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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握了握手,薛弋笑,明显已经把章孜岩当作葳蕤的男友了。
“已经见过了!”
章孜岩点点头,随他们走到沙发坐下,四处打量起葳蕤这一室一厅的小宿舍来。
房子明显已经老旧,她把泛黄的墙壁用草绿色的壁纸盖过,沙发和窗帘都是小碎花的田园风格,沙发上躺着一直大大的黄色维尼,他不免在心里暗笑起她的童趣来。
舒沿自觉让葳蕤一人在厨房忙碌有些过分,便起身过去洗了手,边择菜边在葳蕤耳边轻声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且看他俩如何斗法!”
葳蕤瞪她一眼,做嘴形朝她警告道:“不许八卦!”
“薛先生也是N大的老师?”章孜岩双手握着玻璃杯,里头的茶叶正缓缓向下沉去。
“嗯,软件学院,还有软件技术研究院。”薛弋答道,“不知道章先生在哪里高就?”
“给自己打工,低下有二十来号人。”章孜岩笑着回答,“今天没带名片,下次见面的时候补上,说不定又再联系的机会。”
薛弋一笑:“贵公司的主要业务是?”
“不用那么客气,”章孜岩喝茶,“主要做媒体开发,项目多,而且杂。主要是和广告公司合作做一些后期制作。不过按叶葳蕤的理解,我大概是专门给电视剧做片头片尾的!”
葳蕤刚端了盘水果出来放下,听见他这么说便不乐意了:“怎么了?一定又是舒沿跟你嚼舌根了吧!我的理解难道有偏差么?那你举些例子来反驳我?”
章孜岩不理会她的伶牙俐齿,走过去问:“要帮忙么?”说着接过舒沿手中的菜刀,挽了袖子洗手,对舒沿说:“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子,出去呆着去!”然后低头笑声对她说:“留点时间给我们夫妻档,回头给你在丽景顶楼留个位。”丽景顶楼是著名的旋转餐厅,可以看见大半个城市的夜景。舒沿笑嘻嘻地遵命,出去陪薛弋看电视。剩下他和葳蕤在厨房,背影看上去,很和谐。
Chapter 7
实践证明,做饭这门学问,实在不能纸上谈兵。理论脱离实践造成的严重后果从葳蕤狼藉的小厨房中可以略亏一二。
章孜岩略显身手之后就被葳蕤毫不客气地请到客厅去罚站。一个大男人,挽着衬衫袖子,硬是不肯出厨房一步。葳蕤气极:“你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杵在厨房我走都走不动了!还没说你切的菜,我要的是整条的茄子,你给我切成茄子丁!”
“茄子丁不也能凉拌么?”章孜岩两手往上一撑,老式的公寓房门上都有门楣,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把她堵在门口。
葳蕤气得去攘他,尖尖的手肘一下子戳到他的胃,他痛得弯下腰,脸刚好靠在她的肩膀,一说话,温热的气息就扫过她的耳垂:“下手真狠……”
葳蕤脸红,飞快地扫了眼客厅里的薛弋,他低着头,忍着笑,旁边舒沿不加掩饰地捧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暗示着他们此刻的暧昧。葳蕤一下子撑住他的肩膀把他扶起来,说:“亏你还是吃酒店长大的,不知道色香味中色排在最前头?凉拌茄子丁?你这辈子见过么!”
“我们酒店一向讲究创新,你先试一下,下次有烹饪大赛我替你报名。”章孜岩仍是赖着不走,站在葳蕤旁边看她对着一砧板的茄子丁懊恼。
章孜岩拍拍她的背:“好吧,我将功补过,帮你刮鱼鳞。”
葳蕤用很怀疑的眼神望着他:“你能行么?”
他将袖子一挽高,捞起水池里那条探头探脑的草鱼放在砧板上,啪的一声,葳蕤眉头一皱,他已经将那条可怜的鱼拍昏在砧板上,开始逆着长向刮鳞,手法倒也娴熟。
“我未来一个星期里是不是要考虑吃素?”葳蕤咕哝道。
“要是你亲自来,你是不是得吃一年的素?”章孜岩笑她。
她不理会,举着胳膊垫高脚,从橱柜上取出一瓶腌好的剁椒。
“剁椒鱼?你还会做湖南菜?”章孜岩不掩惊讶地问。
葳蕤低头,一脸阴谋得逞的在他耳畔低声说:“虽然第一次做,但是毒不死你的,放心!”
