过着,可是他们心知肚明──这样的生活像是从天堂借来的一角,风平浪静中藏着巨大的阴霾,总有一天,平静无波的生活会掀起滔天巨浪,而那也将是两人分离之时。
某个宁静的午后,一个美艳女子来到北苑要求见熏尹。
北苑总管向她通报了,于是,熏尹在侧厅接见她。
求见的女子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特殊的打扮使熏尹知道她是个异族人。
“绮尔真见过少福晋,少福晋吉祥。”她曲膝为礼,不卑不亢的带着女人罕有的傲然。
熏尹没有见过她,但直觉知道她的来到势必会引发一场风暴。
她的心中有着淡淡的悲。平静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吗?
“请坐。”
“谢少福晋。”绮尔真在一旁坐下,一双媚眼定是的凝视着熏尹,像是要从她平静的容颜中找出一点点惊慌之色。
“有什么事吗?”熏尹迎视她探索的眼光,脸上的笑容有些黯淡。
绮尔真凝视着熏尹,思忖:她就是宣临最爱的女人,那个令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熏尹格格?
微酸的情绪在发酵,她凝视着眼前美得夺人心魂的容颜,想到她那颗不受流言蒙蔽的、高贵的心,她不由得感到自卑──她也曾因为有关于宣临的流言而退却,若不是她实际与宣临相处过,知道那些流言是无稽之谈,她也不会爱上宣临。
而熏尹却从未在乎过,她对他那毫无根据的信任使她自卑了。由这层自卑,使她更想要亲眼目睹她平静的容颜被撕碎,高贵的心被践踏得支离破碎的模样。
一个半月以来,她天天在妒火的啃噬中度日,只要想到宣临对熏尹千丝万缕的轻怜蜜爱,她的心,就不受控制的受到妒火的煎熬。
她恨熏尹的出现,也恨宣临的绝情。
她对宣临的爱远比熏尹多更多,可是,他却再也不看她一眼。
过去她与宣临共度晨昏的日子难道都是骗人的吗?宣临对她到最后还是没有一丁点感情吗?
当嫉妒超过了她的心所能负荷的范围之后,她只想要报复!
她知道这辈子宣临不会对熏尹之外的女人动情了,所以,在她报复了熏尹之后,她也永远得不到他的心了。
绮尔真从袖中掏出一串东西,熏尹在看清她手上的东西之后,脸色微微发白了。
那是吉祥彩坠!
一个半月前的那个雪夜,她下定决心要不闻不问到最后时,她就把这只坠子丢弃在山上了,只是,她没想到这只坠子竟然会出现在绮尔真的手中。
“少福晋可曾见过这件物品?”
绮尔真以为熏尹仍旧被宣临定时下药,所以对于过去的事情完全一无所知。
“不,我不曾见过。”她决心否认到底。
“啊!这是当然的,”绮尔真微笑道:“因为每隔一天,宣临贝勒就会对你下药,那种药名为‘忘魂散’,它会让你忘记过去许多事情,包括你与宣豫贝勒的婚约。”
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她对她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用意?
原以为装聋作哑这件事就不会再被提起,可是……如意算盘还是有失误的时候呵!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算不过老天爷安排的变量。
熏尹冷汗涔涔地盯着绮尔真不怀好意的笑,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疼。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那就换个方式说好了。”绮尔真冷笑着,道:“为了得到你,宣临贝勒不惜用药迷昏了你,他卑鄙的利用移花接木的伎俩让你成为他的人!说穿了这不过是个骗局,你的夫君其实是定浚王府的二贝勒,也就是这只彩坠的主人──宣豫贝勒!这只彩坠一直被宣临妥善的收藏着,最后丢弃在山上的雪地里,想要藉此湮灭证据!”
绮尔真曾经看到宣临藏起这只坠子,但是,她不知道这只坠子已经被熏尹找了出来,所以,仍旧一厢情愿的以为坠子会被弃置在荒山雪地里,是宣临为了要湮灭证据。
熏尹木然地看着她。
虽然宣临的欺骗是她早已经知道的事寘,但是由一个外人来揭穿,仍令她有莫名的心痛。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熏尹忍着锥心的刺痛,淡淡地问。
熏尹的沉着令绮尔真惊讶,她不相信她竟然会无动于衷!
