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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名叫warm-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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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当然记得你。”
  “哦?”
  “你还记得送给小暖一把种子吗?”温煦不待他回复记忆,便迳自说下去:“我们家那个宝贝,竟然在种子发芽后,要我爸钉了个木片在芽旁边,她在上头用油漆写着——游霁月的茉莉。我妈一看笑弯了腰,还叮咛她在游霁月后头加了大哥二字,免得到时候你来看到了,笑她没家教、没礼貌。有她这惊人之举,你说,我妈怎么会不记得你。”
  “那花呢?”他不想中断这个话题。
  “花?哦,你说那茉莉花啊,不就种在我家院子,一大坨的,每年开花是挺不赖的。”
  “什么时候开花?”
  “啊?”温煦不晓得他对园艺还有这么点兴趣。“我怎么会晓得!那是温暖辖区,我不管这个的,你要真那么有兴趣想验收成果,问小暖去吧。不然上我家走一趟也可以,反正你也好久没到我家了。”温煦随口提。
  “好!现在就走。”他催着温煦。
  “现在?”温煦满头雾水。“哎,霁月呀,有没有搞错?月黑风高的去哪看花,而且小暖也不晓得回来没,我可先告诉你,那些花花草草在我眼里可全是一个样,别指望我——”
  “好啦!又不是要你干嘛,走啦!好象快下雨了。”
  此时远处几声闷雷响起,温煦又拗不过他,只好依言行事。
  雨在抵达温家后一秒便哗地下来。
  温承远已退休好些年,正待在客厅看电视,见儿子昔日的同窗来访,很热情地表现长者风范。而温母呢,则是从厨房端出茶点、水果后端详着他,说是温煦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来,家里什么好招待的这类客套话。他被这么一客气,反倒觉得自己似乎冲动了些。
  外面雨势甚大,哗哗地打得院子里劈里啪啦此起彼落地响,而这院子的主人呢?
  “雨下这么大,小暖也不知道有没有带伞?”看着窗外,温母喃喃自语。
  “小暖还没回来?!”温煦抬起身子往外瞧,都几点了,上回同学会搞到十一点时,就告诉过她,以后超过九点一定要先打个电话,我就会去载她。“打过电话没?”
  “没,可能忘了。”温母担心地又看了看窗外。
  后来温煦说会等温暖门,这两老才放心地回内室,客厅里只剩下温煦和他及哗啦作响的电视。
  雨仍下个不停。
  “温煦,从你家到公车站远不远?”
  “还要从巷子口转出去点,十分钟左右吧,干嘛?”
  “去接温暖啊!”他说。
  “不用吧,她晓得自己走回来的。”
  “雨这么大,走回来早就全身湿透了。”
  这温煦平常护妹护得凶,怎么在这节骨眼,竟没一丝毫的紧张。
  “她会躲雨的,再说搞不好被人家送回来也不一定,你干嘛在站牌等?”
  “谁会送她回来?!”他又开始自律神经失调。
  “同学啊,不然你还以为男朋友?”
  “男朋友?”他干笑两声:“你们家这个WARM,这辈子大概不会有男朋友。”除了我以外,他在心底暗叫。
  “哎,听你说的,我们家暖暖可是一等一的哟!”
  温煦有时还真看不清这游霁月,每个人把小暖当成宝贝似的,怎么在他眼里跟块石头没两样,总爱浇冷水,可是,为什么又会三番两次地“顺便”邀温暖一起吃饭,忽冷忽热的,真是怪人一个!
  “一等一的哟!”他学得怪声怪调。
  他当然知道,否则干嘛“冒死”到这雷池等她回家?