“你也放心,我会好好监工的。”章孜岩不理会她的挑衅,卖命地脱去手里那条鱼的外衣。
葳蕤突然发现,有章孜岩在一旁插科打诨,她几乎把客厅里坐着的薛弋忘得一干二净。等到端着盘子到外头布菜的时候,平静了许久的心脏复才重新狂跳起来。
“呃,凑合着吃。”她有不自然地说,语气极其客气。
舒沿已经很自觉地拿了碗筷,从章孜岩还端在手上的盘子里扯了一块白花花的鱼肉,还不忘夹上一筷子盖在鱼身上的剁椒,顾不得烫就塞进嘴里:“香……”
葳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看着薛弋,一双眸子柔情款款。
薛弋也不客气,夹了一口尝味道:“不错。叶葳蕤我认识你二十几年,第一次吃到你做的饭。”
“她平常懒得要死。除了外卖就是找我蹭饭。”章孜岩冷不丁插了一句,葳蕤心下一抖,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暧昧,再加上刚才两人在厨房里类似于打情骂俏的行为,突然觉得有些不悦,薛弋就在这里,章孜岩这是什么意思?
“章孜岩你别乱说啊,我蹭过你几次饭?大部分时间可都是各付各的啊!”她扬起下巴对他说,脸上的笑意明显已经减半。他挑挑眉毛,知道已经触到她的警戒线,便不再多说。倒是舒沿接了话茬:
“是啊,她更多的时间是找我蹭饭!”
葳蕤气,心想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得不是诚心要拆自己的台么?但是碍于薛弋,他正一脸笑意尝着菜肴,仿佛他们三人的对话只是亲密朋友间的相互调侃。葳蕤便不好发作,只低低地说了一句:“不知道今天是谁来蹭我的饭?”
舒沿大约察觉出她的不快,便拿了筷子坐下,给她碗里夹了块大大的鱼肉:“好啦,吃人的手短,我这不孝敬你老人家了嘛!要不要我帮你把鱼刺挑出来?”
葳蕤瞪她一眼,龇牙咧嘴道:“不用,谢谢!”
“呵呵,”薛弋笑她:“叶葳蕤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凶悍啊!”
不止葳蕤,其余两个人也都惊讶薛弋会给葳蕤作这样的评价,于是舒沿立刻两眼发光地凑上去:“怎么说?”
他看看葳蕤,用试探的语气问:“要不,我就说一个?”
葳蕤有些茫然:“一个什么?”
于是他当她默许,一边笑一边说道:“她上一年级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班里的几个男生总喜欢欺负她,有一次还拿木棍敲她的脑袋。这下不得了,小姑娘的小宇宙一爆发,能量巨大!她站起来就把自己的课桌掀了,课本铅笔洒了一地。她也不管,昂首挺胸就出了教室,跑到我们班去找我,一见我就哭得稀里哗啦的,一边哭一边还不忘给我告状。我就纳闷,说你怎么不掀他们的课桌反倒把自己的给掀了?她听了如梦初醒,抹了把鼻涕就跑回去,还真是把那两个男生的桌子给掀了个四脚朝天!”
说完,舒沿已经放下筷子缩在一旁闷笑,章孜岩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盯着她,嘴角也噙着笑意。薛弋忍不住问她:“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当时他们怎么就那么爱欺负你?”
葳蕤低着头脸红,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因为我长得比较可爱。”
这下,连薛弋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Chapter 8
众人还算自觉,吃饱喝足之后便早早离去,留给葳蕤一个清净。舒沿很自觉地跟着章孜岩的车钥匙移动,他转过头来,故意问她:“等什么人?要不要我叫大为来接你?”
“人家忙着陪女朋友呢!章老板你行行好,发发慈悲载我一程?”她厚着脸皮问。
章孜岩转过脸对葳蕤说:“叶葳蕤你怎么会有这么死皮赖脸的朋友?”