“我不想让你傻傻的被宣临贝勒欺骗,这个理由可以吗?”她说着言不由衷的敷衍之词。
熏尹摇了摇头,道:“你真正的用意只是想逼走我而已;只要逼走我,就达到你报复的目的了。”
绮尔真顿时大惊失色。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格格竟然能猜得出她的用意,而今天,还只是她们第一次见面而已!熏尹的心思究竟是怎样的敏锐?
被猜出了用意,难堪且狼狈之余,她仍不忘强调着,“就算我想报复好了,我告诉你这些难道不是为你好吗?你必须认清宣临的为人,而且,你别忘了宣豫贝勒是如何拼命的在找寻你的下落”
“宣豫在找我?”熏尹惊诧的问。
已经一个半月了,他还没放弃希望吗?
“他是个多么负责任的人,这一点你应当比我清楚才是。”绮尔真冷笑一声,“你不应该辜负他的,他才是真正能照顾你一生一世的良人。知道了这些,应该更能帮助你了解宣临贝勒的为人吧?”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宣临对我下药吗?”熏尹望着绮尔真倏然错愕的脸,微微地苦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不愿意离开宣临,所以了刻意装聋作哑的呢?”
绮尔真狠狠的一震!
“你是说──你早就知道了?”
熏尹点了点头。
“骗人!”绮尔真带着怒意的质问道:“如果你知道,为什么你不揭穿,反而──”
“因为我爱他,我爱宣临。”熏尹坦然的回答。
“他对你下药,并且说一大堆谎言曚骗你,而你居然告诉我你爱上他了?”绮尔真那无法置信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一则笑话般。
“我爱上他不是因为他的曚骗,而是他对我的心,”熏尹垂下长长的羽睫轻轻地说道:“他用他整个生命来爱我,对我付出一切却不冀求回报,对他而言,我是他的一切,失去我,他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我不知道天底下还有哪一个男人会像他这般爱我,我不以为宣豫能。”
绮尔真愕然地说不出话来了。
她说的可是冷绝无情的宣临贝勒?为什么她说的宣临与她所认识的完全不一样?宣临难道真的待她特别吗?
她好恨!她爱了宣临那么久,可是他却从未那样爱过她。
熏尹不想再跟绮尔真谈下去了,便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进房休息了。”熏尹温和地下了逐客令。“赫总管!”
“喳!”
“送绮尔真姑娘。”
“绮尔真姑娘,请往这边走。”赫图伦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绮尔真只好忍着气退出北苑。
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她绝不会如此轻易就善罢甘休!
傍睌,宣临回到北苑。当他踏进紫京苑时,他看见熏尹静静地凭窗而立,绝美的容颜上有着难言的忧郁。
宣临走向她,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
“啊!宣临?”她没发现宣临回来了,所以被他吓了一跳。
熏尹转过身来抱住他的腰,粲然而笑。“回来了?”
宣临不同于一般娇贵的贝勒,对于与生俱来的财富,他自有一套投资理财的办法,天生的聪颖使他即使无心插柳,也能弄出一番气象,所以,他名下的产业与日俱增,因此,即使不需涉及政治,他的桌上永远都有一堆案牍要看,每天也有不同的地方需要他去巡视。
“在想什么?”
他在乎她的每一个情绪反应,他不要看见她有任何悲伤或难过。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她小心翼翼地应对着,不想让宣临知道绮尔真曾经来过。
宣临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温暖的炕上,自己也脱靴上炕,搂她入怀。
“我不要你对我有所隐瞒。”他在她耳边低语着。
他了解熏尹比她了解自己更甚,他可以百分之百精准的感觉出她的每一种情绪,就算她刻意掩饰也没有用。
“我没有隐瞒什么……”熏尹急切地否认。
宣临倏地吻住她的唇,惩罚似的粗暴索吻,弄疼了她柔嫩的唇瓣。
“不要……好痛!宣临……”
宣临猝然放开她,阴鸷的眸中跳动着蓝色的火焰。
“别试图隐瞒我。”他沙哑地道。
他痛恨被她隔离在心门外的感受,那会让他以为她将弃他而去。
他执著的眸让熏尹的心动摇了,她偎进他的怀中,诚实地招供,“绮尔真下午来过。”
宣临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了。
他捧住熏尹的俏颜,问道:“她对你说了什么?”
