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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风急忙点着哈腰的恭送着丰绅殷德的离开,这死了这么多人,最后战果还不属于自己的人,这不是麻烦了吗,到时候怎么和老爷交代呢?
这一次的剿匪作战,战果辉煌,杀敌两千余人,打垮了上万人,可以说本地的土匪武装被打的是元气大伤。虽然,几万人的土匪仍然是在威胁着地方的统治,但是军事手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官府用内政的方式招安的问题。
陈世青现在还不敢招安,因为他手里的兵力不足,武装力量不够。几万人的土匪啊,要是都给你招安了,你就靠五百人的白虎营去管理他们吗?那不可能的,八旗兵人少还知道搞个汉军旗蒙古军八旗呢,还知道整点包衣军,绿营军,披甲人什么的,咱们这点人千万不能自己把自己给送进去了。
想要建立自己的统治力量,步军营的人是关键,这一次出战的三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威慑土匪,第二个目的是对本地的官绅们彰显武力,第三个目的,那就是希望可以把步军营从孱弱不堪的乞丐兵,锻炼成一支虎狼之师。
虽然经过了这一次的出击,和十几天的训练,良好的伙食供应,步军营的战士们有了耳目一新的变化,但是仍然很难让人满意。这是积重难返,很多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陈世青在经过了剿匪作战的行动之后,迅速的裁撤了其中三分之一的不可救药的士兵。这些人的身体素质也好,纪律性也好,都完全达不到精锐的标准。
4 惊艳一笔
留下来除了影响别人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赶紧驱除了,还能保证其他部队的战斗力不会受到损害。
步军营的人被裁撤了的部分,也没有迅速的被扔到一边不管,而是被陈世青编入了盐丁队伍里,盐政不是陈世青管辖的,那归于江苏省省里的盐政管辖,再往上也是属于中央盐政系统的人管辖,和地方官没有直接的从属关系。作为地方官,他们必须卖陈世青的面子,靠陈世青的支持而活着,但是如果就是不愿意听从你的指挥,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从法律上就明确了大家的不同,这种事情不能勉强。
当不了兵,就去当工人吧,好歹是有过从军经历的人,希望你们去了盐丁的队伍里之后,可以把这股纪律性和军人的血性带给盐丁队伍。在护卫运盐队伍的时候,也要多多的保护好这属于人民的财产,别让土匪给抢了风头。
裁撤了三分之一的人数,就要补充三分之一,这一部分的人马,陈世青是决定了对着全府的老百姓公开招收的。有许多年轻男子为了吃饱饭,为了吃皇粮都跃跃欲试,报名的时候人数居然达到了几千人,可真是有点报考公务员的那种劲头啊。
报名的人经过了陈世青给安排好了的几个测试项目之后,最终会选出五百人的队伍,补充到步军营的队伍里去。报名的人多也好,可供选择的余地就大,选出来的人才也就更加的精锐,这将会给陈世青打造一支精锐部队提供良好的基础。
不管怎么说了,这毕竟都是属于自己的亲兵,和之前步军营的人不一样,这些人都是陈世青亲自招收进来的。在他们看来,知府大人就是他们的长官,长官就只有知府大人一个人,听从知府大人的指挥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人的话,都只是普通上司而已。
哇塞!陈世青虽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了,也没有想到居然场面会如此的火爆,这招收士兵的现场,居然是人山人海,足有上万人来报名了啊!当然了,里面也有不少人是来凑热闹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场面还是够大了,人山人海的,看着提气啊。
“大人,你看大家都想吃皇粮呢。”艾那指着人群笑呵呵的说道。
这一句话可是提醒了陈世青了,不错啊,中国人有这个习惯,都喜欢吃皇粮,都喜欢做吃皇粮的事情,比如说在新中国,大家伙的都喜欢考公务员,这也不是吹出来的,而是大家都知道公务员的待遇好啊!开玩笑,待遇不好的话,谁跟你罗嗦。
如今这个年代,由于就业环境的匮乏,人生前途道路的选择不多,所以大家就更把吃皇粮当做了唯一的出路。要不然你就好好读书做官去,要不然你就好好练武当兵去,再不行就有门手艺去给皇家做工匠,郎中,也算你有出路,总之就是你一定要和官府扯上关系。当不了皇宫的人就当官府的人,当不了官府的人,就当衙门里的打杂的,也都比你在民间做工要强的多,种地如果没有几十亩的话,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
这事情在这个年代的话,这种思想几乎是不可逆转的,比宗教信仰还要让人痴迷。
“排好队,排好队,别叽叽喳喳的,像个什么样子啊?”丰绅殷德带着一队士兵努力的在维持现场的秩序,但是人太多了,他们怎么都忙不过来。
想起了罗虎雄等人战死在尼泊尔,陈世青也是一阵的感伤,白虎营的折损也是不小啊,不少好兄弟都离开了自己,这军队就是这样,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容不得眼泪。眼前这些人只知道当兵有饭吃,可知道战争的残酷吗?
