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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让他完全的如释重负了。
他多怕她是因为以为他死了,又忽然得知他没有死,一时昏乱才会有刚刚的举动——接受他的吻。
“我比你更笨。”他和她相对注视着。“因为不敢接受你即将嫁为人妇,所以选择离开台湾,本想叫自己不许再痴心妄想了,你和石少岗分手却又让我燃起了希望,在机场时,我本想打电话问你我有没有希望,知道你来南澳的消息,我忽然不想去南极了,我想给自己一次机会,我想问问你,我俩有没有未来。”
也因为这样,他请同行的徐名珊延后行程,所以,他们并没有搭上那班死亡飞机,幸运的逃过一劫。
“幸好你忽然开窍了。”她衷心的感谢老天、感谢上帝。
他的一念之间改变了他们的一生,失去后才知道拥有的幸福,她不会再让他从她眼前溜走。
十几天之后,裘素和方仰宁一起回到了台湾,他不假思索的放弃了远赴南极研究生态的机会。
此刻他的生命里,没有比跟裘素厮守在一起更加重要的事了,如果他还执意去南极,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吧,他想。
“知道一直以来,教授对我而言是什么吗?”裘素扬着睫毛,认真的说:“是父执、是老师、是长辈级的,绝不可能是男朋友,也不可能是老公,可是,现在我居然要跟一个教授结婚了,而且还是冷门的生物学教授,多么不可思议啊。”
临门一脚的生离死别让他们更懂得珍惜彼此,珍惜活在当下,他向她求婚,而她也答应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得带她回大宅去。
“我当然愿意见你的家人。”她从来就不是个怕羞的小姑娘,她很期待跟他的家人见面。
“他们可能……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方仰宁欲言又止的说。
他很了解她,她不会贪慕虚荣,要感觉对了才行,宅门背景反倒会成为他们的阻力,因为她是不可能受那些世家规范的。
“他们总不会吃了我吧?”她笑着挽起他的手。“走吧,我准备了两瓶酒给你家人当礼物,待会再买束花就行了。”
她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从他的言行举止就不难看出他来自什么样的家庭,一定是书香门第吧?
“对了,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她上了他开的车。“郑警官一直找我,员工说,我离开酒庄的那几天,他一直打来问我回来了没,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我还没回电给他。”
方仰宁看了她一眼,她不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向郑警官放了电,现在人家当然猛追不放。
“那你要回电话给他吗?”他试探的问。
她想也不想的说:“礼貌上会吧。”
方仰宁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他得慢慢让她明白,关于男女之间应该有点距离,否则认同的差异可能会衍生许多她无法想象的问题。
踏进方氏老宅的这一刻,裘素有种被骗的感觉。
在她的想象中,方家应该是间三房两厅的公寓,而非眼前这富丽堂皇的深宅大院,而方家的成员也应该是书卷气浓厚的男主人和美丽娴雅的女主人,而非餐厅主位上那位锐利的老太太。
“你说,你叫裘素?单名一个素字?”方老太太犀利的研究着曾孙唯一带回家来的女子,品头论足。
“是的,祖奶奶。”
方仰宁说他家人口简单,这点确实,只有祖奶奶和母亲、妹妹,没有男丁,确实够简单。
然而,简单归简单,却让她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总觉得那位祖奶奶脸上应该挂一扇帘,用来垂帘听政。
“那么,跟仰宁结婚之后,你会立即辞掉工作吧?”方老太太问。
“辞掉工作?”裘素笑了。“祖奶奶,您刚刚应该没听清楚吧,我工作的酒庄是我叔叔的产业,那等于是我们裘家的事业,所以我无法辞掉工作,我也不能辞掉工作。”
“你这样要怎么当仰宁的贤内助?”方老太太颇为不满意她的回答。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当任何一个人的贤内助。”裘素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我有我的工作,方仰宁也有,我们没必要彼此干涉吧?”
“你说什么?”方老太太更不满意了。
他们方家未来的准女主人,岂有到外面抛头露面的道理,更何况是在酒庄里,那不知道是什么不三不四、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地方。
“我们先吃饭吧,奶奶,大家都饿了。”方太太急忙想打圆场,生怕把儿子唯一带回来的女友给吓跑。
“是啊,伯母说的对,我好饿哦。”裘素笑嘻嘻地看着方老太太。“祖奶奶,再说下去,晚饭都快变早饭了。”
“哈!有趣!”方采宁笑出来。她相信这个严肃的家多了裘姐会很不一样。
“有趣什么?”方老太太瞪了曾孙女一眼,她的目光再度回到裘素身上。“你说你不辞掉工作,那么你怀孕时怎么办?难不成你想挺着大肚子工作?”