该死!他没想到绮尔真居然有那个胆子在熏尹面前嚼舌根!
“她要我离开你。”
“她不可能这么干脆,她一定还对你说了什么。说,一字不漏的告诉我。”绮尔真的心机深沉,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熏尹早就知道不可能这么容易打发宣临,只好全招了。
“她找到我扔掉的吉祥彩坠,而且误以为那是你为了湮灭证据所做的。她说你对我下药,要我认清你卑鄙的手段趁早离开你,回到宣豫的身边。她告诉我──宣豫直到现在仍不放弃地找我,只有他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我托付终身。”
她一口气说完,也看见宣临顿时空茫的眼神。
“宣临……”她担忧地轻唤。
她知道绮尔真这些话真的是戳中宣临的要害了,这是他最不愿承认,却又否定不了的事实。
久久,宣临哑声道:“熏尹,你我心知肚明,给尔真说的不是谎言。”
熏尹虽然没有诉诸于口,但早在一个半月前,他就已经明白她已知道他所耍的手段了。
“是的,我知道。”熏尹轻声道。
她的话令宣临脸色一白。
事情再也瞒不住了!绮尔真找到那只镂着“豫”字的吉祥彩坠,代表这件事必然会传进北安王府与定浚王府。
到那个时候,他便再也无法阻止他们向他追讨熏尹。
“那么,你决定要离开我了吗?”他苦涩地问。
“宣临,我想……我于情于理都该回家一趟……”
宣临倏地扬声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讽刺而绝望,夹带着来自灵魂深处最剧烈的痛楚。
这就是最终的结果吗?他为她付出了所有,却仍是得不到她的心,到最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
“不要这样,宣临……”
他的笑声扯疼了她的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我明白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他起身,走下炕床。
“不是的,宣临,你听我说……”她跌跌撞撞地下床,紧紧地扯住他的衣袖,焦急地想要解释。
他背对着她站立,却没有甩开她。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说了,你想怎么做随便你,用不着向我解释什么,那些都是多余的。”
“可是你不明白,我不能不回去,我──”
“够了!”宣临忍无可忍地回过头大吼:“停止你的辩解,滚回你家去吧!不必试图说什么来缓和我的情绪,那对我而言反倒是一种残忍!”
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宣临头也不回的走出紫京苑,发泄似的猛力甩上大门。
“宣临!”熏尹悲戚的声音也唤不回满心创痛的宣临。
他整个人浑身是伤,那是更基于锥心刺骨的疼痛啊!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力量伤他分毫,但是,她无心的一句话却能够置他于死地。看似冷硬绝情的宣临,实际上脆弱得让人心惊。
熏尹颓然地坐在冰冷的地上一整晚,但他没有回房过夜。
天明了,一早,北苑便涌进了大批人马,阿玛、额娘、定浚王爷、宣豫都来了。
她木然地看着这一切,仿佛那是一出与她全然无关的戏码。
当天,她被带回北安王府,而宣临却失去踪影。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北安王爷──熏尹的阿玛,暴跳如雷,吼声响彻云霄。
绮尔真的通报,以及亲眼证实的结果,才知道熏尹这一个月来的行踪不明全是宣临搞的鬼,他简直不敢相信掳走他女儿的,竟然是定浚王府的大贝勒!
“王爷,你冷静点儿。”北安福晋不满地说着。
女儿有点不对劲,需要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或是听听她想说些什么,而迟钝的北安王爷就只会在那里嚷嚷。
“你还要我冷静?!”王爷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爱妻,道:“宣临那小子掳走熏儿在前,又下药迷惑熏儿在后,不声不响的藏匿她一个半月,你居然还要我冷静?!”
他怎么冷静得下来!
熏尹是宣豫的媳妇儿啊!宣临却什么也不管的抢走弟媳,这种不顾礼教的行为,要他怎么能不气?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定浚王爷气得病倒了,宣临此刻也下落不明,熏儿已然平安的回来,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北安福晋淡然地表态。
“我想怎么样?我倒想问问定浚王爷打算怎么样?宣临打算怎么样?”王爷气呼呼地道:“熏尹是我的宝贝女儿,难道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