  他习惯性地看看屋内的陈设,跟七、八年前没什么改变,几件琉璃作品,名家雕塑、字画,简单不失风雅,看得出温家人不崇尚虚华的平实风范,忽地,他眼睛一亮——
  “这是……”
  “温暖哪。”
  “我知道,我是要问这相柜。”他好奇地拿起相柜。
  这是一个压花作品。透过厚厚的压克力,一朵朵泛黄挑战白花重叠地排放着,然后用金箔勒出一个小花篮,很慧心的作品。
  相柜内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清秀女生。齐额的刘海,微微地眯着笑,阳光洒在她身上,看起来灵气活脱,那样知足,那么那么的动人。而她身旁的是缀着小白花的矮丛。
  “对了,你不是要验收成果吗?喏,全写在那照片上了,看到没?左下角有个白白的,就是那块牌子。”
  原来是那年茉莉长得特别好、枝叶茂盛不说,花苞也多,巧的是,温暖在当时利用课暇之余去学压花,回来正好现学现卖的,就这么一个成品出来。
  至于照片嘛,据说本来要转交给他的,后来是忘了还是怎地也就不了了之,直到有一天,无意间翻出照片,她把照片放在相柜里纪念这是“游氏之花”。
  他翻过相柜的背面,透明的材质,毫不遮掩地将她落在照片后的字迹,清楚地呈现在他眼前——游霁月、温暖及茉莉
  这短短几个字,撼动了他的心。
  没错!他的小茉莉——温暖。
  “温煦,这能送吗?”
  “你说这个?还是这个?”温煦指指相柜,又指指相片。
  “两个。”
  “我不晓得,这是小暖的东西,你等她回来再问。”他看了看时间,这小暖怎么还没回来“你坐会儿,我去煮杯咖啡,很醇呢,是个客户送的,难得哥儿俩有空在一起聊聊……”
  他不理会温煦的喳呵呼呼,雨似乎小了,他推开门。
  外头一片乌漆,远处的水银灯,照在大雨初歇的冬夜,显得格外安静,四周虫鸣,他踏在院子里铺设的石头路,回想着他初次见到温暖的景象,见到那个属于和风的女子……像是不经意地吹拂过身边,让你不自觉地沉溺在她温柔的拥抱,就像呼吸般的自然。她的存在并不刻意,然而她一旦消失,却足以让人相思成灾。
  他适应外头的光线,摸索着来到那一大坨的绿丛前,他伸手摘了一片圆绿的叶,弹起一些水珠,他审视着落在手背上的水滴,这可是温暖的滋润;而这每一枝桠,每一盎然,都是温暖不矫情的包容。
  蹲下身,看不到木片。本来嘛,再怎么坚强的东西,在多年的风吹日晒下终会脆弱而亡,温暖的情难道也正如此地流失吗?不行!他不允许的,他无法允许在确知自己要什么的时候,又眼睁睁地看着她消逝,他真的不允许!
  “霁月,你在外头吗?”温煦在屋内喊。
  对了,温煦,他必须先跟他谈谈。他快步走回屋内,温煦还在忙进忙出。
  “温煦,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温煦顿了顿:“哦,唐小姐的事是吧?放心,兄弟是干嘛用的,这个不用你说,我会好好和她沟通的。哎,对了,说到这个唐小姐,霁月,你不回去陪她吗?”
  “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是……”
  温煦根本没仔细听他说话,人又闪进去了,唉!这要从何说起呢?突然——
  门外似乎有动静,窸窸窣窣的,他反射性地弹至门边,刷地,他打开了门。
  他宣布自己的心是碎了!在看到门外的人时。
  温暖红着眼,脸上毫无血色,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燥的。
  她不会躲雨吗?这个小笨蛋!