“当然啊。”她想也不想的说:“我的酒庄里就有员工是孕妇,她们的工作能力并不受怀孕而影响。”
“可是我们方家不能让媳妇儿出去抛头露面。”方老太太很坚持。
裘素莫名其妙的看了方仰宁一眼。
老天!他都没有告诉她,他有这么古板的家人,要她结婚之后在家相夫教子,不如杀了她比较快。
“祖奶奶,这件事我们自己会协调,您不必担心。”他知道这天迟早会来,也知道素素不会容易妥协,只是没想到,才第一次见面,祖奶奶就提出这个问题,让他连先跟素素沟通的机会也没有。
“我怎么能不担心?”方老太太斥责道:“你是什么样的身分?我们方家在财政两界又是如何举足轻重,你的妻子怎么可以在外头工作,这成何体统?”
裘素又看了方仰宁一眼。他是什么身分?不就是教授吗?
“祖奶奶,你就让大哥自己拿主意吧。”方采宁忍不住插嘴。
方老太太瞪着曾孙女。“然后像你一样胡来吗?”
在母亲示意下,方采宁低下头径自挟菜吃,不过她仍不甘示弱的自言自语的,“像我这样有什么不好?总比有人从来不曾为自己活过得好。”
裘素看着她们唇枪舌战,她突然直率的问:“祖奶奶,您怎么不染染发呢?”
“什……什么?”方老太太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今世上,谁敢问她这种问题,她可是方尖集团的荣誉主席哩。
“我说,您怎么都不染发呢。”裘素指指自己近耳的地方。“这里都花白了,看起来很没精神。”
“没精神?”方老太太傻眼的看着她。
当今世上,谁敢说她方李宝珠没精神?大家看到她,不是奉承她精神抖擞,就是说她脸色红润,一定能长命百岁,从来没人会在她面前提这么大不敬的字眼,这个姓裘的丫头好大胆啊。
“祖奶奶,素素的意思是,如果您把头发染一染会更好看。”方仰宁又好气又好笑的打着圆场。
素素应该看得出来,祖奶奶在方家位高权重,更何况都已经快一百岁了,难道她就不能让让老人家吗?
“哼。”方老太太把脸撇转到一旁。她决定了,如果裘素不肯在婚后辞职,那么就休想进方家的大门!
第十章
“你祖奶奶似乎是个主观意识很强的人。”
方仰宁送她回家的路上,裘素直言不讳自己的看法。
“她半生掌权,养成独裁的个性也是可以想见的,你不必想太多,其实她不难相处,再说她老人家很疼我,也会无条件接受你。”
“无条件吗?”她可不认为。“她说要我婚后不能工作,我完全不能认同。再说,”她怀疑的盯着他看。“方教授,你究竟是什么身分这么伟大,为什么你祖奶奶口口声声强调,你的妻子不能出去抛头露面?”
他沉吟了一下。
关于这点,不能怪祖奶奶,而要怪他。
至今他还没向素素披露他的身分,就怕她因此会对这段感情打退堂鼓,因为他了解她,她也了解她自己,她非常追求自由,不喜欢任何人给她订下什么规矩,除了天性之外,她叔叔给她自由奔放的环境亦是原因之一。
他知道她绝对无法适应大家族的生活,这跟她喜爱热闹、喜欢结交朋友截然不同,大家族人不一定多,但亲戚一定多,规矩也多,然而不能合情合理的事,她都恕难从命,偏偏大家族里不合情理的事情特别多,这也是他们都已经将身心交给对方了,而他还迟迟未对她说明的原因。
“事实上,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他斟酌着字句。
她挑挑眉梢,心里有数。“我想也是。”
“知道方尖集团吗?”他打了方向灯,将车往路边靠。他不认为谈这么严肃的事,他可以若无其事的继续开车。
“知道。”那是个横跨金融、建筑、百货、娱乐、电信和媒体的多样化王国,跟任何一个财团都一样,富可敌国,资产遍及海内外。
“我是方尖集团未来三十年的接班人,这是我给祖奶奶的承诺,实现的日期在十五个月后。”
裘素需要好一会儿才能够消化方仰宁的话。
她吞下讶异,迅速组织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方尖集团是你家的?而你会变成该集团的……俗称『总裁』的那个人吗?”
“可以这么说。”他笑了,很高兴这种时候她还保有幽默感。
“把这么重要的事瞒着我,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什么“没告诉”,根本是蓄意隐瞒嘛。“我可以请问一下吗,方总裁?你既然贵为千亿资产的总裁,又为什么要纡尊降贵的去当什么见鬼的生物学教授?”
方仰宁轻叹了一声。“素素,我热爱生物生态,接班是我的责任,然而生物学却是我不可或缺的生命动力。”
她瞪视着他。“那么,我们认识两年了,你为什么从来没对我提过你的另一个身分?”她开始越想越气了,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他再叹了口气。“不管你相信也好,或不相信也罢,我瞒着你的原因很简单,我怕你离开我,我怕你不想跟我这样的大人物做朋友。”
裘素还是瞪着他。但是,他讲对了。
虽然她爱交朋友,但偏偏不爱攀权附贵。
喜欢颐指气使的人更会被她列为拒绝往来户,跟小冰这位公主总裁做朋友,那也是因为小冰从来就一点架子都没有,还胆小如鼠、多愁善感,她才会跟她做朋友的,换了是那种天之骄女,她才没兴趣去看人摆架子哩。
“想好怎么审判我了吗?”他凝视着她。
“没有。”她诚实的摇了摇头。“我的脑子很乱,你给我时间想一想。再说,你祖奶奶的要求很无理,我也无法接受,如果你站在她那一边,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了。”
她的话让他的心狠狠一揪,他蹙起眉心,苦恼的问:“难道不能为了我,改变你的想法吗?”