其实,这倒是陈世青不了解局面了,这年代人均寿命也就是三十来岁,甚至二十多岁,你以为在家里不当兵就可以避免上战场战死了?你去了军营的人,平均能活到四五十,为什么?有皇粮养着你啊,打仗,全国百万大军,轮到你的时候算你倒霉,问题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你啊,又不是天天有仗打,但是平时的富贵是摆在眼前的啊!
最关键的是,你留在民间反而更容易死,这年头和新中国不一样,没有计划生育,那孩子哪家都是十个八个的生,夭折一半,活下来的还有好几个之多。穷人家的孩子养不起啊,父母可能也根本不在乎这个儿女的死活,也没空管你,他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你在军队里饿了有皇粮,病了有军医,在民间?呵呵,平常就算没有灾荒饿不死你,也照样有办法让你死,得病了你有钱看病吗,被人欺负了你有本事反击吗?
有机会当兵,大家是不会错过的。
刘思郎已经准备好了全部的程序,丰绅殷德和张武道正在按照规矩把参加考核的士兵进行删选,可能是官府的威望不足吧,陈世青发现这知府衙门里发出去的政令,根本没有几个人愿意搭理。
陈世青已经在公告里明明白白的说了,参军者要求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之间,结果来了许许多多的十五六岁的屁孩子,还有三十多岁的,真是上阵父子兵了。
其实陈世青做人没有那么死板,他有招贤令,对于特殊人才他有特殊的招募方式,但是军队里不需要特殊人才,要的是标准兵,所以必须严格遵守军令。如果你觉得你身怀绝技,被这样的政令给扼杀了你的发挥机会的话,你完全换一个方式,去参加特殊人才的招募,不会亏待你的。
“大人说了,不符合规矩的人,自己退出去,不然的话,一会被发现了,挨个打板子!”张怀德扯着大嗓门喊道。
“快点快点,按照规矩来,不服从规定的要挨打了啊!”陈知秋也跟着喊道。
在这些军爷们的反复喝令下,不得已,许多人灰溜溜的推出了队伍,但是仍然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想要浑水摸鱼,继续混在人群里想要逃避抽查。
“大人,这里是户籍资料,保准一个人都做不了假!”赵炳德笑呵呵的递上了当地的户籍文册,这东西在关键时刻可是帮了陈世青的大忙了。
陈世青表示谢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坐下,不管怎么说,这个忙人家帮你了,你多少要有点表示才对。可不要小看了这本文册,就这本文册,如果是今天不在陈世青手里的话,陈世青是真没办法去调查别人的年龄,人家说假话你也不知道,一个一个盘查那岂不是盘查三年都没有结果吗?
所以陈世青很赞许水至清则无鱼的说法,有些事情,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否则的话,吃亏的人只会是自己。
“赵大人看来对本地的民情了如指掌啊,就知道今天会有这样的麻烦出现?”陈世青笑着问道。
赵炳德不屑的说道:“这些刁民,狡猾的地方多的是,大人初来乍到,不在民间是不知道这些奇怪的事情啊!如果今天大人要是让他们占到了便宜,那这些人就会养成了习惯,以后处处都想跟大人玩浑水摸鱼耍小心眼了。”
陈世青赞同的点了点头,看来没有上任就立刻进行大清洗是正确的。海州虽然有很多的问题,但是他毕竟保持了一个稳定,这个框架能够被稳定住,必然有他成功的地方,有他的原因,这必须承认,那么背后的操作人赵炳德等官员的作为,你也必须承认。
你看,你承认了人家,人家这个时候就给你帮助了吧。不要盲目的去和清流一样的高唱道德仁义,不了解人性的人,是只能被人利用的人,政治的艺术是谋求力量的均衡,而不是去让你明确天平的重量。
“那不知道赵大人有何高见呢?”陈世青虚心的问道。
赵炳德本想虚以委蛇,但是看到了陈世青的真挚模样之后,他倒是改变了想法,他不想完全的倒向本地三BOSS,他也需要平衡各方的关系才成,不能和陈世青闹得太僵。
“呵呵,在下说不上有什么高见,不过凭借着在海州当了六年官,倒是也知道了一些民风民俗,大人既然问到了在下,那在下就说个清楚吧。大人你看,这些人为什么来到这里,都是吃了吃皇粮,但是大人要的,可不是只是为了吃粮的兵吧?”