  正想好好说她几句时,咚地一声,她跌进他怀里,他及时伸出手臂圈住了她。这温冷的小东西居然浑身上下是烫的!他移动身子想将他拉进门内,不料,她却紧紧地攀着他更紧。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儿,她星眸微张,嘴上泛起一抹浅笑,她想说些什么,但眼皮却不听使唤地沉合下去,那颊边隐约可见的两道痕迹,是泪痕吗?是谁让她苦的这么伤心,像只受了伤的兔子,跟今晚聚会的主角有关吗?看着她红肿的眼,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
  “你这个WARM。”
  还是温煦从屋内出来,发现事情不对,不敢惊动二老,跟他载着温暖送医急诊。温煦开着车,从后视镜中窥得妹妹倚靠着游霁月的肩,他环着用毛毯裹着的她,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的发丝,那眼中热切的,温柔的光,任谁看了都会洞悉一二。
  “温暖似乎很信任你。”妹大不中留喽。
  “或许吧,几顿饭换来的代价。”他调侃自己说。
  温煦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这小子!抵死不认帐,也罢!看他能撑多久,到时候温暖要跟别人跑了,他可别来求他这个“大舅子”帮忙。不过说回来,要做游霁月这花心大萝卜的大舅子,滋味恐怕是……
  他再看看后座紧紧相偎的人,一切尽在不言中喽!
  医生诊断的结果,除了那场害死人的骤雨导致她发烧外,温暖的肠胃似乎也空了一天,才会导致她的虚脱昏厥。为免引起肺炎等并发症,医生建议让温暖住院观察一晚,打点葡萄糖恢复些体力,再回家休养便无大碍。
  温煦办妥住院手续后,顺便挂了电话回家。他一再保证温暖没事,只是受了风寒,且有游霁月在,这才稍稍勉强镇住二老直奔医院探病的心。他回病房时,看到游霁月坐在走廊的座椅,经过一晚的等待、焦虑、忧心,这平日潇洒的伟岸男子,一下子竟消沉地变了个人!
  “霁月。”他看到她布满血丝的眼。
  “都办妥了?”
  “嗯,我也跟家里打过电话,应该没什么事了,我来陪她就好,你先回去吧。”他拍拍他的肩。
  “不用,我还可以。”
  病房里传出细细小小的梦呓,几个箭步,他便来到床前,握住她的手,低切的安抚着,待她再次沉睡后,才悄悄地走出病房。这宠幸全落在温煦的眼里,他不知道游霁月对温暖是持什么心态,但他能肯定这绝非“兄妹之情”。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游霁月被温煦问得有些雾水。
  “温暖啊,你那个WARM。”
  看不出温煦这个慢半拍的家伙,对这事不但敏感还带积极,事到如今,再撑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他摇摇头。
  “摇头?是放弃还是无所谓?”
  “温煦,我老实说吧,我甚至都不晓得她要的是什么,你要我怎么办?”
  “是吗?还是你根本也搞不清自己要的是什么?温暖或许是小,可是我敢打包票,她并非你想象的。”
  “我知道,我就是太知道,才会怕。”
  “怕什么?”
  “怕……怕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原形毕露,信不信?你老妹真有这种通天本事。”
  “你是说你的邪恶已经露出狐狸尾巴了。”
  “快了。”他宣判死刑。
  “那正好,她长那么大还没见过狐狸的真面目呢,让她亲眼瞧瞧再决定要不要养一只。”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闲磕牙。”他理了理头发。“我在想,到底她今晚是发生了什么事,没道理和同学吃个饭就变成这副德性,喂,她有没有什么知交?”
  “知交?没听过,她崇尚君子之交主义的,我猜,会不会是在工作上受创?”
  “工作?不会吧,今天她还帮忙送花到我那,跟陈老板有说有笑的,我还没说她呢,一个小女孩做这么粗重的工作,差点把我给气死。”他发现扯离话忙拉回正题继续瞎猜:“还是暗恋的对象有了新欢,依你家那个WARM的个性,绝对有成人之美的——宁愿自己伤心死,也不会从中阻扰。八成是,对,这笨蛋,改天再劝她。”
  哇哈哈,正所谓“答案就在影片中”。
  这个游霁月剖析他老妹果然高明,但他犯了一个大忌,这便是——当局者迷。
  就他所知,当天中午游霁月和徐昶扬吃完饭后,可是偕同大美人一道离去的,或许就这么巧给撞见了,还问她呢,只怕是换来两颗“卫生白果丸”。原来狐狸不全是精明的,偶尔笨一下,倒是满能取悦人心的,让他继续笨吧,这样往后的日子也比较不单调,哇哈哈!