葳蕤抱着胳膊靠在门边:“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瞪了她一眼,顺带加上舒沿的:“要走就跟上,别磨蹭了!”说完扭头就走,舒沿立马拎了包跟在后面,高跟鞋踩得地板嗵嗵直响。
眼见这两个冤家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葳蕤才舒了一口气,转身才发现薛弋还站在客厅里,双手一摊,说:“刚才什么都没做,帮你洗碗还是可以的。”
“不用不用!”葳蕤赶忙回绝:“这怎么好意思!”说着就要上去抢他手上的盘子。薛弋不自觉地把盘子端高,走进厨房:“别跟我客气!我回国不久,好不容易有个熟人你还把我当客人!”说着往池子里加水,滴上洗洁精,就着满池子的泡泡擦盘子。
葳蕤靠在门口,见他干得得心应手,也就不再客气,笑得舒心:“难道每个出国的人都免不了要擦盘子?”
“我就没有啊,”薛弋道,“你看我洗得这么专业,那纯粹是我妈训练出来的!从初中开始我们家的碗筷就都是我负责的。”
“呀!我还真没看出来。”
“彼此彼此,我不也看不出来你会做饭?”
他转过身,两人对视,会心一笑。
舒沿坐在章孜岩的车里,难得的安静下来。章孜岩觉得奇怪就同她打趣道:“还真没见过你连续三分钟不说话的,吃错药了?”
舒沿也不理会他的玩笑,懒洋洋的开口:“陷进去了?”
“什么?”章孜岩没听出她话里的玄机来,“什么陷进去?”
“葳蕤。”舒沿笑,“你少给我装,我老早就看出来了!”
“呵呵!”章孜岩倒也乐于承认,咧了嘴笑。
“不过我看挺悬,人家的心估计还在薛弋身上。你没见她今天小脸红的!”
“不急,慢慢来。寡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舒沿瞪了他许久,喷了句:“你牛逼!”
说是要沉住气,可第二天章孜岩就忍不住给葳蕤打电话,说是头天的话说得过火了,要给她买夜宵赔罪。
“免了!”葳蕤冷冷地说,“免得哪天某人又说我占他的便宜了。”
“真不要?狮子桥的蟹黄小笼包!”他进一步诱惑。
“……考虑一下。”
“给你六个小时考虑,晚上八点前给我答复。”他说完便挂机,葳蕤瞪着被挂断的电话,气鼓鼓的哝道:“什么人……”
她决定忽视他的赔礼道歉,晚上吃了饭就回宿舍去,正好八点整。她洗了澡热了杯牛奶,捧了本书窝在沙发上念。
傍晚突然开始下雨,夜风轻轻吹起窗帘,拂在光裸的胳膊上凉丝丝的。她便随手披了件开衫,蜷起双腿缩进沙发里,慢悠悠地啃书本。
突然听得门上咚咚直响,她抬头“咦”了一声,奇怪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上门来,笼着拖鞋懒洋洋去开门,却看见章孜岩,头发湿了,拎着外卖的饭盒站在门口。
“你……”
“下雨天排队的人不是很多。”他抬起手里的袋子笑笑,难得的被人放了鸽子还不生气。
狮子桥的小笼包一向热销,下班高峰期的时候通常要排两个钟头的队才买得上。就算今天下雨,人也不见得会少多少。他这一排,估计也是一个多钟头的事了。
“呃,先进来吧。”葳蕤侧过身子,示意他先进门再说。
他却把外卖递了进来,说:“不了,身上湿,得马上回去。”
葳蕤把门拉大,出去拦住他:“我给你熨干再走,湿衣服贴在身上怪难受。”
她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胳膊,微湿的衬衫底下皮肤温暖。他一回头,对上她的眼睛,她的手猛地一下松开了他的胳膊。
“进来吧,我给你找件T恤。”葳蕤觉得有些暗潮涌动,不敢直视他,便转身往里走。
章孜岩便笑着耸耸肩,客随主便地进了门。
他到卫生间去换了衣服出来,身上一件N大百年校庆的纪念衫。葳蕤递给他一条新毛巾:“擦擦头发吧。”再将一杯热牛奶塞进他的右手:“喝点热的。”然后才接过他手里潮湿的衬衫,走到卧室,从门背后取出熨衣板,插了熨斗站在一旁等着。
章孜岩端着牛奶站在她房门前看着,她穿维尼的睡衣,披了上次那件鹅黄的开衫,光着脚,露出纤细的脚踝。他突然觉得,看女人要看脚踝那个说法真是完全的真理,那样纤细柔韧的关节,中间一颗玲珑的突起,果真让人意味深长。
“你低着头做什么?”葳蕤手中的熨斗已经够热,她正把他的衬衫摊平,看到领口的标签忍不住咂舌:“奢侈……”
他笑笑,也不还口。她在里间熨衣,他在外头静静欣赏。很长时间都没人说话。葳蕤突然觉得紧张,手心里沁出汗来。她一直低头仔细扯平衬衫的褶皱,几乎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衣服熨好,她拿过去递给他。他把手中的杯子往茶几上一放,接过她手中的衣服。她靠着墙,整个身子都懒洋洋的,眼神倦倦地看着他:“你存心让我过意不去是吧?”