“其实办法很简单,大人就让他们绕着府衙跑步就成了,最后能剩下的人才有资格留下,别的人,直接丢掉,把这户籍文册一放,敢作假的人,抓到了就打板子!再告诉他们,军饷一分不克扣,但是如果有人敢不服从大人的军令,只要一次,就扣一年的军饷,两次,就踢出步军营,从步军营除名,则保证大人可以挑选到合适的兵勇。”赵炳德笑着说道。
陈世青听着点了点头,这个赵炳德倒是挺狠的,听起来平凡无奇没有什么惊艳看法的话语里,倒是充满了智慧。要知道那些所谓的高见和高论,往往是建立在敌人有重大失误的情况下出现的,平常你就是和敌人拼消耗,拼意志的过程,减少犯错的过程。
赵炳德的话,虽然没有让陈世青眼前一亮,却也找不出什么破绽,那就说明了这个办法可行,是正确的,至少陈世青找不出更好的方法取代他。
“来人,按照赵大人说的去通传给所有人听,速去,快点让他们跑步,本官没什么时间和他们罗嗦。”陈世青指着艾那说道。
“是!属下遵命!”艾那听了之后急急忙忙的转身而去。
“赵大人,请!”陈世青笑着指了指茶杯。
这茶叶是好东西,都是福康安给他的,平常赵炳德是喝不到的。虽然说知州是高官了,也是地方的土皇帝,但是这茶叶乔启旺可能能喝道,他却不一定能喝道,没办法,这些都是专供皇室的好茶叶,你有钱也买不到的。
乔启旺能买到,更多的是靠贿赂京官,把皇帝赏赐给他们的茶叶搞来转手卖的,赵炳德距离这些茶叶还是有一道鸿沟的。
“好茶啊,呵呵。”赵炳德由衷的感慨道。
“赵大人喜欢?那简单,来人,去给赵大人取一斤来,莫让赵大人空手而回。”陈世青大方的挥手说道。
“哎呀,这使不得啊,使不得啊!万万不可,这么好的茶叶,在下有幸能在这里品尝一次已经是幸会之至,怎么能让大人再给在下专门去取茶叶来呢?这万万不可,请大人收回成命吧!”赵炳德受宠若惊的说道。
“本官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会再收回来,赵大人,你只能收下了。”陈世青淡淡的笑道。
赵炳德的心不由得一紧,随即急忙笑着说道:“那倒是那倒是,大人看得起在下是在下的福气,在下岂敢不从呢,多谢大人赏赐,多谢了。”
陈世青笑着说道:“我们,还是继续谈论正事吧!”
艾那把赵炳德的建议这么一说,果然大部分的人都打了退堂鼓,这些人本身也属于是陈世青要淘汰的人,他们是无法成为精锐的战士的。但是,陈世青如果要把他们一一淘汰掉,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赵炳德的方法,真是简单有效,速度快了许多。
剩下来的人仍然有一千多人,他们都能接受陈世青和赵炳德的条件,也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有自信,愿意通过长跑还和身边的人进行竞争。这长跑是比耐力的项目,真的是最能检验一个人身体素质的关键了,不服气出来溜溜,马上出结果。
丰绅殷德挥着军旗说道:“准备,开始!”
一声令下,参选者随即蜂拥而出,真是的,又不是比跑步的速度,都着急什么呢,人的盲从性果然是无法抵御的,大家都跑,那不跑反而就有点不对的感觉了。人好像也是这样习惯了,大家都这样做,我不这样做,就好像我不对一样。
海州府的城建水平一般,城内尘土飞扬的平常也没人管,唯一管这个事情的人就是雨水,雨水可以冲刷掉这些尘土,毕竟城市里都是青砖石的路面,只要雨水那么一冲刷,还是会干干净净的。
参赛者这么一跑,立刻就是尘土飞扬,连陈世青看到了都一阵的头疼,好在我离得远,不然的话还不被呛死了吗?
参赛者更惨,又要忍受着被黄土呛的痛苦,还要继续的比赛,要在这里忍受着巨大的疲惫,只要没有淘汰掉足够的对手,那么你就不能停下来。
“快,快点!”丰绅殷德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个骑士,在一边还在驱赶着参赛者们。
这就更加的给参赛者们增添了压力,又要跑步还要加速跑,这谁能受得了呢?这样的高压,也让更多的参赛者更快的败下了阵来。
只要是认输的人,就可以脱离队伍,只要你不妨碍比赛,你爱躺着还是坐着那是你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阻拦。
很快,路边就趟满了坐满了气喘吁吁的人们,大家都在大口的喘着粗气,真是痛苦啊,早知道还不如不参加了,参加了又没选上,还给折腾的这么惨。
剩下的人都在咬着牙的坚持着,陈世青要求是选择五百人,但是如果略多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兵力实在是有些不足,多点人也行。虽然财政有压力,但是陈世青相信进展顺利的剿匪和私盐的两路生财之道,会立刻解决财政危机的。
海州不穷,官府却很穷,这是结构性的问题,只要干掉了几个BOSS,海州就会是肥的流油的肥差,从无人愿意上任的贫瘠之处,变成和扬州府知府一样需要排队走后门才能有机会上任的好地方。
“下令,加速冲,冲进衙门里的人,才能够入选,冲不进来的,一样不要!”陈世青见大家都跑的差不多了,大约队伍里也就剩下七百来号人,觉得到了分胜负时候,于是果断的下令众人开始冲锋。
在疲惫不已的情况下,还要冲锋,这对于参赛者们的体能来说,提出了巨大的挑战,不说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是也至少是难以完成的任务,很艰巨。
没办法,既然是为了金饭碗,冲吧!
参赛者们都鼓足了最后的勇气,咬着牙奋力的冲锋着,有的人为了提气,甚至大喊大叫的发泄着不满,急速冲锋,总之大家都很疲惫。
但是,就在这个时刻,却出现了一个人,让陈世青眼前一亮!
只见一个个头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年轻人,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猛然之间从人群之中加速而出,不但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