  游霁月在微曦中离开医院。
  本来是打算等温暖醒来再走,可是经由和温煦的对话,他肯定她必定是在情感上受创,既然如此,他实在没必要留下,一来嘛尴尬,二来她或许需要时间舔平伤口。没有“外人”在场。她会比较舒坦,况且,公司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呢,将重心转移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温暖悠悠转醒,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嗅觉跟着苏醒,一阵刺鼻的药水味扑鼻而来,是医院。她怎么会躺在医院?偏过头,看到支额打盹的老哥,是哥送她来的,那她应该是有回到家。她记起昨晚的种种,下班、游荡、淋雨,之后回家,然后就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掉进一个厚实的怀抱,好象是哥,但那身上的气息是熟悉却遥远。想起自己的荒谬,却让哥忙了一个晚上没睡好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她挪了挪身子,惊醒温煦。
  “醒啦,有没有觉得好一点?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他这么嘘寒问暖,恐怕昨晚她是给了他太大惊吓,她坐直身子,脸色仍有些发白。
  “对不起,哥,害你操心,爸妈知道了吧?”
  “傻小孩,干嘛跟老哥这么见外,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嘛。爸妈知道了我要他们放心,不用来陪你。”
  “整晚让你一个人陪,你一定没睡好吧。”
  错!还有另外一个人,可是,那人在临走前交代过,千万不能让WARM知道今晚的事,否则会要他好看,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游戏是两个人玩恰恰好,少了就没戏唱,多了嫌碍事。
  “别想那么多,要吃什么早餐,我去买。”
  “不用了,我想回家。”
  “也好,让妈好好给你补一补。对了,小暖,我看花坊的工作,你不要去了。”事实上,老妈已经替她请了长假了。
  “不好吧,吴姐还在坐月子,又快过年了……”
  “你这个样子,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又病了,岂不添人家的麻烦?放心,陈先生的店不会因你请假就倒的,哦,起来穿衣服,哥去办出院手续,我们回家了。”
  温暖结结实实地在家静养三天。
  回家后,老妈瞧她一副瘦巴巴的可怜模样,所有责难的话也骂不出,只要她安心养身体,什么话也没多说。
  这天午觉醒来,闲着无聊,上阁楼吧,好久没来这小天地了。
  四周堆着她的藏书,一捆捆的,她是个念旧的人,连小时候的图画书她都留着。凌散的大小箱子都是她的珍藏,有书签、有剪报、有信、有从小到大的奖状、有相本、有日记……举凡有纪念价值的,她统统都珍藏着。
  她随意地翻起其中一本日记,乍地,一张摺痕早已被压平的纸张滑了下来,她拿起纸张,角落上清楚地写着:游霁月的茉莉。是当时包种子的纸张,“游霁月”这三个触目的字,一时之间窜入眼帘,猛地,又泛红了眼。
  从那天下午后,他便没有了消息。
  她曾打电话到花坊,陈大哥说他有来过一次,听说她请了长假之后,就没再去过。既然到过花坊,就应该知道她是病了,多少应该会有所表示,不是吗?当然不是,她和他非亲非故,充其量也只是个朋友之妹,至于那之前的亲密举动,姑且称为排遣寂寞吧。
  唉!她不得不赞叹孔夫子的高见,果然是食色性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那唐吟吟还不至于到胸大无脑,游霁月还算是有眼光,有个才貌双全的佳人,不打电话应该是正常……不去想他了!在这好天气的下午。
  她又随后翻了翻,瞧,她找到什么,压花的器材耶,对啊,既然不愿这么自艾自怜,何不找些事情来陶醉其中?当时碍于课余时间有限,没有钻研透彻,倒不如趁现在好好地学。
  她兴高采烈地搜寻着有关压花的资料,很快地,便联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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