章孜岩低了头,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她两侧的墙壁,突然俯身下来。葳蕤还正要开口,一下子就被眼前的人惊了一下,他的脸就在眼前,两人气息交错,她下意识地就扭过头去。他的唇就悬在她的脸颊上方,扫在她脸上的温热气息让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战栗起来,她一动都不敢动。他却移动脚步,连身躯都向她步步紧逼过来。葳蕤觉得浑身肌肉都紧绷着,他的脚轻轻擦过她的,她终于忍不住,一扭头低声说道:“干什么……”
话没说出口就被守株待兔的人将嘴唇攫了去,轻柔柔地吮着。她的脑袋轰响,双手无处可放,整个人被他逼在怀抱与墙壁之间,进退不得。双手在犹豫,不知该圈上他的腰,或是攀着他的肩膀,抑或是用力将他推开。章孜岩似乎看出她的犹豫不定,两只手从墙壁上撤了下来,拉着她的手搁在自己腰上,然后紧紧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勺,辗转于这个吻。她的唇齿间还有牛奶的甜香,他的舌尖划过她的上腭,葳蕤脑中灵光一闪,双手在他背后紧紧地攥着T恤。朦胧间看见他的眼睛紧闭着,上下眼睑的睫毛桀骜不驯的纠缠在一处,密密麻麻好像扇子一般。
他却突然停下,拉开一臂的距离,咬了咬唇然后说:“我喜欢你叶葳蕤,不是一时兴起,只是一直没有开口说。”他的喉头上下滚动:“你听好了,我不需要你立刻回应,更加不希望你马上拒绝。我给你时间慢慢想,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他盯着她的脸,她咬着下唇。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做出这个动作来。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衬衫,去卫生间换好出来,她还站在那个位置,发着呆。
他启了启唇,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对不起,今天有点莽撞。因为你跟他有很多共同的回忆,可我们没有。”他走到她旁边,低头同她平视,说:“我着急,嫉妒了。”说完自嘲地笑笑。
她终于随着他的眼神抬头,眼里是满满的惊讶,又听见他问:“T恤可以送我吧?”
“可以。”她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回答,然后又情不自禁随着他的脚步,送他至门口。
“再见。”他在外头说。
她站在门里,笑着一点头。
Chapter 9
章孜岩走后,葳蕤坐在沙发上开始自我反省。刚才送他到门口,竟然鬼使神差地朝他笑了,现在想来那种表情该是恋人吻别时才会有的。想到吻,脸上便不由自主地潮红起来,走到卫生间用清水拍了一把脸,盯着镜子里有些娇艳欲滴的嘴唇,又自言自语道:“怎么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姑娘?”然后,突然有些呆住了,她对章孜岩,难道有感情?
这个想法吓坏了她,偏又想起那天对舒沿说的“你朋友我才不做脚踏两条船这种事”,觉得现在自己就是一个站在栈桥上,面对