在南澳共度的那十天甜蜜仿佛是许久以前的事,每一夜他都将她拥在怀里倾诉山盟海誓,他发誓要用他的生命保护她,她也以她热情的吻做为回应,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如此禁不起考验,只出现了一个祖奶奶就动摇了她,她真的爱他吗?
“婚姻里不应该有迁就。”如果嫁给他,每晚在那样的气氛下用餐,她一定会消化不良!裘素忽然打消了想婚的念头。“不如我们不要结婚吧,结婚太麻烦了,我们谈恋爱,谈一辈子的恋爱,这样祖奶奶就没立场反对我『抛头露面』了。”
方仰宁的脸色一变,心像飘着大雪的天地,结冰了。
换言之,她是不要对他们这段感情负责任了,因为她自身的自由重要过他们的爱情,因此她现在只要自由自在的谈恋爱,不被束缚,不要结婚了。
失望的感觉冲击着他的心房,他还以为经历了差一点就生离死别之后,她会愿意为了爱一个人做出一点牺牲,没想到,她依然故我……
“喂,我是裘素。”裘素接起响个不停的手机。“……你在警察局?为什么?……好,我过去,待会儿见。”
他看着她。“什么事?”
她失笑的说:“你猜怎么样?石少岗和新女友打架,现在两个人都被捉到警察局,他要我过去帮忙。居然跟女人打架,他真是每况愈下了。”
方仰宁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你们还有连络?”
“我们说好了当朋友。”她不以为意的打开车门。“地方有点远,我自己坐计程车去就可以了,我们改天再聊。”
看着她的窕窈身影跳上一部计程车,他的心瞬间跟夜色一样深沉,甚至,隐隐作痛。
“那疯女人快把我逼疯了!”石少岗跟着裘素从警局出来,他满脸的伤痕,往昔的俊帅足足少了一大半,一直不停抱怨。“才交往一个星期,我根本不想跟她同居,她却硬要搬她的东西到我家搞温馨,每天对我索命连环Call,我晚一分钟到家,她就跑到我公司大小声,搞得我颜面尽失,昨天还说她有了孩子,对我逼婚,我真的快疯了。”
裘素笑,丝毫不同情他。“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
“素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石少岗忽然哀求她。“让我回到你身边,我会尽一切的力量来弥补我犯的过错。”
失去才知道要珍惜,跟她在一起时,她从来不会约束他,两个人有空就相约,谁也不干涉谁,他真的好怀念那段日子。
“不要再说那种话,我们现在只是朋友,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索性断了他念头。
“这么快?”他不是滋味的看了她一眼。
她回看他一眼。“你不是更快?”
“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石少岗不停的追问。“比我好吗?”
“比你好一百倍,起码他绝对不会背着我偷吃。”她调侃的说。
他撇了撇唇。“不要再提了好吗?那是我有生以来最懊恼的一件事,我因此失去了你,失去了毕生珍爱,我不知道自己活着干么。”
裘素被他逗笑了。“你放心,凭你,绝不会当和尚的,你不是那块料,如果真的找不到女朋友,找我,我帮你介绍。”
石少岗实在不服。“难道你一点也不会介意把我让给别人吗?”
他还在乎着她,而她却一副老早将他抛到九霄云外的自在模样,真让他难受极了。
“老话一句,我们只是朋友,你属于谁都跟我没关系,因为我现在属于另一个男人,不过这也跟你没关系。”
她想到了方仰宁,今天他们的气氛有点僵,因为那位高高在上的祖奶奶的关系吧?
没关系,大家冷静一下,明天再找他,相信就会雨过天青。
裘素穿着黑底橘色印花洋装,颈上戴了黑色珠串长项链,脚上是深咖啡色壳皮牛仔靴,小小的窕窈纤腰不盈一握,个性化又有她自己的味道。
空气里有初春的味道,她带着贝比瑞去找方仰宁,还带了一只餐盒,是她请大厨做的。
“尝尝看,海鲜卷、鸡肉卷和牛排生菜卷,是我们餐厅的新菜色,下个月会正式推出。”
昨天的不愉快仿佛没发生过,她轻巧的在餐桌旁转啊转,轻快的把保鲜盒里的义式手卷拿到盘里放好,还煮了咖啡。
“味道很不错。”
方仰宁也不是个气量狭小的男人,就算有气,看到她来,也什么气都没了。
“不错吧,我也这么认为。”她啜着咖啡与他闲聊。“叔叔和玛丽安下个月会回来一趟,我们陪他们到南部玩几天怎么样?你抽得出空来吗?还是,又有什么伟大的生物要你去费神了?”
他莞尔一笑。“把时间告诉我,我尽量安排。”
“你这样都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